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痞子爱上痞子-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沐浴轩都是这样葬法,无论人畜。”三少的声音有些飘渺,令眼前这一切看起来更加不真实。
“小宝也是这样?”我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也许是因为那个小宝也曾做过一段时间的“自己”,才会想知道“自己”最终归去了哪里。
他木然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是我……我下不了手。”
我早听德兴堂的人说,他曾在那个“小宝”的尸身前呆坐数日不让人动。
“尘归尘,土归土。”我突然想起这句话,这句话在此时变得如此贴切。
我却忘了,这句话本不在古人的字典里。而他还是听懂了,诧异地抬起头来,目光在我的脸上一寸寸移动,反反复复地审视,神色在疑问和失望之间来回变换。
他犹豫了很久,有些迟疑地问道:“在下可否请教宝姑娘一些事?”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安地转身避开他的目光。周围安静下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这样的情形只有让我更觉尴尬,终于忍不住回头向他望去。撞上他的目光时他似乎吃了一惊,忙低下头,苦笑了一声:“有时我觉得你很象一个人,这又怎么可能……”
我深吸了口气问道:“萧大侠有何指教?”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上移停留在我的发间:“萧大侠?很久没有人这样叫了,离开京城后,这里的人都称在下‘无尘公子’。”眼神一变,盯住我的双眼问道,“宝姑娘如何知道在下从前的别号?”
“什么?”我不痛不痒地问了句,脑中急速寻找着搪塞的办法。
“方才情急之下,宝姑娘喊在下‘三少’。这是在下许久之前在京城的别号,只有最亲近之人才会这么叫。”
“啊?”我挠了挠头皮,“也许是听王大姐讲萧大侠的事听多了吧。”说着故意作出一个粉丝看到心爱偶像的表情,双手托着下巴,不停扑闪着两排睫毛,似乎多眨几下就能眨出水来。
他愣了愣,眼中突如其来的失望满得快要溢出来,脸上又现出那副疲惫、颓废带些厌烦的神色。他起身轻担身上灰尘,不发一言迈步向前走去,仿佛和我说一个字都是多余。
“你上哪儿?”我忙高声问道。
“宝姑娘不想回去么?”
“走……走回去?”我吞了口唾沫,瞅了瞅天边的一道弯月,这是不是要走到天亮才能到德兴堂啊?
“难道要在下背姑娘回去?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听他每一句话都是冷嘲热讽,我咬了咬牙,赌气停住了脚步。那家伙却头也不回,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转眼就要消失在夜色中。
我把心一横,索性就地而坐。我就不信,在这儿睡一晚,楚大哥难道不会让人来找我么,总好过走一晚上。手按在地上正要躺下,才发现草地上竟有些潮湿,晚风里已透出丝丝凉意。野外的树林实在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我环顾四周,此时夜幕降临,头顶的弯月冷眼瞧着这片树林,增添了一分冷意。身边的灌木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我正在狐疑,一只猫头鹰很配合气氛地惊慌地“咕咕”叫了两声,拍打着翅膀,在弯月前留下了一道黑影。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从地上一弹而起,朝三少离去的方向追去。
幸亏他没有施展轻功,只是背着手不紧不慢地步行,步伐也很正常,我没跑多会儿便赶上了他,抚着胸口气喘吁吁地问道:“我饿了,有吃的没?”
他似乎很诧异我跌跌撞撞赶过来只是为了问这件事,上上下下看了我好几眼,才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递到我手里。
我皱了皱眉,吃了楚玄半屉笼的大白馒头,晚餐竟然还是馒头,而且又冷又硬,就象现在的他。凑到鼻尖嗅了嗅,夸张地做了一个恶心的表情:“怎么有汗味?”
即便是在阴冷昏暗的月光下,也能看到大侠铁青的脸色:“你吃不吃?只有这一个。”
“吃,当然吃。”要走到天亮哪,不吃怎么行。我将馒头掰成两半,很慷慨地将那块拇指大的一小半递到三少手里,“你也吃,别客气。”
也许是馒头太硬太干,最后那一口竟然堵在喉咙口怎么也下不去。我边走边咳,加快了两步拍了拍前面三少的肩头。
“又怎么了?”他猛地回头,满脸厌烦。
“你凶什么!”我不满地叫起来,“有水吗?你这馒头又干又硬,还有汗味,再不喝点水,不被卡死也被汗味熏死了!”
他捏紧了拳头,忍了半天,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只皮袋,不屑道:“水没有,酒倒是有,敢不敢喝?”
我一把抢过皮袋,凑近闻了闻,有些小兴奋地瞟了他一眼:“波斯的葡萄酒,萧大侠你真奢侈。”在古代,红酒可是贵比黄金的哇。
红酒不过十五度上下的酒精度,这种度数怎么会吓到老娘。我扬起头猛喝了两大口,顿时浑身发热,晚风似乎不再凉了。再看我们的萧大侠,愣愣地站在一旁,盯着酒袋一脸心疼却又不好意思发作的模样。我很受用地欣赏着他的神色,又一连喝了几大口,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笑嘻嘻地将所剩无几的酒袋递了回去。
“你是不是以为我心疼这酒?”他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戏谑的眼神已经代替了我的回答。
“我是可惜这酒。象你这种牛饮法,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板起脸一把抢回酒袋,索性继续我的“牛饮式”将余酒喝了个精光。
本来这小小一袋红酒还不至于难倒我,但架不住喝得这么快,我有些high了,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还是不清醒,动作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借着酒劲,我将空酒袋扔回他怀里,趁他伸手接住酒袋的空档猛地凑到他跟前,一把揪出他领口衣襟,扬了扬眉毛一脸挑衅的神色,鼻尖差点就撞到他的鼻尖:“楚玄说我象那个‘小宝’,你觉得象不象?”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被我突然的狂野举动吓到了,他竟然没有避开,任我揪着他的衣领,迟疑了半晌才道:“女人若喝醉了,便不好看。”
我嘻嘻一笑:“你的古怪论调真多。你是不是还说过女人在大吃大嚼的时候也不好看?可我却听说萧大侠的前妻却是位爱吃爱喝爱骂人的怪人。”
他眼中的神色突然变得异常古怪,月光下虽然看不真切,但双眸却明显的越来越亮。他深吸了口气,踌躇着问道:“现在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骂也骂了,是不是可以松开手了?”
“不可以。”彻底被酒精占据了浑身血液的我,没留意到他话中的试探与陷阱,仍旧笑嘻嘻地答道。
“为什么?” 他原本冷硬的声音好像变得和天边的弯月一样温柔起来。
我愤愤地抬起脚:“因为这个!”
我恨死了脚上这双绣花鞋,真后悔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了扮俏,偏偏拣了这双中看不中用的绣花鞋,薄薄的鞋底在山地上没走多久就磨破了。
“我要借你的衣服来裹我的脚!”我揉着三少的衣领,恨恨地说。
他干咳了一声道:“我还是背你吧。”
“不要!”我嘟起了嘴,“我要你的衣服。”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执意要撕他的衣袍裹自己的脚,酒醉后的思维的确很古怪。
“不行。”他有些不耐,伸手向我腰间探来。
我“啪”地打开了他的手,尖声道:“小气!不理你了!”
他的手一下僵在半路上,叹了口气道:“随你吧。”
“随我?”我笑了,色迷迷地自他胸口一直摸索到肩头。
“摸够了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是我轻吐在他脸颊的酒气将他熏得也有些醉了,他环住我的腰,轻轻将我圈进双臂。
一声衣衫裂开的声响划破了暧昧的气氛,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你!?”
我拎着一截从他肩头撕下的袖子,往自己脚上比划了比划,迷惘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说随我吗?我要袖子,还有另一边的。”
他愤然道:“不行!”忽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我还是背你吧。来,听话。”
我一把推开他:“想吃老娘豆腐,没门儿!”边说边退,留下他哭笑不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突然脚底一软,只听到他惊呼了一声“小宝”,眼前一黑,我整个身子便朝下坠去!
正文 混乱了!吃自己醋了
我感觉身子撞在一个坡面上,触手之处湿冷滑腻,翻滚了几下后跌坐在一堆湿软的东西里。一阵凉意透过裙裾和里裤直钻进肌肤,酒立即醒了一半。我慌忙伸手在黑暗中划拉了几下,还好,不是在水里,也没有任何穿越的迹象。这才发觉臀部好像有些湿意,伸手往地上摸了摸,“哎呀”一声整个人弹簧一般从地上跳起来。
“没事吧?”三少的声音瞬间就到了耳边,倒把我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掉在泥塘里。”我懊恼地拍着裙子上的烂泥,“人要是倒霉起来,走路也能掉到山洞里。这儿又臭又脏,快点出去。”
三少环顾四周,“咦”了一声,反而朝山洞里边走去。
“你干什么?不回去了?”
他一甩手点燃了火折子:“这不是山洞,是一个地道,只是已被废弃很久了。”
我借着火折子的亮光看了看四周,果然两边洞壁垂直光洁,显然是人为挖凿出来的。洞口有个斜坡直通到地面,斜坡上长满青苔,刚才我就是从那个斜坡上滑下来。再看洞里,黑咕隆咚的深不见底,有股阴湿的霉味从里边飘出来。
我打了个冷战:“走吧,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
“无妨,先进去看看。”
大侠喜欢深夜探险,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快步跟上,跟在他后面总比站在漆黑的洞口安全些。
这果然是个地道,而且规模挺大。不知走了多久,竟然还没有看到尽头,这让我也有些兴奋好奇起来,很想看看地道的尽头究竟有什么。
“你说这地道的那一头会有什么?”我忍不住问。
“不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带上了兴奋。
“要是碰到怪物野兽怎么办?”想起恐怖片里那些青面獠牙浑身滴着粘液的东西,我的脊背升起了一丝冷意。人有时候真是奇怪,越是害怕越是想要看个究竟。
他的声音带上了点笑意:“那就打呗。”
说到打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又问:“其实你的功夫高过那个蒙面人许多,怎么不取下他的面巾看看?要是我,第一件事就是揭去面巾看看他是谁。”
“女人……”他嗤了一声,“不用揭面巾,猜也猜得出来。”
蒙面人的身形和那对鹰眼总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特别是他那声冷哼,我总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哪儿见过他。那双鹰眼……脑中电光一闪,我怕了拍脑门叫道:“是李仲泉!怪不得……”
话没说完一头撞在三少坚实的胸膛上。他突然转身面对我,两道明眸在火折子的映衬下似有火花闪烁:“怪不得什么?”
幸亏这一撞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慌忙掩饰道:“怪不得你说猜也猜得到他是谁。”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你见过他?”
我嘻嘻一笑,耍赖兜圈子打太极可是咱的强项:“我怎么会见过李大人。被官兵包围的时候,不是你跟文怡说,李仲泉不会放过沐雨轩的人嘛。”
他仔细审视了我脸上表情,终于放开我的目光,叹了口气道:“他的目标是楚玄,本想劫走楚玄跟我谈条件。”
我奇道:“那两件宝物迟早都要交到皇帝手上,他心急什么?”
“因他也练了邪血功。如果没有邪血功秘籍的下半部,他的下场便跟黑无常一般。”
我吃了一惊:“他是朝廷大员,怎么会去练西域的邪门功夫?”
他停住脚步声音低沉:“我总觉得背后有人搞鬼。从我爹爹被抓到萧旬被杀,还有小宝全家遇难和她的几次遭险,似乎都有人在刻意安排。直到小宝……我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想起那夜圭尼法师、地鼠和黑无常被三少打得重伤后,树林里传来铃鼓的声音将他们招走,心里泛起一阵阵冷意。那个拿着铃鼓的人是不是就是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当我和三少全神戒备的时候,那人是不是正在树林里不屑一顾地偷笑?那时候三少已经重伤,而我半点武功都不会,那人为什么要放过我们?
我心里乱作一团,抬头正对上三少迟疑中带着点试探的目光。
“听王大姐说,你……失忆了?”
我吃了一惊,忙点了点头,撇了撇嘴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轻叹一声转过身继续向漆黑的地道深处走去。我呆站在原地,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印出他孤独的背影。不知多少回走在他身后看着这熟悉的背影,却从未有一次象现在这样感觉沮丧。
“离我近些,若有意外我好照应。”他侧过头,说得很轻但很清晰。
我深吸了一口充斥着霉味的空气,走到这一步,难道还能回头吗。无论前面是什么,也只有走下去再看了。
两人一路静默,谁都没有先开口。我跟在他身后,他一直有意无意地与我保持着两尺以内的距离,若我走慢了,他也会放慢脚步。伸手可及的距离,我却觉得遥远无比。不怎么的想起那句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我苦笑着甩了甩头,仿佛这样便能把心里混乱的思绪全都甩开。
有一丝腥味钻进鼻孔,呛得我干呕了几下。三少伸手拦住我,沉声道:“等等!”
我正低着头疾走,一下撞在他背后:“啊?什么事?”
他对着火折子猛吹了几下,火折子上原本淡淡的红色火星一下子爆开,一朵金色火苗照亮了周围。我有些不适应突然的光亮,遮住眼后退了几步,脚底踩到一些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全身的毛孔立即竖了起来。
脚边全是油光发亮的长条形东西,这些东西互相交错缠绕,缓缓蠕动着。我身上每一寸的肌肉都在刹那间最大限度地收紧,全身僵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