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热血熬成欲望-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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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自觉的想到了那晚我在花园里找到冻得快要半死的严默的情景,快要失去严默那种恐怖情绪再次袭来,我开始大声尖叫,结果刚叫了两声房间里就传来了敲暖气管子的声音。
我闭上嘴,恐惧的盯着严默苍白的脸,不知如何是好了。
“操……”严默低低的骂了一声。
那像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尤其的吓人,我使劲竖起耳朵,就怕那声音是我幻想出来的。
“……冷。”严默喉结动了动,又发出一个单音。
直到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应该让严默暖和起来。于是我赶紧把我那床被子盖到严默身上,然后从衣架上摘下我的长羽绒服也压在了严默身上。家里再没有多余的被子或者能够保暖的东西了,所有的被子、毯子已经被我一趟一趟的搬到了新家里。
“严默,咱们去医院吧。”我说着便开始穿衣服,我已经镇定下来,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不……用……”严默身体抖动的频率好像变缓了,但是我不知道他神智是不是清楚,过了一会儿他才又说,“……只是……脚冷……帮我……盖一下。”
“嗯。”我答应着,把严默的大衣也从衣架上摘下来盖在他被子下半部,然后开始使劲搓热我的手,同时也稍稍放下一些心来。看来严默只是发烧了,应该没有大障,恐怕是这一阵子他太累加之这两天太冷才导致的。
最近的天气真的很冷,干冷干冷的,却不下雪,弄得我把好几年都没穿过的长羽绒服都找了出来。而且今年家里的暖气给的真的很差劲,我注意过冰箱上的温度计,室温刚刚好16度,也就是刚达到标准,晚上在家呆着没事儿干要裹着被子才不会觉得冷;这样说来,白天的时候楼里人少,可能室温连16度都达不到,所以我想严默白天在家里睡觉,很容易着凉,所以他这样很少生病的人才会发烧的。
感觉手心已经热得像着急火一样,我才小心翼翼的掀起被角,把手伸进去抓住严默唯一的右脚,还好,他的脚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凉,但是我依旧小心的揉着它、焐着它。
“好些没有?”摸着那只脚的温度渐渐升起来,我便抬头问严默,可他的身子还是在抖。
“……左脚……冷……”严默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我吓坏了,严默的右脚从我捧着的手心中滑落下去。
他的……左脚?他的左脚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没有了,怎么会……冷?
“呃……”严默呻吟了一声,“咩咩……帮我揉揉左脚……疼……啊……”
我颤抖着手,从被子里向上伸去,直到触碰到严默那被他自己用双手使劲掐着的、冰冷得吓人的左……大腿。
他颤得更厉害了。
可我没办法帮他揉他的左脚。
“止疼药,止疼药在哪儿?”我一手焐住严默那颤抖着的左腿,一手在严默大衣口袋里翻着止疼药,可是那几个兜里除了为数不多的一些钱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啊……”严默低声的呻吟着双手又朝左腿上按了下去,结果他按到的是我的手。他那双手死死的按着,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按断一样。
我任他按着我的手,流着眼泪,用我那只本在翻他兜的手,把他搂进了我的怀里,感受着他的颤抖,却不能为他分担些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严默的身体变得滚烫了起来,连他喷在我胸口的鼻息,都烫得灼人。
可是我没办法在现在这种情况带他去医院。我住的是老楼,12点一到电梯就关了,家委会给出的理由是怕老年人晚上上下电梯出危险。而且严默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不能穿假肢也拄不动拐,可家里又没轮椅,除此之外我也不可能抱得动他,所以……
我只好挣开严默紧安着的我的手,小心的把他放平在床上,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去按他的腿,然后跟他说:“严默,听我说,忍一下,忍一下好吗?我去买药,马上就回来。”
“嗯!”严默的神智好像比刚才清醒了许多,没有再去按他的左腿,而是两手使劲的拽着床单,床单被他拽得皱皱巴巴的,百他的牙齿咬得紧紧的。
“我马上就回来,别怕。”我又重复了一遍,打开写字台翻出一包我老早就没再碰过的烟来,点燃,使劲的吸了两口,确保烟不会再灭,才把它塞进了严默嘴里,“来,吸一口,听一口会舒服一些的。”
“吭吭……”严默想用手来挡那烟,可是终究因为没有力气手又垂了下去,然后他像是躲不过一样,虚弱了吸了一口被我塞到他嘴边的烟,马上把烟便吐了出来,然后使劲的咳嗽了起来,半天以后才喘着粗气对我说,“我不会再碰大麻了。”
“这不是大麻,只是普通的烟。”我赶快把烟掐灭在地上,把被子再次给严默盖紧,亲了亲他的额头,又说了遍“不要去按腿、不要乱动,我马上就回来,等我”,然后才拿着钱和家门钥匙跑出了房门。
楼道里很黑,跌跌撞撞的跑下五楼,一推开楼道门我就傻眼了:地上一层白皑皑的雪,地上的积雪起码有5厘米深,而此时天空中还在陆陆续续的飘着雪花儿,可我的羽绒服盖在了严默身上,现在的我身上只穿了一件羊绒衫,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了。
车钥匙!车钥匙也没拿!
我咬了咬牙,冲进了雪地。
我隐约记得离我家大概半站地的地方有一家药店,结果跑过去才发现那里根本就不是药店,而是一家牙科诊所,此时黑灯瞎火的连一点儿人气也没有。我开始后悔我从没有把这个地方当家来住、从没有留意过附近的设施,才会连附近有些什么都不知道。我茫然的望着牙科诊所的四周,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才能找到药店。
最终我决定继续往前走,因为前面三站地的地方是一片当年还算繁华的购物区,只是现在没落了。
谢天谢地,我的选择是对的,再走了没半站,便看见路边上亮着光,远远的就能看见那个闪闪发光的十字——金象大药房!
握着那盒白加黑和那盒布洛芬,我往家的方向跑去,结果脚下一滑摔了出去,还好是刚下过不久的雪,还没有结冰,厚厚的雪摔一下并不觉得疼。只是站起来的时候我觉得脸和的僵得难受,大风夹着冰碴刮在脸上的感觉真不舒服。
还好,药没有摔坏。
一口气跑上五楼,打开房门冲进卧室,却发现严默半靠在床头上睡着了。他的脸通红、呼吸很重,但眉头展开了,样子很平和。
我没敢用我的凉手碰他,怕冷醒他,只是把他身上的被子小心的往上拽了拽,怕他着凉。
然后我退出了卧室,转身进厨房烧了一壶热水。
饮水机也被我在昨天晚上搬到了新家,我本来想着就我自己再住一个晚上,也不会喝什么热水,才把那东西挺费劲的搬了过去。现在再想,就觉得自己的真的是吃饱了撑着了。
热水烧开了,我倒了一杯端回卧室去,再拆开那两盒药,才叫醒严默。
“严默,醒醒,把药吃了躺好再睡。”
我叫了他两遍,他终于醒来,呆呆的看着我。
“腿还疼吗?只能买到布洛芬,先吃两片,”我扭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又用脑门碰了碰他的脑门,“还在烧。吃完药再睡,明天早晨我再叫你吃第二次,别怕,马上就好了。”
“你的下巴怎么了?”严默继续呆呆的看着我,还冲我伸过手来。
“下巴?没事儿啊。”我回答着,便见严默的手已经触到我的下巴上,我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刺痛。
严默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着急的问我:“怎么下巴流血了?”
“你别动!”我冲严默吼了起来,“你别动,把药吃了!”
严默拿起药看都没看就把那两粒药扔进了嘴里,接着他接过杯子把药吞了下去,然后便掀开被子转了下身,右腿踩在了地上,我看见他哆嗦了一下。
严默的半截左腿暴露在了灯光下,他左腿前端三五厘米的样子,一圈紫黑,那是被假肢磨出来的痕迹,已经形成了茧子;除此以外我还知道,他腿后方靠近臀部的地方更是又红又是破皮,那是被接受腔的边缘磨出来的痕迹,因为那个地方是整条腿部的主要着力点。可是他却跟我说那些地方完全不会疼,让我放心……我真的不应该相信他的鬼话!
严默试图站起来,结果右腿的力量还没有把他的身体撑起来,他就喘起了粗气。
“别起来了,烧刚退了一点儿。”我把他按在床上,“只不过是碰了一下,不要紧。我去处理一下也就睡了。”
“咩咩……”
“嘘,睡觉了。”我把食指放到嘴边冲他比了比,然后把他塞进被子里,轻轻的按摩着他的脑门,把他纠结在一起的眉毛展平,像哄孩子一样嘴里轻轻的哼着歌儿。
大概是药劲上来了,没一会儿严默就睡着了。
我悄悄的退出卧室走进卫生间,一照镜子才发现下巴上有一道血印子,估计是刚才摔的那跤蹭的,不是什么大伤,便贴了一张创口贴在上面。
接着脱衣服的时候我才发现羊绒衫的左袖口刮破了,再看胳膊,已经是淤青一片,拿热毛巾一擦还真有些疼,我不禁有些想哭。
都收拾完备,从卫生间出来,看向窗外青白一片,也不知道是因为下雪还是因为天快亮了。
卧室里严默的气息已经变得很均匀了,可我的被子还盖在他身上。于是我又去卫生间穿起了那身又脏又破的衣服,蜷在沙发上,渐渐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坏人,我又虐默默了,原谅我,5~~
☆、第 96 章
我本来还想着早晨起来要叫严默吃第二次药,结果自己却没起来,还是严默把我抱上的床。
我躺在床上,盖着两床厚厚的被子,觉得实在热得不行了,可是严默就是不让我掀被子。
而他,此时正在厨房里给我煮着姜糖水——姜是早晨他在楼道里偷的邻居家的,糖是他化了冰箱里半块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买的巧克力代替的。
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竟然能把红糖和姜都给搬到新家去;而且连卫生巾都没在这边留一包!
除了佩服自己,我刚才还没出息的哭了一鼻子:我不仅发烧了,还倒霉了,最重要的是那跤摔得伤势比我半夜里看到的还要惨:我不仅下巴破了,胳膊青了,连两条腿的膝盖都肿了……
严默用昨天晚上剩下的那半块蛋糕哄了我好半天,我才不哭的。
要说还是严默的身体好,别看昨天晚上他烧得那么严重,还出现了幻肢痛,结果只吃了两片布洛芬连感冒药都没吃,他就差不多全好了。
“严默!”我躺在卧室里大叫,浑身上下骨头缝都在疼,而且两床被子的重量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了?”严默终于端着那碗又稠又黑的“巧克力姜水”进了卧室。
“咱们回家吧。”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严默。
“这不就是家吗?”
“我是说的新家,新家!”
“不行,好不容易刚出点儿汗,温度也下去了,一着风你又该烧起来了。”严默不同意,“先把姜糖水喝了。”
“这根本就不是姜糖水!”我愤怒了,“而且我没有卫生巾!”
“我这就去楼下给你买去,再买点红糖。”严默说着开始穿大衣。
“你知道买哪种吗?”我瞪着严默。
他从来没帮我买过卫生巾,即使在我第一次去做流产手术,因为没有经验没带卫生巾,而下面已经如泉涌一般的时候,他也没有帮我去买过卫生巾,而是让我自己忍着疼去超市买的。我知道,他觉得男人帮女人买卫生巾是个很没面子、很尴尬的事情,像是一种侮辱。
“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严默系着衣扣。
“我要棉质的,不要丝质的,要带护翼的,日用的、夜用的都要,还要小护垫。”
“啊?”严默楞了一下,开始在写字台上翻找着能用的笔和纸,“你再说一遍?丝的,什么翼?”
我很沮丧,我的新年、我的第一次公园约会、我要给严默做吃好的计划全泡汤了……
“我就要回家!”我吼了出来。这次的发烧很奇怪,大概是因为吃了那片白加黑的缘故,我一点儿也不困,甚至有些兴奋,我根本就不想躺在床上。
严默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看着我。
“严默,过来!”我冲他招了招手。
他就真的冲我走了过来。
“你看啊,”我握住他的手不放,拉着他在床边坐下,“这儿要什么没什么,连体温计都没有,躺着也不舒服。一会儿中午咱们饿了连饭都不能做。可新家不一样啊!新家里应有尽有!而且今年这边的暖气给得太差了,估计现在连20度都没有,新家可暖和了,这两天我搬家,每次过那边就穿一件衣服就行了。”
“你说说你,”严默说着又摸了摸我的额头,“跟你说了多少次等我休息再搬家,你就是不听……”
我委屈了,哭了起来,把严默的手甩了出去:“你什么意思啊?我发烧我活该吗?要不是因为你,我昨天也不至于大雪天的半夜往外跑,也不会摔得满身是伤,更不会发烧!你现在却埋怨我!你走!你是坏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咩咩,你别生气,我不是埋怨你……”严默手忙脚乱的慌张了起来,一边给我擦着鼻涕眼泪一边躲着我的拳头,没一会儿就妥协了,“好了好了,回家,咱们回家。”
“哦!”我欢呼了起来,一下子挑开了被子,开始穿我那身又脏又破的衣服。
“你怎么眼泪说没就没?”严默不解的看着我,帮我系着衣服扣子。
“要你管!”
“看看这衣服,怎么能破成这样?”严默困惑的抬起我那破袖子研究。
“还不是因为你!等你新专辑出了要赔我一件毛衣,你现在就打欠条给我!”
“打打,现在就打。”严默好脾气的从写字台上拿起他刚才写了“丝”和“翼”两个字的纸,翻个面儿,就真的给我写了一张欠条。
“严默欠咩咩新衣服一柜子,特此声明。”我念着纸条上的字,不放心的问,“说话算话?”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