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阁主的落跑娘子-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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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玉端着水走到了苏清梦的身边,递给苏清梦。
苏清梦并未抬头,只是借着眼角的余光,接过了水杯,却未送入口中,还是出神的看着书卷。
暖玉见苏清梦如此认真,也不好打扰,正欲转身离开,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打碎了。
暖玉急忙回过身来,只见苏清梦仍旧坐在湘妃椅上,朱唇微张,美目瞪得大大,很是震惊的样子,而她的手还保持着之前拿着杯子的动作,但那杯子却已经落在地上打碎了,那杯水似乎都倒在了她的腿上,衣裙濡湿一片。
“小姐!”暖玉瞧着,也是大惊,连忙跑上前,探了探苏清梦的双腿,发现并不烫之后,一颗心这才方了下来。
好在自己方才倒的水温度不高,若是一杯热水倒在苏清梦的腿上,那可了得?!
暖玉慌乱的替苏清梦理着衣裙,生怕这晨风一吹,让苏清梦染上风寒,婚期将近,耽误不得。
然而苏清梦却是如同一个瓷娃娃一样,任凭暖玉如何心急如焚,仍旧是呆呆的坐在那里,魂儿都不在了。
“小姐?小姐?”暖玉摇了摇苏清梦,见苏清梦还是没有反应,心里也是甚急。
又摇了两下,还是不见苏清梦有反应,暖玉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没事。”
良久,苏清梦才像是回过神来,恍恍惚惚的说着,站起了身来。
“小姐?”暖玉抬眼望着苏清梦,一时间也有些怔忡。
苏清梦的双目依旧没有焦距,也不知道他凝视在那一点上,失魂落魄的便要走出屋子。
“小姐,你要去哪里啊?”暖玉快步跑到了苏清梦的跟前,一把拉住了苏清梦。
眼前的苏清梦着实奇怪,怎么不过一转眼的功夫,苏清梦就变成这样了。
闻言,苏清梦垂眼看着暖玉,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去找公子,你莫要跟着来了。”
“小姐?”暖玉一脸的不解,怎么这突然就要去找公子了呢?
而且瞧着苏清梦这魂不守舍的模样,暖玉心头也放心不下,便道:“小姐,还是暖玉陪你吧。”
“我说了不用。”苏清梦皱起眉头,目光凌厉的扫向了暖玉。
暖玉被苏清梦的目光一震,霎时间也呆住了,她服侍苏清梦这许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苏清梦这样凌厉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从眼中迸出,直插人心脏。
苏清梦走出了屋子,屋外,阳光正好,明媚,却是照不进人心。
“公子在哪里?”出了东苑,苏清梦随手拉住了一个仆人,便厉声问道。
这仆人素来见苏清梦一脸的阴沉,也是吓了一跳,便应道:“在桃林呢。”
苏清梦松开了仆人的衣角,抬步,便往桃林走去。
还未行至桃林,苏清梦便听得一阵悦耳的琴声从桃林的方向传来,她行走便忽的一顿,仰首看着那桃林的方向,踌躇不决。
洛星河虽是不常弹奏,却是每每动指,苏清梦都能够分辨得出,他的琴声不同于府中别的乐师,从来不是阴柔缥缈,靡靡入骨,那曲子里总是透着万流奔腾的气势,张狂狷介如雷鸣风啸。
在原地犹豫了许久,苏清梦还是提起了步子,继续往桃林的方向走去。
桃树环绕,花开如荼,时有微风吹过,花瓣飘落,如雪飞扬,地上仿铺满了粉白色的一层霜,行走其中,如置身雪原花海。
那树下假山旁,一身冰蓝衣袍的洛星河盘膝而坐,墨发半倾于身前,他纤长的手指在膝上的古琴拨弄,咕咕琴音便就此流泻。
此情此景,如斯美好。
苏清梦轻手轻脚的走近洛星河,生怕自己一个动作惊扰了他。
苏清梦一点点的走近,洛星河却仍旧只是垂首抚着膝上的琴,琴音微动,苏清梦心头清楚,此刻洛星河的心,也不若他表现的那样平淡。
走至洛星河的身边,苏清梦缓缓的坐下,侧目看着他清冷如月的侧脸,那如刀刻就的眉目,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星河,我问你,你究竟为什么娶我?”苏清梦痴痴的望着他,那个人仿似从她的骨血中生出的一般,那样的让她移不开眼。
“父命难违。”他继续拨弄着琴弦,目光未有一丝流转,面上也没有一丝动容。
“你就这般听从舅舅的话?宁愿委屈自己娶仇人的女儿?”苏清梦的脸上凉凉一片,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模糊的视线,她瞧见洛星河的眸子一闪,表情也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四周忽的卷起狂风,桃树摇摆,花如雪卷,漫天袭来。
苏清梦被这狂风吹得眯了眼,待再睁开眼时,漫天的落花中,洛星河的脸就那样欺近自己眼前,那双泠然的眸子里满是戾气。
“谁与你说的这些?!”
苏清梦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洛星河,那个温润如玉,清冷如月的男子,似乎换了另一个灵魂一般,这目光竟是那样的陌生。
苏清梦目光直直的望着他,心里的不安在这一刻忽的便消失不见,一种绝望的情绪席卷包裹了整个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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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心如死灰(加更)
“纸终究包不住火,既是事实,便早晚都会知道的。”苏清梦只觉得心间满是悲凉,想不到,与他再次单独相处,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当真是辜负了这如斯美景。
洛星河没有答话,还是那样看着她,眉目之间满是沉郁。
苏清梦伸手拉住了洛星河的左手,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一点点的,将洛星河的长袖卷起,露出那小臂上新旧交加,纵横交错的伤痕来。
苏清梦柔软的指腹摩挲着这些伤痕,只觉得心似乎被谁剜了一块,疼痛渗入了她的每一个呼吸。
“你每次蛊毒发作,都是这般吗?”苏清梦瞧着那臂上一道道的伤痕,眉目之间满是痛色。
“你以为呢?”洛星河冷冷的看着苏清梦,心间不是不心疼她,只是那翻涌的恨意却像是决堤了一般,他不自觉得抬手捂着胸口,眉头紧锁,面带痛苦。
“星河,你真的这样恨我吗?”苏清梦见他蛊毒似乎又发作了,眼泪便落得更厉害了。
丝丝入扣的蛊毒发作,便是洛星河心里对自己存了恨意,抑或长时间不在自己左右,如今自己就在他的身边,那便只能是他在恨自己了。
“恨?”洛星河忽然笑了起来,眼中似乎一氤氲着一层水雾,“我如何能恨?阁主,不如你告诉属下,该不该恨你?”
苏清梦听着那陌生的称呼,心中也甚是难受,言道,“不错,我舅舅是间接害了你爹娘, 可是难道你爹就没有错吗?那我娘的死又该怪谁呢?星河,你恨我,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恨你呢?”
苏清梦感叹这命运的作弄,两个背负这血海深仇的人,竟然会两生情愫,如果从一开始就不相识,那今日也不会这般痛苦。
“恨我?你自然可以恨我。”洛星河的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来,“你从小生于温室,而我和妹妹却只能颠沛流离,她困于风尘,我甘于人下。苏清梦,你认为我不该恨你,不该怨你?”
苏清梦摇着头,那满目桃粉颜色皆化作朦胧,“你知道,我从来不知此事。”
“是啊。”洛星河自嘲的笑了起来,“这便是最讽刺的,一切皆因你而起,你却从不知晓。”
苏清梦看着洛星河脸上那痛苦的表情,那无奈的眼神,那张俊美无涛的脸一时间陌生了起来。
“你既然知道我手臂上的伤痕,那么你也知道我每每毒发,是怎样遏制的吧?”洛星河探身,欺近苏清梦,两人的距离不足一尺。
苏清梦的心猛地一紧,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成了拳头,别过脸,不敢去看洛星河那样灼灼凛然的目光。
洛星河冷冷一笑,望着她紧握的双拳,面色阴鹜,说道:“每每毒发,我便只能以自己的血来抑制那毒虫,清梦啊,是你,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一个饮血的怪物!”
他最后一句话,语气极重,带着他灭门的恨,带着他流离失所,被人欺辱的怨,更带着对苏清梦爱不得, 恨不得的无奈。
苏清梦不停的抽泣着,内心的痛苦,并没有比洛星河少。
当从古书上看到压抑此蛊的方法竟然是饮人血时,苏清梦也惊得说不出话来,洛星河那样如谪仙优雅的人,竟然要靠饮血来压抑自己的痛苦,苏清梦甚至不能想象他每每将刀落在自己手臂之上,每每饮下自己的血时,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她心疼着洛星河,同时也怨怪着自己,如同洛星河所说,这一切,皆是因为自己。
“星河,我知道……”苏清梦一边抽泣着,一边说着。
她想告诉洛星河,她知道这解蛊之法,想要问他,是不是解了蛊毒,他就能放下这些恨,这些怨。
然而苏清梦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洛星河给打断了。
“是,你知道。你终于还是知道了。”洛星河微垂着头,面上满是嘲讽和悲戚,“知道我是一个怪物,一个饮血止痛的怪物。”
“不……不是。”苏清梦摇着头,晶莹的泪珠挥落,洒在零落的落花之上。
“清梦,你为什么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知道这些真相?”洛星河蹙眉看着苏清梦,一声声的轻问里透着许多的无奈。
苏清梦一窒,一时间,脑子里也是混沌一片。
为什么?她也在问自己为什么,可难道真的一直这样被瞒骗下去就是好的吗?
“星河……你心里可是有我?”沉默了许久,苏清梦抬眼问道。
“有。”洛星河冷冷一答,四目相对,泪眼朦胧。
苏清梦勾唇含泪笑开,这个答案,她求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今日亲耳听他亲口说出,是喜悦,却也是满心的苦涩。
也好,至少,没有辜负自己这许多年的付出,没有辜负自己的深情。
“可是清梦,事已至此,你我再不能如从那般安然相待。”洛星河说着,闭了眼,将那眸中的痛苦深藏,一行泪便就这么落了下来。
苏清梦站起身来,立于这漫天的桃花雨中,任春风将自己脸上的泪风干。
“我明白。”她如何不知道,走至此地步,便是再回不得头,只是……这许多年的相伴相守,相知相许,早已深入骨髓之中。
那年他亭中作画,少年清辉润冷,手执墨笔,唇边带笑,遥遥望来,那眸子里,星光璀璨。
苏清梦背过身,双肩耸动,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若是可能,我真愿自己死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大火,不会遇见你,不会有丝丝入扣,更不会爱上你。”洛星河的声音透着一股苍凉和无奈,那些深沉的疼痛,那些荒唐的怨恨郁结于胸,如果没有这一切,该多好。
如果她不是苏清梦,自己也不是洛星河,那该有多好?
便是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苏清梦的身子僵住,表情也登时凝结,美目里的泪珠依旧在滑落,却是未有抽泣之声。洛星河的话如同重鼓敲在了她的心上,心间的那根便轰然断裂,如同死灰一般。
她没有回头去看洛星河,而是抬步,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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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逃婚(一)(月票加更)
夜凉如水,月色凄迷。
暖玉捧着玉淑斋刚刚送来的凤冠霞帔走进了内间,抬眼,见苏清梦仍旧是枯坐在那椅前,双眼空洞。
她不知道苏清梦为何会如此,但暖玉也明白,一定也是和公子有关的。
“小姐,玉淑斋的人将嫁衣送来了。”暖玉将嫁衣在美人榻前放好,含笑问向苏清梦,“小姐,你可要试试?若是不合身,便得早些让绣娘们改。”
苏清梦转过头,看着那静静放在榻上的凤冠霞帔,只觉得那耀眼的红,刺目得很。
过了子时,便是三月初一了,府里的人已经开始张灯结彩的准备二人的婚事。
瞧着那满目喜庆的红色,苏清梦的心情,却是悲喜难辨。
她站起身来,走到美人榻边,俯身抚摸着为自己量身订做的嫁衣,只觉得胸中满是凉意。
暖玉见苏清梦总算是有了反应,心里便也是一喜,连忙将凤冠霞帔抖落了一下,说道:“小姐,试试吧。”
苏清梦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任由暖玉替她换上这一身火红的嫁衣。
雕花菱镜前,苏清梦端端坐着,铜镜中的美人裳红肤白,发如墨,眉如画,眼如星,唇若血,未施脂粉,却是水灵灵的,吹弹可破。
暖玉站在苏清梦的身后,瞧着那镜中绝色的容颜,不由得叹道:“小姐果然是美极。”
苏清梦闻言,勾唇一笑,无悲无喜。
“暖玉,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必须要你在我和公子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苏清梦回过头来,仰首看着暖玉。
暖玉一愣,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小姐。暖玉此生都愿追随小姐。”
苏清梦一笑,面上似有安慰之色。
“小姐,你为何这般问?”暖玉皱着眉,狐疑问道。
“没有。”苏清梦摇了摇头。
暖玉也不疑有他,抬起手,抚摸着苏清梦柔软的长发,说道:“还是小姐这一头长发生得美。”
“美又如何?终是不得挚爱。”苏清梦得声音如同这凉夜一般森寒。
“小姐近日说话越来越深奥了,暖玉可听不懂。”暖玉拿起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