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入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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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陶宝面不改sè,甚至露出一丝奇怪地笑意,抬臂一挥,一股微乎其微的道风刮过,如乌云袭来的细小荆棘刺便如风卷残云,消失无踪。
台上顿时一片诧异嗡声。不能相信眼前一幕,甚至绝大多数道人都没有看出来这是什么道法。苏雷克双目猛地一缩,他自然看的明白,陶宝这招道法竟然只是一式除尘法。
他那里知道,就在刚刚一瞬间,陶宝耳边倏然响起了林长居的一句话。“道之动,往复无休,道之用,取弱而已。故心怀而生,心应而取,不予外,而济内。”
一式除尘,令陶宝心胸顿开,拿手绝技,基础道法组合如电闪雷鸣般在台上呈现出来,弄得台上忽明忽暗,鬼影异香憧憧阵阵,令人目不暇接,心神恍惚。
楚南人被他除尘道法所惊,一时半刻道念杂动,只是将荆棘遍布周身,暂时避过陶宝锋芒。
陶宝杀的兴起,将近几rì来悟出的桃门道法一一施出,台上桃雨缤纷,花似落叶,将桃门道法中的jīng妙尽显无余。
楚南人道元深厚,道法纯熟,但是一被陶宝占了上风,只能随他而变。幸好他二人道念之功相差无几,否则楚南人早已败了。楚南人亦是问天道派中最一流的天才弟子,越斗越发兴奋,战意完全被陶宝挑逗起来。连续两招绝妙道法,‘半步荆棘’‘荆甲兵’将陶宝强横逼退。手指如轮,道诀命令,一根根手指粗细的荆棘刺在身前如圆轮排列,道光深凝,缓缓轮转,渐渐加速,最后发出激烈的啸声,无形的螺旋道力在圆轮中产生,轰然刺出,须臾间便到了陶宝身前,诡异的螺旋劲道力早在临体前就已经形成恐怖吸力,牢牢吸住陶宝道体。
陶宝昆翅遁法左右摆动,试图摆脱这种奇怪的吸力,却毫无效果,在吸力下,仿佛置身于一个隔绝的空间,他削瘦的脸庞在吸力中都有些扭曲变形,而如龙卷风般袭来的荆棘刺眨眼即到。
再度陷入致命危机的陶宝继续展现着他绝顶天资,不退反进,身似陀螺,顺着疾速旋转而来的荆棘反向而出,果然如他所料,轻而易举地脱离开去。陶宝双眼厉芒一闪,终于忍不住,以手划符,快疾无伦,一个‘识’字闪着道光凭空而现,空间处发生奇妙的道力波动,陶宝伸手一扯,就像打开了一道透明的门,闪身钻出进去。然后,斗法台上就再也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哗——”凡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道人俱是发出不可思议地惊呼,没错!就是惊呼!纵然他们修道百年,却闻所未闻有这般离奇的道法。这是隐身术吗?为什么与他们所熟知的隐身术天差地别!这究竟是什么道法?
楚南人心中一惊,神识搜遍,却没有半点陶宝的道元痕迹。冷汗簌簌而落,飞快地从指尖吐出一团荆棘,倏然变化成一张荆棘大网,反身将自已护在里面。荆网旋转,楚南人凭空而站,不断试验各种方法,试图将陶宝逼出来。
一时间,众道喧沸不绝。连冯义和大道士都道眉轻皱,显然也没见识过这般诡异的隐身术。苏雷克心中微讶,看这道法竟有破开空间的味道,若说破解,对于大道士而言,却也不难,但是对大道士之下,就不那么容易了。这个耿离还真是有些压箱底的道法,难怪敢身冒奇险,混入桃门。他才这般年纪就已经达到这种地步,若是让他再安然修行上几十年,怕是百年内突破大道士境界毫无问题。心头突跳,苏雷克眼底杀机顿现,这个耿离,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桃门。一旦计划完成,第一时间就要将他绞灭掉。
陶宝‘藏’身在一根尘埃之上,静静地休养着极度消耗的道元,苦思破敌之策,道元、道法、道念,三者楚南人都比自己强出,若非自己仗着临敌应变,也挺不到现在这个时侯。紫须草是自己最后的底牌,如果再泄了底,此次桃门盗宝就可以画上句号了。
楚南人已经镇定下来,口中含笑,在斗法台上不停游走。不过每到一个玄奥位置时,都会停下来打出一根荆棘,短短时间,斗法台上就密密麻麻地布满的荆棘。众道人都明白过来,楚南人虽然无法破了陶宝隐身法术,却可以布下奇奥阵法,令他现身的一刻,就是落败的一刻。
在离楚南人不远的地方,一根荆棘忽然冒出一点火星,火星爆燃,刹那变成一团火将荆棘烧化,紧接着,陶宝现身出来。荆棘阵法被触动的瞬间,周围所有的荆棘急剧疯长,一根根荆棘如鞭似剑地抽刺,阵法外围一条条荆棘则形成了一圈圈的锁链,转眼间将陶宝困死在其中。
陶宝手指一凝道法,基础道法静夜思吸尽斗法台上所有光线,黑暗之中,一大团焚天烈焰雄雄而燃,借着羲一阳火的火光,可见清晰地看到围在陶宝周身的荆棘一根根,一圈圈地被焚烧干净,同时隐隐照出陶宝杀机毕现的血红双眼,和另一方楚南人惊恐万分地可怕神情,在火光骤然暗淡下去的最后一幕,陶宝的道体不知何时已落在了楚南人的身后……
“啊!”地一声惨叫,整个斗法台都震动了起来。
“不好!”台下护阵的大道士何升心头猛跳。立时强行破开阵法,冲上台去,手上光霞一闪,使台上光明大放,众道看到的却是一幕极其恐怖的场景。
楚南人以一种奇怪的扭曲姿式趴在台上,后背破开一个大洞,道血涌流,已然横尸当场。
陶宝面如白纸,七窍溢血,道体摇摇yù坠,最醒目的是他肩头被一根荆棘刺了对穿,荆棘道相渐消,鲜血瞬间前后喷流,血洒斗法台上。
………【第六十五章 送经人】………
“啊!——”
众道发出惊呼,其中夹杂着问天道派弟子愤怒的叫喊,台下顿时shè上来无数道力荆棘,扑天盖地,向着陶宝打来。大道士何升怒哼一声,扬手飞出一朵桃花,骤然变大,将飞shè而来的道力荆棘尽数挡下,另一只手抓着陶宝向身后桃门众弟子处一抛。
桃门弟子见问天众多弟子蜂拥而来喊打喊杀,哪甘势弱,立时群情鼎沸,也扑杀上来,与问天弟子打作一团,道力激烈,道法如梭,场面极度混乱。
出了人命,陶宝又身受重伤,马上就被冯义和派人抢回山上,送到山丹殿医治去了。苏雷克望着混乱不堪地场面,神情淡然,纵到空中,与十余位桃门大道士联手施法,生生将两派弟子区隔开来。那边问天道派也有领队道人,渐渐控制住场面。斗法台上楚南人的尸体不知何时也被问天道派的道人收走了。只留下斗法台上醒目惊魂的大滩道血。
历届斗法台上,极少发生这等死亡事情,一是众道被告之斗法只争术法高低,斗法双方也都自行克制,严禁借机下杀手。二来斗法台下有大道士守护,事有不妙时,可以及时制止。但道法无情,任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这等不豫之事。
陶宝紧闭双目,对外界混乱全然不知。山丹殿道医木莲大道士闻讯赶来,施展道法为陶宝封闭肩部血肉模糊的洞穿伤口,同时一道温和道力透入陶宝体内,将他体内震荡的五腑六脏复位,同时梳理断筋乱脉。见陶宝依然昏迷不醒,便yù以道念深入他的神庭之内查探,不想陶宝神庭紧闭,如一堵坚墙般将她的道念挡在外面。
木莲道人弯眉轻皱,她早有听闻,知道派中对耿离异常重视,所以份外用心。但耿离这般情形,就不是她能力所及的了。
不多时,李昆道人面如沉水走进来,看到陶宝昏迷不醒,亦是眉头紧皱,细细察看,又问过木莲道人,才暗松了口气。确实不是中了什么yīn毒道法所致。
安排了道童随时看护,又请木莲道人代为照顾。李昆道人冷着脸离开,帮陶宝收拾烂摊子去。外面早已经乱成一团,只差没开战了。其实死个道人对于桃门问天这等大道派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死的是楚南人大有来头背景,是问天道派中一位实力强横的大道士直系后辈。问天道派本是来贺你桃门的百年道场,却被你的弟子打死了。绝对没有草草了事的可能。
此时,斗法台已经暂时关闭,而且问天道派的大部分弟子都已经下了西桃山,只有十余位领队的大道士在桃花宫大殿讨要说法。
出了这等大事,千枝掌教自然要亲临大殿,和言相劝。问天道派要严惩凶手,而桃门道派自然不会交出陶宝,双方争论不休。问天道派主事的大道士心知此事一时半会儿吵不出结果,自己也不能全仅做主,只是放下狠话,便恶着脸与同道忿然离开。
桃门、问天两派相恶,顿时引起了京都所有道派千万道人的极大关注。事件中耿离这个名字才真正被人记住。不过,他惹下了问天道派,恐怕今后能不得安宁了。
其实,对于修道人来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在道门之内,自然有道门相护,但一旦离开道门范围,就是生死于命,富贵在天了。也就说,如果不是在西桃山桃门道场,哪怕是在西桃山山脚之下,陶宝斗法杀死楚南人,楚南人就是白死,只能怨自己道法不jīng,问天道派也不会因此上门替楚南人讨要什么说法。至于报仇之类,只关乎楚南人的亲族,与问天道派无关。但是楚南人是死在桃门道场的斗法台,问题就不仅是楚家是否要报仇的事,而是关乎整个问天道派的荣誉。
问天道派愤而离去,桃花宫大殿内则笼罩了一层yīn云。在百年大典召开前夕发生这样的命案,尤其是对方还是问天这样的大道派,不可能简单了事。耿离要保,否则令众弟子心寒,但也必须重罚,否则今后再难以律众。其实此类事情千年内也发生过数次,早有先例,最佳的办法就是将本门弟子罚闭门百年或者数百年,直到他进境大道士,方才放他出山。至于赔礼道歉之类,反而是末节小事了。
问天道派当然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事情,只不过多数情况下他们才是祸主,今次当了苦主,当然心有不甘。但要说因此与桃门道派全面开战,那是二虎相斗,让旁人坐收渔人之利,也不太可能。
果然,在事发当晚。未等桃门做出反应,问天道派先一步发出问天道令,三百年之内,无限制追杀耿离。其实,这也就是替桃门做了决定。第二个决定就是桃门道派百所大典之期,问天道派将不再派人参加。通告发出后不久,平素依靠问天道派的一些中小道派相继宣布不再派人参加桃门大典。这一系列作派,竟与俗世国家之间的纷争一般无二。可见世间道理,许多时候都是相通的。
第二rì,桃门道派派出苏雷克、李昆、杨林等诸多大道士奉礼去到行泉山问天道派赔礼,结果吃了闭门羹回来。直到第三rì,桃门派出第二波朱盖威、冯义和、赵项大道士前去赔礼,问天道派才开旁门迎进,收下赔礼。事情才告暂时告一段落。
山丹殿内,陶宝在第四rì方才‘醒’来,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外表上看伤的那么重,就是昏迷也是装出来的。一方面借机避开事后纷争,一方面静修养伤,还有就是暗中观察事态的发展。对于苏雷克借他挑起事端,陶宝自然看的明白,虽然不清楚他的最终目的,但是也可以略猜上一猜。
‘醒’来后,陶宝第一件事就是在人看押下去到桃花宫大殿受训领罚。在一番劈头盖脸的训斥后,陶宝终于知道了自己得到的严厉罚惩竟然是守后山恶风谷三百年,其间不得离开半步。天可怜见,他入门不过一月,连后山都没有去过,更不知道恶风谷是什么情形。问过师父李昆才知道后山恶风谷是一个险地,谷内常年yīn风凛冽,对寻常人来说,吹上一柱香的时间就会丧命,就算是道人也禁不住那yīn风吹上一个时辰。
看似险恶,李昆道人却毫无压力,尚笑道,‘徒弟不用害怕,说是守谷三百年,其实并不要你每rì都去,一年之中去他一次两次,应付一下而已,只不过是不许你离山罢了。这样更好,跟着师父好生修道,争取百年内进境大道士,到时什么惩罚也就都消了’。
陶宝闻言长吁口气,原来如此,如果真得要去守恶风谷,哪里还有参与盗宝的可能。
离桃门大典还有三天,陶宝化妆易容,在周平的帮忙下,好不容易混出西桃山,才来到醉客楼。
推开屋门,就看到侯文书一脸敬佩地目光,赞叹道,“你真是胆子大的可以。如果我喊上一嗓子‘耿离在此’,你猜猜结果会怎么样?”
陶宝白他一眼,说道:“你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最可能的结果就是你今夜就可以给我买一副棺材连夜埋了。”
侯文书笑呵呵地走过来替他把房门关紧,然后回身坐下,说道,“我估计实情也差不了太多,我都佩服你哪里来的胆子,你知道那楚南人是什么人吗?他是问天道派楚仁义大道士的亲孙子,楚仁义啊,那可是不到二百年就进境大道士的绝顶道人,是问天道派中最有可能成为天迹的道人,呵呵,如果他哪天真的悟了,成了天迹,我看你这辈子就只能回家种地了。还要每天祈祷不被他找到。”
陶宝初时还被他唬得一愣,后来听到楚仁义是一百多年才进境大道士,登时放松不少。摇摇头道,“我才不管他什么时候成为天迹,如果我过不了眼前这一关,不用他来报仇,我早就玩蛋了。”
侯文书点点头,不再开玩笑,皱眉道:“前天我听曹逊说了,你们俩其实都已经暴露了,只不过桃门确实需要你们的羲一阳经,才没有当面揭穿你们而已。”
陶宝苦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真是太奇怪了,如果他们非要懂得羲一阳经的道人,完全可以将我俩擒下,反正有羲一阳经在,随便找个门内弟子修炼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留着我们俩呢?”
侯文书高深莫测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事出必有因,其中道理只是我们还没想到而已。我最一开始的想法是,辟真只是需要一个‘送经人’,所以选了你去,然后便对你不管不问,甚至引诱你犯些错误,到时桃门自然就会除了你。但是不知为何你和曹逊竟然都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