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红颜-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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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聆心想再听下去,只怕那个叫坤罗的人会再次出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小心为妙。慢慢退了几步,飘到另一房顶,这才下去。
不一会儿,便看见赵仕口同那坤罗除了御香楼的大门,本想跟过去,那坤罗jǐng觉的朝这边望了过来,谢聆一个闪身,也不知被发现了没有。
谢聆思道:“还是从李师师这来着手。”
这时她一换了一身女儿装,不便出入御香楼,站在门口,喊道:“师师姑娘,师师姑娘。”
那老鸨显然是刚起来,睡眼惺忪的出来,问道:“姑娘找谁?”
“我是师师姑娘的朋友。”谢聆说道。
老鸨正要拒绝,听见李师师娇滴滴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说道:“妈妈,让她进来吧。”
李师师现今是御香楼的头牌,说话自然是有些分量的,老鸨虽不情愿,也只得让她上去。
谢聆上了楼。只见李师师倚在门口在等自己,说道:“谢姑娘怎么有空来?水姑娘没一起吗?”
谢聆说道:“水姑娘回洪州了。”看着李师师一身睡衣,颇为暴露,将完美的身姿展现的一览无遗。谢聆身为女子,也不好意思看,侧脸说道:“过几天我也要去洪州。”
李师师见状,笑道:“谢姑娘进来吧,容我去换一件衣服再说。”
谢聆进屋,点了点头,说道:“嗯,好的。”
李师师进了内屋,谢聆坐在桌旁,想到方才李师师和赵仕口香艳的表现,脸上一阵发红。
无意间看见赵仕口留下的字迹,一时好奇,凝目望去,只见上面写道:“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忒颠犯,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谢聆虽然不懂词律,更对人事一无所知,也看出这首词实在是yín秽不堪,小脸更加红了,心道:“怎么如此不要脸,将这事写了出来。”
李师师已然换好衣服,看见谢聆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姑娘一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聆放下那副字,不好意思道:“我这番前来,是有事相求。”
李师师也觉得哪词不堪入目,很自然的收起,放在箱底,说道:“姑娘客气了。”
谢聆对李师师的印象不好,一直瞧她不起,这时有求于人,也只得客客气气的说道:“你认为那赵公子当真是当今天子吗?”
李师师笑道:“十有仈jiǔ。”
谢聆起身抱拳道:“我有一些事要跟他说,希望姑娘能给个机会。”
李师师妙目流转,说道:“姑娘是有何事?若是对他不利,那小女是万万不会相帮。”
“师师姑娘且请放心。我可以保证,不会伤害他半分半毫。确实是有些冤屈告之。”谢聆说道。
李师师道:“告御状?”转念一想,说道:“这个没问题,只是……”
谢聆见她有意为难,说道:“师师姑娘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小女只要能做,一定完成。”
李师师噗的一笑,说道:“我岂是那种人。只是平rì里见得文人sāo客的多了,难得认识像妹妹这种奇女子。只想结交,今天陪我出去玩玩罢。”
谢聆道:“这有何难。”
二女来到开封铁塔,远远望去,只见砖与砖之间如同赴凿,有沟有槽,垒砌严密合缝,十三层铁塔巍然屹立。李师师望着铁塔,说道:“姑娘有什么冤屈?可否告之一二?”
谢聆知道不说她也不会放心,说道:“我爹爹被朝廷冤枉,至今生死未卜,我要向皇帝陈述事实,查明真相,以便解开爹爹的冤屈。”
李师师叹道:“从古自今,这种事很多。这也说明皇帝用人不当,但愿他不会那般糊涂。”
谢聆听她说的大胆,心惊暗道:“一个风尘女子,胆敢如此说,有如此见地,看来我倒是看错了她。”
李师师见她不说话,以为在想父亲,笑道:“谢姑娘不必心急,今天晚上便可以见到他。当时候你再仔细陈述,总会真相大白的。”
谢聆低声道:“但愿如此。”
李师师说道:“既然路过这里,我去看看他吧。”
谢聆奇道:“谁?”
李师师笑而不语,到小摊买了一刀火纸,两柱香,带着谢聆上了一个山丘。谢聆在后看见两个坟墓,心道:“莫非是她父母?”
那碑文上写着:“柳永之墓”,旁边写的是“柳谢氏玉英之墓”。谢聆想道:“这两人是夫妻,又是师师姑娘什么人呢?”
李师师点香烧纸,磕了几个头,起身说道:“这谢玉英也是风尘女子。”
谢聆奇怪道:“那这柳永……”
“他们本不是夫妻,柳永此人一生混迹烟花之所,并没娶妻。他死后谢玉英姐姐伤心过度,随他而去,于是便葬在一起,算是了却二人的心愿吧。”李师师黯然道。
谢聆不屑道:“此人一生混迹,师师姑娘为何还来看他?”
李师师望了一眼谢聆,说道:“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们不起,但柳永不同,他年轻时因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得罪了仁宗皇帝,科考不成,一时心灰意冷,便沉寂风尘,谢玉英一直是他的老相好,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意。哼哼,只怕不见得吧。”
谢聆听见她说到婊子二字,心中也是极不好意思,说道:“然后呢?”
“谢玉英姐姐本是江州人士,对柳永一直仰慕已久,然后有缘得见,二人一见倾心,不过后来柳永有事离开,这一离开就是三年。”李师师说道:“接着便是谢玉英给自己赎身,来京城找他。两人久别重逢,相互倾诉衷情,自然重归与好。过上了夫妻生活。不过两年,柳永病死,谢玉英姐姐因为伤心过度,两个月后便随他而去了。”
谢聆想到自己不远万里的寻找岳一凡,说道:“这位谢玉英倒是有情有义。”
李师师抚摸着碑文,喃喃说道:“柳三变,柳三变,可恨我晚生几年,没能一见风采,留下诗文。”
过了好一会儿,李师师回过神来,轻试眼角的一滴泪水,说道:“姑娘见笑了。只是同在风尘,难免伤感。“
谢聆说道:“岂敢见笑。师师姑娘不忘前人,足见真情。”这话说得肺腑,绝非马屁之言。
李师师怔怔的不说话,突然说道:“我四岁父母双亡,因而落入娼籍李家,改名李师师。我到底本姓是什么,自己都记不住。我要是能选择,怎会落入风尘?只是人各有命,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已。”
谢聆听她说的可怜,心中也是一阵难受,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听李师师继续说道:“我今rì费尽心思,勾搭上当今天子,后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说我呢。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只盼我这身子能少些男人糟蹋。”
谢聆暗自点头,心道:“她还是有苦衷的。也是,钓到皇帝这条大鱼,不说衣食无忧,旁人轻易也不敢惹她了。这也不失一种明哲保身之法。”
李师师叹了口气,又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我只是不愿认命,有错吗?”
谢聆道:“师师姑娘,我确实一直瞧你不起,但现在不是了。”
李师师苦涩笑道:“你看,你一开始就瞧我不起,何况旁人?我也无法让世人都对我改观。”
谢聆说道:“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但求问心无愧,那管得了那么许多?不累得慌吗?”
李师师点头道:“谢姑娘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第一百零一章:三女聚】………
() 谢聆说道:“我什么都不懂,自小没读过太多的书,也没有人教我。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倒是让师师姑娘见笑了。”
李师师说道:“谢姑娘言重了。听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咱们走吧。”
谢聆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师师姑娘。”
李师师回头问道:“嗯?何事?”
“昨晚本想找你,但你不在罗汉殿……”谢聆话没说完,李师师不好意思道:“昨晚的事非常不好意思。本来是我约得你们,到头来冷落了你们不说,还先行走了。”
谢聆笑道:“我不是想说这个。后来我们遇到一个女子,她也是仰慕师师姑娘很久,可惜的是你们失之交臂。”
李师师摘下一朵野花,放在鼻端嗅了一下,说道:“是吗?她叫什么名字。”
“李清照。”谢聆说道。
李师师语气有些激动,说道:“李清照?”
谢聆点头道:“是呀,赵夫人李清照。”
李师师道:“你认识她?昨天她也在大相国寺?”
“岂止认识。”谢聆说道:“我们还一起喝酒了。”
李师师说道:“那谢姑娘可以引见一下吗?她写的词一直是我临摹的对象。能见到本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谢聆心中奇怪,暗道:“这两人真是奇怪,既然互相仰慕,又都在开封,却一直见不着面。”
却不知其中有诸多不便之处,李清照出身名门世家,如今又嫁为吏部侍郎的儿媳,平rì里不会经常出门,即便出门,也不会上青楼去找李师师。
而李师师更是不好去李清照家寻她。是以两大才女,一直近在咫尺,却无缘相见。
谢聆说道:“那有何难。等会我把她约出来。你们就可以见面了。那时候你们可以交流一下琴棋书画。”
李师师心痒难耐,说道:“那走吧。还等什么呢?”
谢聆口中说不急,其实心中也在想这两个女子碰在一起,能擦出什么样的火花。于是带着李师师来到赵府。
赵府门子记xìng不错,认出谢聆是昨晚送李清照回来的其中一个,恭敬道:“今天三少爷休息,两人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李师师颇感失望,谢聆道:“那清照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赵府门子答道:“这个不一定的,可能回来吃中饭,可能晚上才回来。昨天不就是很晚才回来的么?”
听了这话,李师师对谢聆道:“看来还是无缘一见。实在是无奈。咱们走吧。”
谢聆略微一想,说道:“那清照姐姐他们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赵府门子笑道:“这个就更不知道了,少夫人到开封不过一个月,出去倒是经常出去,不过跟少爷一起的时候少。两人要去的地方多了。”
谢聆扑了一个空,总是不甘心,见这赵府门子毫无留客之意,只得说道:“如此打扰了。”
两女离开赵府,李师师说道:“看来注定好事多磨,本以为有缘一见,岂止她不在家。下次再想见,不知到猴年马月了。”
谢聆无奈道:“运气不好,那也无法可想。师师姑娘,只有下次看有没机会了。”
李师师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你饿了没?”
谢聆见rì头当空,说道:“也到了吃饭的时辰。”
二女进了一家酒馆,随便要些饭菜,李师师对吃的比较挑剔,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谢聆行走江湖,对这些倒没什么讲究。
谢聆刚刚吃完,正要问李师师怎么不吃,眼睛余光似乎看见一个人影在门口走过,一个疾步窜出,喊道:“清照姐姐。”
那走过的人影正是李清照,她和新婚丈夫赵明诚一起逛街,当巧路过这里,幸好谢聆眼尖,不然又是错过了。
昨晚李清照和谢聆挺聊得来,看见谢聆也是大喜,说道:“聆儿妹妹,是你啊。”
谢聆招手说道:“你快过来,我给你引见一个人。”
李清照奇道:“什么人?”说着话已然过来,赵明诚跟在其后,如同一个跟班。
谢聆神秘一笑,说道:“你猜是谁?是师师姑娘。”
李清照喜出望外,道:“她在哪里?”
这时李师师已经出来,说道:“原来你便是李清照姑娘,昨rì在大相国寺擦肩而过,小女便说此女并不简单,这样说来,没看走眼。岂止是不简单。”
李清照赞道:“师师姑娘当真是绝sè。”
李师师笑着谦逊说道:“姑娘过奖了,皮囊一具,有何夸奖之处。倒是姑娘秀外慧中,更令人仰慕。”
赵明诚尴尬的咳嗽一声,李清照不好意思道:“相公……”
赵明诚一个摆手,说道:“打住,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先回,你交朋友。”
李清照笑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虽不怎么很愿意,却也没有办法,今天别回那么晚了。”赵明诚说道。
李清照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快走吧。”
赵明诚自始至终不堪李师师一眼,李师师心中颇感奇怪,心道:“他若不是怕老婆,便是爱老婆。竟能对我熟视无睹。”
李清照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说道:“你们在这里吃饭?”
谢聆说道:“我们本来是到贵府找你,怎奈你不在家,正赶到饭口,便在这随便吃上一口。”
李清照进店拿出荷包,去了一两碎银,放在柜台,道:“既然如此,让我一尽地主之谊,走,带你们去吃特sè点的东西。”
三人来到一家酒店,规模比方才大了许多,择窗而坐,李清照点完菜,说道:“昨晚那位姑娘呢?拿了她十两银子,正想还给她呢。”
谢聆答道:“她回洪州去了。”
李清照哦了一声,说道:“那请姑娘代还。”说着将十两银子拿到谢聆面前,谢聆推辞道:“不用了,rì后总会有机会再见,那时候再说不迟。”
李清照本就豪爽,说道:“也好。”收了银子,对李师师说道:“我在老家的时候,便久闻芳名,今rì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李师师笑道:“咱们还是别客套了,不然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李清照也是笑道:“师师姑娘说的也对。”
这时菜陆陆续续的上到桌来,李清照一一介绍,最后一道菜是开封扣碗,是为大块五花肉,李清照说道:“别看这菜肉肥,其实肥而不腻,我在老家的时候,吃过东坡肉,跟这类似,但又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