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婚暖爱-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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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了老板,我们要去找亲戚。”颜可可拉起俞成瑾就往红阳街去。
“喂!先吃饭好不好呀!”俞成瑾表示抗议。
“我家以前的房子就在老城区红阳街,先办正事,”颜可可催促道:“等办完了事你要吃什么都行!”
“吃你呢?”
“滚”
颜可可一直觉得,第六感有时会灵异到让人觉得害怕呢。就像此时此刻,她走在这条堪称脏乱差一条龙服务的老城街里,竟有种梦回前世的恍惚感。
被馊水泡开的老式柏油路呈现出坑坑洼洼的绊脚感,光屁股的孩童在晾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绳上荡着秋千,穿着夹脚拖鞋和睡衣的居家妇女吼叫着,就好像全世界都因为她剃不干净的腿毛而活该忍受着谩骂。
“你对这里有印象?”俞成瑾扶着颜可可,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女孩不要再被猛泼出以一盆洗脚水临幸。
“怎么可能呢……”颜可可苦笑一声:“我只是没想到,这里现在已经沦为了贫民窟。”
“有钱的大户人家总归要去更好的地方发展,不管带着怎样的不堪的记忆。”俞成瑾若无其事地提及,因为他已经渐渐感受到了眼前的女孩早已不再脆弱的心灵:“你觉得呢,可可?”
“杀人越货,夺妻霸业,呵呵,如果我是我父亲,也会想要早点逃离这个罪恶之地才是吧。”颜可可无力再去纠结对错,她只想知道真相哪怕是靠近真相的假象。
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从贴满小广告的电线杆子后面探了出来,俞成瑾一眼捕捉到他:“是你?等等站住!”
那孩子正是刚刚在摊前偷他手机的小贼,颜可可记得那老板喊他什么小萝卜头还是小萝卜干儿的。
孩子迈开满是泥浆的小腿撒野地跑,当然没几步就给俞成瑾追上了:“喂,小子,我只是问你几句话而已”
“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男孩被他扯着小褂子,狼狈地小豆眼里闪着祈求又惶恐的光。
“小弟弟,别怕,”颜可可蹲下身来,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他脏兮兮的小脸:“你家在哪啊?还有些什么人呢?”
“求你们别抓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小男孩连连往后躲,想来是日日被当成过街老鼠一样对待下来,对别人突如其来的示好也会本能地恐惧着。
只听耳边骨碌一声,颜可可看着男孩干瘪瘪的小肚皮,顿时明白这可怜的孩子怕是已经好久没过一顿饱饭了。她从包里取出一块巧克力,受了枪伤以后颜可可会有些低血糖,所以身上会放这种零食。
小男孩大概从来都没见过这花花绿绿的零食,但孩子本能的天性都会对糖果什么的有敏锐的吸引力。他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颜可可,不由自主地吞咽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柯小怀。”男孩终于放松的警惕,认真地回答了颜可可的问话。
“你姓柯?”颜可可惊诧不小。
“恩,这里好多人都姓柯,但他们都叫我小萝卜干。”柯小怀说着,眼睛始终没有从颜可可手里的巧克力上移开过:“姐姐……我饿……”
颜可可心里一酸,赶紧把东西塞给柯小怀:“你带姐姐去你家好不好?姐姐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这里很多人姓柯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柯家是淮余的大户,沾亲带故的人口不少。三十余年不过两三代人而已,总有些痕迹留在繁华之外,岁月之尘里。
“可是外婆在生病……妈妈不让别人来家里。”柯小怀一边迫不及待地把巧克力往嘴里塞,一边有点胆怯地犹豫着。大概是怕颜可可再把糖给抢回去,赶紧狼吞虎咽地吃完。
“没关系的,姐姐也姓柯,就是来这里找亲戚的。”颜可可哄他:“你带姐姐去找你外婆好不好,说不定咱们就认识呢。”
小小的孩子也知道什么叫吃人家的嘴短,颜可可连蒙带骗了几分钟,他舔舔满是糖浆的手指头,终于点了点头。
颜可可回头去招呼俞成瑾,才发现他从旁边的包子铺买了满满一袋包子过来。
“给,小萝卜干儿。”俞成瑾把包子塞给柯小怀:“算是初次上门给你家的见面礼。”
“谢谢叔叔”
“喂,你叫她姐姐干嘛叫我叔叔……”
颜可可噗嗤一声笑了,推着俞成瑾道:“好歹不要计较这些吧,天都快黑了,我们早点过去。”
“话说,”俞成瑾突然神色异样地看了颜可可一眼:“这里算是你的娘家吧?”
“你……什么意思啊?”
“我可是初次上你的娘家门啊,虽然见到你父母的时候”提及这样暧昧又充满暗示的话题,如此讽刺的是,俞成瑾初次见到自己父母的那一天,伴随而来的就是双双毙亡的悲剧。
“我是不是该叫你死神先生啊。”颜可可苦笑一声。
“我就是在想,初次上你娘家的门,送一袋包子这个好像”
“俞成瑾,我们是来办正事的。”颜可可眉头一挑:“你能不能靠谱点!”
说话间,跟着柯小怀绕过一个小巷子,来到后面仓库的一处矮棚子里。
这样的地方可以住下三口人?颜可可小心翼翼地踩着门口活动的碎瓦片,一步一步跳进去。
“小怀?”屋里有一声沉闷的哑音,苍老无力,就好像是回魂的召唤。
“外婆……”柯小怀抱着热乎乎的包子跑进去:“外婆快来吃包子!”
“你哪来的钱买?是不是又偷东西去了?”
颜可可弯腰走进低矮的窝棚,连自己这样的身材都觉得压抑地窒息。可以想象俞成瑾那快要一米九的身高,会不会一抬头就把房梁撞了。
“俞成瑾,要不……你在外面等着吧。”颜可可回头说,她的意思俞成瑾能明白。
一个姑娘乖巧可人,别人容易放松防备。若是有男人在场,无论讲什么话都会有点警惕呢。
“阿婆你好,小怀没有偷东西啦。是我买给她的。”颜可可大大方方进去,一眼就看到那佝偻在床铺上两眼毫无神韵的老人。
从柯小怀那里得知老人不过60的年纪,但在颜可可看来,足足苍老得有80岁。
“你是……”听得陌生人的声音,老人在脏乱的床沿摸索着,目光却抓不到颜可可所站的位置。
“你好,我叫颜可可,”颜可可蹲下身来,攥住老人干枯的手:“阿婆,我从城里来,想要在淮余打听个人。小怀弟弟很热心地带我来了老城街,于是我买了包子谢谢他。”
“哦,原来是外地的客人啊。”老人轻叹一口气:“姑娘要问谁就问吧,怎么还好意思收你的东西呢?”
“举手之劳,阿婆就别客气了。”颜可可劝慰道,她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俞成瑾,心想还是尽快开话题吧。现在天色暗了,耽误久了也麻烦。
“阿婆,我知道小怀也姓柯嘛,又听说你们祖居淮余。所以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柯轶伦的人。”
“柯家大少爷嘛,当然知道了。”
一听阿婆这样讲,颜可可悬着的心顿时就放下了一半看来自己这次淮余之行必然不会白费一场精力。
“您知道柯家大少爷?”
“怎么会不知道呢?四十多年前嘛,我和我姐姐从远东逃荒过来的,就在柯家做了洗衣工嘛。这一做,就是整十年呢。”老人双眼已盲,但提起颜可可口中的那个大少爷柯轶伦,崇敬的神情不亚于某种信仰的企及。
“只可惜啊,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啊。” 冷婚暖爱由提供2953:/book/9_2953/“阿婆这话是什么意思?”颜可可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连一个下人都能看明白那当年父亲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如此灭绝人性么!
“阿婆,我们家的长辈受过柯轶伦先生的恩德,”颜可可有意编造这样的借口,希望能在心理上跟老人拉近共鸣:“一直很想报答他,却除了知道他是淮余人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线索了。老人去世时候一直希望我们后辈能”
“可惜了……什么都没了啊……”老人咂着干瘪的唇:“你说柯家大少爷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没有好报呢?
人已经走了快三十年了,归尘归土……连片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呢。”
“阿婆,”颜可可定了定神,直言道:“来的时候我也有跟其他街坊打听过,说是当年有着过一场大火……”
“岂止是一场大火,是整整三场邪火啊!把整个淮余柯家给端灭了。”老人重重地捶了一下床铺,叹息连连:“人家都说,是大少爷的冤魂作祟,要把小鬼屠戮干净哩。
所以后来,很多柯家的人,陆陆续续都往外乡外城去了。只有我们一些下人,一些远亲街坊,没有出路的,才守在这里混吃等死呢。”
第一百零七章 天意难违
看着颜可可摇摇晃晃走出矮窝棚的身影,俞成瑾迎上去:“可可,你怎么了?脸色差得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俞成瑾……”颜可可舒了长长的一口气,回过头来看着那低矮的小棚子。她攥着男人的手有点颤抖。
“你听说了什么?可可,其实有些话也不一定要相信。”他似乎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干脆蜷曲着身子一起进去听。
“如果这位阿婆说的都是真的,”颜可可脸上的表情难以用任何一种词汇来形容:“那么柯颜,应该是柯轶伦的女儿才对呢。”
“这”
俞成瑾当然可以理解女孩此时的心情有多纠结,如果柯轶伦为了报复当年之事而害死了柯颜那不就等于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一样!
俞成瑾知道她需要点时间,所以并不急着多问:“走么,可可?”
“恩,我想稍微静一静……”颜可可尚未从刚刚阿婆告诉她的些许陈年旧事里缓和出来,脑子里充满了乱成一团的片段。她想要一股脑告诉俞成瑾的事压抑在喉咙间,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那好,我留些钱给他们祖孙。”俞成瑾刚想过去,只听到里面传来柯小怀的呼救声:“外婆!外婆你怎么啦!”
颜可可浑身一震,紧跟着跑进去。
“阿婆!出了什么事?”
“是哮喘。”俞成瑾初步看了下老人呼吸困难的剧烈症状:“我打电话,你看着小孩。”
上救护车的时候颜可可一直在想,这位阿婆一直以来拖着如此严重的病体支撑下去,除了那一直放心不下的可怜外孙,是不是还缘于多少年前那虽然事不关己但足以令每一个尚未泯灭良心的人都想要公诸于世的真相呢?
“可可,喝点水吧。”坐在急救室外,颜可可抱着已经在自己膝盖上睡着了的柯小怀,看到俞成瑾从自动贩卖机那里走过来,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大夫说,阿婆的哮喘是老毛病了。今晚观察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俞成瑾安慰她。
“阿婆年轻的时候是柯家的洗衣工。”颜可可请求护士把熟睡的孩子送到休息室,自己跟着俞成瑾慢慢在后面的住院部散步,一边走,一边把事情讲给了他“就像楚天启说的差不多,柯家大少爷柯轶伦留洋回来以后就担负起柯家的祖业,来往t国之间的贸易合作也就是从那时候兴起的。
三十年前那次,他同往常一样带着货款和两个助手踏上去t国的商旅路程,结果在怀德县境内住宿的时候,客栈发生了火灾。
留下了偌大的柯家产业,以及怀了三个月身孕的未婚妻纪晓韵。”
“所以你才说,其实……孩子是柯轶伦的才对?”俞成瑾想了想:“大概柯轶伦自己也不知道吧,还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终于也背弃了他移情别恋了。”
“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呢。”颜可可揉着混沌沌的太阳穴:“这段日子以来,通过跟子凡的接触也得到了些许关于柯轶伦的只言片语,虽然身负残疾性格古怪,但他身上固有的那些人格魅力就像融在一个人的骨子里一样。
他想要复仇,这可以理解但是要我相信他真的对无辜的小辈们出手,我……
俞成瑾,你觉得是不是因为我知道了他是我父亲,于是才变得这么不客观?”
颜可可心里堵得难受,血缘这个东西还真是奇的很。越不希望谁是坏人,那就越想越觉得不像。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你,”俞成瑾微笑着转过她的身子:“但是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无用的。因为不管是三十年前的事还是五年前的事,都已经发生了。
再多的后悔也没有用,又何必再让大家都痛苦呢。柯轶伦的仇恨已经随着柯夫妻的死,随着楚氏集团与齐岳的瓜分,渐渐散尽了。
死了的人没可能复生,活着的人又为何一定要去探究悲剧里的细节作茧自缚呢?”
“我知道你只是想劝我去吃饭……”颜可可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两件事,阿婆也一并告诉了我。”
“难道还有隐情?”
“也不能算是隐情吧。”颜可可叹了口气,跟着俞成瑾走进医院外面的一处小餐馆:“大概是在柯轶伦出事的半年多左右,他的一位同学兼好友,同样也是他生意上的合伙人来到了柯家。
只知道那人姓林,年纪跟柯轶伦差不多。那时柯已经娶了身怀有孕的纪晓韵,面对远方来客,他们算是客气又热情了。但是就在那天晚上,柯家的祖宅也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
别的都没事只有姓林的客人被烧死了。呵呵,俞成瑾,这就好比整个故事里只有柯南小兰和黑衣人,你说凶手应该是谁呢?”
“也许那个姓林的先生知道了柯谋害兄长贪图家产的事,有些什么把柄或口风捏在手里,让柯不得不再次杀人灭口呢。”俞成瑾叹了口气:“要么有句老话虽然俗,但一直很有道理,做了一件错事以后就要再去做几百件错事来弥补我想柯是收不了手的。”
“我竟然叫了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男人那么多年的父亲……现在他死了,我知道我也不该再去纠结什么了。如”颜可可耸了耸肩膀,冲俞成瑾无奈的苦笑一声:“但是等回去以后,我还是想要找机会见见柯轶伦。不为别的就只是想跟他说几句话罢了。”
“你想知道……杀了贝儿的人……”俞成瑾给女孩夹了一块白嫩的鸡肉:“可可,如果真的是他呢?”
“俞成瑾……能别问我这个问题么?我……”颜可可食不知味地咽下一口生涩的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哦,那吃饭吧。”俞成瑾刚要低下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还有两件事?那另外一件事是?”
颜可可哦了一声:“柯家着了那场火以后,大概不到小半年,也就是我出生几个月的时候,接连着了第三场火。
要么阿婆说,这三场邪火就像冥冥之中注定了似的。听说是我妈妈自己放的火,差一点就把整个柯宅都烧毁了。
生下我不久以后,她精神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