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伪善-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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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这个平头百姓的家里连吃带拿。你这个皇子当得真是够特别。”白子仁笑着一拍白辛苦的脑袋,说道。“去跟你娘说,装一盒蜜饯给燕王殿下带走,对了,顺便问问这蜜饯跟他吃的药会不会相冲。”
白辛苦蹦蹦跳跳地跑了,安谨言却微蹙着眉头,速度极快的把宇文佑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没看出他哪里不对劲儿:“为什么吃药?”
白子仁要笑不笑的吭哧一声,把脑袋转了个方向,他怎么忘了安谨言也坐在这里。
宇文佑有些尴尬,面上却扯出一抹坏笑,歪着身子凑近了安谨言道:“你当真想知道?”
刻意压低的嗓音,配着他贱兮兮的表情,再正经的人都会想到不正经的地方去。
安谨言在长乐坊做事,什么样的荤段子没听过,此情此景果断地想歪了。具体怎么歪了,安谨言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不能再问下去了,微微侧了下身子叱道:“你给我坐远点。”
看着安谨言脸上飘着的红云,白子仁暗翘大拇指,要不是宇文佑已经有了关雅儿,他倒挺期待这两个人凑到一起,多有趣的一对!好了好了,说正事:“周侍郎几人恶性累累,我也希望他们卷铺盖滚蛋,可毕竟是出过力的人,见死不救会让其他人寒心的。”
“不会有其他人了,世家大族有的是顺藤摸瓜的本事,我们的人一个也剩不下来。”宇文佑淡然道,“兽笼这批人本就是只是为了给宇文诚他们添堵,鸡肋般的存在,丢了就丢了吧。只可惜徐将晚,他不是我的人,却要被连累了。白大哥不用担心,徐将晚名满天下,不是想杀就能杀的,了不得罢官回乡,你们正好做一对看山看水的野鸳鸯。”
正端着果盘过来的陈氏闻言就是一愣,问道:“相公,你要跟谁去做野鸳鸯?”
白辛苦跟着凑趣:“爹,你不要我和娘?”
白子仁张了张嘴,然后哭笑不得地道:“我有妻有子,做哪门子野鸳鸯,我们在说徐阁老呢,他这回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这么严重。”陈氏坐了下来,叹道,“难得有个好官。”
“是啊,难得有个好官。”安谨言跟着说道,她印象中的达官贵人不是狡诈就是冷酷,看徐将晚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花,也不希望他就此凋零,“阿佑,你在朝堂上的势力应该是不小的吧,如果把这些人都交给徐阁老,是不是可以和其他人斗一斗?不管能不能赢,总好过坐以待毙。”
“你想的太简单了,朝堂上党派问题最是敏感,一旦被打上谁的标签就是一辈子的。我说我对皇位不感兴趣,徐将晚会信吗?换我我都不信。”宇文佑道,“徐将晚宁可一直沉寂也不站队,就可以看出他只想做一个纯臣,且有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狠劲儿,不会允许自己被归入到我的阵营里的。”
“可是在所有人眼中,徐阁老已经被打上你的标签了。”安谨言道。
“别人这么说,但他自己明白不是这么回事,跟阿佑互不相欠。”白子仁道,“现在他还只是被怀疑,一旦接受阿佑的人马,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了。徐将晚原则性很强,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改变,唉,真是死板。”
叹气声还没消失,下朝的钟声响起,宇文佑拍了拍巴掌:“好,不用头疼了,我在明处的人应该被清洗的差不多了,就是想帮徐将晚也是有心无力。别垂头丧气的,朝堂上瞬息万变,今朝被贬,他日风光的例子多得很,兴许过个三五七年徐将晚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咱们还是讨论讨论,中午吃什么吧?”
没过多久,也就是刚摆好桌子的档儿,被主客双方称赞着并惋惜着的徐将晚就登门了。
“哈哈,我来的正是时候。”徐将晚朗声笑着进了屋,想找个位置走下,却一眼看到了宇文佑,神色顿时复杂起来,“殿下也在,臣……”
“你要是还想在这张桌子上吃饭,就不要整这些花架子了,平日里见了我也没见你这样。”宇文佑一摆手,又对安谨言道,“去拿一副碗筷来。”
安谨言觉得气氛有异,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很重要,便快手快脚地重新拿了一副碗筷来,听见徐将晚刚刚开了个头:“……这回就连超然物外的勋贵们都加入了进来,周侍郎几个直接就被吓麻了爪……暂时没有牵扯到我,但我知道,这火早晚会烧到我的身上,纵然烧不死,这朝堂是也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言罢一声长叹,众人知道徐将晚需要的不是安慰或是鼓励,便只是沉默着看他。就见他一抬手腕然后放下个空酒杯,略带着些落寞的神情中忽然染了丝丝戾气:“纸糊的阁老当了这么多年,我对朝政的兴趣早就没了,罢官就罢官,我回乡一边教书育人一边做学问,也挺好,可是……”
可是,终究意难平。自己想走是一回事,被人撵下台又是另外一回事,徐将晚好脾气了这么多年,想在临走之前给那些不断找他麻烦的人制造点麻烦。所以,他想跟宇文佑借人。
夹着蘑菇的筷子悬在盘子上方,一滴浓郁芬芳的汤汁“啪嗒”坠了下去,宇文佑看了看白子仁和安谨言,统一的意料之外的神色。漫不经心地收回筷子,对不熟悉的人,宇文佑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其用心的,他不相信徐将晚的话,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但徐将晚忍了这么多年,没道理临走的时候沉不住气了。
莫不是在试探他,想知道他还有没有底牌?很有可能,但原因呢?
阴谋家是不缺理由的,吃掉一片蘑菇的功夫,宇文佑做了无数猜想,可是一抬眼见到徐将晚坦荡荡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太小人了些。根据上辈子不多的了解,这的确是个干干净净的对自身品行要求很高的人,既然可以确定徐将晚没有恶意,那借人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一来凭着徐将晚和白子仁的交情,应该帮这个忙;二来,徐将晚想给宇文诚等人找麻烦,甚合他意;三么,……
“几个没用的废物而已,你想用就拿去好了,还有几个没露过面的也一并交给你。”宇文佑很豪爽地道,“不过呢,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未完待续)
134 贼船
果然来了,徐将晚面上镇定,心里已经有些惴惴的了。
他自认为宰相肚里能撑船,对杨阁老一群人的步步紧逼并不是那么在意,只是临走之前想为白子仁这个好朋友做点事情。可白子仁这里妻贤子孝十分美满,着实没有插手的地方,他只能去帮宇文佑了,不说能保存宇文佑在朝堂上的全部势力吧,至少留一点下来。
想法如此,可他担心宇文佑得寸进尺,因为人情债这种东西不能立时还清就会越来越麻烦,不管一开始是谁欠谁的的。还不如说是自己想报仇,借宇文佑的人,顺便帮宇文佑保存实力,这样就是两清了。
至于自己绝不参与皇储斗争的信条,也只能感叹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太过奇妙。他和白子仁认识的时间不到一个月,严格说起来白子仁还利用过他,如今却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受其影响,连宇文佑这妖孽般的存在也觉得可以信任了。皇子也不一定都是想要皇位的吧?他少年离家,就没惦记过祖上留下的二亩薄田。
可这信任,到底不是太多,此刻听见宇文佑提要求,他就忍不住紧张了:“什么要求?”
“再过两个月,我和白大哥要离开京城。我得罪的人有点多,在京城,官场上的人既是强龙又是地头蛇,林管事可能应付不过来,所以我要你留在朝堂上帮着照应。”宇文佑看向徐将晚道,“等明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回来了,那时你要走要留,都随意。”
这要求倒是不过分。徐将晚却是一声苦笑:“殿下太看得起我了,朝堂内外是众志成城要把殿下的势力清理干净,我最多帮您留下几个暗桩,将来好东山再起。多的,我做不了。”
“你只要做好大干一场的准备,资源我会提供。”宇文佑说道,徐将晚运筹帷幄的能力很强。只可惜太孤傲。不喜欢拉帮结派。现在他有人,徐将晚有能力,这个他本已放弃的战场定会变得很精彩。最要紧的是。还不用自己操心,乐哉!
“哦……”徐将晚想想又要大干一场,着实有点热血澎湃,见宇文佑信心满满的样子又有点担心自己能力不足。不过他很快注意到另一件事,“您又要出京?”
“是的。所以即便留下朝堂上的势力我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索性把全部人手挪到外面去。好在老天待我不薄,送来了一个徐阁老,相信阁老大人定不会让我失望。”宇文佑郑而重之地斟了杯酒。说道,“我知道阁老大人所担心的事情,宇文佑可以项上人头发誓。绝不参与夺嫡之争。”
不仅是自己不争,也不帮着别人争。他只要舒舒服服地活着,让身边的人也舒舒服服地活着,就够了。尽管声音中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但字正腔圆,铿锵有力,让人生不出一丝半点的怀疑来。从来没有看到宇文佑如此严肃,安谨言明亮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又黯然地转开了。
徐将晚深吸一口气,宇文佑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他还逃得掉吗?只要名声不受影响就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眼角余光瞥见宇文佑上翘的唇角,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一年之后,真的能说走就走?他很怀疑啊。
长乐坊的生意遍及大江南北,首要任务是赚钱以保证宇文佑将来的好日子,次要的任务便是搜集情报。京城作为长乐坊的大本营所在地,更是不能放松。宇文佑所能提供的资源,除了人和钱,最重要的便是情报。
徐将晚面前放着厚厚一摞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张,上面是按他列的名单搜集来的官员资料,论生平可以追溯到祖宗十八代,讲喜好可以详细到洗澡的时候喜欢唱什么戏。自己冷眼旁观这么多年,对同僚们的性情也有些了解,所以并不怀疑这些资料的真实性,只是想到自己也曾是被监视的一员,就不由自主地尴尬,很想知道那些糗事又没有被记录下来。
宇文佑躺在自己华丽的大床上,思来想去发现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便决定第二天带关雅儿游湖去。想了想,又给宇文菡和宇文桓发了邀请。
他的山庄里挖了偌大一个湖泊,种满了不同品种的莲花,现在正开的如火如荼。宇文菡和宇文桓几次想借他的地方举办宴会,都被宇文佑给拒绝了,不仅如此,就是他们自己想进庄子里游玩一番,也必须有宇文佑或是关雅儿在场。说他小气也好,说他独裁也罢,反正宇文佑是把山庄当做家来照管的。家,那是别人想进就能进的吗?
第二天烈日当空,热是热了点,但马车够宽敞,又放了冰块,还是很惬意的。座位上铺着温玉,宇文佑闭着眼睛听琴箫合奏,手指点在膝盖上打着节拍。想象着宇文桓和宇文斌这两个二货在大太阳底下骑着马,围着马车团团转,暗骂了一句活该,心情莫名地越来越好了。
好心情维持到下了马车,看到宇文斌一头大汗地站在泪眼盈盈的安谨心身边,安谨言面如寒霜站得八丈远,还有安慎行和安慎独这两兄弟跟仇人似的恨不得打上一架……宇文佑恨恨地瞪了宇文桓,你是怎么把他们凑到一起去的?
宇文桓很光棍地把手一摊,他真的只叫了骆清幽和师父安慎行,其他人是怎么回事,他也很好奇啊。
山庄里上了年纪的老树都没有动,又从别的地方移栽了不少过来,所以虽然是重建不久的山庄,看上去却也是古木森森,一片清凉。
穿梭在这片绿荫中,宇文桓主人似的在前面领路,嘻嘻哈哈地说笑,其实是受宇文佑压迫,努力地调节安慎行和安慎独的关系,至少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打起来。几个女孩子走在中间,宇文佑和关雅儿走在最后,两人低低地说着话。
“这会儿去游湖有点太热了,不如先去游廊转一圈,又凉爽风景又好。走走停停,到了沉香小筑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了,就用湖里新鲜的鱼和莲藕……”关雅儿很有当女主人的觉悟,一直安排到晚宴结束,方才笑看向宇文佑道,“阿佑,你觉得好吗?”
“很好,我的雅儿越来越能干了。”宇文佑笑着称赞,却又很快转了口风,“我和你是出来玩的,又不是来伺候人的,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吟诗作对,我不喜欢,猜拳行酒令也没多大意思,雅儿,你忽略了我。”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下或浓或淡的暗影,落在宇文佑俊美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瞳孔泛着点点亮光,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便融化在这浅浅的笑容里。关雅儿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依然是愣怔了一下,再次肯定宇文佑是全京城,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我也不喜欢这些,宁愿跟阿佑聊天呢。”关雅儿把声音压的更低一点,“不过哪有主人家只顾着自己玩,把客人晾在一旁的道理?至少等他们用过午膳吧,然后分开玩,好不好?”
宇文佑勉为其难地点头,就又指着几处没建好的地方,和关雅儿商量这些地方用来做什么。
“哗!”水声传来,几人循声望去,见是一条成人手臂长的大鱼跃出水面,它的鳞片闪着光,又“嗵”地一声扎进水里。大颗的水珠好像五颜六色的宝石,噼噼啪啪地落进玉盘似的湖面。
“阿佑,你这湖不是刚挖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鱼?”宇文桓大感有趣,跌足叹道,“一跃就能跳这么高,味道一定很好,可惜我没带钓竿。”
“世子爷,想吃鱼还不简单,我给你抓一条上来。”安慎独一边说话一边解开袖子,挑衅的目光落在安慎行身上,“安慎行,你不是喜欢跟我抢吗,我们再比一次,看谁先抓到那条鱼。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