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1-80)-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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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丹娘高兴的笑。
程娇娘也认真的看着。
人家看的是鱼竿也不是自己,何来慌张。
少年人察觉自己鼻头上冒出的细汗。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哇。”
陈丹娘的欢呼声传来,陈十八娘含笑看过来,见那少年提起的杆子上,一尾大鱼正扬起水花。
程娇娘也露出笑。
“果然厉害。”她说道。
少年人松口气。更有几分窘迫。
“哪有,哪有,雕虫小技,雕虫小技。”他说道。
陈丹娘激动的待丫头们将鱼儿放入瓷盆里。
“我们厉害,我们厉害。”她拍手喊道,一面得意冲陈十八娘这边摆手,“我们一条鱼抵你五条。”
“你们三个,怎么也比我一个要厉害吧。”陈十八娘笑道。
“自然不是。是这位公子一个人厉害。”程娇娘说道,一面再次看眼前的少年人。
她去陈家仅仅几次,且都是在陈老太爷所在,跟陈十八娘的姐妹兄弟不认得。自然不知道如何称呼。
“这是四老爷家的十六公子。”一旁的丫头灵慧说道。
十六公子闻言忙低头施礼。
程娇娘还平礼。
这些礼节对于陈家子女来说并不陌生,他们日常由父母言传身教,再加上启蒙后先生专门教授,各种礼仪学习贯穿求学生涯。
这也是何为大家风范,待人接物言谈举止各有各的礼仪,不刻意但融会其身,不是世间任何人家都能做到的。
但这女子说是自幼痴傻,这待人接物礼仪却是周到,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与他们日常接触的男女一般无疑,甚至还要更有气度。
“且停寺,且停碑的故事讲的也好。”她说道。
自从身体恢复不忘事后,她的记忆非常的好,足以过目不忘。
当日由陈家子女相陪且停寺,便有这个少年人。
这个日常看来拒人千里不可靠近不可捉摸的小娘子竟然记得自己,少年人大喜,面容发亮。
“不敢,不敢,雕虫小技,雕虫小技。”他又喃喃说道。
“公子会这么多雕虫小技,那可真厉害。”婢女忍不住插话笑道。
看着这边你一言我一语说话,倒不再提鱼的事,那边的陈十八娘不由笑了,目光在自己家哥哥和程娇娘身上转了转,心中不由一跳。
此时心中一跳的不止她一个,另一边路上走来陈家妯娌二人正好看到这一幕。
陈四老爷的夫人眼睛微微眯起。
夏日消暑。妯娌二人在一旁的亭子里坐下,只留贴身丫头在旁,其他人都放去玩,居高临下池水边凉风习习很是舒爽。
池边钓鱼的少女少年都散开了,隐隐从园子另一边传来说笑声。
“嫂嫂,我以前问过你,这程家娘子还未说亲吧?”陈四夫人摇着扇子忽的问道。
陈绍夫人看她一眼。
这样的女子那几年傻病着,哪来的说亲。谁人肯和她说亲。
陈四夫人的意思她很是明白。
要说这程娇娘让她感谢也让她疼惜,一个女子能说了个好亲事,这辈子就算是安稳了,她在筹划自己子女亲事的时候,也会想着这女子。
不知道这女子的父母亲长是如何打算这女子的终身大事?
如果能找个自己知根知底的倒也不错。
只是这娘子毕竟有些……
“你不是说笑?”她笑问道。
孩子们的说笑声近前,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我们回去再说。”陈四夫人说道,一面看向结伴而来的少年少女们。“坐下歇歇,我们这就吃饭吧。”
午后谢过辞别陈家众人,程娇娘才进了家门,隔壁墙上就咚咚的敲响,紧接着少年人探身出来,冲院子里的的程娇娘露出笑脸。
婢女和半芹已经见怪不怪了,各自忙自己的事去。
“你最近很忙啊?”晋安郡王说道。“好几次你都没在,今日你若再不回来,我只能走了。”
“对,最近有些忙。”程娇娘说道,看着他,“你找我有事吗?”
晋安郡王露出笑脸。
“没有,我就是出来一趟也没什么别的认识的人,也没地方走,就认识你一个,就想来看看。”他说道。一面想到什么,挑挑眉,“哦,是不是忙着相亲?说了哪个人家?我帮你看看。”
程娇娘摇头。
“不是。”她说道,“我忙着开店,如今又多了两家店。”
“开店?”晋安郡王更为好奇,身子探了探,“你还会做生意?”
“不会。”程娇娘说道。“但我会找会做生意的人。”
晋安郡王哈哈笑了,连连点头。
“我也忙,这些日子,我多背了两卷书。”他说道。带着几分得意。
“那真厉害。”程娇娘点头说道。
晋安郡王笑意更浓。
“既然都有喜事,不如我们庆祝一下?”他说道。
庆祝?
怎么庆祝?
婢女放下手里的衣服看出来。
半芹婢女金哥儿在院子里围着忙碌,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墙头上已经没了那少年人。
“你以前做过孔明灯吗?”
墙那边传来少年的声音。
握着竹篦的程娇娘手停了下。
“我记不得了,但应该是做过的。”她说道。
“因为你会做是吗?”墙那边声音问道。
“是。”程娇娘答道,手上的动作流畅。
“我没做过。”墙那边的少年说道,“不过我记得我母亲小时候给我做过,可是我太小了,已经记不清了。”
“那这么说,我们都记不得了。”程娇娘说道。
墙那边传来笑声。
“对啊,我们真是同病相怜。”少年人说道。
婢女撇撇嘴,真是莫名其妙的,哪有大白天就放孔明灯的,看来这登徒子还真是有病。
午后日光炎炎,大街上人流如织,蹲在桥头树荫下说笑的人忽的咦了声。
“看,那边有人放孔明灯。”
伴着一声喊,更多的人看过来,见不远处的宅院里摇摇晃晃并排而起两盏孔明灯。
因为是天光还亮,看上去有些古怪。
“哪家的孩子顽皮呢。”
大家很快就移开视线,孔明灯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程娇娘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越升越高渐渐飘远的孔明灯。
“你,给什么人祈福?”
墙那边少年的声音传来。
程娇娘看着空中。
“我不知道。”她说道。
那边有笑声。
“真巧。”少年人说道,“我也不知道。”
墙的这边那边便陷入一阵沉默,空中的孔明灯渐渐远去,在白日里明亮的天空里很快就看不见了。
书院的大门此时也打开了,学子们一涌而出,如同圈禁许久的鸟儿出笼。
“四公子,我们终于可以出去转转了。”小厮欢天喜地的喊道,一面又回头看了眼绿荫掩映下的书院,心有余悸,“江州先生太可怕了,但愿下次不要再这样授课了,将人一关十天半月的,简直要命了。”
“怎么说话呢。”程四郎瞪眼责备道,“对先生不敬。”
小厮吐吐舌头。
“多少人想要这样被关着还不得呢。”程四郎说道,“若不是要上街添置一些用品,我还不会出书院,继续研读呢。”
最后一句话吓到小厮,立刻连声认错再不敢多言,只怕真的转身回去,那他可真的憋死了要。
“四郎!”
一个声音从路旁传来,带着熟悉的乡音,乱哄哄中程四郎主仆下意识的看过去,顿时呆住了。
路边树荫下停着一辆马车,此时正有一个年轻公子摇着折扇跳下来。
“不是说京城繁华吗?你怎么跑到这种荒凉偏僻的地方来了?让我好找。”
少年公子皱眉抱怨道。
程四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听了这话才回过神。
“你,你,十七,你怎么来了?”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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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工作上有点小问题处理,无法静心,抱歉,明日补上。
正文 第七十章 为何
包厢内冷盘果子酒逐一的摆上。
“够了够了。”程四郎忙说道,也没心情吃喝。
王十七郎便摆摆手。
穿着花襦裙,露出身前一片雪白,腰间束着青花布手巾勾勒出腰肢纤纤,眉眼妖娆的焌糟的妇人便停了手,接过王十七郎抛来的一把钱,冲他抛个媚眼。
“多谢郎君。”她娇滴滴的说道,一面起身出去了。
室内脂粉香气久久未散。
“果然京城妙啊,连一个卖酒的妇人都如此知趣。”王十七郎笑说道,一面伸手用折扇打了下程四郎的肩头,“你这家伙可是有福气了,来这般好地方,悠着点别亏空了身子。”
程四郎面色难看的推开他的扇子。
“我是来读书的!”他说道,“这么久还是第二次进城!”
王十七郎根本就没理会他的话,笑着又开始尝酒菜。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程四郎问道,“怎么跑京城来了?”
王十七饮了一杯酒连连赞叹,又亲自斟酒给程四郎相劝。
“我啊,来接我的未婚妻回去啊。”他随口说道。
正无奈端起酒饮了口的程四郎顿时喷出来。
“你,你未婚妻?”他结结巴巴问道。
“对啊,你想不想看看她什么样?”王十七挤挤眼说道。
“我看做什么。”程四郎说道,摇头,一面再次斟酒。
那边王十七郎已经打开随身的一个画匣子。从中拿出一个卷轴。
“来,看看嘛。”他笑道。
程四郎端着酒杯眼角的余光扫了眼,画?
王十七郎手一抖,慢慢的展开了画卷。
程四郎噗嗤一声,再次喷出酒来。
“你,你,你。”他连声呛着,一面伸手指着王十七郎说道。
“对啊。这就是我的未婚妻。”王十七郎笑道,小心的将画卷起来。
“你胡说什么!王十七!她虽然是个病儿,也容不得你如此羞辱!”程四郎铁青着脸低声喝道。
“谁羞辱了?”王十七说道,一面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我家已经和你叔父商议定亲了。”
真的假的?
程四郎一脸惊愕。
“当然是真的。”王十七说道,一面忙忙又靠近几步,“你妹妹在哪里?我去见见。”
程四郎神情复杂。虽然这个王十七一向不着调,但这等婚姻大事想来也不会乱说。
难道家里真的同意了亲事?
“你们家,真的肯?”他忍不住问道,“要知道她可是个…”
“当然,谁哄你。”王十七郎笑道,一面将画轴放入匣子里,一面又忙忙抬头。“你妹妹在哪里?我去见见。”
说起这个程四郎才想起来。
“我也没见到呢。”他说道。
“都来京城这么久了,你还没见到?你来干什么了?”王十七瞪眼问道。
“我来读书了!”程四郎也瞪眼说道,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再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没在她的外祖家吗?”王十七郎惊讶问道。
程四郎摇头,吐口气。
能说门亲事也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从这个樊笼出了又跳入另外一个樊笼。
“那我们去周家!”王十七郎说道,连酒菜也顾不得吃起身就走。
因为白日里这间楼内很是肃静,他们二人的脚步声显得有些刺耳。
“十七,你慢些。”程四郎不由低声说道。
“慢什么慢?不知道怎么受苦呢。快些去解救了出来。”王十七说道。
二人急急的转弯,迎面撞上一行人。
尚未看清脸面,只见衣衫灿若云霞,清香扑鼻。
两个人忙停下脚后退。
衣衫摩挲,此行人又开始走动。
王十七抬头看去,不由呆住。
两个小丫头,一个抱着一柄琵琶,一个抱着一瑶琴。一左一右拥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妙龄少女迤逦而行。
秀丽的衣衫,轻盈的体态,一根白玉簪挽发,闭月羞花。粉黛不施,走动间双眸含情灵动,似乎察觉这边二人的注视,眼波流动扫过,转瞬人已经过去了。
王十七和程四郎呆立在原地,魂魄不宁。
“京城…果然是个神仙地啊…”
过了许久王十七才喃喃说道。
转过接连的天桥,美人迈入一间厅房,跪坐下来,轻轻吐口气,似乎卸下了什么重担。
“朱姐姐。”身后跟随的小丫头看着对镜而坐的美人,声音有些急急,“你真的不脱籍吗?京兆府的推官大人亲自要为娘子脱籍的。”
朱小娘子看着铜镜里清新秀丽的面容,朱红指甲的纤细手指一寸一寸抚过。
“已然是不洁之身,何必脱籍,与其被人说刚烈笑不洁,倒不如顶着这个身被人说玩物赞刚烈。”她慢慢说道。
“可是,姐姐,你本就是清白之身,谁会笑的?”小丫头泪光盈盈说道。
“那我就在这里待一个不笑我的人。”朱小娘子微微一笑说道,转过头,看着小丫头,“在这里能待得不笑我的人,反而在外边,我这辈子都不会待到。”
小丫头一头雾水不解。
屋门被拉开,一个小丫头捧着慢慢一盘鲜花进来。
“姐姐,新采的花儿。”她恭敬的说道。
朱小娘子看着她,笑容盈盈。
“春灵。”她说道,“这次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提醒不要一开始就去鸣冤,那贼人今日连如此的报应都不会得到。”
春灵抬起头,带着几分忐忑惶恐怯怯。
“婢子也只是瞎说的,想以前村子里就是这般,明明一恶人,得了病,大家却有些同情,立刻上前去问仇,反而恶人无恙呢,待大家过了这段,淡漠了,再说就好多了。”她说道。
朱小娘子点点头。
“正是如此道理,是我太心急了。”她说道,一面再次微笑伸手,“你快起来。”
春灵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