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1-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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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没什么抱怨。此时,张越打起帘子一进东屋,就看到杜正敝开了衣襟在给孩子喂奶,不禁笑吟吟地站在了门边。
因三房添了静官,顾氏便打了灵犀回来一起照应。这会儿灵犀恰好也进了门,见张越站在那儿满脸是笑,便笑着打趣道:“少爷日夜都看,还看不够?”
张越哪里在乎这点调侃,因笑道:“人都说女人喂养孩子的时候最是光彩照人,果然一点不假。别说我,没看小静官成天腻着他娘那个高兴劲么,他又哪里看够了?”
杜起初压根注意多了一个人,闻言立时抬眼一瞧,虽说用张越的话说,如今是老夫老妻不用避嫌,她还是忍不住侧转了一下身子,没好气地低低骂了一句贫嘴。待到孩子吃饱了,琥珀抱了过去放在一旁的绣制围床中,她扣好衣襟站起身来,正预备给张越一个白眼,谁知道他已经是径直走到围床那儿,逗弄起了吃饱喝足就打算睡觉的静官,不一会儿竟是把孩子引得哇哇大哭。那一瞬间,他倒是觉着这孩子的哭声着实光华灿烂。
“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爹!”
眼见这光景,绾连忙上前赶开了张越,抱着孩子安抚了好一阵子,直到小静官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咧了咧嘴,她仍然不舍得放下,于是依旧把襁褓里的孩子抱在了手上,回炕上坐下的时候又指着对面说:“你坐那边,别靠过来惹哭了孩子。”
“好好,我依你还不行么?”
看杜绾那少有的娇嗔薄怒,张越只好在对面坐下,看见被那小不点又是闭上眼睛呼呼大睡,他不由得暗叹儿子的好运。定了定神,他就开口说道:“二伯父大约这几天就要走了,难免有杂七杂八的事情,除了必要的时候,你正好借着静官躲一躲,省得又像上一回那样二伯母缠着你不放。皇上之前下旨征调了辽东和山东的兵,恐怕随后就是其余各。我大约又要忙一阵子,娘大约过两天要去南京,家里只有辛苦你了。”
“咱们家那么多人,被你说得仿佛只有一个似的。”杜绾这回方才扔出去那个白眼,旋即方才恢复了一贯的表情,“你虽在兵部,但若是皇上真的要北征,征调军饷时你确实少不了差遣。只不过,之前娘来看我的时候隐约提过,爹并不赞同如今再次御驾亲征,一来皇上年纪大了,二来是军饷耗费太大。朝廷里头那么多大将,英国公更是堪称名将,为什么不能选一员大将出征?”
“皇上始终对福当初的败绩耿耿于怀。”张越瞥了一眼琥珀,见她只是在那儿一味埋头做针线,便收回了目光,“在皇上眼里,英国公在交南战功赫赫,北征独当一面却未必稳当,别人就更不用说了。而且,朝中若始终是一员大将独立支撑,别人也会有闲话,再说二伯父还要出镇交趾,总不能好事情都让咱们张家占了。况且,皇上不是能在深宫之中闲得住的性子,与其说是北征,不如说是找寻昔日驰骋疆场的那种豪情。就算要劝,也得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尽管知道岳父并不是不管不顾直言劝谏的言官,但张越一想到之前那些处死的处死,下狱的下狱,贬谪的贬谪的那些文官,他还是额外又加了一句:“岳父那里我会设法提醒一声,若是岳母过来你也多多嘱咐。自从三大殿焚毁,皇上的脾气愈暴躁,若是劝说不得法,反而会适得其反。”
哪怕是为了这个光华灿烂的小东西,他也得尽心竭力才行。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 妄动杀机,皇帝宣召
朱门风流第四百三十一章妄动杀机。皇帝宣召
七月的京师原本已经颇有些秋意。然而一连数道敕朝堂上很是浇了一把火。
敕河南都司选步骑五千。太原三护卫选步骑四千。潼关卫选步骑一千。八月朔至北京。
命襄城伯李隆督运粮料二十万石至口外给官军。
敕口外各卫选步骑一万赴宣府听调。敕山都司选步骑一万月中至万全。命于河南等都司官军内选精壮两万。月中至北京。
等到了七月己巳。皇帝北巡的消息正式传了开来。尽管只是一个巡字没有一个征字。但只看那一众随行人物。文武百官自然是心中亮堂—都督荣领前锋安远侯柳升领中军马步队及大营围子手并神机营。宁阳侯陈领御前骑。永顺伯薛斌恭顺伯吴克忠领马队。武安侯郑亨阳武侯薛禄领左右哨。英国公张辅成山侯王通领左右掖。
不打仗就没有的机会。五军都督府还有更多军官期望着在北征中立功受赏。因此。众家勋贵府上无不是为了此事忙的人仰马翻。就连久经战阵的英国公张辅开始精心挑选随行家将亲兵。人人都知道北征乃是叙功第一等。一时间竟是妻励夫母励其子。深宅大院中全都是一个个被男人撩拨的**荡漾的女人。悔教夫婿觅封侯的心思都被抛在了脑后。
京师。
别人一连几都在欢欣鼓舞预备北征。张攸却在众家人的送行中出了京师。由于兵部尚书方宾让张越1表兵部相送所以眼下虽说是大白天正该在衙门办事的时候。一身官服的张越仍是出现在了这儿。看见张攸板着面孔训张超张起兄弟。他不禁莞尔。待他们说完话便上前双手送上了勘合印信等物事。
“超儿和起虽说比你年纪大但他们都是冒失子又没经过挫折。若是你觉着他们有什么不对。就多多提醒他们。”张攸嘱咐完了张越。见两个儿子站一边都有些尴尬。便轻轻咳了一声你爹也是执拗性子留在南京大约想好好做一番事情让别人看看。所以京师就的你们几个小一辈的多多照顾。尤其是老太太年纪大了你凡事更要多多留心。”
张越一一答应了。然。接下来攸却忽然摆了摆手把张超张起兄弟赶开了去。独独留下了他。他本为张攸大约是担心张超张起遭了训斥尴尬丢了脸面。谁知道张攸竟重重按着他的肩膀压了压。声音亦是变低沉了下来。
“超儿的那个外室虽说一直老太太处置的。我一直没过问但如今寻常。我出征在外英国公眼看也要跟着北征。怕只怕人家对咱们家更加留心注意这种祸害不能着。超儿那个傻小子不要管他。只要瞒着就没事了。你向灵犀打一下人究竟在哪。我留了两个妥当心腹卫明和卫罗在里。你只要诉了他们。他们自然会料理干净。我这辈子杀人杀多了。不在乎这么一个。就算是伤阴也是伤我的阴鹜。”尽管张越并不是么善男信女。但听到张攸说这。他仍然是呆了一呆。张攸在战场上什么模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位二伯父在他面前向来极其和蔼可亲。从来不摆长辈架子。甚至还曾经笑眯眯的摸着静官的头说小家伙长的虎头虎脑诸如此类云云。然而。此时此刻。张攸却丝毫没有掩饰那种货真价实的杀气。
“若只是寻常勾搭上来的女人也就罢。正如老太太说的。没有怪罪别人的道理。但我仔细让人探查过。虽然超儿说那人是东南平倭时从海上救回来的。原本是被人裹挟出海的好人家女。但那艘船上只留下了一个小水手。其他人统统跳了海。这原本就可疑。而且。事后那个小水手消失无无踪。更可见那女人底细不明居心叵测。若一旦兴风作浪就是大害。其实要不是老太太人藏好。也不会托你做这种事……”
“二伯父。此事我也已经写信让爹爹在南边设法打听一下。底细未明之前滥下杀手。请恕不能答应。”张越早就托付了袁方去查。此时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坦然抬头拒绝了张攸的提法。“况且。祖母既然因为灵犀受伤的事情所警觉。必然不会让她再有脱逃的机会。若查清是和倭寇海贼是其他人勾。到时候我自不会手软。但若她只是寻常贪慕富贵的女人。那若是轻易灭口。只怕异日大哥会对您留下心结。而且毕竟是一条人命。我没有草菅人命的习惯。”
越顶一。但想到之前去探顾氏的口风亦是乎回答。他不禁叹了一口气。怪只怪他为了前程忽视了教…儿子。怪只怪儿子瞎了眼睛。怪只怪两个儿子在女上头的秉性都他差不离。想到这里。他也无颜再多说。深深叹了一口气便后退两步上了马。瞥见两个儿子都赶了上来。他便提起马鞭冲着两人遥空一指。
“在京师安分守己不要再闯祸。否则我回来之后饶不了你们。”
临走时还被父亲这么一喝。张起不由的大感没有面子。一路回程的时候。他一面抱怨父亲老是把自己当孩子。一面还笑嘻嘻的探问张越父亲究竟交待了什么。结果自然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张超却什么都没问。进了宣武门之后便着张起说是要去军中销假。张越自然是一个人回到了兵部衙门。
一进正堂。他就发现内中的气氛不复往日的紧张。尚书方宾和两位侍郎都流露出一种轻松的神色。心中罕的他上前奏报了公事。谁知却被留了下来。
“之前因为各卫所兵的事。你武库司上下也忙了好一阵子。如今可以轻松一下了。”不等张越开口发。宾就摆摆手道。“兴和边将刚刚发来急奏。说是有从蒙元逃回来的被掳青壮千辛万苦到了兴和。带来了鞑虏的消息阿鲁台闻听皇上要北巡。已经率部将数千帐往北迁徙。看那样子是决计不会来犯的。
我正要去见皇。你和我一同走一遭。张总兵进发的事情也的和皇上提一声。”
前头那番话于张来说不啻是好消息。毕竟。他对于这次的北巡也就是北征颇有些嘀咕。然而。这最;一句话他却听出了几分其他含义。想当初和方宾一同面圣。他越过方宾直奏交趾事。只怕这位必报的兵部尚书心里早就记下了。于是。此时附和了方宾两句。他就笑道:“此乃军国大事。然该有大人亲自禀报。我一个司官随行就不妥了。而张总兵先头也已经陛见过了。皇若知道阿鲁台远遁必然会大悦。毕竟这是天大好消息。”
方宾也就忌惮张勋贵子弟的份。于是随口这么加了一句。见此次张越知趣自然异。等到张越行礼退下。他在正堂中来回踱了两步。面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一打再打。封爵的贵越打越多。武臣势力越来越强。国库倒是抖落精光。阿鲁台却不见覆灭。实在是没意思。既然这一次阿鲁台主动望风而逃了。想必皇帝总不会还不肯罢手吧?要知道。爱好御驾亲征的都是帝那等好喜功之辈。这样下去决计不行。他是要做名臣的人。倘若如今一味着皇帝的喜好。异日可未必能讨皇太子的好。
于是。等到这一日方宾从宫回来。申正时刻兵部衙门散衙的时候。一众好些天都是的脚不沾的的兵部官员个个面色轻松。毕竟。一旦北征。他们在后方是再拼死拼活也不过一通嘉奖的功劳。那些勋贵却是加官进爵步步高。谁能气过?
“方尚书说。皇上已下令罢各所征兵。恐怕这次北巡去不成了。”
“要知道。先才降雷火。咳。北边不毛的。由着阿鲁台和瓦剌厮打不好么?”
说着说着。万世节就低声打趣张越道:“要说还是元节你那位伯父聪明。若是硬削尖脑袋挤进北征。恐怕这次就要落空了。交南的差事虽说繁重些。但他曾经在那儿镇守多年的理人情都是娴熟。说不定就能抓到黎利这个跳梁小丑。到时候也是不小的功勋。”
“只怕不…的大有人在。”
张越苦笑了一声。心想迷迷糊糊记的历史上那位永乐皇帝朱棣就是死在北征途中的。尽管记不住是哪一年什么时候。但只看皇帝如今的年龄和身体。他是真不想让朱棣亲自出阵。然而。如的朝堂虽然有不少能臣群策群力。却几乎是朱棣的一‘堂。
他正这么想着跨出了兵部衙门。结果就看到大街上忽然有十几骑人风驰电掣的卷来。为首的人那人一身大红绣麒麟服。是锦衣卫指挥使袁方。一见张越便滚鞍下马疾步走上前来。直截了当的说道:“张大人。皇上眼下在周王公馆。命我宣召你过去。”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 直率和粗暴
洪武帝朱元璋分封诸子之后,就定下了藩王无诏不能矩。然而,早年的那些亲王毕竟都是皇子,三两年总有入京觐见的机会,因此南京城一众亲王的公馆都是造得富丽堂皇远胜公侯。可朱~登基之后便漂漂亮亮完成了建文帝没有做成的削藩,一个个桀骜不驯的弟弟死的死废的废个个服服帖帖,亲王也再少有入朝。于是,在迁都北京之后,能够在这京师里拥有公馆的亲王,竟是只有汉王赵王和周王而已。
周王公馆乃是营建北京城时朱棣特意吩咐工部营建,占据了半条胡同,规制几乎等同于国公府,只是正门涂用朱漆,梁、栋、斗、檐尽皆用金,于是自然而然就和国公府区别了开来。朱宁的郡主府和这里只隔开两条巷子,周王朱在宫中住了半月余又搬了出来,她自然也就到这里和父亲同住,只隔三差五进宫一回。
张越和朱宁因杜结缘,平日也常常见面,但这周王公馆他却还是平生头一回来。此时,看见胡同中除了服色鲜亮的锦衣卫校尉,还有好些身着整齐服色的护卫,他不由得想起了周王朱手中还捏着三护卫想交却没法交,不由得心想这年头闲散亲王也难做。
献千金方编救荒本草……尽管这位周王很是养了几个混账儿子,但至少自己是一个不错的人。
外头既有锦衣卫也有王府护卫,内中便都是锦衣卫的天下单单是从大门到二门之间的一段距离,张越就至少看到了百多号人,心中不禁咂舌。等进了二门之后,袁方把随从都留在了外头,一路走去,锦衣卫就要少得多,个个都是掩映在不甚起眼的位置,也没有那种如临大敌的架势。在这种情形下,他和袁方自不像最初那样凛凛然,就是说话也方便了许多。
“你家静官如今快两个月了大约壮实了不少吧?”虽说目不斜视死板着脸袁方的口中却说着这么一个异常温馨的话题,“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所以才知会你爹直接送了一百两黄金,无论是打个金锁片还是手环之类的都行。对了,你让胡七送的笔是胎毛笔?孩子的胎毛可是少得很送了我之后,别人那里可就没了。”
“小家伙吃饱了睡足了吃,还真是合了我给他起的那个小名,所以两个月下来连胎毛也比人家的丰盛,所以竟是制成了一套笔。除了自家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