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崛起之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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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只燕子。
罗菲停在原地，盯着那只燕子。
入了深秋，燕子的身体似乎已经被冻僵了……
“怎么了，罗菲？”
“爸爸……那只燕子好可怜啊……”
罗菲眼圈微红，咬着唇说。
“罗菲，它已经死了，不用花多余的感情和时间在这种没用的东西上，知道了吗？”
罗菲抬起头看向爸爸，满是不解。
“好了罗菲，回家吧。”
罗菲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群孩子，跟着父亲走了。
多少年以后的今天，她看过了多少人的死亡，多么惨烈的场面，却发现，自己早就没有了当时面对一直僵硬的燕子时的感觉了。尤其是，这死去的，还是人类。
她会变，别人也会变。
比如，于雪。
还记得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请问，你知道女生宿舍楼B座要怎么走吗？”
“啊……我也是新生……”
“哦？是吗？太巧了，我叫于雪，你呢？”
“我叫罗菲。”
从那以后，她们还发现了自己在一个班，一个宿舍。
二人天天走在一起，一起去上课，一起去吃饭，一起分享秘密与八卦。
罗菲很庆幸自己有于雪这样的朋友，她乐观、开朗、平易近人，似乎没有烦恼一样。跟她在一起，让罗菲感到自己不用去担心任何事，可以开开心心地活着。没有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大房子，没有从未抱住她的冰冷妈妈，没有毫无生气的大理石地面，也没有冰凉的金属针头……
她曾经以为，于雪是上帝派来救她的天使。
她曾经以为，她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但是，罗菲睁开眼，入眼只有空中正扭动着的触手。
说不定，只有自己这么愚蠢吧。就好像小时候，父亲曾经说的那样：生物的存在只有一个意义，就是生存。
面对死亡，为了生存，又有什么不能抛弃呢？
她羡慕别人有着拥有温暖怀抱的母亲。
她羡慕别人有着拥有生死义气的朋友。
然而她自己……
朋友也好。
父母也好。
到最后，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替死鬼、实验品罢了。
罗菲看了一眼橘红的天空，继而再次闭上了眼。
她从未有过哪一刻比现在更期待死亡。
“砰——”她听见了一声枪响。
紧接着，罗菲直直地砸进了水库中。
她眼前一黑，接着失去了意识。
华中寻连开几枪直接打向异性的本体。
“啊——”尖锐的嘶嚎声从异性口中发出。
异形挣扎了几下，没有再攻击，似乎在戒备着众人。
于雪瞪大了双眼，盯着水库。
“混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华中寻拿满脸怒气，一张脸格外狰狞，用枪抵着于雪的太阳穴大声喊道。若不是他恰好开枪打断了触手，再晚一秒，恐怕罗菲的脑袋当场就会被刺穿！
“你干什么！快把枪放下！”
“你要杀人吗！小杂种，我早看出来了你和你妈那个狐狸精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父和于母喊着，于母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华中寻冷冷地看向于母：“信不信我一枪打死她？”
于母立即噤声，恨恨地看着华中寻。
这时，于雪好像才刚回过神一样。
她颤巍巍地将自己的双手举到眼前……
“不……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不！怎么会这样！”
“我不是故意的……罗菲，我不是故意的……”
于雪跌坐在地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华中寻冷笑一声终是把枪移开。
于父于母见状立即走到于雪旁边。
忽然，一直垂着头的于雪忽然抬起头：“不……不行，我要去救罗菲！”
话一说完，她便立即站起来冲向水库。
但是于母却一把拉住了她。
“小雪你疯了吗？下面都是怪物！”
“不，我要救罗菲！放开我！”
“小雪你听妈妈说，你去了也没用，她肯定已经死了！”
“不！不可能！罗菲！”
华中寻露出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笑容。
他抬起手，直接用枪柄打晕了于雪。
于父立即一脸警惕地看着对方，心中却有点发虚。
对方似乎已经看穿了自己……怎么可能，这一路上他没漏出任何破绽。
“呵，鼠目寸光。”
华中寻看着于父，又似乎在看着另一个人。
于父心中一惊，心道，这个人果然留不得！
“这就是你想要的？”
华中寻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却并不在意对方的答案，说完，他便一个纵身跳进了水库中。
“砰——”
枪声响起。
于父神情复杂地看着正在号叫的异形，害怕、庆幸与怨恨交织在眼中，最后，他咬咬牙，扶起于雪，和于母一起，转身走向面包车。
而这一切，洪志刚都收入眼底。他没有多说一句话，默默地拉着洪天成，跟着于父向外走。
“妈妈……”
洪志刚一把拽住洪天成，对他的叫声视而不见。
洪天成看着妈妈的尸体离自己越来越远，接着他将目光移向了那个不断扭动的异形。
眼中满是恨意。
将于雪安放好后，于父打开后备箱，将两具尸体全扔了下去。
洪志刚只用余光看了一眼，一言不发，领着洪天成，坐到了后座上，昏迷的戴长宇身边。
接下来的路，司机换成了于父。
戴长宇似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只有洪天成注意到了，对方的拳是紧握着的。
洪天成本就聪明，一想便知道了，旁边的这个大哥哥，一定看到了刚才的一切……
他的妈妈……还有救了他的叔叔，和那个教他怎么报仇的罗菲姐姐……
都不在了。
洪天成往座位上一摸，摸到了一个空的矿泉水瓶。
他清楚地记得，那是刚才，罗菲姐姐递给他的，妈妈让他拿着……
妈妈……
洪天成想到这，又留下了眼泪。
那个怪物……他一定会报仇的。
还有刚才那一家人……
是那个坏姐姐把罗菲姐姐推下去的……然后，用枪救了他的那个丑叔叔也跳下去了……
那个坏姐姐，是个杀人犯！
她好像叫于雪。
洪天成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相比于洪天成的是非分明，戴长宇心中却是不可置信，他可记得于雪当初是多么护着罗菲，两个人天天形影不离，甚至于当时在大礼堂的时候，还是于雪冒着危险背着对方进来的。他和于雪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相信对方是这么冷血的人……但是一切，又是他亲眼所见。
戴长宇其实从初中起就有些喜欢于雪了，所以喜欢去找对方的麻烦，两个人一吵就是这么多年，他也暗恋了这么多年……他本想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就表白的，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他心中那个单纯可爱，乐观开朗的于雪轰然崩塌。
是于雪变了，还是他从未了解过于雪……
她竟然……推出罗菲……想挡住自己……
在场的人，没有谁比戴长宇看得更清楚，他本就离得远，前方的一切他一目了然。
不信又能如何？
这分明就是事实！
戴长宇周遭一冷，于雪如果连这么亲密的朋友都能拿来做自己的肉盾，那么对别人呢？对自己呢？难道，其实她表现的友好，只是一种习惯……而从没有放到心上过吗？
戴长宇此时升起了与洪天成相同的看法：于雪，已经是一个杀人犯了。
他牢牢记住了这个事实。
灾难面前，并不是谁都可以为了生存抛弃一切的。
有些坚持，即使死亡将至，摆在面前的选择也只有一个：背负着它们一起面对死亡。
这也是作为人类，与其他生物的根本区别。
异形，也不过是“其他生物”而已。
华中寻不屑地看着水库壁上的一个个卵。
真可笑。
这么脆弱的东西，谁会想到，只要破开那层同样脆弱不堪，同宣纸一般的膜，就会变成表面如此坚硬，甚至还有强腐蚀性血液的怪物。
但是现在，它们，毕竟还没破开那玩意，不是吗？
华中寻冷笑着，满脸得意，似乎已经不在乎目前危险的处境……
他示威似的，抬起，落下，一脚踩扁了一颗未孵化的异形卵。
“吼——”长着外骨骼的异形朝着华中寻愤怒地吼着，却又好像忌惮着什么，没有动弹。
真是可惜了，你们还没从这层膜里出来。
华中寻眼中有些疯狂色彩，他扫了一眼身后压在了几个已破异形卵上，仍旧昏迷的罗菲，便继续警戒着那只三阶异形。
顺便地，他再次抬起了脚：“这应该也会记战功吧，说不定还能拿个勋章？”
“虽然是墓碑上的。”
又一枚卵应声而碎。
华中寻抬起一双极富嗜血味道的凤眼，扭曲着已毁的半张脸，裂开嘴，笑得邪气。
“吼——”
异形发出愤怒的吼叫。
这么挑衅都没有用吗？
是这个异形过于谨慎，还是其中……有古怪？
华中寻大脑理智地运转着，然而他的表情却看起来很疯狂。
如果对面的异形看得懂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妈妈
“加大电压。”
“是。”
“状态良好，继续加强……”
好疼啊，头……好痛……
有个声音一直在说着：她应该感到疼痛。
“已经到临界值了！”
“不，还可以再加强……”
“再继续会超过承受负荷的！”
好疼啊，是在做梦吗？
爸爸，妈妈，救我……
为什么我睁不开眼？
“爸爸……妈妈……”
她无意识地呢喃着。
疼痛瞬间消失。
耳畔的声音也渐渐淡下来。
她最后听见的是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如果你还想继续后续的实验，你就……”
罗菲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华中寻的背影。
以及华中寻对面的，未攻击二人的异形。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己不是应该被于雪……推到了水库里面……
她揉了揉自己头上磕破的地方，一晃神，又想起了刚才的梦。
除了疼痛以外，她只记得最后的那个声音……
冰冷的，几乎没有感情的……
罗菲不由得想到了妈妈。
记忆里，对方只跟自己说过很少的几句话，然而正因为如此，她对妈妈的声音记得格外清楚。
她摇摇头，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罗菲支着地坐起来。
但是她的手一按到地上，却发现——这层看上去像是被黏液盖住了的地面，好软。
几乎不像是地……而像是，肉？
罗菲又按了两下，果然，这肯定不是地面！
并且对面的异形，表现得格外反常……
不过在此之前，华中寻的出现才让罗菲更加疑惑。
“华中寻。”罗菲轻声说，“你怎么在这里？”
“醒了？”
华中寻松了一口气，向后倒退几步，双眼仍盯着异形，手却伸出，扶起罗菲。
“我的任务可是接你回去，我可不想自己有任务失败记录。”
罗菲看了对方一会，脑海中浮现出了于雪。
“谢谢。”最终，她只说了两个字。
华中寻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任务罢了。”
“那就谢谢你接了这个任务吧。”
“呵，与其说这种没用的东西，不如先想想现在的处境吧。”
“华中寻，你对这个东西了解多少，全告诉我！”
华中寻微皱眉头，说：“这也只是专家的推测。进化出外骨骼是异形进化的第三阶状态，同时，他们的繁殖方式也会发生改变，由拟寄生变成卵生，但仍属于孤雌生殖，所以眼前这只，就是异形女王。”
“但是之前那个也有触手……但并没有外骨骼。”罗菲把之前脑中所见直接说了出来。
华中寻只是多看了对方两眼，解释道：“你说的，那应该是未改变繁殖方式的异形……拥有触手，属于二阶状态。”
罗菲点点头，但对华中寻的不追问，心中有一丝感动。然而这感动瞬间就消失了。
对方可是连异形的消息都一清二楚的人，而自己，应该也是属于专家的“实验品”吧。
华中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能力？
罗菲心一凉，表面不动声色：“可是，三阶的异形，用什么产卵呢？”
“卵袋……”华中寻脱口而出，却突然发现这只三阶异形竟然找不到卵袋。
“卵袋……吗？”罗菲低头看向地面，用脚轻轻地碾了碾。
这么谨慎……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罗菲一咬牙，问：“华中寻，有刀吗？”
“在我靴子上，绑着军刀。”
罗菲立即蹲下，摸索了一会，便将刀抽了出来。
“华中寻，听我指挥。”
华中寻深深地看了她两眼，然后看向异形，沉默半晌，说：“是！”
来自军人的铁血气息瞬间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罗菲看着对方结实的后背，握紧了手中的军刀。
“掩护我。”
“明白。”
罗菲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人，那些死在了她面前的，还有希望她去死的……
她还活着，并且，要一直活下去！
罗菲双手握刀，狠狠地刺向柔软的“地面”。
“噗——”一股黏液涌出，却不带着腐蚀性。
果然如此！罗菲心中一振，立即加快速度，握着刀用力划开异形的卵袋。
“吼——”
三阶异形，终于动了！
“砰——”
“砰砰——”
接连打断了几根触手后，华中寻发现——枪没有子弹了！
而迎面而来的，却是三根飞速袭来的触手。
糟糕！
华中寻心中升起一股绝望，看来今天真的要死在这，如了那些人的意了。
但他仍然文丝未动，只是转过头朝着罗菲喊道：“躲开……”
“好了！”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接着，华中寻感到脚下一滑，便滑进了一个水池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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