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证-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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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将她从怀里推开些。
真娘迷茫的眼神,泪眼朦胧,对着他看着,但却还是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是我!是我!你看不到吗?刚才是我和你……欢爱,你以为是那个男人吗?”迟自越咬牙切齿地叫。他的指甲陷进她白玉般的肩头,那里有他刚才激情时留下的印痕,可现在他只觉得那都是耻辱!
真娘浑身打了一个寒战,犹如一下子梦醒一般,眼眸闪亮了一下,却马上又更黯然如死灰。
“你是把我当作他吗?你现在心里就只有他?你——”
他看着她这样的眼神,愤怒、恨意、妒忌和疯狂以从未有的速度占领了他的心!他已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再次将她扑倒……
她竟这样伤他的心!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一直喜欢他,以后也永远喜欢他的人,居然这样欺骗他!
“你从来都是我的!……是我的妻子,是我的!……我又没有写过休书给你!你根本就不应该嫁给他的!你觉得是侮辱吗?你会为了失身于我,而觉得……你就这样伤害我吗?我决不会再让你离开的!以后我……会断绝你所有的路,你就只有跟着我!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你在我身边!”
他一面呜咽着,一面拼命地在她身上汲取着温暖和安慰,不顾一切地要得到她!几乎是抱着想把过去失去的一下子全补回来的心思……
也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真正拥有了她!
……
天光大亮。
一个不平静的漫漫长夜终于过去,清晨还是以它一向来的宁静和平和降临到人间。
韦珮珠慢慢睁开眼,却对上一双惊异而欢喜交加的眼睛。她一惊愣,翻身坐起。却立即又条件反射地扯过被子,掩住自己上身!
天哪!她怎么……她不是做梦吧?再睁开眼,床下站着的还是史海!
她终于想起昨晚的事!顿时血涌到脑,几乎要晕厥!
“珮珠?”史海小心地唤着。
韦珮珠煞白着脸,几乎不敢再睁眼,只紧紧抓住被子。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她怎么做出这样的失德之事!
史海又是紧张,又是欢喜,还带着难以言喻的那种惊异,看着她,小心地道:
“珮珠,我们……你,你睡好了吗?
韦珮珠羞恼之极,紫涨了脸,睁开眼,狠狠地瞪向史海。
“住口,你滚!还不滚!滚!……”
“珮珠!这是我的家……我,”史海仍是定在那里,“我去和大人说,我们……”
“你胡说什么?”她 要死了!他居然还要去说!
“大人一定会同意和离的!”他十分有把握。
韦珮珠一听“和离”二字,又羞又惊又怕!可现在的事实却让她必须面对这个:她做出这样的丑事,正好给迟自越……她自己无脸见人,家族、父母兄弟……天哪!她现在不要去想,不能想!她根本不要听这样的话,她急着要赶他离开。这是他的住处,她要赶快离开这里才是!就是死,她也不能背上这样的名声!
“珮珠!我知道我没出息,配不上你,但今后我会加倍努力,我会取得功名,我会给你……”
“不要说了,你走开,快走开!”韦珮珠大叫,心急如焚。
史海看她那样,只得走出卧室,到得外面。心里兀自盘算,该怎么去对迟自越说才好。
韦珮珠看他出去了,忙掀开被子。要去拿自己衣衫,却一下子惊愣在那里:床单上几朵殷红的血迹是那么刺眼!
她居然还是……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可她那个才来不久啊!
她一时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想什么了。只本能地匆匆跳下床,穿上衣服。可平日一直爽利的腰身竟有些酸痛,跟上次醉酒后截然不同!
昨夜她还是有些记忆的,确确实实是和一个人……可上次难道真的没有……?那个迟自越果真是个……?
她欲哭无泪,衣带几次都整理不好,只胡乱系好,就冲出房间去。
“珮珠!”史海看她只顾往外赶,忙伸手拉住她胳膊。
韦珮珠用力摔开,只快步往前走。
“珮珠!我们——”
韦珮珠猛地回头,狠狠瞪着史海,“你,你要是敢,敢对任何人说一个字,我立即死给你看!”
史海愣在那里,想到她可能是一下子接受不了,也只得默默看她飞快地离开。
韦珮珠从后园急匆匆往锦春苑跑去。刚折到那后廊上,就看到碧桃正也急匆匆地跑过来。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襟,平静了一些面色。
“小姐?”
碧桃看一夜未归的小姐终于回来,才放下心来。忙命小丫头去前面告诉郑嬷嬷,说小姐已回来了。
“小姐,你再不回来,嬷嬷就要去找姑爷派人去找了!”碧桃看自家小姐面色不好,一边赶忙扶进屋内,一边表达自己的焦急之心。
韦珮珠默默不语,她已完全清醒过来。虽然在碧桃面前竭力镇定了下来,但郑嬷嬷这一关却是不好过啊!
待到郑嬷嬷赶回来,韦珮珠终于面色完全平静下来,只说是到城中莲花庵去了。因为晚了,就在庵里住了一宿。郑嬷嬷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埋怨自家小姐怎么也不派人回府告诉一声,又骂碧桃没跟着好好侍奉,但又说没必要这么早就赶回来……但看小姐不耐烦,想小姐也可能是因为 怕自己着急,才这么早自己赶回来的,也便不敢再啰嗦了。
韦珮珠只说在庵堂里没睡好,要补眠,让碧桃和郑嬷嬷都下去,将自己关进房里。
郑嬷嬷虽觉得小姐神情有异,但想到小姐是大家闺秀,一夜未归是叫她魂飞魄散的,但见小姐平安回来,且又说的合情合理;心里还猜着小姐说不定是为夫妇之事求神拜佛去了,也就没有想到其他。
六〇章 。。。
韦珮珠蒙着被子大哭了一场。
现在,她的处境何其难堪!
她该像一般女子那样,因为做出这样的丑事而去死吗?可即使死了,事情也会暴露,家门还是要蒙羞,她一个好强自尊的人又怎么受得了背负那样的骂名!而且,就是死,爹娘兄弟也不会饶过她呀!
可是,不去死,她又该如何向丈夫交代?
一想到迟自越,她心里又充满了恨意!这个所谓的丈夫,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如果,他们早有夫妇之事,那还可以……
她想到了遮掩,反正即使迟自越以后愿意和她和好,她也坚决拒绝就是!就让他们像过去一样,一辈子只做那样有名无实的夫妇,只要能保住名声就可以了!
她一辈子就这样,完了……
她一向自重身份,家教又严。虽然也知道一些贵族妇女背夫与人有私情之事,甚至上次姊姊……但决想不到这样的无耻低贱之事,今日竟落到了自己头上!
她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
她思来想去,心里充满着恐惧和羞恼。她真的很后悔昨晚怎么那么糊涂……
一直到傍晚,她被郑嬷嬷急急的敲门声震醒——她不能再这样了,郑嬷嬷会发现的。而且,这一天来,郑嬷嬷都很小心地在门外劝她吃饭,可她都说自己很累,不开门。这会儿,敲门声这么急,大概是有什么事了吧?
她忙起来,先冲门外吩咐碧桃准备侍奉她洗面。然后自己照镜,擦了满面泪痕,挽了头发,力求镇定从容才去开了门。
回身在梳妆台上坐下,一眼瞥见母亲寄过来的信。想起母亲信内一再嘱咐的话,一时更是心如死灰!
郑嬷嬷急急走进房来,也不及注意小姐的脸色,上前凑近韦珮珠的耳边,叽咕了一阵。
韦珮珠睁大了因哭泣而觉得有些肿胀的眼,一下子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
“什么?他们……”
“小姐!老奴也是听着蹊跷,才追问周嫂的!周嫂那奴才开始还不肯说呢,逼得没法,才说。还说他们去年就有些不一样了……”
韦珮珠死死咬住下唇,挥手止住郑嬷嬷的啰嗦。
郑嬷嬷这才去看小姐眼光,看她那样,也不由吃了一惊:难道小姐早就知道了什么?所以今天才如此……?
韦珮珠愣愣了一会儿,忽然哼哼地笑了起来,凄惶悲愤之极!
郑嬷嬷见状,心里暗惊,只得劝道:“小姐,你……生气,就是打骂人,也别这样啊!老奴看着实在心疼!那个真娘……”
这个姑爷也太不像话了,明明有一个这么美貌的夫人在身边,怎么偏要自甘下流,跑去招惹一个寡妇!
韦珮珠咧着嘴,像哭一样地笑着,“嬷嬷,你知道吗?那个真娘,那个真娘是他的前妻!是他的……”她的眼泪慢慢 滚落下来。
“什么?”郑嬷嬷大吃一惊,顿时也手足无措起来!“姑爷怎么……娶过亲?”
“叫真娘来!”韦珮珠银牙咬碎,目光中突然射出懊恨的狠意!
“小姐!那个,周嫂说,真娘一天都是饮食未进,发着高烧,躺在床上起不来……看来是姑爷他……”一天没起来倒是跟小姐一样。想到真娘与姑爷本就是夫妻的话,她大概也是被逼迫的吧?唉,这一切也太复杂了!
韦珮珠怒目瞪着自己的奶母,郑嬷嬷只得闭嘴,退出房去。
一时,羞愤、恼怒、不甘、嫉妒……种种复杂情绪在她心里不停地晃来晃去。她抓起刚才卸下的两副钗钏照着铜镜狠狠摔去!
“迟自越,你欺人太甚!”
迟自越一天都待在衙门里。
他只吩咐史海带着其他官吏帮着处理公务,自己一直呆坐在公堂后的书房里。
史海几次犹豫着偷偷去瞧迟自越的神情态度,想抽空试探一番,却一直没有机会。迟自越成亲一年多,一直无意于韦珮珠,却对前妻那般,这使他觉得这件事把握很大。可看他这一天来失魂落魄的样子,比之从前,更胜一筹,却又不免心虚。虽然觉得迟自越决不可能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却又不敢确定他到底是何心思。而且,韦珮珠还警告他不许提一个字,那么,他也得等她想明白了再说。到时候,不管迟自越怎么想,他也要为这件事负责!
公事完毕,他去向迟自越回话。看迟自越还没有回府的意思,却似乎已振作了些。
“大人,你不回府吗?”史海偷瞥着他的面色。
迟自越看看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道:“我要把这两天的事处理一下,晚点再回去吧。还有,过两天我有事可能要出门,这衙门里的事,你就帮我全权处理了吧!”
“大人,这……”
“我相信你的能力。”共事这么近一年,迟自越也明白史海虽困于科举,但实际办事能力却还是很强的。想了想,看着史海又道,“你该有所听闻,如今圣上虽重视科举,但又因世族不满多次进谏,于前些日子下旨,要地方上举荐人才。这也是圣上不拘一格选拔人才,要天下贤才都效忠朝廷之意。所以,我已经上疏举荐了你,圣旨不久就会下达,有可能会……你暂时替我处理这地方上的公务,日后也能多些资历,你好自为之吧!”
史海愣住。
“大人……”
迟自越定定地看着他,“史海,这本是朝政大事,举荐贤能是我的职责;而在这里,我也倚重你很多,所以此举……我承认我还是有自己的私心,但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全然是恶意才好。”
史海见他说得诚恳坦荡,也知他一向为人;想起昨晚之事,感激惭愧之余,更对他的痴心产生共鸣, 自是隐隐明白他的用意。只默默点头,退了下去。
韦珮珠惊异于史海竟通报小丫头说要见自己!她本是绝不要再见他的,但看郑嬷嬷一副警惕的模样,已经心灰意冷的她更起了叛逆之心。她知道发生了那件事,史海不会就这么情意放弃的,他现在这样大胆,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呢!她自然还是要打起精神,好好处理这件事。
不顾郑嬷嬷的眼色,只令小丫头带进史海,让他到金菊亭里等着。也不准人跟着,就独自去了。
郑嬷嬷想到那里也是开阔之地,小姐此举也是光明正大之事,她自己也不好再有什么异议了。
韦珮珠让陈婆子将后园里的仆妇都遣开去,自己才进去。
天色阴沉,竟似乎是欲雪模样。
那满园正打算绽放的百花,也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苞萎瓣蔫。园子里一片萧条沉寂景象,分外荒凉!
“小姐!”史海虽见韦珮珠脸色很差,还是很激动地奔下亭子,迎上来。
韦珮珠抬眼,冷冷地看他一眼,让开几步。
史海看四下无人,她也没带人来,自觉希望颇大,忙道:“珮珠!”
“史公子,”韦珮珠极力镇静,“请叫我夫人!”
“珮珠?”史海惊讶之极。
“史公子来有什么事?”
“珮珠!”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韦珮珠面如寒霜,转身就走,“从此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史海急忙上前拦住,急急道,“珮珠,你听我说!史海虽无能,但自己做的事自然该负责的,大人……”
“你对他说了?”韦珮珠猛地回头,面色惨白。
“没有。”他即使要说,也绝不可能说出那件事,他知道韦珮珠太在意名节了。“但我想,大人他应该早知道我们的事,他会成全我们的,不然……所以,我们可以——”
他这般明白说出,只叫韦珮珠心中恨意、羞恼更深!是,那个迟自越当然是早知道他们的事,不然何以一直都不与自己……原来他昨早那一副有把握的样子,不过是因为迟自越对自己的一向不在意!
史海道:“这件事,大人这边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宰相大人那边……我听说圣上在科举之外,也要地方官举荐人才……”
“你混帐!”韦珮珠惨白的面色顿时又涨红,“你,你!你竟是要迟自越举荐你吗?你竟然要他——”
她实在愤恨之极,一巴掌甩在史海面上。
史海也不顾面上的烧意,只道:“大人他并没有恶意!我相信他!……”
“没有恶意?哈哈,没有恶意!”韦珮珠只气得倒仰,不由尖声叫道,“他卑鄙,你无耻!”
“珮珠!”史海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