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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小户碧玉-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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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皮,这没法子对参战的将士们交待啊!”
  迟修泽狭目微眯,沉声回道:“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五万人不是小数目,试想把他们关起来,那得要多少间牢房,多少狱卒,多来米粮供养,这要消费巨额的国库公帑,爹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天下米粮银两,这笔帐您是最清楚。况且我们与达答、胡人迟早会有大战,还是省下银子对付真正的敌人,他们毕竟还是我们的同胞手足;
  二则便是杀,是下下之策,一来罪孽太重,二来把他们全部杀光,就等于告诉对手,被俘的下场只有死,输即必死,将来再遇反叛变节之事,我想,这是很难避免的,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做殊死博斗,想收复失地则远不如此次容易,绝对会付出更为惨痛的伤亡代价,再者杀戮将留下深深仇恨,仇恨是世上最锋利的武器,他们世代相传,把这五万人全部处死,他们身后的家人亲戚加起来有数十万之众,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煽风点火把这些仇恨的心聚集起来,那将是任谁也无法阻挡的洪水猛兽,只怕祸端再起;
  第三就是用,东部为海防重域,把他们都杀光了谁来守庆元的海疆,谁来防御倭匪,蓦兵、练兵也需时间,极有可能给外敌可趁之机。目前朝庭只有金京有兵可派人,那里是山林丘地、瘴气重生,北兵南调,头一弊便是严重的水土不服,况且也不如他们深谙水性,了解大海的潮讯,变节反水是陈友三这个乱臣贼,与底下的将士无关,自古兵士以服从为天职,他们只是在执行上封的命令,他们没有错,只要把陈友山及中心幕僚处于极刑以告诫天下,造反者绝没有好下场,用安抚的政策宽宥士兵以显示朝庭的宽容大度,德法施并,突显皇上的智慧胸襟及德披天下,则万民归心。”
  迟尚青连连点头,又问:“只是如何安慰得胜归朝的将士呢?”
  迟修泽扬唇道:“爹老于此道,惯是爹的拿手好戏,何需问儿子?”
  迟尚书笑了,“行,这个折子你就帮爹写,用心写,明天早朝我就递上去。”
  “不可。”迟修泽摇头道:“爹,这份折子不能明呈,你当朝为五万人开脱罪责,如果成了,那五万人必对爹感恩戴德,这也将授人以柄,说爹收买笼络人心,有不臣之心。眼前是风光了,难保将来不会成为他人对付我们匕首,如此盖世功勋只能落在一个人头上,那就是当今的圣上。再者,退一步说,万一出了纰漏,我们也少担罪责。不如明日早朝后,爹寻个由头与皇上私谈,摸摸皇上的意思,皇上神武过人,一直欲超越前辈先祖建立盖世的功勋、彪炳史册,眼下正是绝好的良机,若是皇上在朝堂上提出,爹再联手其它大臣推波助澜,办成此事,只要我们号准皇上的脉,不争面子光,则能永保迟家的荣华富贵。”
  迟尚书点头道:“好,你去写折子,我以密折暗呈。对了,从今晚开始,你就改到正厅吃饭,就坐你大哥旁边。”
  迟修泽明显一怔,随及回道:“多谢爹,那儿子先行告退了。”行礼后,便推门而出。
  望着迟修泽的背影,迟尚青心里既是欣慰又是深深的惋惜,欣慰的是老三有出息了,如今自己多了有力的臂膀,只是老天不作美,他不但模样出其的俊俏,而且深具远见灼识,性子最像自己,千好万好,唯投错了娘胎,若他是从正氏的肚子爬出来的,如今自己便是什么苦恼都没了。
  果不其然,迟修泽的意见被采纳,皇上颁布开恩令,迟尚青又在朝堂鼎力摇旗呐喊,五万余名将士被法外开恩,又因处置得当,事情办得相当圆满,迟尚青的‘忠心’受到褒奖,皇上又赐宅院,又赐珠宝古玩,迟家恩宠无限,恩迟尚青也没有亏待迟修泽,把七进七出的大宅院转手送给了迟修泽,从此,迟修泽完全走进迟家的权力中心。
  这日下晌,海棠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冲进房内,“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还是咋咋呼呼的,什么时候才能长进。”槿蕊无聊的拨弦,她被云娘禁了足,心里正烦闷,翻翻白眼道:“能有什么大事?说吧。”
  “天大的事,是迟公子要娶别家的小姐了!!!”海棠扔下重磅炸药。




☆、第 45 章 火风海棠生乌龙(2)

  “你说什么?!!”槿蕊嗖的腾起身,揪着海棠急急问询,“这是打哪听来的消息,可当真?”
  海棠喘息未定,抹抹额际的热汗回道:“千真万确,这种事我能骗小姐吗。先前我按您的吩咐,把信交给方泰,要他提点迟公子近日都不要去福法寺见面,夫人最近盯小姐盯得很紧,我就瞧他的神情有些不对,收了信就直赶我,原来都会留我喝茶、吃果点,上回我夸他们家的桂花饼好吃,他说下次会给我留的,可是这次他提都不提……”
  槿蕊急得脸色发白,“你还有完没完,拣要紧的说。”
  “哦,哦,我说,我说,是迟公子要与什么部的什么郎的女儿联姻啦,说是嫡氏正出,长得粉白粉白的,迟公子他骗了你。”
  槿蕊一下子蒙了,六神无主的喃喃自念:“我不信,我不相信……”
  海棠义愤填膺道:“小姐,假不了,我打算将信亲手交给迟公子,方泰却回说他被迟老爷叫去说话,一时半时回不来,明明就是他心虚躲着没脸见我。还有,方泰送我出门时鬼鬼祟祟的,我便存了心眼,杀了个回马枪,刚跑到正门,就听到他们在说迟公子,我猫在墙根听得真真的,门子们说得有鼻有眼,原来这消息是迟老爷近身的老管事透出的风,其中有个门子恰好是这个老管事远房的侄亲,这两日,府宅上上下下把这件事都传遍了,只把我们瞒得严严实实,他们都说迟公子出头的日子到了,先是分得了大宅子,又改到正厅吃饭,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家庶子庶女是不能上正厅吃饭的,如今更有那个什么郎的大官看中了他,说是看中了迟公子必将金榜题名,省得日后有人相争倒麻烦了,门子都说以后更要好生伺候,连带也要对玉清小姐更殷勤小心。”
  槿蕊心里焦虑万分,理智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定定神,稍稍冷静后对海棠吩咐道:“我不相信,不行,我要找他问个清楚,你下晌再找去跑一趟,叫他到咱们家的后院门处等我,我要听他亲口说。”
  海棠点点头,见槿蕊脸色十分难看,心疼她的情路坎坷,便低声安慰道:“小姐,你别难过,不管怎样,你还有逸君少爷呢?!还是夫人眼光老道长远,高门大户的公子少爷都不是好东西,不靠谱,亏我对他那么好,时常帮忙说好话。”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当初还不是你直嚷嚷着我嫁给他气死二哥,怎么没几日光景就倒墙了!”槿蕊心烦的趴到床上,拿枕头盖住耳朵,“你先出去,我要单独呆会,不要烦我。”想想,又坐起身,“如果他这样的人,不是他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他!”
  海棠掩上房门,越想越气,二话不说一路疾跑回迟府找迟修泽兴师问罪。
  就在海棠和方泰说话的当头,迟修泽被迟尚青叫到书房,迟尚青心情不错,眉间有几分得意之色,一边描丹青,一边对迟修泽招手微笑道:“老三,过来帮我调色,要石青和石绿。爹有好事跟你说,还记得前阵子你陪我和徐老去飘香楼喝酒碰上的吏部待郎文宇兴吗,这个老小子眼光倒挺毒辣,他相上你了。前日找我喝酒,虽然没有明言,话里话外尽是要与咱们家攀亲的意思,他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可见我的老三确实出类拔萃,我既没应承也没回绝,打了个哈哈先搪塞过去了,说不准还有更好的,你觉得如何?”
  这两日府内尽传风言风语,迟修泽也闻听到了,他一面兑水调色,一面低头作思虑状,后摇首道:“爹,这门婚事做不得。”
  迟尚青挥袖笑道:“我知道你有喜(。。…提供下载)欢的姑娘,不妨事,可以一起把她娶进门当如夫人,我听你娘说,生得楚楚动人,与清儿的模样不差几分,爹也是男人,也年轻过,都了解。”
  迟修泽敛容沉声道:“爹误会了,儿子怎么会因男女私情晕了头。俗话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迟家已经恩宠四代,更要小心翼翼,低调行事。族中的胞亲、姻亲的贵戚已遍布朝庭上下,难免树大招风,招人非议,内阁分为两派,户部、刑部一派,以爹为首,工部、礼部为一派,两派分庭对抗,吏部与兵部则坐墙观望,如果再把吏部拉入我们的一派,那爹这派的力量将会压过另一派,难保皇上不作他想,这个险还是不冒为上。”
  迟尚青习惯性的捋捋胡子感慨道:“你倒是眼光长远,连这层都虑到了。”
  迟修泽伺机便把话抛出,“不瞒爹说,儿子确有更好媳妇的人选,她便是喻家小女儿,表面上看起来是无权无势,实则非普通人,生辰是菩萨的生辰,据说出生那日,只见一道霞光打进产室,她应光呱呱坠地;五岁那年曾罹患怪症,药石无治,就在给她穿寿衣时,忽然又是一道金色霞光打进她的绣房,接着满池的荷花花苞全部盛开,香气飘进她的鼻端,便不药痊愈了,而那日也恰恰好是菩萨的生辰。原先我是不得而知,因她的贴身丫环与清儿的丫环相交甚好,无意说漏嘴的。”
  “哦,世上竟有这等奇事?”迟尚青将信将疑。
  “还有更奇的呢。”迟修泽压低嗓音故作秘密状,细细道来,“据传她是莲花仙女转世,开了天眼,能知过去未来。关于她的种种奇事众说纷云,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过她生病与离奇痊愈是确有其事,而且从此后她如同换了个人,天文、地理是无师自通,连行军打战之事也极有见地,前阵子关于处理五万叛俘,儿子便是受了她的启发,她那脑子抵得过十位谋臣治士,试问普天之下,除去公主、郡主,还有那个女子比她的嫁妆更丰厚,她能带给迟家的,可是那些所谓千金小姐带不了的。”
  迟尚青沉捻须默思虑良久,“神佛之事不可不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准这姑娘还真有些来头,只是娶这样清寒人家的女儿,委屈你了。”迟尚青不疑有它,因为这个儿子最像他,有野心,工算计,是永远不会把女人排在第一位。
  迟修泽道:“儿子不委屈,只要能帮衬到爹,日后在朝堂上大展拳脚,保迟家的长远富贵。”
  “你向来做事稳妥,爹放心。”迟尚青拍拍他的肩膀道:笑道:“来,帮爹看看这幅秋后荷塘如何?”
  迟修泽陪着赏画品茶,约摸半个时辰后出来,对眼就望见候在走廊的方泰,“什么事?”
  方泰把槿蕊的信递上,愁苦着脸回道:“海棠方才来送信,去了又来,非要当面见你,说是又带了口信,气势汹汹的,应该是知道那事,这位小姑奶奶脾气挺辣,劈头盖脸把我死命骂了一通。”
  迟修泽扫了他一眼,“这点出息,连毛丫头都摆不平。”
  方泰口不敢应声,心想狩猎看山头,打狗看主人,他可是冲着她身后的那位主子忍气吞声,跟着迟修泽回了院子,便连忙脚底抹油开溜。
  海棠一见到迟修泽,未等他开口,便双手叉腰,不分青红皂白开骂,“迟公子,亏我海棠那么信得过你,在小姐面前没少念你的好处,你要是为了那个郎的千金错过了她,我保管你后悔一辈子。还有,别以为你就是人人爱抢的香饽饽,小姐也不是非你不可,她可是燕尾巷第一标致美人儿,惦记她的人多了去,而且我家老爷早有意把她许给逸君少爷了,你也看到小姐头上的蜻蜓翠竹簪,那可是逸君少爷给小姐的定情信物,你要不趁早抓紧时机,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上官逸君……不是已经去西凉了吗?”迟修泽听后甚感意外,原来还有这档子事,他曾听玉清说过,他们只有兄妹之情,想来这才是她不愿他登门造访的真正原因吧。
  “去了还可以再回来的啊。”海棠白了他一眼,“逸君少爷想趁年轻闯荡出事业后再谈婚嫁,他是有真本事的人男子,一箭能将狐狸射个对眼穿,小姐的冬衣镶的狐狸毛都是他猎来的,而且心眼好,真性情,对小姐是全心全意,我们老爷夫人都中意他,等他三年后风光归来,成了大将军,我家小姐就成了将军夫人了,可惜小姐一门心思只想和你好,为了你都和夫人闹了好几天的气……”
  “你找我就是为这事?”迟修泽伸手打住她的喋喋不休,不悦道:“再者,你骂早了,等我将来负心了你再骂不迟,谁说我要娶别的姑娘?”
  难怪错怪他了,海棠盯着他,傻愣愣眨了眨眼皮,挠挠额头,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我……我是听你家门子们说的?”
  “而你就把这事告诉槿蕊了?!”迟修泽板起来脸,立眉肃目,锐利的狭目犹如刀砍斧削般,一字一句顿道:“那我清清楚楚告诉你一遍,绝无此事。”海棠被他的气势吓得倒退两大步,又软下嗓音:“不是说有带了口信?”
  “哦,小姐说今晚戌时二刻到后院处等她,她有事要问你,就是……就是关于你要成亲的事。”海棠的眼睛已不敢再瞄向迟修泽。
  迟修泽欲骂无言,“好了,我会去的,你先回去,该怎么说不用我教。”
  海棠点点头,迈脚就要走,想走云娘常说公子哥们最是口是心非,探着脑袋,不放心轻声问上一句,“迟公子,你说得都是真心话吧?我是老实本分人,脑子不灵光,不懂你们富家公子的弯弯绕,你千万别诓我。”
  迟修泽听后狭目一挑,无言背过身,“方泰,送海棠出府。”




☆、第 46 章 姻缘灯坠梦阑珊

  晚间戌时二刻,迟修泽如时趟约,早早候在后院小门的海棠把他悄悄迎了进去,之后就领着白球坐在屋前的台阶上严把大门。
  不消半盏茶的工夫,迟修泽就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槿蕊心想他果然是有成算的人,自己没有挑错他,一直以为迟尚青会是他们最大的碍障,没成想到这般轻易达成,确实出乎意料,听风就是雨的海棠害她白白担心了整个下午,捶捶他的胸膛,娇嗔道:“我何时给你出过主意,说是受我的启发,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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