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千千岁-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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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没事吧。”沈沧澜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宁佩佩被那味道刺激的直想吐,拽着他的衣袖说不出话来。
远处这时候又慢行过来几个人影,手里提着刀,银光闪烁,与先前被沈沧澜打死的那人穿一样的黑衣,必然是同一伙人。
几个人慢慢靠近,沈沧澜蹲下身对她说,“我背着你,人太多了只能逃。”
宁佩佩晕晕乎乎的答应下,趴到他背上,只觉得自己动一下五脏六腑都在海翻,只能闭紧嘴巴点点头。
后来发生了什么宁佩佩记不太清了,因为后来那群歹人纠缠了上来,沈沧澜翻身与他们打斗在一起实在是……太晕了。她差点就要吐了。
直到后来她彻底昏过去,眼黑之前好像听到沈沧澜一声闷哼。
形式不妙啊。
果然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待在一间古朴却陈旧的老房子里,与这里所有看起来破破烂烂一碰即碎的家具相比,门口的铁门就显得尤其显眼。
更何况上面还缠着几条粗长的锁链。
……这主子以为她是刑天再世么,也太看得起她了。
各种各样的牢房宁佩佩也算是都住过了,这个条件还不错,不像是牢房,倒像一间闲置的客房。如此看来这主人没打算即刻杀了她。或许她还有用。
房间仅有的一扇窗户没有被锁,她跑过去推开她。随着一阵尘土扑面之后,她辨认出外面是个庭院,种着花花草草,可见这是什么人的府邸,但是宅子这么大,里面的布置却显得朴素,不是刻意而为之的淡雅,而是真穷,没钱。
头带疑惑的宁佩佩费力的扭动脖子想把所有能看到的东西全都收入眼底,后来她在不远处发现了另一间小屋,青瓦白墙的,看上去还有几分眼熟。
由不得她细想,身后忽然传来铁链松动的声音。她身子一僵,回头的那一刻,她忽然想了起来那个熟悉的房间到底是什么。
那是自己在平王府时的住处。
果不其然,两个仆从退开,平王高瘦的身形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那一刻宁佩佩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因为她透过平王的脸色,基本已经可以辨认出他心里到底已经知道了几分真相了。
“女儿,好久不见啊。”平王缓缓的摇着折扇行至她的身前,脸上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王爷……”宁佩佩叫了一声,眼神躲闪。
“呦呦呦,莫要娇羞,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这小脸蛋这么美,从前本王怎么没有发现呢。”他用折扇挑起宁佩佩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她已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果然下一刻他忽然抽身退后,抬脚踹宁佩佩的肚子,她一个侧身,堪堪躲过。
“哼,”他从鼻尖发出一声嗤笑,“宁佩佩好啊你,去了宫里这么久,本王还真没料到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连皇上的心思都能抓到自己手里。”
“听说,前一阵子你身边有一个不明人跟着,哼,是萧琅的人吧。怎么,不放心你?”平王阴阳怪气的讽刺她,宁佩佩却忽然想起那个不会画画的画师,如果他是萧琅的手下,那自己画了他画像的事,是不是已经被萧琅知道了。
看着宁佩佩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悟,平王眯了眯眼,“不怕告诉你,既然你将我的计划都告诉了萧琅,那我就将计就计,提前发兵,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你看如何?”
他如鹰隼一般青灰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忽而狂妄的大笑几声,带着仆从转身离开了。
但是好在他没有怀疑到沈沧澜的身份,否则平王不会留他一条命的。
关着她的房间戒备森严,平日里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她知道这种情况下沈沧澜不可能将她救出去,更不愿他犯险,所以也不抱被救的希望,从地上找了几根废弃的木棒,只要守卫走神,她就去捅窗户,希望可以借此钻出去。
但是这项工程实在是太浩大了,活活吃了一个月的牢饭,窗户没捅开,却迎来了平王要整兵出征的日子。
*
平王的狼子野心在探子的回报下一步步显露出来,朝中大臣头一次这样意见统一,每日下了早朝萧琅都会与人在乾清宫商议此事,是守在宫门将其一网打尽,或者派兵伏击,都不失为一计良策。但是在用人上,却出现了一点问题。
用兵调度,当属王将军为妙,但是当朝大将王阆是个乡野草民出身,入朝为官之后又尤其爱面子,总想能拜托自己早年的屠户身份,成为上流人物。
而能实现他这个愿望的只有自己的女儿。
当朝一品大员的女儿封后,说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他的女儿今年年方十四,还有两年方可入宫。但是王阆不愿意放弃这次绝好的机会,竟然向萧琅提出,想让萧琅同意,等女儿进宫,便封她为后。
这话他自然不敢明面上威胁萧琅,只是字里行间无不吐露出这种向往。再加上他手下一帮同僚的煽风点火。立王阆女儿为后一事似已刮起一阵风,吹过了整座皇宫,竟隐约有向宫外传播的趋势。
还有长姊玄意公主的利害分析,萧琅几乎就要同意了。
可惜他心里终究横亘这一个人。
这天夜里,萧琅一人出来散步,走了不知多远,隐约觉得灯火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一抬头,竟然到了承明宫。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给宁佩佩送别,这许久未来,下了几场雨,台阶上竟然稀稀疏疏的长出几片青苔来。
说起下雨,他忽然想起那次宁佩佩以身挡画,护住了他的一片桃花,还有刚刚被调去乾清宫的时候,竟然因为站的太久腿麻,一抬脚就跪了下去……
仔细想想,这个傻姑娘做的糗事还真挺多的,脑子也不好使,总是把事情搞砸,但是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
萧琅撩开衣袍,直接就大剌剌地坐在了台阶上,后来想的越多,竟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被自己的笑声惊醒,萧琅愣了愣,才意识到从开始想念她的那一刻起,自己嘴角的笑就没有落下去过。
意识到这一点,萧琅坐在原地陷入了沉思。直到吴福全发现了坐在承明宫里的萧琅,“皇上,奴才可找到您了,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呦,还坐在地上!您快些起来。”
“坐在地上凉快。”萧琅不动声色的站起来,一脸严肃的告诉他。
“您这……歪理,歪理。但是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吴福全连连摇头,一个不小心把心里想的后半句也一起说了出来。
“屈宁儿。”萧琅出声提醒。
“原来是宁姑娘的谬论。”吴福全点点头恍然大悟。
“不是谬论,”萧琅一本正经的为宁佩佩辩解,“确实很凉快。”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但是吴福全却发现,皇上走的路线好像有点不太对啊……
这不是回寝宫的路啊……
“皇上您去哪?”吴福全连忙迈开老胳膊老腿追上萧琅。
萧琅回头给了他一个“朕相信你”的眼神,忽的轻功点地一跃而起,然后就消失在了吴福全的视线里。
宫里这是要乱啊!吴福全看着三下两下就消失在眼前的萧琅,欲哭无泪的摸了一把脸,“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筋骨……”他对自己说。
以萧琅的武功,打昏一个侍卫扒下他的衣服简直轻而易举,然后他去军马司牵了一匹好马,掏出一块出宫令牌,压低帽檐就混出了宫。
疾驰在夏末的夜风里,萧琅回头看看那座雄伟的宫殿,心想等下一次回来,一定要带她一起。所谓后位,若不是她,是谁都毫无意义。
*
正在路上的萧琅不知道,此时的巾帼英雄宁佩佩,因为不肯说出当初究竟对萧琅透露了几分计划,如今已经被饿的淌下一脸热泪了。
好想吃肉。宁佩佩咬了咬自己腮帮子上的肉,继续仰着头看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主动挑衅
根据暗卫的汇报,如今的宁佩佩应该是老老实实在一间有花有水的小宅子里待着,但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小宅子却大门紧锁,没有人迹。
好在吴福全是很镇得住大局,他离开这一段时间,宫里并没有出什么大乱子。说到这,不得不提一提萧琅的几个心腹,皆是在宦海里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不夸张的说,什么事情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再加上他这个机灵的太监总管,他还是很放心的。
尤其是他曾经有一个在大相国寺吃斋念佛的祖母,有时他也跟着去山上住一阵子。如今北夷战事方平,国泰民安,他上山去清修一阵子去去戾气也没什么说不过去。毕竟他当了皇帝,也不是第一回突发奇想了。
所以萧琅还是有时间在这里找找她的。
不过几番搜寻无果,萧琅却遇到了一个人,沈沧澜。两人在宁佩佩家门口的小巷狭路相逢,萧琅牵着一匹良驹,沈沧澜背着长剑,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撞进对方的眼里。
比起沈沧澜,萧琅更显出几分潇洒不羁,他看人时习惯性微抬着头,但又是治世的明君,威严中带着几分温润,像一块古朴高贵的软玉,清冷却柔和。但沈沧澜眉如峰峦,眼若深海,如同一把锋利陈旧的剑,还未出鞘,便已锋芒毕露。
沈沧澜看到萧琅的时候是有些诧异的,他未曾想到萧琅会离开皇宫出现在这里,而萧琅则微微一挑眉,几乎一瞬间就认出了此人是谁。
老相好嘛,他眼睛一眯。
萧琅正犹豫着要拿捏个什么姿态去跟他讲话,只见沈沧澜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连拜见皇上一类的恭敬话都没说,浓眉紧皱着道,“宁儿被平王的人抓走了。”
萧琅努力甩开沈沧澜对宁佩佩的这个称呼带给他的不适,把重点放在后半句,“是什么时候的事?”
“八日前。平王恐怕查到了宁儿与你有所牵扯,想要利用她制约你,但是前一阵子传出风声,说你要即将立后,平王觉得宁儿的利用价值变低,我怕她会有什么不测。”
两人因为宁佩佩的事情暂且和谐的相处着,但是平王的府邸戒备森严,绝非凭两人之力可以将宁佩佩救出来的。况且这事此时出现,唯恐平王逼宫计划有变。
*
不过暂时可以确定的是,平王不会对宁佩佩有什么伤害的举动,毕竟宁佩佩是他如今最大的筹码,他还要用宁佩佩来做一场赌注,而这时候,宁佩佩在萧琅的心里越重要,她就越安全。于是两人决定做一份寻人,贴满了小镇大大小小的角落。
大概就是皇上迫切要寻找一位姑娘,如果找到了大大有赏,言辞间情意切切,只一天时间就闹得坊间留言纷纷,有说这位姑娘是皇上微服出访时遇到的姑娘,一件难忘。还有说这是皇上年轻时惹出的风流债,这姑娘如今已经有了皇上的孩子的。
但是萧琅如今也顾不得这些,只要消息传进平王耳朵里,她就安全了。只是不知道他本人如今是在平城还是在这座镇子上。
平王在小镇上的这套宅院,萧琅与沈沧澜悄悄去夜探过,里面的布局与在平城的十分相似,几乎每一间房间的位置都没差别,除了这一座宅子比平城的要大一号。
不过据沈沧澜估计,因为在平城的王府下面有一间地下密室,一些暗闸恐怕与地面的布局有关,所以看这座宅子的布局,八成地下也有一间密室。
“那宁佩佩应该是被关在密室里面?”萧琅猜测。
沈沧澜摇摇头,“平王府东面有好几间牢房,宁儿不一定被关在那里。”
他一口一个宁儿,让萧琅有些烦躁,自己与她待在一起这么久,还是叫她的全名,他那里来的资格喊的这么亲热。
沈沧澜注意到萧琅这点不满,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不由的暗笑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萧琅只能先离开小镇。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却没有见到她,萧琅有些不甘心,但为了她的安全,他只能先回京统筹大局。
原本萧琅以为,自己一回去会被支持立后的那帮大臣们堵在乾清宫,但是没有想到,回去的当天晚上,他收到了一封意料之外的信。
亥时一刻,将要歇息的萧琅被乾清宫外守夜太监的一声尖叫拉回了思绪。他大踏步走出门去,看到一个太监坐在地上,双目园瞪,一手扶着孔雀翎帽子,显然惊魂未定。
萧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乾清宫门口朱漆的大圆柱子上钉着一支羽毛箭,箭尖几乎全刺入木头中,上面挂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四个朱红大字。
萧琅费了几分力量才将那支箭从柱子上拔下来,柱子上留下深深地印记。翻过信封,只见上面写着“表弟亲启”。
他盯着那几个字,眼中怒火腾起,这是公然挑衅。这说明什么,平王已经要正式出手了吗。
摆摆手让那个小太监回去歇着罢,萧琅转身回房,细细撕开信封的边缘,里面露出一缕乌黑的长发。头发用一条银铃铛坠子绑着,萧琅认得那个坠子,是之前宫里制的新一匹配饰。有一串保平安的铃铛原本是赶制出来给一位一品大员的小妾的孩子作生辰礼物的。
没想到原本说是男孩,统计的时候却记成了女孩,做了一串做工精细的铃铛来,上面还绑着粉红的流苏和一个小香袋。
这实在不能送给一个男娃娃,处置了当时统计的宫人之后,这串没处用的铃铛就被送到了乾清宫交给萧琅作决。
一串铃铛不值当收录入库,正巧当时宁佩佩在一旁伺候,萧琅看她喜欢的紧,就把那串铃铛送给了她。没想到如今竟然被当做威胁的证物,送了回来。
萧琅把那一串小银铃并一缕头发挂在床角,起身走出了乾清宫,对在外等候的吴福全道,“宣右丞相,将军王阆入宫觐见。”
*
宁佩佩不知道平王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身逼宫,他也不是傻的,如今北夷战争方歇,正是好时候,她觉得平王一定就会在这一段时间内动身。他没有任何理由给萧琅喘息的时间。
其实宁佩佩不想平王拖的太久。真的,她挨饿挨的很痛苦。
那天平王来剪了她的头发还抢走了她的铃铛,宁佩佩就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那既然自己还是个比较重要的人质,为什么就不能给口饭吃呢!!
到逼宫的时候她饿死了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