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入道-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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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驾起遁光迎了上去。
………【第一百零六章 死与火】………
迎面空中,一个身形高大的峨冠老者正驾光前来,
陶宝目sè凝重,此战他本可以避开,但是受莫雨琪遭遇的义愤,他还是站了出来。大道士又如何?义无所顾尔。
“哈哈哈,无知小辈,也敢来管我楚忧离的闲事,莫不是嫌命长了。”楚忧离人未至,话已到。
陶宝不为所动,极其认真地在写一个阳文,此阳文之繁杂,可说是冠所有阳文之首,如果有识得此阳文的,必然惊震异常,因为此阳文共有一百零六个笔画,囊括了所有结构,可以说,学会了这个阳文,其余所有的阳文都将不再是难事。
眨眼间,大道士楚忧离便来到陶宝的身前十丈外,一双窄细的眼睛让人印象极为深刻,,颌下斑白长须,身上道衣飘飘,一股悠长的岁月道念饱蕴深凝。
楚忧离望了望陶宝身后勉强驾起遁光逃离的莫雨琪,脸上浮出丝冷笑,此刻便是让她走了,稍后一样找得到。只是,眼前的这个小道士却有趣的紧,在这般时候,还有心写画出符箓来。可惜,他这个符箓太过繁杂了,除了一笔笔的莹莹道光,再也看不出个明堂来。
陶宝仿佛无视楚忧离的到来,飞快地写着第七十三个笔划。
“小道士,别说本道不给你机会表现,我便在这里等你一时三刻,看看你这道法有什么奇幻之处。”楚忧离森然讥笑道。
陶宝不理不采,一心一意地写下了最后一笔。
此字一成,顿时道光强烈闪耀刺眼,光彩大放,好像活了过来一般,无数毫光围绕在阳文四周,如幻景一般。
楚忧离窄目中shè出jīng光,微讶道:“竟然有道景出现,嘿嘿,小道士,你很不简单啊。莫非你就是我孙侄儿南人提到的桃门弟子陶宝?”
陶宝额角上一颗汗水轻轻滴下,这一字阳文几乎凝聚了他全部道念,如果不能拦下楚忧离,那么他除了转身逃走外再别无它法。
正值巳时,阳光毫无保留地照shè下来,在千万毫光的映衬下,陶宝的这个阳文更加璀璨夺目,仿佛异宝现世。
就在道光达到最强烈的顶峰时,一道极其淡淡的灰气犹如一把风般从阳文里散了出来,缓缓飘荡,向着楚忧离游了过去。
楚忧离目光由奇转讶,由讶转惊,由惊再转成憾,这种淡淡的灰气他不但认识,更曾亲身体验过它的厉害,只是,这个连大道士境都不是的小道士怎么可能驾御的了这种最神秘的道力呢!
这是决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偏偏就发生了。
退,再退!楚忧离带着浑身的疑问一退再退!
灰气似散实凝,似缓实快,如附骨之蛆,以道念为引奔向楚忧离。
“哼!”楚忧离冷哼一声,脚下一定,不再退避,也不见他如何运转道诀,无穷无尽般的‘刺棘’便骤然出现在他道体身后。
“灭世。”随着楚忧离冷喝,扑天盖地黑压压地‘刺棘’如狂风卷席,瞬间刮过那道灰气,灰气在这般强大而恐怖的道法威力下,仍然坚持了片刻才一丝丝一缕缕的被磨灭掉。
乌云遮rì,狂浪滔天。
耳中甚至能听得见那无数‘刺棘’在空中穿梭的刺耳的尖啸声。
陶宝顿时感受到了无比强大的压力,甚至连遁法都受到了无形的压力,慢下了七分。
眼中的光线正在慢慢地被分割成了两半,身后光明,眼前黑暗。就好像生与死的界限。
陶宝微微地闭上眼,仅仅留了一丝微细的缝。
如果说楚南人的‘刺棘’已经有了八分大道士的境界,那么面对楚忧离的‘刺棘’道法,便是云泥之别。陶宝清晰地感受的到,每一根‘刺棘’内所含蕴的可怕道念。而且,在道念细察之下,每一根‘刺棘’都在疯狂的分裂着,闪烁着暗sè的yīn毒。
陶宝冷静地面对着这恐怖的道法,伸出食指在阳文上轻轻地一指。
阳文在瞬间再度闪耀,不过,却再没有灰气出现,而是‘嗡’地一震,阳文缓缓地自行变化起来,从一个简单的平面变幻成了立体的阳文。一百零六个笔画就如同一百零六根骨节在重新搭就。
随着这个变异的阳文最终形成,从里面钻出来一道灰sè火焰,烈焰如烟,在它照耀之下,没有一根‘刺棘’可以落的下来。
陶宝的道体就藏在这灰sè火焰之后,隐隐的,笼罩了一层神秘的紫雾。
楚忧离花白的发须在空中飘动,细窄的凶瞳shè出凝重的目光。他尚是第一次面对一个境界之下的后辈露出这种神sè。面前的这个小辈的道法玄奇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他的这团灰焰,这是一种能够令大道士也恐惧的道力。在识得它的道士们口中,称它为“死火”,名列天下三大神焰之一。与它一比,羲一阳火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楚忧离再一次用庞大的神识罩住陶宝,无微不至地扫视着他的一切。如果说之前的灰气仅仅让他惊诧的话,死火一出,楚忧离则心头一颤,慎重起来。在他一千多年的道涯中,yīn沟里翻船的例子不胜枚举。他绝对不想成为另一个。
陶宝指尖凝出一点紫芒,疾快地在灰焰中一沾,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将沾在指尖的微弱灰焰轻轻一弹,星点般灰焰如流星破晓,笔直地击向楚忧离。
楚忧离一声冷笑,手掌一翻,天地之间呼地狂风突起,挟胁着千千万万‘刺棘’继续向陶宝吹去,同时,数不清的刺棘在他身前汇聚,转眼就变成了一根巨大粗状的刺棘柱,迎着灰焰撞了上去。
悄无声息,灰焰落在巨大的刺棘柱上,如滑入豆腐里没什么两样,看起来粗壮坚实的棘柱被灰焰毫不费力的破开,只要沾染上一星半点,便化成飞灰。随着灰焰的深入,巨大的刺棘柱突然‘轰’地一声爆了开来,无数刺棘在空中漫天飞舞,一点点地被灰焰吞噬。
楚忧离眼眉一挑,面不改sè,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道念一动,又是一根巨大的刺棘柱拦在了身前,灰焰虽说厉害,但是毕竟所含道力有限,在连破十八根刺棘柱后,终于化作了虚无。
陶宝也是初次施展此阳文符箓,心中同样暗惊此道法的厉害。此符法是在雾隐湖时经胡隐娘指点所创,威力之奇,之强,超乎了他的想像。果如胡隐娘所说,便是大道士也要退避三舍。
只是越是威力强大的道法,陶宝受困于道元浅薄,越不能持久,所以别看刚刚只是一点灰焰飞出,实则已经是陶宝全部的能力所及了。毕竟他只是阻上楚忧离一阻,而不是与他拼命。纵是‘死火’威力无伦,但是经验丰富的大道士想要破解也不是全无办法。眼见着楚忧离迟疑退却,陶宝见好就收,道念一转,探手一击,主动将那阳文符箓破去。
一百零六支笔画并不是简单的消散开来,而是一阵如蜂嗡鸣,各行各路,在空中形成了一张神秘阵图,悬拦在陶宝与楚忧离之间。
阵图一成,陶宝方才从容遁走。
楚忧离再度停下追袭的遁步,望着空中的神秘阵图久而不语不动。
等陶宝的遁影都不见了,楚忧离方才轻叹一声,喃声道,“竟然是‘卜乾图’,相传是雾隐道派的不传之秘,怎么会出现在陶宝的手中。南人,rì后此子定是你的生死大敌。”
楚南人面无血sè地寒着脸从旁边露出身形来,对那‘卜乾图’随意地瞟了一眼,忽问道,“太叔祖,刚刚你明明有机会灭了他,为何又放弃了。这么简单的被他逃了,恐怕再想找到他们就难了。”
楚忧离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如果这般就杀了这小辈,岂不失去了狩猎的趣味。我在那小女儿身上种了道念,任她走到何处都逃不出我的手心。倒是你,一次次的讳我的话,莫非你仍旧对莫雨琪怀有旧情逝爱吗?区区一个女修而已,不过是一玩物而已,你若不能斩了此情,如何能入得大道士境。”
楚南人浑身一震,脸sè更显惨白如纸,点头称‘是’。
“好了,这阵图三刻间不攻自破。借此机会,你好好端详揣磨一番。”楚忧离说道。说起来,他刚刚连三分之力都没有用出来,自然是大有深意,只是不想对楚南人分说。
距刚才斗法之地北行五百里,陶宝找到了一脸灰败的莫雨琪。
“咱们快走,我那阵法阻不了楚忧离多久。”陶宝急道。
莫雨琪却凄然苦笑道,“我根本逃不出他们手心的。我这般小心谨慎,却每每被他们轻易找到,不问也知,定是被他们施了什么法儿。可惜我道法不深,无从得知根由,于今之计,只有指望道兄帮助,带着静儿远远逃开才是唯一出路。”
说完,她便将镜梳草祭出,唤出熟睡中的莫静儿。
莫静儿缓缓睁开清澈的眼睛,安静地站了起来,一只小手攀上莫雨琪的手,模样乖巧,惹人生怜。
莫雨琪在女儿面前露出丝苍白的微笑,蹲了下来,温柔地抚摸着静儿的小脸,对她说:“这个叔叔是妈妈的好朋友,他会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病,妈妈要去办一件事,过两天就去找你,好不好?”
静儿虽是耳聪,却是极聪慧的,仿佛猜到了莫雨琪的意思,扭过头,看着旁边身形高拔的陶宝,眼睛眨了眨,不断地打量着他,方才悄悄地点了点头。
莫雨琪安慰地一笑,眼底里尽是不舍,她虽是道人,但毕竟也是女人,与女儿骨肉分离,不知再有没有相见之rì,心中痛苦怎么说的完。揉搓着女儿的脸孔,好像要将静儿的面容深印在心中一般。静儿双手一张,便扑在她的怀里。莫雨琪强忍着泪水,毅然站了起来,向陶宝说道,“道兄,一切拜托你了。我自去引开他们。”
陶宝迟疑不决,不忍见她们这般分离,再劝说道,“莫道友,不然的话,还是由我拦住他们一时,你和静儿尽快远遁吧。”
莫雨琪摇了摇头,决然地道:“我道体已经崩溃七八,道元损耗也到了极限,无论如何是逃不了多远的。静儿交到你手,我也就放心了。……rì后,静儿若能得了道,你再告诉她详情吧。”事实上,若非迫不得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女儿交给他人之手。另一方面,先有陶宝的四英之名,后有陶宝的仗义相助,都促使她下了决心。
静儿安静地站在那里,虽然听不动他们的说话,但小脸儿上也是开始变得急切起来,似乎猜到了什么。小手紧紧地握着莫雨琪的手,不愿意松开。
“走吧。”莫雨琪眼含泪花,生生将莫静儿的手挣脱开,交到了陶宝的手中。
陶宝扯着静儿的软软冰凉的小手,长叹一声,伸手搂住她弱小的身子,飞遁而走。
莫雨琪眼见着女儿离去,心如刀割,嘶叫一声,泪水狂涌而出。
陶宝遁法经过胡隐娘的指点后,这一出尽全力,速度奇快,很快就飞入了群山之中。静儿虽然在他手中异常安静,但是如此遁速,吹的她眼睛也难睁开,不住地向他身子里靠。陶宝扭头一看,静儿小脸煞白,嘴唇发紫,身体也一阵阵地颤抖。
陶宝连忙落下来,一道道元输入她的体内,却如落入泥潭,半分变化也没有,陶宝‘咦’了一声,有些诧异,寻常凡人受了道元灵气的滋润就如食了灵药一般,总要有几分异状,这个静儿却毫无反应,体脉果然有些奇特。不过现在还不是探究之时,陶宝弯下腰,温和地道,“不要怕,是叔叔刚刚急了些,现在叔叔要你睡上一会儿好吗?”
静儿非常乖巧,点了点头,还自己把眼睛闭上了。只是颤动的睫毛透露出她仍是有些胆怯。
陶宝抚了抚她的头顶,一式‘倦灵术’悄然落在她的身上。片刻后,静儿便低鼾睡了过去。
紫须草探出一条草须,轻轻一卷,将她藏进了紫晶球内。
安抚好静儿,陶宝再次飞遁,途中不断变幻方向,又将从胡隐娘处学来的几招避敌法尽用了出来。
直到一个月后,陶宝终于可以确定楚忧离、楚南人定是追不上来了。在一个月里,陶宝每隔一天都将会将静儿唤出来,做些吃食给她,陪她说会儿话,还变着法儿地逗她开心。一开始时,静儿还非常拘谨胆怯,让吃就吃,让睡就睡。后来渐渐混的熟了,才开始活沷起来,有时候还会大胆地调皮起来。只是偶尔安静下来,想起妈妈来就止不住地哭起鼻子,任陶宝如何逗她也无计于事。
幸好陶宝年纪不大,虽没有孩子,但是小时候如何陪陶菊儿玩还记得。加上他们三兄妹也是自幼失亲,所以非常了解静儿的心理,有了他的百般呵护,静儿的思母之情渐渐也就淡了下来。毕竟是小孩子,很快就和这个‘叔叔’似的大哥哥亲近了起来。
时rì一久,陶宝也喜欢上这个小女孩儿,静儿俊俏可爱,聪慧过人,虽然失聪,但是对陶宝的一言一念都能理解,沟通起来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
………【第一百零七章 百灵鸟】………
这rì,陶宝带着静儿来到一座大城,远远的就看到偌大的城门口人流川息,络绎不绝。在城门上方,刻着两个方正的隶字,“各阳”。
这一路上,陶宝穿州过府,很少停留下来,除了偶尔路过城镇时给静儿买些吃食,其它时间大多在山林野外度过。陶宝倒是怡然自得,无有所谓,可苦了静儿原本白晢的脸蛋悄然间变得黑了许多,但是身子骨却也变得健康结实,若非身上的衣裙,定是以为哪个山沟里钻出来的野娃子了。
左右值守城门的士兵早就见到一个青年道士领着一个小女娃儿走过来,都是大感诧异,要说道人虽不多见,但是领着孩子的却更是少见。为首的队长有心上前盘查一下,刚刚迈出一步,却见那道人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再落入他眼中时,已经是在城中的街上了。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原以为是假道人拐骗小孩儿的,没想到竟然是个真道士,差点得罪了仙家人物。就在他心中震惊时,却见道人牵手的小女孩儿回过头来,冲着他扯了个鬼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