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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当痞子爱上痞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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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这么说,到了第三日,他高烧更重,伤口的情况惨不忍睹。
    我心中焦急,更多的是害怕。如果他离开,我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在这里生存下去。
    情急之下又想起武侠小说里,那些以血救人的故事。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连穿越这种事都发生在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至少,以我的奇特体质,我的血应该是比较有营养的吧?
    用碎石片割开手腕那一刻,疼到钻心。但看到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胸口那一大团触目惊心的脓血,我麻木地将自己的手腕,割开了一次又一次。
    这样又坚持了几日,每天都折腾得自己头晕眼花。却也不敢随便休息,因为水源不近,为了给他降温,我一日里要跑数十趟,时间,是很宝贵的。
    有一次跑得太急,进洞的时候竟然摔了一跤,湿衣服正好盖在火堆上,于是,我们连取暖的篝火都没有了。我不会生火,虽然试验了成千数百次,但现实总是不朝我希望的方向发展;什么钻木取火都他妈的是扯淡。
    没有火,有两个问题。
    晚上睡觉时的问题还算好解决。我拾了一大堆干树枝来,堆在洞口,勉强可以挡住夜里的风寒。每晚,都是和他相拥而睡。我喜欢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听他有节律的心跳。若是那心跳强劲有力,我便能一夜好眠。若是那心跳即快又浅,那说明他的体温又升高了,我只好摸黑去打水,给他降温。
    一个人的夜路,很孤独,很恐怖,几乎令人发狂。
    麻烦的是另外一个问题,食物。我试过一个人躲在洞外,生吞血淋淋的山鸡肉,试过才吃了一口便被那种腥臊味呛得呕吐到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试过歇斯底里地将吐出的血淋淋的山鸡肉再塞回嘴里去。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心里一遍遍念着:我不能有事,我不能有事……
    若我有事,他怎么办……真正的绝望,不是生无所恋,然后趁着年轻力壮的时候一刀把自己捅死。真正的绝望,是明知希望已越来越渺茫,还要坚持着苟且地活下去,等着身边的人冷透了,自己总算可以死了,才想起来,唉,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
    我很怀疑这种悲催的命运正在向我招手。
    回到洞里,他仍没有醒。他说他不会死,他又在骗我,他总在骗我。连续七天,他连那排漂亮的睫毛都没有动过。我已经不需要给他降温了,因为他的体温,早在三天前,就变成了一种不正常的温凉。
    我终于支持不住,趴在他身上无声地抽泣。不是我不想放声大哭,这些天来我一直忍着,留着力气照顾他,等他醒来,等他跟我说:“你还真不让爷省心。”
    而现在,我连哭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失血过多、疲劳和营养不良,昏迷和睡眠已经没有分界线。
    我是被手腕上麻痒的感觉惊醒的。我一下惊坐起来,慌张地想要查看自己的手腕,我怕自己的伤口也会感染溃烂,我怕失去继续维持他生命的能力。
    我的手腕,握在三少的手里。他正轻轻抚摸着我腕上的伤口。那些伤口大多已经愈合了,我的体质向来如此。有几道新伤,是昨晚刚刚划开的,和无数旧伤一起,深深浅浅,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整条小臂内侧。
    他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用我从未听到过的虚弱、生涩、略带颤抖的声音说:“你……还真不让我省心。”
    我泪如雨下,突然便有了力气,猛的直起身紧紧抱住他,仿佛若不紧紧抱住,他又会闭上那双如湖水般深邃的眼睛:“你真的没事了吗?”
    他轻拥着我,换了个令我感觉最'炫'舒'书'服'网'的姿势,拂开我散落额前的乱发:“没事了。以后也再不会有事,我怕你又把自己割成这样。”
    我笑了,穿越以来,我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这么放松。
    他告诉我,原来一指仙有一门独特的功夫,名字很滑稽,叫“神魂颠倒”,却很管用,能使身体进入类似冬眠的状态,加速伤口愈合和身体恢复。我觉得他身体温凉,只是“神魂”在起作用罢了。
    “所以我说我不会死。小宝何时能信我一次?”
    我说,痞子花痴怎能让人相信。
    他也笑了,轻轻蹭着我的脸颊。然后他说,那你这个人也不可信,我们半斤八两。我晕……
    他还说,“神魂”一旦开始就无法中途醒来,但身体感官却是清醒的。他一直在听我哭,听我笑,听我喃喃自语,听我划伤自己时抽气的声音,听我在洞外跌倒呕吐……他心急如焚,他倍受煎熬,他是从未败过的萧无尘,却深深尝到了无力、失败的滋味。
    于是,第七天,他强行中断了“神魂”,否则他怕自己会疯掉。所以,他的伤仍未完全复原。而他只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变魔术似的倒腾了几下就燃起了篝火,扔下一句:“爷打猎去,乖乖在家待着。”
    我望着他出去的方向,幸福地傻笑,心里盘算着,卖血换来会打猎会生火的美男一只,是否划得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跌跌撞撞地扑到洞口,声嘶力竭地喊了句:“不要打山鸡~~~~~!!”
    俗话说,“人生得一只鸡足矣”。自从得了那只被我生吞活剥、吐了又吃的山鸡后,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吃鸡了。
    山野里的天空中久久回荡着“鸡!鸡!鸡!……”
    山野里的天空中不光回荡着我的声音,还有一只硕大黑色的东西向我砸来。我刚来得及缩了缩头闭了闭眼,那东西便如一颗手雷般,“咚”的一声重重跌在我跟前。
    它扑腾了半天才勉强站起,红色的长颈伸缩了几次,那颗比脖颈更红的秃头狠命地晃了晃,这才收起翅膀升长了脖子环顾四周。它骤然间看到我瞪成铜铃般的眼睛,那只刚要迈步的爪子便停在了空中。它慢慢侧过头,用一只贼溜溜的小眼睛在我身上扫了扫,身上的杂毛顿时根根竖起,翅膀张开足有两米长,弓背低头,似乎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
    这是一只极其丑陋的杂毛秃鹫,脖子和秃头似乎比我在动物园见过的秃鹫红了许多。我突然记起君醉提过的“侦查组”,弱弱地唤了声:“小……红?”
正文 活见鬼!女配出现了
    三少是和黑毛儿一起回来的。
    作为沐雨轩侦查组的组长,居然被一只瘸腿的信使抢了先,小红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挫折感,原本桃红色的脖子失去了血色,秃头也耷拉了下去,几乎垂到胸前。而这种挫折感转眼就被三少扔来的死兔子击退,脖子渐渐因为兴奋而变得嫣红。
    我看着吃饱喝足、脖子已经兴奋到发紫的小红,又看了一眼跛脚秃毛、正在散步消食的黑毛儿,再看看美男笑三少同学的绝色容颜,叹了口气道:“你的品位还真是……特别。”
    他听了有些诧异:“是么?”招牌式的上下下打量了我半天,点了点头,道,“最近越发特别了。”
    我愤愤地赏了一根野猪骨头给他。
    不得不承认,作为沐雨轩禽兽类的主力,小红和黑毛儿还是很尽责的。只休息了片刻,脚踝被绑上从三少衣衫上撕下的布条,两只东西便鼓着着滚圆的肚皮,很费力地冲上云霄,报信去了。
    “很多人,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三少盯着两只东西远去的方向,意味深长。
    正当我诧异他为什么冒出句这么深奥的话的时候,他淡淡地道:“文怡回来了。”
    文怡,听到这个几乎被我遗忘的名字,我一下僵住,不知作何反应。
    “他们已经找到通往崖底的路,只是不确定我们的具体方位,明日就应该能找到这里。”他盯着着我的眼睛,两潭湖水深得令我不敢直视,“明日,文怡也会来。无论看到什么,你都要相信我。”
    我想我一定是中毒已深,才会问也不问就说出那个字:“好。”
    文怡的美来自母亲迦兰,端庄娴静中带着几分倔强。她有和三少一样清澈明亮的眼睛,有和萧无尘一样令人不敢亵渎的气质,以至于我一眼便从救援大部队中认出了她。她悄悄站在人群最后面,依偎在同样是美得炫目的母亲迦兰身边,微笑着看林姨执着三少的手,又是哭又是笑。
    她实在美得太特别,美得连重重叠叠的人群都遮不住她的光华,也美得让我自惭形秽。在崖底这些日子的悸动和狂热,顷刻间被她的美浇熄。看她一眼我便明白,为什么三少对她痴恋了三年。我不明白的是,三少究竟看中了我什么。也许他在崖底那些举动,只不过是因为需要发泄,或是因为孤独,抑或是因为感激?至于他为什么跳崖救我,难道和黑无常所说的,与我身上的秘密有关?
    “无尘哥哥,好久不见。”
    烦乱的思绪,被如水一般的动听声音打断。
    她唤他“无尘哥哥”,她知道他的秘密,她知道笑三少和萧无尘是同一个人,而这个秘密在七天前,连林姨都不知道。
    喜极而泣的亲友团已渐渐平静下来,人群在文怡的一声轻唤后,让开了一条道。她站在这一头,冰清玉洁;他站在那一头,玉树临风。
    我在三少轻念出“文怡”这个名字时匆匆别过了头,一把回抱住已经泣不成声的奶娘,大喊了一声:“差点见不着你了哇!”声音震得奶娘往后一跳,却仍然挡不住三少唤“文怡”时话里的温柔,如一根细针般轻轻地扎进我的耳朵。
    “宝小姐?”这声音温和低沉,令人一听之下就顿生好感。
    我抬头,一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站在我面前。
    “在下诸葛冉。”那中年人朝我深深一鞠。
    我忙恭敬回礼:“久仰诸葛前辈大名,小宝怎受得起这等大礼。”
    他看着我腕上伤痕道:“若无姑娘舍命相救,无尘这次怕是……他从小和文怡一同长大,我替他谢你,也是应该的。”
    他的声音充满对晚辈的怜惜和真诚,但那句“和文怡一同长大”让我听得有些不是滋味。
    “文怡,来,还不快替你无尘哥哥谢过宝小姐。”诸葛冉向文怡招了招手。
    文怡款款而至,向我福了福,说了些客套话,又道:“听无尘说宝姐姐的事,文怡当真佩服得紧。”
    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不由自主地抬眼向三少瞧去。他的目光一直停在文怡身上,满眼的温柔,比方才他唤“文怡”时更甚,这温柔于我,却犹如一把细针,毫不留情地朝我心里猛地扎了进去。
    只是诸葛文怡的几句话,几个动作,原本在崖底被某人护在手心的我,转眼便成了外人。人心,变得还真是快哪。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君醉突然悄悄将三少请到一旁,附耳说了句什么,三少的脸色立时变得煞白:“怎生如此之快?”
    君醉摇了摇头,也是面色惨白。
    林姨正巧走了过来,看见这一幕,什么都没问,脸上的血色却慢慢褪了下去。她有些摇摇欲坠,深吸了口气勉强站住,回头望了一眼正在拉着文怡问东问西的昭雪和诗涵,紧捏着三少伸出相扶的手道:“什么都别讲,先出了山谷再说。”
    从崖底出来后,三少的伤势变得不太稳定。诗涵本就体质较弱,加上连日的忧虑惊怕,终于病倒。于是,我们一行人又到了避暑山庄,毕竟这里比沐雨轩近得多。君醉因为这次的变故,已提前调集了几个高手管事到避暑山庄,以应不测。
    林姨自从崖底出来后,一直静默得可怕,白日里躲在自己的小室中,很少见人。我和昭雪日日都去她房中陪伴,她却只呆呆地靠在床沿,一语不发。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昭雪终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林姨叹了口气道:“我累了。”再无别的话。
    我知她这副模样定与君醉在崖底说的事有关,心里着急,却也无从问起,只能和昭雪起身告退。
    “小宝,你且留下陪陪我。”林姨忽道。
    我心里紧了一紧,料想是彦叔叔那里出了问题,要不然她不会让昭雪退出去,而独独留下我。
    她起身坐到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边饮边以手支头,默默望着窗外,思绪似乎已飘到窗外那片白云深处。
    原来三少喝茶的喜好源自母亲。想起三少,我心里刺痛了一下,慌忙拿起茶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这几日一直努力不去想三少,不去想在崖底的种种,却每每猝不及防的时候,被回忆撞破了心门,撞得我几乎窒息。
    林姨忽然打破了静默,幽幽地道:“你若是喜欢一个人,便信他;若不信,便不要喜欢他。倘若有一日,你发现他其实并不可信,也不必后悔,命运虽然如此安排,但决定毕竟是自己做的。”
    我心里暗叹了一声,如果有这么容易,我也不用象只缩头乌龟似的把自己关起来了。
    林姨喝了口茶,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笑笑是我与瀚成的儿子,想必你已猜到了。笑笑只是他的小名,无尘却是瀚成在他出生前便起好的名字。我初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以为只是巧合,想不到居然真的是笑笑……瀚成竟未能等到父子见面……”
    我静静地听着,这种回忆并不令人好过,对林姨来说,绝对是一种折磨。
    “瀚成的罪名是通敌,我从未信过,却不料始作俑者竟是……彦。”那个“彦”字,她说得异常艰难,“若不是因为肚中有了笑笑,抄家那时我决计不会跟着萧旬逃走。”
    “萧旬……可是王旬?”
    林姨点了点头:“我和萧旬失散,途中遇到了王彦。萧旬自那时起便不知去向,直到笑笑十一岁时,以王旬的身份来到将军府,难为他在仇人府上做了十二年的管家。”
    “十二年间,萧旬应该有很多机会……为何不报仇?”
正文 锥心痛!不堪回首了
    “是笑笑的意思。”林姨苦笑了一声,“这孩子,那时才十一岁,便有这般深的心思。这十二年来,也不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有一丝抽痛,于是我也学着林姨,以手支头,望向了窗外那片白云。这的确是个可以平定情绪的好姿势。
    “那天,他说他创立沐雨轩,不为复仇?”我问。我仍记得那天三少带着萧无尘的银质面具,和林姨的一段古怪对话。
    “是,笑笑建沐雨轩,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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