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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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于此技,司空敏真的骑术倒突飞猛进了许多,顺带着也象模象样的拉弓射箭了,虽说有时会失了准头,引得海朝格在背后偷笑。
司空敏真就当没这回事儿,和他个小孩儿计较什么,再说想他笑也笑不了太长时间,隆顺帝和西项王已然订了十月初一的好日子,他王兄就会过来迎娶端和公主了,海朝格这时还能赖在京师游逛,等到他王兄迎亲后他也就要回西项了。
其实西项王本想着这两日就与其同回西项,但这心爱的小儿子却想要再逗留几日,等他王兄迎亲后一道返回,当爹的也就点头同意了,只在饮宴时同隆顺帝提及小儿子还要在四方馆中叨扰些时日,少不得请多加照看,隆顺帝当然大包大揽的说尽管放心便是,天子脚下,谁人会难为贵客。这一场送别酒筵便是宾主尽欢,直到傍晚时分方结束。
待西项王一行尽散后,陪宴的司空湛见今日隆顺帝心情大好,便舍了老脸提起了盘桓在心中数日的话来。
“圣上,西项王这一行也算是满意而归,臣因此有一不情之请。”
“尽说便是。”隆顺帝一时半会儿没能想到他要说什么,左不过是他部属升迁之类的事。
“能否开恩准乐染之女与家人团聚。”司空湛斟酌了一会儿,还是没好意思说这已是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
“也不能太快吧?”隆顺帝没想到是这事儿,他沉吟着看了一眼司空湛又接口道:“总要让这事儿淡下去再说,堂兄你也能明白。”
“臣明白,只等着圣上开恩便是。”司空湛忙起身以臣子之礼再行参拜,隆顺帝不称朕,却以兄弟相称,当然是要自家人别给自己出难题了,这刚下旨将公主送入道观,没几天就还家了,你当金口玉言是闹着玩呢,以后这圣旨都能被人当擦鞋布,皇家威严不能打折扣,懂不懂?
“堂兄明白就好,她既有了你这层关照也不会难过到哪里,权当是修身养性了。”隆顺帝就差开口说,以后乐染这女儿或许能参悟些什么道理,到时候他感谢我的时候都有,有个境界极高的家庭成员,脸上都有光,你堂弟我就喜欢仙风道骨的奇女子,可惜啊,这辈子就是个俗人。
司空湛没他想的那么不着调,只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年纪大了更要讲道理,不能倚老卖老的给堂弟施压,那样的话——也会给自己找不自在,最是无情帝王家,他万一哪天翻小肠呢,这都得防着点儿,伴君如伴虎,五字守则谨记。
转眼间九月初九,重阳节日,西项的大王子海塔鲁恰逢此时带人抵京,隆顺帝着使者宣其到中和殿内接见,末了,当然要例行赏赐,从精致的布匹到金银器具、再有玉制的佩饰,总之林林总总均为宫中所用的上品,用的赏完紧跟着又赐了聘金两万两。这隆顺帝给完东西后又设宴款待,宴席自然也极是丰盛,还有皇家乐队的丝竹管乐在一旁哄托气氛,陪着饮宴的诸位臣工皆在心中感叹,人家关孝恭这女儿算是给她爹争气,再看乐染的女儿,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而此时的乐媺正看着院中的落叶发呆,她丢开手里的扫把,蹲下身去捡那光滑平整的落叶,终于挑了三个最舒展漂亮的,她浅笑着将它们放进怀里,想着自己也写几个字上去,看看有没有小时沐白哥哥写的好,以往和他在一起时没心思写字,这时倒该好好练练,反正人一闲下来心里也是难受。
忽一阵冷风吹过来,即便是早早穿了夹袄的乐媺背后也是一寒,她禁不住的便缩了缩肩膀,其实往年这时也没到极冷的时候,秋风吹着也算舒爽。怎么今年自己倒不耐寒了,乐媺这样想着便又捡起扫把开始打扫,许是动起来就不冷了呢?她想的简单,以为只是今年这山上冷的快,孰不知她早已然风寒入体,身子发热,当然禁不得风吹。
当晚,躺在床上的乐媺烧的都有些糊涂了,夜半时分便胡言乱语起来,同住一室的师姐起身查看方知她是染病在身,忙忙的禀告了慧空师父。这慧空师父这几日还在心内窃喜乐媺没怎么给她添乱子,谁知道这大乱子在后面呢,她要是病的大发劲了可怎么好?还是先让人熬些祛寒的草药先喝着,明儿一早下山请个高明的大夫来瞧瞧,估计她这病不是一般的风寒。
慧空师父到底是有些年纪,说的真就八九不离十,乐媺只因心中郁结,又不肯与人说上支言片语,再加上初到观中便要做这做那,自然身子劳累,且这观中的吃食与家中也是不同,又每日只两顿,她虽在家中不挑衣食,那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过来的,终究比不得普通人家的孩子,勉力做了十几日的活计就已然支撑不住,所以这病便来势汹汹,瞬间将她压垮。
乐媺这病来的快,好的却没那么容易,大夫过来后也说她素来郁结,心气衰,肝邪旺,少不得要慢慢的调养了。
她这一病十来日后才算轻了些,勉强可出屋走动后,乐媺便还想帮着同屋住的师姐做些活计,那原本该是她分内的事,现在倒让人家受累了,她这位师姐人虽面上冷淡淡的,内里却是个向热的,直说要做也不差这一时,等你身子大好了再做,可乐媺这病总不见大好,到后来还有了咳症,又实实在在的吃了两个多月的药下去才算全愈。
乐媺这厢过的冷清孤苦,可京师之中却正是热闹欢庆,只因这十月初一开始就是个大好的吉日,天公也作美,风清日朗,端和公主就在这一日从宫中出嫁了,当时宫墙外的道两旁早就有好热闹的老百姓等着瞧这凤唐公主出嫁的排场了,人群中还不时议论着说看人家这女儿养的,爹娘脸上多有光彩。
其实若乐媺看到当时盛大的仪式排场也会和别人一样在心中艳羡,端和公主头上戴着饰满珍珠和宝石的金丝凤冠,身上穿着绣满牡丹和雀鸟的华美嫁衣,浑身披挂着玉佩、金项圈、金革带等等物什,仪态万方的坐上了花轿,那可贴金的轿子啊,轿子前面是按照她现今公主身份而配给的陪嫁物品与仆人,浩浩荡荡的招摇过市,而在轿外骑马而行的西项大王子海塔鲁也确实一表人才,人人都道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端和公主尊贵奢华的婚礼让在其后出嫁的几位千金都难与其比肩,当然了,人家那是皇室规格的仪式,各门各府均难与其一争长短,但也同样喧哗喜庆。这不,其后的初冬时节,御史大夫的女儿周静华嫁与了李大学士家的公子,虽说两府都没太刻意的张扬,可因为新郎官的美名在外,前来观礼的人便极多,都想着不看排场看人哪,果不其然是金童玉女、佳偶天成,京师老百姓的审美高度又向上拉升了一个档次,其后礼部侍郎家宝菡的出嫁便平淡了许多,因为审美疲劳呗,况这新嫁娘又没有御史大夫家的女儿气质高洁,新郎官倒是个争气的好孩子,年纪轻轻的便已居奉议郎之职,且尽忠职守,办事也是可圈可点。
这几件热闹的婚事过后,京师的隆冬便也走远了,太安观中的乐媺很庆幸自己挨过了最冷的日子,只因她前次生病的缘故,身子比在家中时瘦弱了许多,便觉得这个冬天不如往年好过,每每在风雪交加的寒夜里醒来时,并不愿责怪旁人的她对于罪魁祸首还是有一些怨念的,只是她不知,被她怨念的人在环州了一样度日如年。
第四十一章
环州本就是凤唐最苦寒的地方,到了秋冬时节那更是没好日子过,漫天遍野的飞雪时不时的卷过来卷过去,日子单调到极至,司空煜本就饱受想思之苦,如今无计消除,唯有借酒浇愁,因此这军营外的酒馆便成了他时常光顾的所在,每月的晌银也统统交付与此,他吃酒时倒是极大方,不拘营中何人,均要拉上一同吃上两杯,是以他虽到营中时日不长却交了一群酒肉朋友,不饮酒时便也时不时的切磋一番,他这一折腾身手倒是愈发的好了,虽只是一介小小的参军,佩服他的人倒是与日俱增,与他交过手的都道做个骑都尉也是绰绰有余,司空煜听后便只是笑笑,心道太尉大人可不这么想,他怕给我点权力就坏了他部下的军营呢。
这环州的都尉在司空煜初来时还曾担心他不能吃苦,这也是太尉大人多虑了,给这都尉捎书时便言明,莫要对他另眼相看,也莫与旁人言明他是太尉家的公子,只管让他听你差遣,他若有违你军令之时,便依军法处置。这当爹的可真是够狠,可就是因为太尉大人的苦心安排倒让司空煜有机会得以诛杀叛军首领,机缘巧合的建功立业了。
原来这环州军营是永兴郡中最北的营盘,其它州的军营都有良田可垦屯,所得的只上交十分之二,其余可充做军粮,军中物资便丰富,士兵们过的也安乐,但环州同其他地方相比土地贫瘠,因此上少有物资收获,士兵每月所得无非就是军晌,但就这点儿银钱也有不定时的,就说这年残冬早过,环州虽荒凉也迎来了温暖的春天,其实在京师早就已经是暮春了,可晒着春日的士兵的心却没暖和,原来军晌迟了七八日还未有消息,军营中多是些血气方刚的愣头青,当兵也无非是养家糊口,谁不愿意去待遇优厚、水土养人的地方驻扎,总在这荒凉之地苦熬哪能甘心,偏又有那不良之人与外邦勾结,先不过是暗中拉笼,一带二,二带四的这么蚕食,可能是司空煜平日里不大言语,又常在酒乡沉醉的缘故,瞄上他的人便以为其郁郁不得志才做此形状,遂大放厥词的许他高官厚禄,其实这不过是想叛逃之人壮大声势,他一旦带了凤唐边城的半数守军投敌,那这环州便会落入敌手,而两国之间必起干戈,而他却能坐享荣华富贵,可受难的却是边城的百姓。
不动声色的司空煜眼瞧着这环州军营中暗流汹涌,可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他愿想着逐级上报这境况,但转头一想,这领头的还没出面呢,若是打草惊蛇岂不坏了大事,按兵不动的他便顺水推舟加入这一伙人中,可三四日后未等他摸着眉目时叛军首领已然树起了反旗,环州军营之中果然已有一半的兵力被其左右。
环州都尉这几日本就在焦头烂额之中,他本想着快些将军晌下发安抚军心,可环州太守不知为何迟迟不送银两过来,察觉到军中有异样的他还算机警,这晚熟睡之时也将佩剑放在身旁,才没丢掉性命,可惜他一下属边都尉却被人一刀毙命,整个环州军营已然分成两个阵形,看叛军这架势是想和外邦之敌里应外合取这环州城了。
京师之中的太尉大人听此消息飞马报来时,心中可没一丝的准备,因此上他便失态至一下子坐倒在椅中,半晌没了主意,等到能开口时,心中也做了最坏的准备。
“情况如何?”司空湛的心里慌乱,但脸上却一如既往的威严,旁人哪里能看得出他唯一的儿子就在哪里,刀剑无眼,谁又能说得准太尉之子就能吉人天相、菩萨保佑。
“已然两军对峙,形势一触即发。”
“速派附近州府兵将前去增援,随机应变,务必守住环州。”太尉大人没工夫计较自家人的安危,国总是要在家之前考虑的。
因环州平地惊雷般的变故震惊朝野,京师春夏之交的这几日便只围绕着一个话题,那就是凤唐又逢战事,百姓们道听途说煞有介事的传着这场即起的边城争端,一时间人心惶惶,可乐媺对这些却一概不知,只为身处山中,她真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没什么圣贤书读,只是每日里多了打坐调息一项,时日长了,这还真有些姿态安静,超凡脱俗的意思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她发呆的时候见多,和人说话的时候也少,倒是看着那树上的雀啊鸟啊还总叽叽咕咕的说上两句。
这一天,到半山腰打水的她又痴痴看起了山路旁的奇花异草、翩跹彩蝶,走一会停一会儿,轻松自在到的忘乎所以,估摸着又一次把给师傅打泉水这事儿忘到脑后边了,等到她嫌后面背的木桶重时才想起自己是替师姐打水来了,一想到不能误了正事才忙忙的小跑去了山泉附近。
清澈的山泉水欢快的流着,乐媺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反有些陌生,那灰灰的身影就会是自己?怎么这么瘦?真不好看,以前还总想着瘦弱些惹人怜爱,谁知道自己瘦下来的样子只是憔悴,她心里别扭,弯下腰去便将那泉水用力的拍打,水花溅落到她的脸上,清凉清凉的,可是为什么还有点儿咸咸的滋味?乐媺讨厌脸上不断滑落的水珠,她用袍袖开始胡乱的擦抹,可总还是有新的水渍印在衣上,她索性不再擦了,抱住双膝坐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了起来。
乐媺的低低的呜咽声响起时,旁边树枝上的几只山雀骤然停了吵闹的鸣叫,歪着小小的头听了一会儿,扑楞一声飞向了远处,原来树叶与草丛的沙沙声也渐渐静了下来,只有那单调的山泉声依旧,哭了一会儿的乐媺好象心里痛快了些,她慢慢站起身平复了一会儿,还是蹲下身将那木桶装上泉水背好,缓缓的开始往回走,今天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自己又单调平静的过了一日。
走了约莫有半刻钟的光景,神智清明的她才发现天色忽然变暗,而头上正飘来大片的黑云,低的好象要将她压倒一样。这山中的风雨常是急来急走,乐媺自知这场雨是躲不过了,只能找棵大树,在下面避一会儿还能少受些罪,谁知这雨不但来的极快,又夹着骇人的风雷闪电,这天地间仿佛只她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在游荡,而别人都有个温暖的怀抱。
雨势眼见着好象还要渐大,乐媺一看身上的衣服鞋袜都已湿透,心想就这样往回走吧,她也算是运气好,没走出二十步,就见她刚刚避雨的大树便被炸雷劈开,若她还在那里便不死也是送了半条命,她这时也顾不上害怕了,只跌跌撞撞的往观里跑回,因路途泥泞脚下湿滑,她一个踉跄摔倒后便狼狈的连滚带爬才能起来,连水桶也扔到了一边。
乐媺一身泥水的进到观中时,刚刚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才算安稳了点儿,心也一下子放下了,好赖这里自己也住了半年多,即使没把它当成安乐窝,也算是能落脚的地儿,至少眼下遮风挡雨总还要靠它。
她迈着沉重的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