千古传奇之大宋奇侠-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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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和出虚道长走到这里,两人想也未想,季晚晴走进了辛玉仪的卧室,出虚道长却走进了辛十一娘的卧室,好像商量好了一样。
季晚晴是初次进女子的房间,虽然辛玉仪已有好几个月没有来住了,可是房中仍有一股清香,与辛玉仪的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季晚晴不由地心神一荡。
那屋子中最触目的是两把短剑,挂在墙上,仿佛是为了让人一进屋就明白主人不是一般普通脂粉,而是一个风流侠女。墙的另一边本来挂了一副画,辛玉仪常同他提起的,是唐代顾凯之的真迹《洛神赋图》,可是那画竟然不翼而飞。季晚晴心中暗暗纳闷,心道:这些强盗之中,难道还有这等雅人?能懂书画?
剑下倚墙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文房四宝齐全,以雅气冲淡了剑气,显出了辛玉仪文武双全的xìng格。“踏天磨刀割紫云”的端砚。“黄金易得,李墨难求”的李墨。“剡藤莹滑如玻璃”的蚕茧纸。“浣花笺纸桃花sè”的玉版纸和“水边作纸明于水”的宣纸及“越管宣毫始称jīng”的宣笔,都是文房四宝中的jīng华。
在墙的一角,有两张椅子一张茶几,几上还有一个围棋棋盘,寥寥地放了数十枚棋子。季晚晴拈起一子,触手极光滑却有一种十分清爽的感觉,是一副上好的云子。
占了房中最大比例的自然是一张十分大也十分软的床。被以绸缎,帐以绫罗,不过并不叫人看了之后觉得十分俗气,反倒有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
床前一张小榻,上有一张琴,一张十分难看,尾部还是焦的琴,可是这琴却是有名的焦尾琴,也是难得的至宝,不过皇甫仇一干人中,懂琴的却没有,焦尾琴的弦也被弄断了好几根,季晚晴看得一阵心疼。
其实这屋子却被皇甫仇等人糟踏过,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完整的了。
《洛神赋图》早已不见。纸残墨碎,砚裂笔断,床塌榻折,剑毁椅碎,唯一完整的倒是那张茶几和茶几上的围棋子,还是完完整整的一个残局。似乎来人之中,还有人在此摆过残局。季晚晴自那一堆围棋子中拣出一枚与其它棋子都不同的棋子,一愣,心道:怎么棋庄的棋子跑到这里来了?他手中的这种棋子很面熟,自己从小就玩惯的。不过天下棋子很多,也不见得就是棋庄的,但皇甫仇这一群人中有一定有个围棋高手无疑。
季晚晴将焦尾琴的弦一一安好,轻轻一弹,那琴铮琮一声,果然有金属之声。
传说这焦尾琴乃是上古七把名琴之一,汉传时蔡邕有一天经过一株梧桐树,有凤凰栖于树上,经凤凰栖栖过的梧桐树,最适于做琴。蔡邕忙回家取工具,不意一来一去之间,那梧桐树竟遭了雷击,被焚毁了。正在后后悔,见树原来生长之处,有一段梧桐木,尾甚焦,扣之有金属之声,他便取回做琴,果然琴质极美,便是眼前这把焦尾琴了。
季晚晴随手弹来,竟是一曲“凤求凰”,当年司马相如便是以这一曲打动了卓文君的。季晚晴在棋庄习琴棋书画时,也曾听过此曲,习过指法,想不到今rì随手弹来,竟然就是这一曲,便是因为心中挂念辛玉仪之故了。才弹得几响,忽听得出虚道长在屋外一声大叫,立刻跃出窗子,却见出虚道长手中扬着一张纸头,道:“那几个人倒是真的没有骗我们,他们是向那个方向去的。”那纸条上写了一些地名,连着红线,是南京——宣化——滁州——白塔——盱眙——临淮——虹县——零壁——下邳——除城等地。
出虚道长道:“她们一定是沿这路线向这些地方去了。”
季晚晴本想问他万一是皇甫仇的诡计怎么办,但一看他胸怀成竹的样子,知道出虚道长与辛十一娘定是有什么特殊的通信方式,也不多问,二人立刻出南京向北追踪下去。
………【第二十七章 驰援 1】………
1
滁山乃是淮南东路滁州旁的一座小山,本来并不出名,却因宋初文豪欧阳修曾在滁州当知州,造了一座醉翁亭,写下了一篇《醉翁亭记》,这滁山才出了名。
这rì在滁山醉亭的游客当中,多了一老一少二人。那老道边吟诵着这首烩炙人口的《醉翁亭记》,边向山上走,那年轻的人却眉头紧锁,似有无穷心事。
这一道一俗自然就是出虚道长和季晚晴。二人自南京向北,经过宣化镇时,在宣化红莲会的分舵找到的又是一些断枪残剑,那里发生过一场大战。分舵之中,还有不少鲜血和尸体,季晚晴和出虚道长看得触目惊心,也十分心急,这一路赶往醉翁亭,竟没有休息过一次。不过二人内力深湛,虽然没有睡过觉,仍是神完气好,与常人不同。
这一路上,季晚晴闷头赶路,极少说话。出虚道长是出家人,为人超脱,虽然他也着急,但是他将心事埋在心里,不露痕迹。季晚晴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所以出虚道长几次逗他说话,季晚晴总是淡淡的。其实季晚晴心里也有许多疑团,但他不敢随便开口就问,出虚道长年纪比他大不说,也毕竟是他的长辈。
到滁州时,已是夜间,季晚晴和出虚道长踏着月sè上山,如烟似雾的月光弥漫在山中,将一切都变得十分朦胧。山林在出虚道长的吟哦声和二人沙沙的走路声中显得格外幽静。季晚晴的心境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不少,问道:“道长您对这儿十分熟悉么?”
他见出虚道长在在山中走竟不用辨方向,不由地更加奇怪了。
出虚道长道:“我也是江南人。”说这话时,他的眼睛中像笼罩了一层雾,迷迷蒙蒙的,本来幽默洒脱的一个出虚道长,竟然变得沉默了。
季晚晴见自己无心的一句话已勾起了出虚道长无限的心事,住口不说,这时,林中露出一座庙宇的檐角,出虚道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到了,就是这里。”
季晚晴讶然道:“宝应寺?怎么?今天我们要住到和尚庙里么?道长你虽是出家人,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在深山寻找这么一个和尚庙来住,我们明天……”
出虚道长道:“傻孩子,你以为只有和尚才住在寺里么?”
季晚晴道:“那这里是什么人住的?”
出虚道长道:“寺里不住和尚,自然住的是尼姑了。”
季晚晴抓抓头,心里笑道:“对了,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其实有些事情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没有去想,或是不愿意去想。许多事情明明摆在眼前,却定需别人指点出来,才会恍然大悟。
季晚晴道:“这尼姑庵是红莲会的一个分舵了?”
出虚道长点头道:“辛十一娘在那张纸条上画的线路,当然不是她要准备去游山玩水,而是要避仇。避仇自然是她的红莲会分舵最好了。”
季晚晴道:“这红莲会也真怪,分舵设在什么地方不好,偏要设在荒山野岭之中。”
出虚道长道:“红莲会本是天下受苦女子的帮会。此处的分舵主是个尼姑,她自然是要将分舵设在寺里了。还有几处分舵设在勾栏、瓦舍之中,辛姑娘没有同你说过么?”
季晚晴道:“勾栏瓦舍?那是什么地方?在哪儿?”
出虚道长道:“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明白了。不过那地方你可不能去,去了辛姑娘可是骂你一辈子了。红莲会将分舵设在那里,也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季晚晴年纪毕竟还小,不懂这勾栏乃是jì院的雅称,瓦舍是娱乐场所,比jì院要干净一些,但是季晚晴若是去了,辛玉仪自然仍是不会高兴。季晚晴想起在潼关时,红莲会的分舵,是设在一个棺材铺里,心道:出虚道长的话倒是不错,红莲会的分舵总是在古古怪怪的地方的,大约也是怕人家知道的缘故。
正想着,出虚道长已伸手去敲寺庙的门。那寺门上的铜环叮叮地响着,听在季晚晴的耳中,仿佛仙乐一样。他的心一阵狂跳,他希望在这门里,辛玉仪能好好地在等着他。
可是出虚道长敲了好久,那声音在林中回响了半天,里面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出虚道长停下手轻轻一闻,突然道:“不对。”立刻伸手去推寺门,寺门吱呀一声,开了。寺门的大铜环冷冷地映着月光,那里面静悄悄的,连一点灯光也没有,yīn森森地透着死气。yīn冷的风自院中吹出来,出虚道长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荒山野庙,本是出家人的修身养xìng之去处,枯坐参禅,确实是要宁静一点,但是这儿太安静了,甚至连普通的寺庙必有的敲木鱼声和念佛声也听不到。
古佛青灯,本是尼姑生活的枯燥无味,但若是一个尼姑庵中一点灯也没有的话,那自然是庵中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季晚晴也仿佛自庵中的死寂的气息里闻到了一股血腥气,心中又是一阵狂跳,心道:千万不要是玉仪在这里出什么事了。
出虚道长借着月光,凑在门环上一看,那铜的光泽之下,还有的正是紫褐sè的血迹。
季晚晴道:“道长,你看这血迹是不是已有好几天了?”
出虚道长道:“不错,应该有五到七天时间以上。”说罢黯然道:“太晚了。”
季晚晴道:“也许这血是那帮坏蛋留下的。”但说完自己也不相信,哪有皇甫仇的手下会文文雅雅地敲门的?自然是辛十一娘那边的人留下的,也就是说辛十一娘她们逃到这里时,其中已有人受伤了,而且要一个受伤的人去敲门,又说明其中大部分人都或轻或重有点伤。他的心跳得更厉害,身子早越过出虚道长,向门里冲进去。
刚刚踩进庵门,季晚晴脚下一软,似乎是一具尸体。
出虚道长在他身边啪地打亮了火褶子,往地下一照,却是一只死猫。
季晚晴正要迈步走过去,出虚道长已一把抓住他的胳臂道:“等等。”
季晚晴一顿,见出虚道长将那猫翻了过来,两只手指一使劲,自猫身上拔出了一枚透骨钉来,举到眼前一看,道:“贤侄,你可知道这是谁的暗器?”
季晚晴接过暗器,看了一眼,道:“是刀楼的。”
出虚道长道:“这么肯定?”
季晚晴道:“我与他们打的交道不少了。这透骨钉我见过不少次。刀楼的透骨钉与别家的还不太一样。别家的是钉子样,刀楼的却别出心裁地将透骨钉打造成刀的形状,将一面开了刃。依旧是透骨钉的功效,却是刀楼独有的。”
出虚道长道:“刀楼也参加了,这次皇甫仇手下的人还真不少呢。”
季晚晴道:“不过这也看出辛十一娘她们的实力还颇可观。”
出虚道长道:“噢,这又是怎么说?”
季晚晴道:“他们进这庙门时定然是十分紧张,全神贯注,所以这只可怜的猫一出现,立刻有人发了暗器,他们的内心也是十分害怕的。”
出虚道长笑道:“正是我所想的。如此看来,只要我们去得及时,还是能赶上的。”
………【第二十七章 驰援 2】………
2
二人向院里走,院中的大槐树下,又是两个人,一坐一立。立的那人背靠槐树,胸前钉着品字形的三枚铁莲子。坐着的那人天灵盖上被极柔软的东西拂中,似乎是拂尘一类细丝一样的兵器,有十几道裂口,打得稀烂。
出虚道长道:“这拂尘想必是这庵中的主人师太所用的兵刃。想不到出家人也开了杀戒,不过下手也太狠了一点。这铁莲子却是辛十一娘的常用暗器,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仍在用这暗器。铁莲子,二十多年了。”他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季晚晴心道:道长和辛阿姨还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朋友了。那年在新安江边的密林中,出虚道长也是这么古古怪怪的,莫非他与辛阿姨当年是一对情侣?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心道:我从未听玉仪说起自己的爸爸,若是如此,出虚道长岂非是玉仪的爸爸了?那就是我的……他脸一热,正好出虚道长向他转过脸来,他忙低下了头。
出虚道长道:“贤侄,我们走。”夜sè甚黑,虽有月光,毕竟不能看出季晚晴脸上微妙的变化,尽管出虚道长心细若发,却也猜不出季晚晴的念头了。
两人分左右向大殿摸去。那大雄宝殿的殿门未关,黑乎乎的门里,忽然一亮一闪,忽隐忽现地有一盏青油小灯。门里一片寂然,仍是没有半点声响,使那小灯显得更加幽明恐怖。大殿中的泥塑菩萨也显得青面獠牙,十分狰狞可怕。
忽有一阵风来,将那大殿殿角上的风铃吹得叮叮当当地轻响,在幽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越,也格外叫人心悸。季晚晴和出虚道长虽然武功高强,胆大心细,也不禁头皮发麻。
毕竟他们不知道这殿堂之中等待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大门不是被推开的,而是被什么人一掌击飞了,撞在后面的如来佛塑像上。如来的嘴角被撞歪了半边,本来微笑的佛主变作了苦笑,不知他是不是因为人间的恶太多,自己虽为佛主,不能除尽人间之恶而苦笑。
佛堂两边的十八罗汉也东倒西歪,没有一个在自己的位置上了。而且一个个缺胳膊少腿、沾满血迹,有的脖子上缠着半截子长鞭、有的胸口插着一支长剑,有的身的有数支袖箭,有的罗汉甚至半个身子被人打至了墙壁之中。其中也有几具人的尸首,不过都是男的。
出虚道长叹了口气,道:“可以想见几天前在这里的一阵恶斗有多么惨烈。”
季晚晴巡视一圈,没有发现女子的尸体,心中一宽。
二人快步绕过大雄宝殿,穿过树荫、花坛,沿途都是打斗的痕迹,至一处圆洞门,季晚晴突然停下脚步,差点吐出来。那圆洞门外,躺了一个十仈jiǔ岁的尼姑,怒目圆睁,死去已有多时,她的身上,却有十七八外伤口之多,最致命的一刀还是在胸腹之间,几乎将她劈作两截,鲜血和内脏流了一地,好在这滁山之中野兽不多,这么多天倒是没有野兽来侵害她的尸身。
季晚晴自出谷以来,不是第一次看到尸体。尤其是刚刚的卫州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