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邪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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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淡淡的声音,语调莫名地低落。
“送亲队伍都准备妥当了?”
“是,一切尊从大王的安排,由左多纳将军亲自领队,岩嵩岩将军暗中保护。人马都已备妥,请大王移驾。”
说完,小部落只来得及捕捉到大王脸上飘忽而过的一丝黯然,然后,只见大王面无表情地从身边走过。
每一步都很沉重。
前所未有的紧窒,阁昱暗咬着牙根,不想让属下看到自己的异样。
从来没想过这样一种强烈的感觉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真的要和亲了,心中最后一丝仅余的喜悦都完全失去,只剩下一个冰冷空虚的外壳。
……
阳光很亮,一道道金光射在人的脸上,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在发光。
高大巍峨的王宫,闪闪的琉璃瓦显得异常耀眼。
侍女们半垂着脸,恭敬地立在宫门两旁。
穿着黑色锦衣的侍卫们面无表情地手持长枪,整齐地朝两边散开,为即将出门的公主开路。
数十位文臣武将也一字排开,恭立在鲜红地毯的两旁。
火红的花轿,停在王宫的门口。
红色绣着金色凤凰的轿帘因风而轻轻摆动,轿顶坠着金色的流苏,随着阳光里的清风吹过,流苏珠玉发出如风铃般的翠响,为平静而躁热的空气平添了一份清雅。
两排整齐的送亲队伍,前面有四骑,骏马旁边的锦衣护卫挺直着腰背,一手握住腰间的配刀,一手抓紧马鞍。他们统一的藏青色服装,服装上绣着暗红的苍鹰,那是属于蒙舍宫廷的标志。
一袭娇红的大喜服,美丽的人影出现在宫门口。
淡柔微笑的面容,明媚晶亮的眼睛。
美丽的红唇微微上扬,保持着完美的弧度,她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她的笑容只要再稍微加深一点,足以颠倒众生。
洁白的皓腕露出一截在红色喜服之外,碧绿的手镯散发着晶莹的光辉。她交叠着两手,纤细的手指轻轻相握。
慢慢地,静静地。
走过铺着鲜红地毯的每一步。
朝阳照得她的眉眼似乎都在发亮,没有人看出,深深沉浸在她眼眸底处的冷静。
大和城的百姓们远远地观望着,他们都被隔离在百米以外的戒严线外,睁大着眼睛注视着阳光下娇美如仙的女子。大家看不清她的五官,一个个却被那身红衣下散发的高贵明艳的气质所折服。
咏唱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头一次看到这样庄严隆重的阵势,这些大臣、侍从、百姓都是在为她前去和亲而注目。
她的唇角突然上扬了起来,笑意更深。清风一过,掀起了她耳边柔美的发丝,她再次笑了。
那个最尊贵的人物还没有出现。
她没有看到他昂长威严的身影。
咏唱轻轻迈过一步,红色裙摆下露出一双做工精美的红缎鞋,鞋面上绣着两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的翅膀是金色,在夕阳里折射出妖冶的光芒。
阁昱那家伙不打算来了吗?要是错过了吉时可怪不了她!
保持着相同的表情,明媚的双眸一勾,她回头看向通往宫中长长的地毯。
一个白色俊雅的身影,脊背挺立得笔直,嘴角带着一丝了然而自信的笑容。慕千寻在阳光下温柔地凝视着她。
远远地,二人的视线交会在空中。
咏唱心虚地一颤,连忙将目光别开。此去和亲,她打的主意是因为邪君跟自己说过,他不能封她为北诏国妃,他也在戒斋,绝对不会动她。
就凭这两点,她下定了决心嫁去北诏。
想离开的不仅是冷硬的男人,也有这个目光温柔的男人。
心中涌过酸涩,她终究要这样离开,离开王宫,离开蒙舍,离开……他。他还没有出现,掩饰不住失落,她反而笑了。
动人的笑容,在璀璨的金光下如被蒙上了一道朦胧的金边。
咏唱面对的是远处数不清的百姓,这些大和城的子民,真的和他们的君王一样,都希望蒙舍国能统一四诏吗?
大家屏住了呼吸,只想睁大眼睛将那人间难得的绝美笑容看得更清楚点,一声声惊叹在百米之外发出。
“咏唱公主真的比传闻还漂亮。”
“听说她原来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被贬到花月楼后被大王发现了她的出众,特意带回宫封为公主的。”
“代表我们蒙舍去和亲,促进两国交好,这咏唱公主也算是做出了很大贡献了。”
“不过,听说像邪君只喜欢貌美的女子,咏唱公主嫁过去只怕享受的也是富贵奢华的宫廷生活,不算什么委屈啦……”
“……”
“别说了,大王来了……”
威严尊贵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宫门之中,体形修长挺拔,黑色的外袍将他的身体衬得格外高大。黑底金边的衣裳,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凌厉的霸气。
阁昱半眯着深邃的眸子,让人觉得阴沉冷酷。
他绝对不是爱笑之人,尽管他现在对着和亲的队伍在笑。
目光扫过站在官员之首的慕千寻时,暗眼一沉,手指瞬间握紧。
慕千寻迎视着阁昱的目光,坚定而自信的笑容展开在唇角,他可以看到这个一国之君的紧绷,可惜咏唱公主即将踏上花轿。想到与邪君达成的君子协议,他的笑容更加自信而灿烂了。
咏唱站住身子,立在大红的花轿之前,知道他终于出来了,手指突然一阵发凉,她没有回头。
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
她的感觉里只有一步一步踏着有力步伐走近的男人。
沉重的声音,踏过红色的地毯,踏过她的心口,她僵直着脊背,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等待什么,期盼什么!
琥珀色的瞳眸紧紧盯迫着红色的身影,深邃的晶瞳中折射着她,似乎要深深将她埋藏。
咏唱悄悄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
视线相对的那一刹那,他们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要停止了。
美得不可思议!
他从来都知道这个女人很美丽,却没想到精心化了妆之后,她可以美到这个地步。完美的黛眉,长长的睫毛密密地遮住阳光,晶亮璀璨的眸子是天空中最闪耀的星星,嫣红粉嫩的双颊,晶莹红润的嘴角,她是老天爷的杰作。
红色的喜服……
阁昱的心口突然狠狠地抽了起来。
咏唱笑颜如花,令空中亮晶晶的阳光瞬间失去光芒。
他盯着她,喉咙干涩,即将失去的酸楚豁然抓紧了他的心脏,他的呼吸。
“咏唱就此拜别大王。”
清脆的声音如风中风铃,声音不高不低,缓缓飘进阁昱的耳朵,他的目光笼罩着她的笑脸。
复杂,难解。
他喜欢上了她!
不想割舍她!
无论她是谁,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他都不想在乎,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已经、真的——很喜欢她!
“咏唱……”
身子一颤,咏唱震动地抬起眼。
第一次听到他清晰而饱含感情地喊自己的名字,那两个字在他的口里吐出,让她忍不住带着希冀想象……他是不是要开口留下自己。
“大王……”
她低低地开口,声音里同样注满了感情。
他们的视线交缠,咏唱差点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眼花。这真的是那个男人吗?真的是他吗?真的是从来一脸冷酷只知道提醒自己要注意身份的男人吗?
那样注满感情的目光,那样饱含感情的口吻……
官员队伍最前头的白色身影悄然绷直了脊背,柔和的俊脸逐渐变得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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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舍篇——恶君·艳妃:049 遇袭]
朝阳很柔和,风很清新。
突然惊栗于一双倔强寂寞的眼睛,漆黑得象一个深潭,有点冰冷,有种灼热。
咏唱的意识变得飘忽。
“大王……”
阁昱骤然从那一声如魔幻般的柔美嗓音里清醒过来,他的瞳孔立刻紧缩成了一条点,仿佛再也无法折射进她的身影。
“公主,日后在北诏生活,别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
话语简短而冷漠,字字有力,像利剑一样刺进咏唱的心脏。
美目中闪过失望,一瞬即逝。咏唱捏紧了火红的袖口,袖口上那只金色凤凰的翅膀似要被折断。
“咏唱会时刻牢记大王的话。咏唱就此别过。”
然后,她转过身。
朝阳逐渐升上天空,空气里却流动着冰冷,望着轿顶之上闪闪发亮的珠玉流苏,绝美的五官将一抹凄绝彻底隐藏。
宫女连忙掀起轿帘,她弯身走了进去。
绝美的容颜被一块帘布隔绝,帘布上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凤凰,在阳光下格外娇艳,散发着孤绝的光芒。
……
天空飞过一群小鸟,朝金色的阳光里飞去。
火红的轿子开始启动。
四周的百姓齐齐跪了下去,官员们双手拱在身前,微垂着头,恭送和亲队伍。
白色挺拔的身影缓缓放松,看到轿子被轻轻抬起,慕千寻修长的眉毛似沾染上了太阳的光芒。
两排整齐的队伍,前面有四骑,立在马旁的锦衣护卫一个个飞身上马,挺直着腰背,抓紧马鞍。
轿子就在中间。
两排身着喜色的侍女伴随左右,亦步亦趋地跟着花轿。
一个娇小的身影使劲要冲出来,却被面无表情的侍卫紧紧拖住。
丫头望着那顶渐远的轿子,眨眨眼睛,泪水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她不敢高声喊,因为大王威严的身姿就在不远处,她咬着牙将泪水吞到肚子里。
“小姐……你真狠心……真的就这样丢下丫头走了……呜呜……小姐……”
小部落心中一动,转头正好看到丫头被侍卫紧紧抓住的臂膀,皱起了眉头。
……
她走了。
高大的身色身影,像是突然间变成了黑色的大理石,深邃冷漠的线条让阁昱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一直紧握的手指冰冷而僵硬。
火红的花轿一步步远离。
他的心一点点被掏空,一种被湖水淹没的冰凉擢住了无力的心脏。
直到长长的送亲队伍已经消失不见,直到响亮的喜乐已不能闻,阁昱厚实的肩膀突然一抖,似被什么负荷压住了一般沉重。
如果,他不是蒙舍之王,他可以不顾一切地冲上去阻止她离去的脚步。
如果,这一切不是他亲手主导安排,他的心或许不会这么痛……
可是,这一切……这一切不仅是为了统一四诏的个人野心,也是为了眼前数不清的蒙舍子民,纵然他有心痛,不舍,他也无法做到在最后一刻去改变。
苦涩,沉重,痛楚。
如一道道利刃划过胸口,在他的体内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迹。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这么喜欢她。
很多很多的喜欢。
他爱上了她……
这份感情似乎比当年对瞳瞳的感情来得更加凶猛,更加强烈。
孤绝的身影,在逐渐炙烈的阳光下冰冷,他紧抿着唇,独自品尝着失去的苦楚。
从瞳瞳到咏唱——他得到的仿佛都是失去……
慕千寻动了动眸子,看着这位宫门外僵立已久的君主。
琥珀色的瞳孔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像死一样的平静。阁昱转过身,看到排列整齐的官员,也看到了白衣淡雅的慕千寻。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羡慕起远处那个白衣男人,至少慕千寻一早就清楚自己的情感,至少慕千寻可以勇敢而坚定地跟自己争取所爱……
可是,慕千寻为何如此冷静地接受咏唱的离去?
冷薄的双唇重新抿紧了起来,这一次,比之前的痛楚更多了份固执,无论如何,他绝对不允许让慕千寻与曲咏唱再发生任何“事情”!
……
明月半圆出现在天边,与落日一同洒下清辉。
天边吹来轻风。
离开王宫已快一天,和亲的队伍必须在酉时赶到茶溪镇——蒙舍与北诏交界之地。这个时辰是高深隐士须乌子测算的,算是一日当中最利的吉时,此时在茶溪镇只要与北诏来迎亲的队伍交接,便算是完成和亲的重大一路。
狭窄的石板路。
马背上的锦衣护卫挺直着腰背,锐利的目光谨慎地扫过石板路两旁,四周班驳的树影中洒过落日朦胧的清辉。
几十双黑色的靴底一齐踏过青色的石板。
石板反着幽光,有点孤寂,清冷。
靴子踏上石板的声音,在路旁的灌木丛中回荡。
一个接着一个。
他们统一的藏青色服装,服装上绣着暗红的苍鹰,被如血一般殷红的晚霞映得增添了几分诡异。
一台火红的花轿置身于队伍正中间,格外引人注目。轿顶坠着金色的流苏,随着花轿的震动上下起伏,流苏珠玉发出如风铃般的翠响。
咏唱安静地坐在轿子里,整整一天,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天际半月缓缓挪动纤美的身姿,美丽的星辰闪烁着相伴左右。
石板路上的脚步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急促。
隐隐感觉到了一抹微凉,她有点局促不安起来。
红色绣着金色凤凰的轿帘因风而轻轻掀开,轿中露出她脚上做工精美的红缎鞋,鞋面上绣着两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的翅膀是金色,在夕阳里折射出妖冶的光芒。
咏唱轻轻动了动双脚,一只晶莹的素手掀起轿帘,幕色中隐约可见到一抹娇美艳丽的容颜。
“现在什么时辰了?”从轿子中传来咏唱清脆的声音。
轿旁跟随着一枣红色的骏马,马上男子正是此行的护卫将军左多纳,他望了望天色,答道:“请公主放心,我们一定能在酉时准时赶到茶溪镇!”
“哦……”
咏唱喃喃应声,听似心不在焉,她轻轻松开手指,帘子将她娇美容颜重新遮掩住。
空气中的燥热逐渐下降,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