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柳飘飘-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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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无错,为何道歉!”
“小谢!”我急切叫他,拉了拉他的衣服。他低头冲我笑笑,依旧硬挺着身子。
“你!你!”谢老爷气的发抖,手里的藤条又缓缓举起来:“我今天非打死你!”
“老爷,老爷!”众位夫人都在哭号,我狠狠瞪着四夫人,仿佛要生吞活剐了她,四夫人目光躲闪,半天才说道:“算了算了,打了就算了!”
“齐儿,你怎么这么执拗,赶紧向你四娘认个错……”大夫人哭着拉着小谢,哀求道:“要不,要不你低个头,也算是认错了!”
小谢不为所动,大夫人看向我,泪光点点,就像一位心疼的母亲,我心中发酸,推开小谢,站直身体,尽管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还是用手狠狠抹了把眼泪,对着四夫人开口:“四夫人,我……”
“飘飘!”小谢叫住我,将我拉回到他身边,声音凄厉:“不许说!我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住,还活着干什么!”
“好啊!”谢老爷刚平复一些的火气,有被拱起来:“那我今儿就成全你!”说着又举起藤条。
“老爷!”
“老爷!”
大家叫做一团,突然门口门房上的小厮冲了进来,看到这混乱的局面,愣了愣,还是开口说道:“县令王大人来了,还带着……带着圣旨。”
“啊?!”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小谢眉头皱了皱,谢老爷回过神,狠狠瞪了一眼小谢,赶紧让大家规制东西迎接客人。这边还没妥当,王大人和前日遇到的徐滔县尉就已经走了进来。他俩看了看满屋的狼藉,嗤笑了一声,说道:“不用收拾,我们说完就走。”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谢老爷赶紧让座,王大人做好后,给徐滔使了个眼色,徐滔从怀里拿出一道折子,站起来,递给小谢。小谢打开看了看,微微一笑,又合了起来。
“折子里说些什么?”谢老爷紧张地问道。
“没说什么,”王大人弹了弹衣袍,轻蔑地看向小谢,说道:“皇上得知祥瑞一事,龙颜大悦,不过偏偏有人不识抬举,说些混话惹皇上不自在。这不,朝廷颁了公文,谢大人由正七品知县,黜至从八品县丞,即刻上班。”
“什……什么?”谢老爷说话有些不利落了。
王大人上下看了小谢几眼,说道:“不过看来你们谢府好像还有事情,我大人有大量,也不逼着你立刻上班,等你处理好家事,再来报到吧。”说着站起来,带着徐滔向大门走去。
谢老爷追出去要送,可王大人他们已经走远了。谢老爷缓缓扭过头,神情疲沓,他抬眼看向小谢,说了句:“逆子”,整个人晕了过去。
第三卷 飘飘花谢落谁家 第四十六章 一只鸡引发的风波
谢老爷晕了过去,大夫瞧了瞧,没什么大碍,开了些补血养气的方子。谢老爷走了,我才发现小谢伤的多重,一道道的血印子透出来,整个后背都是湿的。小谢脸色惨白,腰弯着有些直不起来。我和荷香赶紧将他扶到住处。
“飘飘,我没事儿,你……你刚才也挨了一藤条……”小谢额头渗着汗珠子,还故意装出没事儿的样子,劝我回去休息。
“你别说了!”我心疼地叫道:“与其说这些,不如你喊两句疼来的实在!”
“呵呵,不疼!”
“少爷,您忍一忍,我给你上药。”
“先给飘飘上!”
我赶紧撸起袖子,抓了一把药随便涂抹了几下。小谢刚伸手想帮我,我就已经解决战斗了。他皱着眉,看着我摇了摇头。我说道:“我好了,该你了!”
小谢不动弹,只是看着我。我有些疑惑,说道:“你快把衣服脱下来啊!”
小谢脸有些红,支支吾吾。我明白了,他是不好意思!我又气又恼,一把夺过荷香手里的药盒子,说道:“我什么没见过,大夏天满街都是光着膀子的!什么时候了,你还害臊!”
小谢皱了皱眉,也只好慢慢地解开衣襟。别说,虽然膀爷我见得不少,但看到小谢这么安静地在我眼前宽衣解带,我的心还是狂跳不已,手也有些抖。小谢将外袍脱掉,只穿着雪白的内衣,被汗水打湿的胸口处,两个小圆点儿隐隐若现,我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正好被红着脸的小谢看到,他抿嘴笑了笑,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扭开头,绕到他身后,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
小谢脱下内衣,露出后背,我猛然倒吸口凉气。小谢的背上除了刚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七八道血印子,还有一道从肩膀到侧腰,狰狞恐怖的伤疤,虽然经过了三年,但伤口增生严重,红色的凸起像蛇一样爬在他的背上,此刻新伤落在旧伤上,更显得血淋淋、惨破不堪。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在他的伤口上,小谢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我心如刀绞:“小谢,你的这些伤都是因为我……”便哽咽着说不出话。
“不碍事,都已经好了!”
我忍着泪,从药盒里取出药膏,轻轻覆到伤口上,每碰一下,小谢都轻微地颤抖一下,我的心也随着他的颤抖,一抽一抽地生疼……等我上完药,小谢已经出了一头汗,大颗的汗珠还挂在他的额角。我用布包好,再帮他穿上衣服,(。。)整 理好。小谢冲我笑笑,可我却还是想哭。
“少爷,这文书怎么办?”荷香拿着王焕廷送来的文书,有些犹豫。
“给我吧。”小谢接过来,手指在文书上摸索了一下,嘴角浮起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像是自嘲,又像是早已料到。他将文书轻轻放在身后的书橱里,转身坐在书桌前发呆。荷香见状,看了看我,又面色凝重地看了看小谢,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我走到桌边,说道:“小谢,你别难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学而优则仕,这应该是他们这个时代读书人最高的理想吧。
他还在发愣,没有搭话。我灵机一动,说道:“小谢我给你唱首歌听!”
小谢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我,我赶紧冲他笑了笑,说道:“你听好了啊,一般人我不唱给他!”清了清嗓子,我开始连比划带唱:
“天地之间有杆秤,那秤砣是老百姓,秤杆子挑江山,一二一二呦哦哦,你就是定盘的星!什么是黑什么是明什么是奸什么是忠,嬉笑怒骂路不平背弯人不弓!”我一边唱着,小谢的脸色一边舒展开。看他有些高兴了,我手脚并用:“什么是傻什么是精什么是理什么是情,留下多少好故事,讲给那后人听,留下多少好故事,讲给那后人听!”
等我唱完了,小谢也乐开了花,他笑着说:“这曲子真好,叫什么名字?”
“叫《清官谣》,讲的就是我曾给你说过的《官场斗》里的刘罗锅!”
“《清官谣》……这名字好!飘飘,你能不能帮我写出来!”
“啊?又让我写?!”
“怎么?”
“你没看我给你写的信啊?我的字,还是停留在笨鸟先飞的水平!”
“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别人看了,会说我写的不好!”
“……我不让别人看!”
“我……我胳膊受伤了!”
“不是伤的左手吗?”
==||唉,看来我真伤的不是地方啊!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小谢,荷香告诉我小谢早已到县衙报道去了。我心神不宁,怕小谢吃亏,问了荷香县衙具体位置,就要往出走。
“哎,你就这个样子去啊?!”
“啊,怎么了?”我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心说洗脸了啊!
“你不能这样去,万一他们知道你是……柳姑娘,连你一起捉弄怎么办?”还是荷香考虑周全,我赶紧点点头,说:“是啊,那怎么办?”
“你跟我进来!”荷香神神秘秘把我拉进了屋子。不一会儿一个脸膛黑黑的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我站在院子里,荷香仔细看了看,说道:“行了,你就这么去吧。”
我信心爆棚,故意夸张地甩着膀子就要往出走。
“柳姑娘,你还是如往常一样走路比较好!”荷香恶寒地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扭头说:“这样不是显得彪悍一些吗?”
“不用了!”
切,这个小丫头真是欠收拾,说出话来能把人气死。我白了她一眼,继续甩着膀子往外走去。走到院子里,正好看见桃红,我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喊了句:“姐姐!”桃红扭脸一看,哇的吓跑了!我心满意足地想,自己一化妆还挺震撼滴嘛!
走出谢府,我直奔县衙。远远就看到小谢在门房坐着,对面坐着位老婆婆,他手里拿着纸笔,一边听一边记录着。虽然现在已经是二月,但坐在那个两面透风的破棚子里,小谢的鼻子和手都被冻得通红,我又心疼又生气,可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躲在一旁狠狠问候王焕廷的祖宗十八代!
不一会儿那个老婆婆站起身来,一个劲儿地冲着小谢作揖,似乎是在道谢,小谢也站起来,对着老婆婆俯身一躬。我悄悄跟上去,听那老婆婆一边走,一边念叨:“谢大人可真是青天啊!”
我扭头看向小谢,他鼻子红红,正呵着气,搓手呢。这时,又过来两个小伙子,一个揪着另一个衣服,一边走一边骂。身后还围着一些看热闹的群众。我仗着脸黑,也凑了进去。
小谢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他偷了我家的鸡!”一个看起来挺横的小伙子骂骂咧咧地说道。
“是吗?”小谢问另一个小伙。那个小伙明显不如鸡主横,哭丧着脸,无奈地说到:“大人,不是这样的!小人是走街串户收鸡的,今早到了他家门口,他娘子说家里有只母鸡老了,不中用了,让我收走。我刚把那老母鸡从鸡窝里摸出来,他就来了,死活说我是偷鸡的,这不,争抢的时候,他将我推倒,把鸡也压死了。”
“既然如此,你给他银两,将鸡买来便是。”说着小谢就要低头落笔。
“我是要给他银两,可……可是他不干啊!”买主苦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
“哦,那是为何?”小谢看向鸡主。
“他给的钱太少了!”
“他出多少?”
“两吊。”
“嗡”周围群众开始切切私语,我随口问向身边的人:“一只鸡两吊很少吗?”
那人看到我,先震惊了一番,然后才开口:“两吊?十只都够了!”
小谢皱了皱眉头,说道:“两吊钱已经不少了。”
“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家的鸡会下金蛋!”
“切!”人群中发出一阵嘲笑。
小谢皱了皱眉,眯着眼睛打量着鸡主。鸡主见众人不相信,跳起脚来:“你们知道什么!我的鸡就是会下金蛋!”
“有谁见过?你可有证据!”小谢问道。
“小人娘子耳朵上的一对儿金坠子,手上戴的金镯子,还有我那一双小儿带的金项圈就是用那鸡下的金蛋打制的!”鸡主真是说谎话不脸红。
“别人还有谁能见证?”
“大人,我这鸡是一宝,怎敢说出去,让别人知道啊!连我家娘子我都没说!”
众人看他小丑一样表演,有的哈哈大笑,有的骂他信口开河。小谢略作思量,说道:“那你要多少钱?”
“十贯!”
“啊?”众人都惊呼起来,“十贯?都够普通人家过一个月了!”
小谢也不理会旁人,说道:“那好吧,本县丞就给你做这个主,让他陪你十贯!”
“轰”小谢说完,人群里炸开了锅:“这是什么判案啊!简直就是包庇!”
“这样的人还能当官?!”
“我说这是什么进士,简直就是草包!”
大家说的难听,我黑着脸在人群里看着小谢,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要不是驴踢了,小谢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正当大家数落他时,小谢对着鸡主开口了:“十贯,你可同意?”
“同意,同意!”
“不再反悔?”
“绝不反悔,绝不反悔!”
“大人,我不同意!”买主大声喊着!小谢冲他摆摆手,只管拿出纸笔低头写好后,让鸡主签字画押。等鸡主签好后,小谢冲他说道:“待他付完你款,鸡就是他的了。”
鸡主高兴地都要蹦起来,一个劲儿点头。小谢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既然你推了这位小哥一把,将人家已经买来的鸡压死,按律就应该赔偿。毕竟你卖的是金鸡的价钱,而人家买的是你家会下蛋的金鸡。”小谢一顿绕,把鸡主绕糊涂了:“所以,你先要把这鸡下的金蛋交出来,还给这位买主。”
“啊?!”那鸡主听明白了,但也傻了!我“扑哧”一笑,就知道我的小谢不会那么傻!
“你刚才不是说你家娘子耳朵上的一对儿金坠子,手上戴的金镯子,还有一双小儿带的金项圈、金镯子就是用那鸡下的金蛋打制的吗?”
“这……这……”
“既然鸡已经是他的了,那金鸡下的蛋理应归卖主所有。”
“就是,就是!”周围群众明白过来,都开始在一旁帮着小谢说话,还有人喊道:“大人,我可以作证,他家祖宗排位前供奉着的一对儿金碗,也是他半夜用那金鸡下的蛋打的!”
我已经笑得憋不住了,小谢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再看那鸡主早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给大家作揖了:“众位邻居,你们就饶了我吧!”那买主也想明白了,直叫道:“行,十贯就十贯,算我倒霉!”
众人在一旁帮腔,小谢也不说话,只见那鸡主“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青天大老爷,是小人我财迷了心窍,胡乱说的!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金鸡,都是我编造的!”
小谢也不说话,一脸严肃,那鸡主更是惊慌,一边磕着头,一般说道:“大人啊!小人一文钱也不要了,鸡也不要了!只求您能放过小人,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稚子,求大人开恩啊!”
小谢拿起鸡主签字画押的纸,说道:“已经签了字花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