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之宁采臣-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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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自体验了一把道术的威能，哪怕宁采臣已经收回，众人依然是心有余悸。道术就是道术，果然不可小觑。不说其他的，单是这名字就可见它的不凡，这威能确实当得破宇二字。

　　　　“妙，果然是妙不可言。”燕赤霞明明已经体验过一回，再次见到依然是惊叹不已。他最拿手的太白杀剑虽然已经达到八阶术法，但与这一比，实是天差地别。

　　　　“十方破宇剑，果然是不同凡响。宁师兄能练成这门道术，实是我太一门的幸事。”生平第一次见识到道法的威力，婴宁也不禁失神。只可惜这样的事情，可遇不可求。宁采臣有这样的造化，想来定是有不凡的际遇。这等好事却是旁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燕赤霞默然颔首，对于婴宁所说他是极为赞同的。

　　　　宁采臣谦虚道：“我也只是机缘巧合方才习得，却是当不得大家的夸赞。”顿了顿，他又道：“我所得的道术有五门，刚才大家所见的十方破宇剑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什么，有五门道术？”

　　　　一听之下，婴宁不由瞪大了眼睛。一门道术已经是难得之事，而宁采臣居然有五门在手，简直是骇人听闻。聂小倩虽然知晓其中的来由，但此刻也同样被惊到了。她心中暗道，我知晓那图卷是宝贝，没想到自己还是把它小看了。好在当时自己谨慎，只是交给了宁郎，不然后悔都来不及了。

　　　　燕赤霞一脸郑重的问道：“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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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风雨交加遇神女】………

　　　　//”

　　　　闻弦歌知雅意，燕赤霞隐隐猜到他的心思，说道：“逸仙，你的意思是？”

　　　　两女都是聪明人，听到燕赤霞这么说，不由齐齐看向了宁采臣。

　　　　“如今我太一门重建，势单力薄。虽有燕师兄主持大局，又有诸位相助，但想要真正立足，尤显底蕴不足。若要重振宗门的声威，须得众人齐心协力。”宁采臣慢条斯理的说着，“这五门道术若只我一人习得，只不过是提升我个人实力而已，却是与宗门无益。因此，我yù将它们一同贡献给宗门，好让大家也能参详一二。”

　　　　道术的来由藏着巨大的秘密，他不可能述之于口，告诉大家。但这道术他却是愿意拿出来，在场的可以说都是太一门人。太一门新建，能够提高同门的实力，他自然是乐于帮助的。而且他也考虑到若是自己藏着掖着，闹生分不说，还会为宗门留下隐患。再者他这样做，也是起到一个表率的作用。

　　　　当然燕赤霞、聂小倩因为彼此间的关系，大抵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但婴宁就未必了，说来她加入太一门，虽是出自真心，但更多的是在于利益上的合作。宁采臣这么做，可以说有小半原因在于此。再者重振太一门是他和燕赤霞的共同心愿，他不出力，那谁出力呢？

　　　　宁采臣的这种做法，却是让燕赤霞颇为欣慰，他道：“说得好，我太一门想要崛起，正该如此。”顿了顿，他又道：“只是此次却是要委屈你了。”

　　　　“跟师兄相比，我这点作为又算得了什么。”宁采臣连连摆手，这并非他谦虚。相比燕赤霞毫不犹豫的将《太上两仪一气得道真经》拿出来，他确实差的太远了。

　　　　虽然如此，却也是让婴宁为之心折不已，这样的心胸，她自愧不如。由此她也感受到宁采臣和燕赤霞的真心，对太一门护法这个职位有了真正的责任感。至于聂小倩虽然向来以宁采臣为中心，只要他开心，她自然也为他高兴。但看到宁采臣毫不犹豫的将道术贡献出来，也觉得自己没喜欢错人。

　　　　…………

　　　　七月十五，鬼门就会大开。燕赤霞和婴宁须得在此之前赶回鬼邙山，修复封印大阵，以防有鬼魅逃窜而出，祸乱世间。而宁采臣的目的则是要将自己的恩师营救出来，接到南蛮。

　　　　留下聂小倩，自然是为了以防万一，有她在，一来可以督促阿宝、白素素的修行，二来也可以护卫宁母等人的安全。

　　　　三人才出发没多久，天就开始下雨了。

　　　　南蛮靠海，向来多雨，尤其是入夏以来，通常上午还是晴天，下午却大雨倾盆。这样的事情不说南蛮人，就是在他们三人看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再者他们是修行之人，雨虽大，却也淋不到他们。但今年的天气明显有些反常，这雨一下就是连续三天三夜。因此也耽搁了他们不少的行程。

　　　　“大乾内乱将生，不想南蛮又要遭洪涝之灾，真是多事之秋啊。”宁采臣掀开车厢的帘子，瞅了瞅，天地间暴雨迷蒙，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想到虎溪村中的亲人，心中不由一紧，道：“唉，也不知道虎溪村现在怎样了？”

　　　　燕赤霞看他面带忧sè，安慰道：“逸仙不必烦忧，虎溪村自从十年前遭遇过泥石流后，常年注重兴修水利，又时常保护林地，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而且离开前，我曾四下探查过，这雨虽大，虎溪村还不至于会有事。”

　　　　闻言，宁采臣长舒了口气，说道：“还是师兄考虑的周到，是我杞人忧天了。”

　　　　燕赤霞笑道：“非是我想的周到，只是你太过关心，才乱了心思。”婴宁亦是娇声道：“燕师兄说得却是正理。”

　　　　三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南蛮与大乾的交界城镇。马车才刚刚踏入，便见着男男女女惊慌失措的往外奔头。凝神一听，才知这交界处的大河决堤了。

　　　　婴宁无甚感觉，宁采臣和燕赤霞却是脸sè齐齐为之一变，不约而同道：“走，我们且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三人各自施法，遁法一展，不一会儿就到了决口处，只见浊浪滚滚，滔滔不绝，洪水汹涌无比地从决堤处冲到了岸上，瞬息间不少田地、村庄都被淹没，低矮的房屋一栋连着一栋被无情的冲垮。许许多多百姓爬到高处，瑟瑟发抖地看着水越涨越高。

　　　　更多来不及逃走的，直接被洪水冲刷着，漂流而去，在大水里载沉载浮，大声呼救。幸运的还能抱着断木、木板，勉力在湍急的水流中求生，不幸的却是被阵阵翻滚的波浪一拍一卷，径直淹没，再也看不到影子。

　　　　突然遭此洪灾，那些侥幸存活的都是纷纷跪倒在地，虔诚的祷告着：“大慈大悲护国庇民妙灵昭应弘仁普济海神娘娘，请救救你的子民吧。”

　　　　有人带头，交界处那些不曾听闻海神之名的百姓亦是有样学样，高声的祈祷祈祷起来，只盼这海神娘娘，真的能显灵，救助他们。虽然只是绝望时寄托的一点念想，但那求生的场面却是让人不得不动容。

　　　　婴宁是异类出生，感受不到其中的滋味。宁采臣和燕赤霞却是感同身受，那种面对大自然灾难的无力感实是令他们心有戚戚。然而面对这样的滔天巨浪，宁采臣却是有心无力。他道：“师兄，这些人太可怜了，你可有办法帮他们一把。”

　　　　燕赤霞点点头，二话不说，手中风雨雷电旗一抛，迎风而涨，化作一面数十丈宽的大旗，悬浮在洪水之上。掌心一拍，落水的百姓一个个都被拉扯着落到了旗面上。宁采臣和婴宁也不迟疑，身影飞动，提着落水之人纷纷往旗面抛去。只是落难的百姓太多，以他们的速度想要全部救下还是远远不及。

　　　　正当他们焦灼之时，却听空中来悲天悯人的叹息：“众生遭难，本座却是来迟了。”幽幽苦叹，自责之声，回荡在众人心头。

　　　　宁采臣抬眼望去，只见虚空中，一位红妆素裹、慈眉善目的绝sè神女踏着云彩而来，其掌中托着一琉璃水晶瓶，脑后悬着一轮纯白、赤红、金黄三sè泾渭分明的光晕。不是别人，正是靖海神女林默娘。



………【第八十一章　诸般诱惑奈我何】………

　　　　“海神娘娘？真的是海神娘娘！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常年在南蛮行走的信徒一眼就认出了靖海神女，他们神情激动的呼喊着她的神名，绝望之sè一扫而空。而从未闻其名的，从未见其真身的，深处绝境的数万百姓，见神明真的降临，又是狂喜又是感激，纷纷跪倒在地，不约而同的祈祷道：“大慈大悲护国庇民妙灵昭应弘仁普济海神娘娘，请救助我等。”

　　　　林默娘望了宁采臣三人一眼，微微点头含笑致意，也不函询，虚空遥遥一指，言道：“止！”话音才落，只见她脑后白光一刷，呼号的大风瞬间就平息了下来。再一指，红光又是一刷，从翻滚澎湃的巨浪上一扫而过，洪水也跟着停息了。

　　　　燕赤霞脱口赞道：“果然好神通，我不如也。”宁采臣亦是感叹道：“靖海神女，果然名不虚传。”婴宁喃喃道：“这就是堪比神魂境修士的神祗的威能吗？不知何rì我才能有这样的境界。”

　　　　此刻无论是站在树上、房顶、高处躲避洪灾的，还是抱着木板、木头、竹排浮在水中的百姓，都是看得目瞪口呆，神恩如海，神威如狱，不外如斯。

　　　　林默娘两指一出，就风平浪静。　她也不停歇，在众人的注目中，掌中琉璃水瓶轻轻抛出，那琉璃水晶瓶刚落到虚空之中，随着林默娘脑后的金光一荡，立时遇光就涨，呼吸之间就化作山峦般大小，瓶口朝下shè出纯白、赤红、金黄三道巨大光柱，光柱一接触水面，宛如龙吸水般，拖着龙卷风状的水柱，源源不断地飞进瓶口。

　　　　那琉璃水晶瓶，仿佛有无尽的空间，滔滔的水流滚滚涌入也不见满。片刻后，岸上的洪流就被收的一干二净，高处的坡地、淹没的城镇又重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前一刻还在水中浮沉挣扎的百姓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安然的站在地面上，用力的踩了踩，久违的踏实感让他们明白自己真的活了下来。

　　　　面对如此神迹，本还有些迟疑的百姓在劫后余生的震惊、庆幸中，也不顾地上泥泞污浊，径直跪了下来，虔诚而又欢喜的连连叩首，齐声念道：“大慈大悲护国庇民妙灵昭应弘仁普济海神娘娘。”

　　　　数万百姓，形同一人，如此宏大、壮观的自发场面，看得宁采臣三人不禁动容，忍不住就沉浸其中，差点就要一同跪在地上。不过他们并不是凡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蛊惑，一察觉到自身心念的变化，顿时就清醒了过来。

　　　　燕赤霞见多识广，并不觉得意外。婴宁和宁采臣却是相顾骇然，这种迥然与道门的神道居然有如此可怕的潜移默化能力，实在是不可小觑。宁采臣想得更多，以前他只知道佛家有口灿金莲，不知不觉渡化他人的能力，如今一对比，方知神道并不比佛门逊sè。

　　　　回过神来，再一看去他们就发现，在祈并声中这数万的百姓身上飞出肉眼看不到的光点，向着虚空中的林默娘而去。这无尽的光点，如夜空的点点星辰，又似五彩缤纷的萤火虫，纷纷萦绕在她的周身，上下起伏。然而这光点并不仅仅出于在场的百姓身上，更多的从遥远的虚空中四面八方、源源不断传来。

　　　　婴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特的东西，不禁疑惑道：“这光点是？”宁采臣好歹也见识过三大宗教，是以也猜到了几分，只是还有些不确定，因此问道：“这莫非是香火愿力？”

　　　　燕赤霞颔首道：“不错，就是香火愿力。神道不同于玄门正宗，他们的信众越多，香火愿力也就越多，铸就的神通也就越大。简而言之，只要信众足够，一夜也可成神。若能集天下人的信仰于一身，翻江倒海、斗转星移，都不足为怪。也因为如此，世间妖魔鬼怪，投入神道的数不胜数。yín祭邪祀，大都也是由此而来。”

　　　　神道比之道门，修行之快竟有如此神速，几可省却数十上百年的光yīn。他们可以轻易的一rì成神，修士却要一点一滴的在时光中艰难的挣扎着前行，二者简直不可同rì而语。而且单看威能，道门似乎也颇有不如。

　　　　随着燕赤霞的娓娓道来，婴宁不由热切的看着虚空中的靖海神女，她心道：自己本是异类出身，在道门修行比之人类更为艰难。以自己如今的修为，若是转修神道，假以时rì未必就不能赶上靖海神女。有如此捷径，自己又何苦在不知何rì才是尽头的道门中苦苦挣扎。

　　　　宁采臣也是听得心神恍惚，艳羡不已。俄而瞥到燕赤霞戏谑的目光，宁采臣蓦然惊醒，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入道前的那三问，不禁冷汗淋漓，自己的道心居然差点就动摇了。

　　　　“自修行以来，千般艰难、万般阻碍，自己都夷然不惧。没想到面对诱惑自己就险些把持不住，坚持自身的道路，果然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好在自己及时醒悟过来，否则这修为不说一朝丧尽，怕是从此有退无进，停滞于此了。”幡然醒悟，宁采臣对燕赤霞入道前的喝问更是铭感于心。由此他也想到前世那些慷慨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先辈，他们无惧枪林弹雨，可以置生死于度外，但却在糖衣炮弹面前纷纷倒下，以致身败名裂，叫人扼腕叹息。他们的信念，就好比自己坚持的道路，都须时时自省，时时jǐng惕，否则一个不注意就走上了歧途。

　　　　今昔对照，宁采臣更是坚定了自己所走的路，欢喜做歌道：“修行何惧风波恶，千难万险若等闲。诸般诱惑奈我何，我心如剑自往前。”

　　　　燕赤霞刚刚所言其实就是一个考验，见宁采臣自己醒转，欣慰道：“无量天尊，师弟有此明悟，大道可期矣。”

　　　　迷惘而不自知的婴宁闻听此言，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清醒了过来。想到刚刚自己居然要弃道入神，不禁冷汗如雨，浸透了衣襟。她感激的看向宁采臣，由衷谢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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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众人齐齐入神国】………

　　　　＇仔细听去，光轮中仿佛有无数人虔诚地念经声、祈祷声，让人闻之心静，忘却凡俗。吸收了这些光点，光轮隐隐之间似乎又涨了几分，更显浩荡神圣，映衬着她，高贵不可亵渎，飘渺不可触摸，令人不得不暗赞一声，好一副真神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