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女嫁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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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的农村,不像现在,柏油路通到每家每户,大部分农村人用上了自来水,最不济也会在屋门前打个井,把水从地上摇上来,我们那方言叫摇井。小时候喝水,最早是直接去河里挑水喝,后面河水里浮渣越来越多,水质越来越脏,邻居们就集资在河边打了口井。喝的水不干净。加上农村里养的鸡鸭鹅,猪牛狗羊,要么喂在家里,或者屋旁边的小平房里,卫生条件奇差,有些小伤口如果不消毒,不小心感染了细菌,会长脓,烂肉,奇痛无比,慢慢就变成了毒疮,如果一直不治疗,毒疮面积会越来越大,深能见骨。
小猪亲眼见过叔爷爷治过两次毒疮。晚上在厅屋里摆好香案,先敬香,不用念咒语,然后叔爷爷一个人(其他人不能跟去)去外面走一趟,到了田埂边上,向身后随手一抓,不管抓到什么植物叶子,拿回来洗干净,叔爷爷亲自把叶子嚼碎成渣,然后敷在毒疮上。伤口就会慢慢结疤,两个月内可以痊愈。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顾忌,叔爷爷治伤一般是被人请去伤者家里,除非情况特别紧急,才会让人把伤者往家里送。所以小猪亲眼见到的就这三次,至今记忆犹新。这三次治过伤后,叔爷爷连续吃了三天斋,连续烧了三天香,在厅屋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天一夜。
还有关于河边时不时传出的腥臭味,不止叔爷爷能闻到,村里好多上了年纪的老者都能闻到。只要河边莫名传来那种类似死鱼味,又类似尸体腐烂的腥臭味时,这些老者会叮嘱家里大人看好小娃子,那几天不能去河边溜哒。最后的结果没有一次例外,没几天就会有人在河里淹死。这种死亡之味,没人能解释清楚是什么原因,但确确实实存在。
我们村里有个挺大的水库,许多年来一直平静安宁,保证了周围几个村庄夏天的抗旱问题。水库周边的农田,长得格外郁郁葱葱。这种平静安祥被一个放牛的小伙伴淹死在水库里而打破了,此后每年都会有一个小娃子淹死在水库里,且年龄非常相近。
小猪7岁那年,有两个小伢子一起在水库里淹死了。两个都是我的同班同学,他们淹死的那天黄昏,刚好是8月份搞双抢最热火朝天的时候,水库旁边的农田里到处是干活的人。最先看到的一个伯伯扯着嗓子喊他们回岸边,一些离得近的叔叔伯伯往水库旁边飞奔,想把他们拉回来。但无济于事,任凭水库旁边叫喊声震天,还有好多个叔伯从四面八方跑向水库边,还是没能拉住他们两个牵着手向水库中央走去的步伐,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水没过他们头顶,水面归于一片宁静,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跑到水库边,几个熟悉水性的叔伯脱掉衣裤,扎进水里救人,几个人摸了一圈上来,都说没有找着人。几个小时后,两个同学才被一种叫乃(同音)吊的专业捞尸工具弄上岸来!他们被捞上岸时,惨白着脸,俩人手牵着手。除了全身湿漉漉的,脸色如常,跟平常睡觉一样。
小猪娘怕小猪做恶梦,只看了一眼,就把小猪眼睛给蒙住了。水库很宽,很长,同学的爹娘一直守在他们走进水库的那个地方。当捞到尸体时,是在水库对面一个角落里。过了大概10多分钟,同学的娘才被人背到尸体旁边。当同学的娘哭着喊他们的名字时,有几个叔叔说,伢子口鼻流血了。小猪推开小猪娘挡住眼睛的手,看到先前一直惨白着脸的同学,口里,耳朵里,鼻子,鲜血汩汩流出此情此景,同学的娘直接晕了过去,人间惨剧啊
那年之后,水库里每年会同时淹死两个人。水库慢慢变得阴森,我们去田里干活时心里都直犯怵!族长找道士做过法事,但意义不大!1996年,无法再忍受丧子之痛的村民集合起来挖了一条大渠沟通向河边,把水放进河里,用土填掉了,这样才恢复安宁。
社会在发展,经济越来越发达,村里的青壮年全部外出打工,分布在各大发达城市,留在山村的老人,小娃子,愿意种田的很少,每年回家看到曾经肥沃茂密的水田、地里一片荒芜,长满了杂草
鬼是什么东西?说的人多见过的少。小猪没有见过鬼,但从小实实在在的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这些事情,谁能用科学的观点来解释清楚?
(题外话完)
接上:叔爷爷紧皱眉心说:一回来她吐出的东西就觉得不对,这臭味跟每次要死人前,河边飘着的味道完全一样,老X家看来要遭大难了。
☆、第五十九章 厌厌中邪(二)
叔爷爷说:〃X妹子九成是中邪了,得赶紧请道士来看看。
叔奶奶说:X妹子被蓄生糟蹋了,现在光条条的不愿意穿衣服,睡觉前给她穿好的衣裤,被她三两下脱了扯烂了,这个样子去请道士, 你个短命的就不怕被人耻笑?先用梭子(很牢的一种绳子,绑在装稻米的箩筐上)捆起来看看吧,幸许过几天就好了。
本来就对赶厌厌出门,导致如今的后果而内疚,又被叔奶奶咒骂了一通,有妻管炎潜质的叔爷爷耷拉着脑袋,没有再坚持。看了看被大叔叔跟小猪爹压在床上,还在嘿嘿嘿傻笑,手脚乱踢的厌厌,朝小叔叔跟小猪弟努努嘴无奈的说:你们俩去找几根牢一点的梭子来。
小叔叔跟小猪弟跑出杂物房,许久也不见回来,小猪爹火冒三丈,厉声爆喝:二毛头,林毛头你们俩是去买绳子去了还是去临时编绳子去了?听到小猪爹的怒喝,两人才手忙脚乱拖着两根牵牛的特粗号绳子跑进来。小猪弟说他跟小叔叔找了许久,思量了许久,感觉还是牵牛的更牢靠一点。小猪爹哭笑不得,跟大叔叔一起合力把厌厌的手脚用绳子捆死。
二叔叔看了看杂物房的窗户,跟大叔叔说得把窗子中间再钉个木板,防止厌厌爬窗,晚上他来守床。
被粗绳子捆死后的厌厌,嘴里嘿嘿嘿笑了一阵,又在床上翻腾了一阵,好似终于感觉到了疲惫,安静下来,直挺挺在躺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的楼板。
兔兔把蒸好的米汤蛋端进来,厌厌看了看兔兔,竟然又傻笑开了。二叔叔说:看样子确实中邪了,换作以前,见到兔兔哪会笑,只会咬牙切齿骂上几句娼妇。厌厌吃过米汤蛋后又吐了一地,腥臭味把兔兔熏出杂物房,跑到台阶上狂吐。正炒菜的小猪娘只得又倒上水把地洗了。
连续五六天,厌厌翻来覆去在床上闹腾,实在挣不开绳子,累极了才安静下来。一吃东西就吐臭水,把屋子熏得臭不可闻。二叔叔,小猪爹,大叔叔,叔爷爷轮番守着她,总算没有出事。
只是厌厌消瘦得奇快,眼窝子都深陷下去。到最后,也没力气在床上翻腾了。闭着眼睛,眼泪狂流,迷迷糊糊的说:娘,我被困在一个回旋的悬崖石头下,回不了家了,娘,我回不了家了
大叔叔把厌厌抱起来,擦去她眼角狂流不止的眼泪说:姐,你已经回家了,爹已经原谅你了,只要你不再害妹妹,安身过日子,我们都不怪你了,姐厌厌还是迷迷糊糊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泪流不止。大叔叔红着眼睛,对束手无策的叔爷爷说:爹,把姐的手脚松开吧,绳子勒得这么紧,再捆下去,就要勒进肉里了。叔爷爷没来得及说话,叔奶奶已经走到床边给厌厌解绳子的结,说早几天就该解开了,这样捆着X妹子遭大罪。
松绑后的厌厌没有再哭,刚好到了中饭时间,吃了点饭,又吐了一次,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下午三鸡公来找二叔叔,还带了几个咸鸭蛋给兔兔。
趁厌厌睡着时,只留下小猪弟在杂物房看着她,被折腾得累散了架的一家人都上床补觉。小猪正做着梦呢,依稀听到小猪弟惊恐地大叫:大姑姑跑了,大姑姑跑了等小猪醒好神,穿好裤子到厅屋里时已经乱成一团,大叔叔,三鸡公还有小猪弟在捉厌厌。厌厌又把衣服全部脱得个精光,被三鸡公抓住胸部,死死压在身下。大叔叔找来绳子,在棉衣都穿反了的小猪爹帮助下,把厌厌的手脚又捆了起来。厅屋里好多煤灰,厌厌白白的身体就跟米粉肉掉进了黑芝麻糊里一样,糊成了一个黑妹。
等三鸡公从厌厌身上爬起来,大叔叔一拳打在他鼻子上,说:MLGB三鸡公你抓哪里呢?你看到鼻血从三鸡公鼻孔里流下来,没再吭声,把厌厌抱回杂物房。
比窦娥还冤的三鸡公马上去找二叔叔诉苦,尖着嗓子,声音又细又尖,尾音拖得很长:齐毛头这回你可要帮我伸冤,好人没好报,好心帮忙捉你姐,却被你家新毛头打得鼻血横流,这么多血,得吃几天好菜才能补回来了
兔兔这时端个盆子走进屋里,把毛巾打湿,帮三鸡公把血擦干净,捻了两个纸团,让三鸡公蹲下腰,仰起头,把纸团堵住鼻孔,轻声说:仰起头就不会再流血了。三鸡公看了看兔兔,兔兔正微笑的看着他,眼角稍微向上弯起,嘴唇轻启,正好露出两个小虎牙。三鸡公挠挠头,脸微微红了红,乖乖闭了嘴。
兔兔的眼睛有一种天然魔力,平静,温和,柔软。再急躁的人只要静静跟她对视一会,心情会慢慢平复。成年后的小猪专业做人才招聘工作,发觉眼睛真的是心灵的窗口啊!
听叔爷爷在厅屋里仰头悲声长鸣:X妹子那五天到底遇到了什么啊?现在只能请道士来才能知道答案了。唉小猪跑到厅屋里,见叔奶奶还想开口阻止,叔爷爷说:再不请道士来看,X妹子只怕是三魂都要离身了,你老婆子就守着一具尸吧!
大叔叔点点头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怎么不光彩,也总比死了好。没管叔奶奶同意与否就跑出门。叔爷爷追到台阶上说:跑快点,晚了怕是来不及了,只有道士来了,才能知道那五天X妹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附言:写的这两章,不是灵异小说,也不是道听途说,全部是小猪亲眼所见的事实,厌厌中邪这一段事情,是真实发生的。所以小猪一定要写出来。后面厌厌会放过美男吗?答案是绝壁,肯定不会的,唉!救了厌厌,对兔兔来说,又是一场劫难!
☆、第六十章 厌厌命悬一线
大叔叔跑去找道士后,叔奶奶在厅屋里喊我去倒点温水,把厌厌那块掉进煤灰里的米粉肉擦干净。这块黑黑的米粉肉被捆在床上,手脚不停挣扎,脸上全是眼泪。叔奶奶坐在床上抱着她,老泪纵横:娘的崽啊,你在外面到底遭了什么罪了啊?告诉娘,哪个蓄生把你欺负成这样了?
小猪把毛巾浸湿拧成半干半湿,默默擦拭着厌厌的身体。她一直在翻腾挣扎,小猪费了好半天时间才勉强擦干净,有些地方擦不到,黑白相间,像极了一只爆怒却又无力脱逃的斑马。本想换盆水再擦,小猪娘在台阶上喊,让我去地窖捡红薯切了煮猪食。
对于只有10岁的小猪来说,那一年特别辛苦。提着篮子去地窖里捡红薯,还不够半篮子,我竟然靠着红薯堆睡了过去。直到兔兔来地窖找我,才把我叫醒,兔兔帮我擦去嘴角的哈喇子,眼睛突然红了,说:小猪,这段时间,家务全部靠你了,你累成这样,姑姑心疼!等姑姑身体好一点,你就读书去,家务我来干!小猪好开心好满足:姑姑,我不累!努力付出能被人理解与感激,是最开心的,特别是被最亲最爱的兔兔理解与感激,小猪觉得所有的累都值得。兔兔抱了抱我,帮我捡了一些红薯放进篮子里,执意跟我抬着篮子回家。
冬天的山村夜晚来得特别早,刚吃过午饭不久,漫天的黑暗即笼罩了山村。
跟兔兔抬着篮子走到台阶上时,大叔叔带着道士正从池塘边往台阶上爬。两人都行色匆匆,道士挺矮挺胖,快速迈着步子往上爬,像个艰难向上逆行攀爬的大皮球,由于腿太短,落后大叔叔一大截。小猪不由想起他被厌厌一把火烧进池塘的事,那个屁股后面带着火苗,快速蹦跳的皮球像被人用极大力气飞甩出去,速度极快,从厅屋里跑出去,直接跳进池塘里。想起这个,不厚道的小猪竟然有点想笑。见过那天场景的邻居们,从那以后见到道士都会拿这个事情笑笑他。道士是个非常和蔼的老者,被笑了只是向上仰仰那颗圆滚滚的脑袋,无奈的摇摇头说:老X家那妹子,啧啧
叔爷爷跟小猪爹在台阶上迎接道士,两人都脸色沉重。叔爷爷一把抓住道士的手说:老哥,我家X妹子这回怕是遇到点什么东西了。上回她作恶,把艳妹子关在地窖里,被我赶了出去,在外面五天,最后在河边石头上找着人。回来后吃点东西就吐臭水,把衣服全撕烂光着身子要跑出门,力大出奇,几个人都搞不住!
道士点点头,跟着大叔叔走进杂物房。很快就走出来对叔爷爷说确实碰上东西了。吩咐小猪娘赶紧点上香案,他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件灰色长袍穿上。等香案点好后,站在香案正前方嘴里念念有词。念着念着,中间最大的一支香竟然灭了,灭了
当时在厅屋,就算刮风也吹不到靠最里边的香,况且当时并没有刮风。一见香灭了,道士神色紧张,对叔爷爷说:老弟,老哥道行不行,制不住。有心无力,对不住!叔爷爷眉头皱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大叔叔也急了,扯着道士宽大的衣袖说:伯伯,你想办法救救我姐,伯伯,你想想办法!说完便要跪下去磕头。道士扶住他,思索良久,像最终下定决心似的说:只有我师祖爷有办法了,住在XX县(邻县)的山里,老人家80多高龄,好久不出山了,现在冬天又湿又冷,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出来。这么远,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大叔叔绝望的眼里亮出了点光彩:伯伯,你就带我走一趟吧,我就算背也要把师祖爷背回来!小猪爹也说:只要有一丝办法,就要试试!道士仰起头想了想,又像下定了决心:好吧,救人要紧!我带你们走一趟。
小猪爹让小猪娘把家里的手电筒找出来,三人踩着夜色出了门,一家人送他们到台阶上,走到池塘边的道士又折回来,分别问了叔爷爷,二叔叔,小猪弟,小叔叔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算说:齐毛头,二毛头(小猪弟)八字硬,火气旺,今天晚上要整夜守在床边,其他人不能进房里!
那晚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