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君昭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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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悬起了一颗心,只有秦渊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然而查丹洛库最终还是点下了头,“你说得没错,你是个人才,杀了你太可惜,但是我也不会放你走,你要继续留在这里做你的夫子,直到我死!”
没等秦渊回答,娜沙露已经拍着手欢呼雀跃,这样的结果她最满意不过,其他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秦渊却只是笑而不语。
入夜后,忙了一天牧活的秦渊正准备着早些休息,毡帐里忽然来了位客人。
“秦兄!”
“原来是王子殿下。”
“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见秦渊已经宽衣准备就寝了,索尔雅默以为自己来错了时间。秦渊笑道:“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躺床上养养膘了。”
“那刚好陪我聊聊天吧,我还特意带了酒来!”
“有酒当然好!”
秦渊于是取来两只碗,两人盘腿坐到炕桌旁东拉西扯的说开了。两个都是身处异乡被人监视着过了两年,可谓同病相怜,越聊越投机,既无醉意又无困意的一直聊到天空泛白。
“看不出来秦兄你酒量这么好啊,在我们草原练出来的?”
“这叫人不可貌相。你知不知道你最仰慕的摄政王只喝两杯就醉?”
一说到明彦,气氛便倏地就凝重起来。索尔雅默也敛起了笑容,问:“秦兄难道真的不回去了么?”
“我当然想回去。”秦渊一口饮尽了碗中的酒,随意用袖子撸了撸嘴,“我还想回去看看我爹娘和我大哥。”他故意没说那人。
“如果你真的想走,我可以帮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索尔雅默大为不解,如今战事结束四海升平,他一个异族人早该回去一家团聚了。
秦渊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你难道不希望看到你的族人与我的族人能和平共处么?不如我们一起努力啊。”说着又替两人将碗满上了酒。
索尔雅默看出对方不愿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又问:“是因为……王爷么?”
秦渊的再次沉默验证了索尔雅默的猜测。
“你怕自己再次成为他的负担?”
索尔雅默问得直接,话一出口就觉得失礼。秦渊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他的负担,我只是他的弱点。”
“可是朝堂中的尔虞我诈永远不会有终结,我甚至可以预料到,等你们的小皇帝一亲政,他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想从他的皇叔手中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何止,他还会极力将自己的皇叔留在身边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一直到自己羽翼丰满有能力杀他为止。”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
“正如你所说,朝堂里的尔虞我诈永远不会终结,除非……他肯自己放弃。”
“可是,人也有想放弃而不能的时候,更何况那是他一手成就的江山。”
“那你就当我在打另一个赌吧,反正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回不回去也无所谓了。”
秦渊说着又狠咽了两大口酒,索尔雅默也不再劝他,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才又想起什么,道:“我在回来前听说,大武的摄政王病得很重,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希望正如你说的,他只是想放弃。”
索尔雅默走了之后,秦渊才猛的回过神来,手中的陶碗已经被他捏得粉碎,指缝间溢出了汩汩鲜血。
翌日——
“夫子,我今天要带我四哥去寒烟镇玩,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的么?”
娜沙露一大早跑来找秦渊,原本听说昨晚他和自己四哥聊天喝酒到天亮,还以为他没起,结果却见人家正在那里卖力的给自己的爱马又是喂草又是刷毛。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你去玩得开心点。”
“夫子你心情不好么?”
“没,我昨晚喝多了点,有些头痛。”
“那你就多去睡会儿啊!”
娜沙露又哪里知道,秦渊听到明彦病重的消息就再也坐不住了,这会儿替自己的爱马喂草刷毛也是为了一会儿路上能跑得更快——他要回去,马上!
“不睡了,我今天还有事。”
“那好吧,我先走了哦!”
听着娜沙露的脚步离开了,秦渊这才拉过马儿的耳朵凑过去低声道:“等下就看你的了,你可以要给我争气点,千万不可以输给其他马,输了你我就都完了!”
那栗色马儿像是听懂了主人的话一般,又是点头又是打响鼻的。秦渊于是笑着拍了拍马儿的头,忽然从背后伸过一双手来,结实环上了自己的胸膛。
“娜沙露,别闹了!我跟你说过我已经……”
秦渊以为是娜沙露,握住那双手正要拉开,然而背后传来的温热气息却让他全身一震,整个人都立刻僵住了。
有些东西是不需要靠眼睛和耳朵来辨识就知道的。
第五十六章 怜君昭华(上)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静静的贴在一起,彼此交叠的呼吸与热度契合得仿佛本来就是一体的,再也不愿分离。
秦渊握着那双紧紧箍在自己胸口的手,不自觉的眨动着眼珠,胸腔里猛烈的跃动几乎要将肺脏压破。良久之后他才咽下一口唾沫,有些颤抖着声音道:“听说你生了重病,我正要去看你,你怎么……自己就跑来了……”
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成了哽咽,酸涩的眼睛染得一片通红,然而身后那人却只是简简单单回答了两个字:“想你。”低沉熟悉的声音,带着沙哑透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意,仿佛两年的思念与苦楚都融入了这简短的两个字里。
秦渊终于再也克制不住,转过身去托过对方的头便狠狠吻了下去,明彦也毫不保留的回应着。这一吻让彼此都等得太久太久,原本以为两年的疏离会让这份爱变得生涩变得平淡,直到这一刻真正看到了听到了感觉到了,积压在心底两年的情感却像山洪一般爆发了出来,淹没了两人的理智,恨不能将两年的空白都在这一刻弥补上一般,疯狂的痴缠着,直到几乎无法呼吸也亦不愿放开。
“真的……是你么?”
想象了无数次再见面的情景,却怎么也想不到真正的重逢会像个奇迹一样,心爱之人就这么从天而降,在自己最思念他最担心他的时刻凭空出现,秦渊仍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更觉得,心痛。
明彦只是默默的拉开了一个久违的笑容,抬手轻轻抚上爱人已经成熟了许多的面庞。这一刻言语已经不再重要,只需要这样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倾泻长久以来的思念。
秦渊忽然一把抱起怀中之人就往自己毡帐里走去,小心的放到了那张铺着羊绒的大床,像是心照不宣的,明彦也只是顺从的搂着秦渊的脖子任他欹上了自己的身体,乌黑的发顿时像花一般在白色的羊毛毯上绽放开来,一双如水般柔媚的暗红眸子像是在深渊中沉淀了千年的宝石一般,宁静而悠远。
秦渊不由得深吸了口气,伸手解开了对方的衣襟,漏出一片大好春光。纤长的脖子,细致的美人骨,泛着珍珠光泽的滑腻肌肤上还缀着两颗鲜艳欲滴的茱萸,正随着胸膛的起伏一上一下,像是在邀请人来采撷。秦渊几乎都看痴了,他甚至怀疑这么一具美丽无瑕的身体真的可以让自己肆意品尝么,这会不会只是老天安慰自己的一个梦?
然而不管是醒是梦,秦渊都已不能再等,他想要与他合而为一,想要感受他的温暖,他的心跳,他的一切。急切而粗暴的除去二人间的阻隔,让两具赤裎的身体交叠在一起,随着彼此的呼吸节奏律动着,感受着对方肌肤上传来的体温,也传递着属于自己的热度,确认着彼此相互的拥有。两年的思念,两年没有沾惹过情 欲的生活,想要与对方亲昵甚至完全交融为一体的渴望是如此迫切。
明彦曲起双腿夹在秦渊的腰侧,让彼此最敏感的部位紧紧贴合在一起,秦渊也不自觉的上下摆动着自己的身体,与对方的身体摩擦着,光只是这样就让两人都兴奋得不能自持,像是进入时那般紧拥在一起越来越激烈的律动着,没多久就都到达了高 潮。
终于恢复了神智的秦渊又撑起自己的身体,迷恋的看着身下这具妖魅一般的美丽胴体,刚刚释放过的部位马上又挺立起来。明明还是这个人,这个早已被自己无数次拥入怀中的人,可是不管多少次,自己对这人永远都是那么痴迷,甚至越来越痴迷,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每一个神情,……
“子涵……”
明彦低低的唤了一声,真恍如梦里传来的声音般不真实,迷离的眼光扫过秦渊已经成熟了许多的面庞,抬手抚上了那些粗糙的胡茬。
正欲沿着下巴一路往下,一直游移到对方结实精壮的胸膛,秦渊倏地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轻喝道:“别诱惑我!”
明彦疑惑的挑起眉来,一脸不解。
“你瘦了好多,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方才只顾着激情,秦渊都没来得及去细看对方,这会儿才发现对方原本完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身材如今却已消瘦得能看到清晰的骨架,虽然不难看,却令自己心疼。
“想你想的,不行么?”
明彦只是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然后起身环住秦渊的脖子主动吻了过去,秦渊还想推开对方再问个明白,然而对方唇齿间的甜美让他根本无法拒绝,方才本就没有尽兴的欲望立刻又被挑了起来,甚至比上一次来得更加强烈。
“你……妖孽!”
秦渊低咒一声,又将人压回身下痛吻起来,一只手抹过方才喷洒在二人腹间的爱 液,转而来到对方的幽谧处,长指缓缓推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入他,想感受那炽热却柔软的包裹,可是他又怕自己的粗暴伤到对方,毕竟那这个曾带给自己绝顶欢愉的地方已经有两年不曾被开拓过了,如今一根手指都难以探入,紧 窒得根本不可能容纳自己的硕大。
明彦微微蹙起了眉,被异物侵入的感觉让他不适,不禁催促道:“你直接进来吧!”
“你会受伤的!”秦渊一口拒绝。
明彦于是柔柔笑了,“你慢一点就好。”
秦渊顿时只觉得脑子里“嘣”的一声弦断了,他今天才算知道自己对这个人多没有抵抗力,只是这样一个妩媚的笑容就让他茫然无措心悸不已,不禁绝望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抬起了对方的一条修长玉腿便将自己的粗大抵住了那朵紧闭的花蕊。
“痛就要说。”
明彦依旧笑着点了点头,泛着星光的眸子温柔得如同一潭春水般,让人心里暖暖的。秦渊于是又低头吻了吻那双眼睛,将自己小心的推了对方体内。
“痛么?”
“唔……不……”
不可否认,两年下来秦渊的房中之术依旧没有退步,虽然略有些急躁,但还是极耐心的在对方身体里缓缓进退着,一点一点慢慢攻陷那个幽闭的天堂,一直到对方完全容纳住自己,然后便停在对方体内没动了,只是让双方都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脉动。
“你里面好温暖,真想就这样一直都不出来了!”秦渊忍不住低叹道。
听到如此直白赤 裸的话语,明彦还是经不住红起了脸,秦渊却更喜欢他这般羞涩模样,也许不像平时的他,却是最真实的他,于是故意用力顶了顶,想看他惊慌无措的样子。体内的硕大一动,明彦果然立刻绷紧了身体低吟了一声,这一紧秦渊也有些难耐,索性扶住对方的腰缓缓律动起来。
“啊……”
明彦下意识的伸手攀住了秦渊的背,许久不曾感受过的剧烈快感从交 合的地方瞬间涌向了全身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整个人都淹没一般。
“崇昭……”
这一次秦渊没有再叫明彦的名,而是叫了他的字。他鲜少这么叫他,却一直都在心底这么叫着。明彦也似乎对这样的称谓更敏感,原本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来,直直的对上秦渊的,纯净得仿佛初赤子一般,惹得秦渊不禁一声低吼,忽然加大了抽 插的力度,硬生生顶开了还未完全做好准备的花 穴。
“啊……子涵!”
明彦顿时痛呼出声,秦渊又急忙放轻了动作,一直等对方适应了自己才渐渐加快了速度。若是换在过去,他定会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可如今他对身下这人却是满意满意的怜惜疼爱,再也不愿对方为自己受半点苦楚。明彦也尽量放松了身体迎合着对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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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彦再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吃力的从床上坐起身来,腰以下的部位酸软到不听使唤。环视了一下四周也不见那人的踪影,要不是身体上还留着因欢爱无度的不适感,他几乎会以为刚才发生的都不过是一场梦。两年来自己不知道有多少次梦到这样的情景,梦到被那人紧紧拥抱,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仿佛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疼痛……
如今梦境成真却反而觉得不真实了,明彦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整整盼了两年,不,是盼了二十年的日子,如今竟真的已经可以拥有了,即使它会很短暂……
下床穿戴好衣物之后,明彦又坐到了一张小桌案旁,拿起了散乱在上面的一堆纸张翻阅起来,里面都是秦渊平时写写画画的一些东西。大概因为工具稀缺,画作中没有他最擅长的彩色工笔,只是些相对简单的白描画,画的大多是草原风景风情,偶尔也有些人物画。翻到后面明彦发现有个少女的画相特别多,这个少女他也相当面熟。在脑中搜索了片刻才记起,这少女正是两年前在寒烟镇遇上的那个小姑娘,他还记得当时那少女说自己有个夫子,现在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个夫子就是说的秦渊。
虽然只是一些画作,明彦还是隐隐的觉得有些失落,那人若是能与这少女结为夫妇,一定会是很让人羡慕的一对吧,总好过与自己这个上了年纪身体又差的男人……
失神间,明彦手中的画忽然散落了下来,等他弯腰去捡才发现,在那一叠画纸中压最下面的那一大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都是……自己,有一张甚至还题了一首诗。
日落苍山暮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