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幻星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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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她不能流泪，但在虚拟空间里，她可以把整个空间变成一片汪洋。
左川秀缓缓收回手臂，对着以直觉感应到的虚拟空间里的兰心微微点头，虽然不在一个空间，但他似乎能感应到兰心的存在，不是练习空间外面那个站立等待的仿真智能人，而是那个与练习空间重合，但根本不可能看到的虚拟空间里的兰心。
兰心却能看到左川秀，与他对视，仿佛与他真正面对一般，她恭敬地点头，心念略动，便控制无序弹跳球发射器中枢，第六关再次开启，练习继续。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左川秀没有拉出虚影，而是似乎突然就出现在另一个位置，然后再次消失，出现在另一个位置。
闪现！
无数的弹球这次没有击中他，他第一次避过一波弹雨！
观战的兰心双手紧紧握在胸前，作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这时第二波弹雨毫无间歇地倾下，而第一波弹球没有击中，相互撞在一起，向四外反跳乱飞，与第二波弹雨一起形成全方向的覆盖打击。
这才是无序弹跳球。
不仅有弹球，还有跳球！
这才是第六关真正的恐怖之处。
有序的可预测的弹球夹杂着无序的混乱的跳球覆盖了整个练习空间。
闪现的左川秀没有被直接发射的弹球击中，却被反射的跳球击中，练习中止。
“莫非第六关真得无解？”他又低头沉思起来。
左川秀早已在虫族基因之中恢复了神智，基因只是身体的力量，脑部基因的转换之间会使他暂时失去意志，但直觉一直都在，当基因稳定下来之后，他就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基因再强，也需要由灵魂控制，左川秀毕竟不是虫族，而是拥有智慧的人。
虫族的基因能力已经堪比改造人，在身体的强度方面，虫族更能优势，人可以借助科技的力量对自身进行改造，虫族却天生具有这样的能力，它们拥有强悍的身体，也拥有无与伦比的速度。
“我现在虽然还是人形，但已经完全是虫族的基因作主基因，速度已经无法再提高了，但这第六关依然无法破解，难道真得无能为力了？”左川秀轻轻摇了摇头：“不，我还要再试一试。”
他抬起头来，示意兰心继续。
暴雨般的弹球中，一个身影如同闪电。
闪现，闪现！
闪电再快，奈不住雨狂如注，左川秀的直觉已经熟悉了发射器发出的弹球，已经可以创造出极短的可容身的躲避空间，但混乱无序的跳球却难以逆料，稍纵即逝的躲避空间根本不足以再避开这些跳球。
但他不想停下来，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意志促使他，不要屈服，不能屈服。
“还是不够快，如果再快一些，就能创造更多的躲避空间来选择那个能避开跳球，也能有更长的时间来进行选择和纠正，只是，如何才能更快？”尼在利用被击中后与再次开启间的空闲时间进行不停地思考。
“速度已经不能再快了，这已经是极限，还有别的办法吗？”
“好吧，先熟悉一下那些无序的跳球，看能不能发现它们的某些规律。”
闪现，不停地闪现！
兰心望着那一次次被击中似乎是徒劳无功的身影，流着泪，一次次地开启，让练习继续下去。
飞船在无声无息的虚空中穿行，宛如一个幽灵。
兰心计算着时间，又三个标准日过去，练习场内左川秀已经被击中七万余次，他的速度没有继续增加，偶尔避过弹雨也是昙花一现，那只是因为运气，仍然没有过关的希望。
“大人还能有突破吗？”兰心不自禁地想。
这时场内突然出现了变化，左川秀被击中后再次开始，他闪现一次后，本应继续不间断地闪现到另一处，但他身子突然间顿了一下，被无数追击而至的弹球击中，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坚强地站在那里，而是缓缓倒地，如同一个塑像一般直挺挺摔倒在地上。
兰心吃了一惊，随即希望奇迹再次出现，但过了一会儿，地上的身影毫无动静，兰心大急，匆忙中止练习，撤去发射器，她离开虚拟空间，神智回到智能身体，然后冲入练习场地。
左川秀静静躺在地上，身子没有半分起伏，没有呼吸。
兰心俯身伸手摸了摸左川秀脖子上的脉搏，触手冰凉，没有任何的律动，没有心跳。
兰心急得又要哭出来，但她的仿真身体却没有泪腺。
“大人！”她去推左川秀，但他的身子坚硬如铁。
兰心突然心中一动：“大人现在是虫族基因，或许并不需要呼吸和心跳。”
“大人，你能听到吗？你怎么了？”她呼喊道，但左川秀无动于衷。
过了一会儿，左川秀仍然毫无动静，兰心终于忍不住道：“不行，我要救大人。”
她跪在地上，将左川秀黑硬冰冷地身子抱在怀里，站起身，冲出练体室，向医护室奔去。
在长廊刚刚跑了几步，她怀里左川秀的身体却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全身上下正在出现道道裂痕，在兰心惊恐的目光中，断裂成无数的碎块掉落在地板上，然后像瓷娃娃一般摔得粉碎，散成无数细小的黑色砾石。
兰心双臂仍然保持着抱的姿势，呆呆站在那里，脑中空空如也。
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碎屑开始蠕动，然后化作无数的黑色小甲虫，展翅飞到空中。
“大人没有死，他只是在发生某种变化，他或许会因此变得更强！”兰心恢复神智，喃喃自语，眼中又发出希望的热焰。
但空中的小甲虫却没有重聚成人形，而是在空中飞舞着，忽聚忽散，宛如流萤一般。
飞船的控制室内，阿考正安静地躺在控制舱内沉睡。
离他的唤醒时间还有七天，但他突然就醒了。
“怎么回事？”阿考猛地坐起来，晃了晃脑袋，他似乎突然之间失去了某种依凭。
脑子略微清醒，他仔细品味，然后露出震惊的神色：“左川秀死了！”
他感应不到左川秀的存在！
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智能管家兰心带着哭腔的声音：“阿考大人，你快看看；这是怎么了。”
一幅影像出现在阿考脑海中，这是虚拟终端传过来的，是通过兰心的眼睛看到的情形，只见一群小飞虫在空中飞舞。
“这是什么？”阿考问道。
这时，虚拟影像又快速传来一些剪辑的画面，是左川秀在练体室发生的事情，以及最后倒地不起和碎裂的过程，“阿考大人，左川秀大人这是怎么了？”
阿考略一想就明白了：“他这是过度使用基因能力，导致基因崩溃！”
“啊？”兰心急道：“左川秀大人还有救吗？”
阿考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俩都是有缺陷的，能力是不完全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我将来的写照，我本来想依靠他来缓解发作，哪想到他倒先发作了，唉，他太不自量力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传奇！”
他顿了顿又道：“我们只不过偶尔得到一种能力，还是一种带着明显的缺陷，福祸难以预料的能力，左川秀他竟然以为凭借这种能力就能成为传奇，哼，痴心妄想！”
兰心焦急的声音道：“那现在怎么办，阿考大人，你快来救救他。”
“我怎么救他？我哪有本事救他！”阿考冷哼道：“就算有，我为什么要救他！”
兰心一愕：“左川秀大人不是你的主人吗？”
“主人？”阿考冷笑，“他原来有能力不让我发作，我认他作主人，他现在能力没有了，凭什么做我的主人！”
“你想叛主？”兰心语气一冷。
“什么叛主，你一个智能人懂什么！”阿考不耐烦地道：“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已经不可能再活下来了，哪还能做我的主人，况且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哪有本事救他。”
“你说左川秀大人活不了了？”兰心急道。
“基因都崩溃了，哪还能活！”阿考冷冷地道。
“不，左川秀大人没有死，你看大人化成的这些飞虫一直想聚在一起，只是似乎有些力不从心，阿考大人，你来看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兰心道。
“咦？是啊，如果左川秀基因完全崩溃了，不可能会这样，我过去看看。”阿考惊奇地道。
他离开虚拟空间，起身出了控制舱，向外走去。
兰心此时看着眼前飞舞的甲虫，神情焦急，这些飞虫一次次地试图聚成人形，但只大约有一个模糊的样子，便离散开来，但她知道左川秀一直在努力，没有放弃，如果真像阿考说的那样是基因崩溃，就应该离散开来，不会聚而不散，只是能力达不到，无法聚成躯体。
她知道左川秀有自主直觉，而且很强，一般来说，如此强的直觉，灵魂会很凝聚，可以离开身体而存在，形成离体魂魄，她看不到左川秀的魂魄，但她相信左川秀还在，仍然在努力恢复身体。
兰心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对着匆匆赶来的阿考道：“大人，你看看，左川秀大人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阿考急行几步，到得近前，放眼望去，很快他就明白了，道：“左川秀虽然还没有死绝，但他已经没有能力重聚躯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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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抢夺能力
“大人，你帮帮他。”兰心急道。
阿考摇了摇头，道：“我和左川秀的父亲波克在同一个地方得到了同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很强大，但这种能力会走向自我毁灭，波克就是无法克制而放弃了它，将这种能力传承给了左川秀，没想到这能力竟然稳定下来，我也从中受益，但没想到这种能力是会消耗的，左川秀把这种能力几乎消耗殆尽，所以才会成这样子。”
“那怎么办？”兰心问道。
“只有回到那个地方去。”阿考道：“我们原本就是想去那里的，哪想到他现在出了这种状况。”
“那我们快去吧。”
阿考摇摇头：“那里离这里上千万光年，要想去那里必须通过星际站点传送，我们现在被星际联盟通缉，想要传送必须另外弄个身份，还要有足够的信用币，所以我们才想临时做一把星际海盗，现在要身份没身份要钱没钱，况且他这个情形怎么可能通过站点传送！”
兰心知道阿考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她有些绝望：“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办法，如果我不能尽早去那里，也会是这个下场。”阿考冷冷地道。
他向前两步，俯身伸手捉住一只小甲虫，仔细观瞧。
小甲虫通体黝黑，呈半球形，状如飘虫，但无头无尾，只有一对翅膀，在腹部长足的地方也只有几个小凸起，甲虫在阿考的指间奋力挣扎蠕动。
阿考看了一会儿，阴阴地一笑，拇指食指发力，将甲虫捏爆，化作黑色的汁浆。
“你干什么？”兰心大惊。
“他反正已经不行了，别挣扎了，我送他一程吧。”阿考说着，挥手将正在聚成形的虫群驱散！
“住手！”兰心怒道。
阿考冷冷回头，道：“怎么，你一个智能人，要干涉控制者之间的事吗？”
兰心略一犹豫，眼中突然现出惊疑之色。
阿考一怔，猛回头，只见虫群如一张大网一般向他扑过来，将他包围，他猛地跳起来，惊叫着，挥手扑打，但无数的甲虫布满他的全身，从他的眼睛、耳朵和鼻子向里钻，甚至钻进他的嘴里！
他又跳又叫，挥手锤打自己的脸，使劲抓挠自己的耳朵，直击得脸上满是黑色的汁浆，和着鲜血往下流。
兰心在旁边呆呆地看着。
虫群突然从阿考身上飞离，聚在地上化作一个人形，越来越清晰，直到完完全全化作一个通体漆黑的人，然后颜色渐渐变淡，化成正常人的肤色，成为一个正常人体，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正是左川秀。
而阿考也停止了蹦跳，迅速变形，化成一只巨大的肥虫，八只长足，两条长长的触角下两只小眼睛闪烁不定，嘴边四条须如同胡子一般。
应声虫！
兰心没有理会肥虫，她冲过去查看左川秀的状况。
触手冰凉，脉搏很慢，呼吸也很缓，但兰心却很是喜悦：“大人活过来了！”
她将左川秀扶起，抱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左川秀轻轻睁开眼睛，看了看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着一缕的身子，弱弱地道：“你这样，我会害羞的。”
兰心手一抖，“砰”，左川秀摔在地上。
兰心一呆，急忙上前再次将他扶起：“大人，你现在怎么样？”
左川秀盯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道：“我没事，歇息一下就好了。”
兰心欣慰地点点头。
这时一个翁声翁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俩果然有奸｜情！”
兰心回头看着应声虫阿考，只见他腹部震荡，发出含混的声音：“你们别在那里打情骂俏了，我看着碍眼，现在说说正事吧，左川秀，你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基因能力？”
左川秀望着他，脸色沉了下来。
他在无序弹跳球第六关无数次的练习中，已经渐渐适应了跳球，发现了某些规律，跳球虽然无序，却有一个碰撞点，这一点便是弹球第一波打击的焦点，也是他最初所在的位置，这里也就相当于跳球的发射点，跳球比弹球要慢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