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你好,泼妇再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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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南宫璇若是死了,简直死无对证。”浪子想了一想,复道,“但也有可能,这人完全不认得南宫璇,只是偶尔听闻了当初的秘闻,才临时起意,借刀杀人,引旁人来与你作对……”
独孤忱叹了口气,“若是那样兴许就好了。”
“所以方才不该让那南宫瑾逃了的,对不对?”浪子猛然醒悟过来,连连拍起了脑袋,“只因南宫璇若真在对方手上,被他知道没能杀得了你,无论原先他想干什么,此刻都非得先杀了南宫璇不可了,不然那些被骗与你作对的若是知道了南宫璇在你手上是假,岂不第一个要把他寻出来找晦气?!”
他说到此处,差一点蹦了起来,“这么说来,青姑娘若是寻到了南宫璇,岂不是也大大的危险了!”
“所以我早说她一个女孩子本就不该独自去走夜路的。”独孤忱叹了口气。
“你却不早说!”浪子怒道。
“我说了有用么?”独孤忱道,“她岂会听我的。”
二两青这样的姑娘打定了主意,岂非是很难更改的。独孤忱想了想,道,“只希望南宫瑾够聪明,莫要那么快回去复命才好。”
“那我们还说什么废话?”浪子道,“你方才说要去救南宫璇,难道你已知道是谁在对付你了?!”
于是独孤忱复又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却带了些许的苦涩。
“我只知道自己身中蛊毒这件事只亲口告诉过一个人。”虽然不止她一人知道,可唯有她,是他亲口告诉的,半点都没有欺瞒,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只因她而今是这世上他最亲的人,他若是连她都不相信,便没有人能再相信了。
“我只告诉过小慧。”他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仿似一点也不难过,不伤心,不在意。可浪子听了,却还是觉得有一种从所未见的难受缓缓从他的眉宇间溢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你好
——可独孤慧竟当真会想要谋害自己的亲哥哥么?
谁也不知道,独孤慧此刻做了个梦。
这是个美梦,可她最近时常睡得不安稳,所以这个梦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是暗的,她微微叹了口气,不觉有些遗憾。只因她突然发现,梦里的她仿似要幸福得多。
可她而今不幸福么?她有傲人家世,佳偶良缘,无双美貌,不尽家财,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梦里还能有什么更让人羡慕的东西?
她的梦说来也很寻常,不过是儿女绕膝,阖家美满。
——她与苏彦行结缡多年,却并无儿女。
就像而今她自梦中醒来,他亦不在她身边。
她禁不住叹了口气。
她母亲早已过世,而今娘家只有一个哥哥,虽然哥哥待她极好,未出嫁前便是有求必应的,可夫妻之间的事,她料想是无法对他说出口的,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她竟寻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
何况苏彦行确实待她很好,事无巨细都体贴妥当,吃穿用度亦都是最好的,除了……唉,也就除了她万万说不出口的这件事罢了。
她想到这里,确实有些沮丧。
她怔怔地坐起在床榻上,瞧着窗外。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还是披衣起身,出了门。
她少有这种兴致,通常她若是睡不着了,也泰半是独自一个躺在黑暗中睁着眼出神罢了。所以她而今出门,竟连守夜的丫鬟都没惊醒。
月光倾洒在庭中,恍恍惚惚之间,她已行到了南苑之外。
这着实有些怪异,只因府里到了夜里原是不点灯火的。苏彦行知道她睡不好,命人到了夜里就将所有的灯笼全挑了。可而今南苑之内却隐隐有灯火透了出来。
头先几年她时常发恶梦,梦到的都是南宫璇。梦到那时候他带着她从十大恶人的巢穴里往外逃。他让她躲在山坳里,对她说,不要怕,南宫哥哥不会死的。然后——然后他就不见了。她记得他们挨得很近,他面上那骇人的鲜血在他说话的时候差点便滴到她的身上。她浑身打战,只懂得在黑暗中一声一声地抽泣。
这个梦直到南宫璇回了来才停止。
她一直觉得自己欠了南宫璇的。
只因那时候,唉,那时候她偶尔听阿妈和大哥说过,是要将她嫁到南宫家的。她很惭愧,她唤了他这么多年的南宫哥哥,其实心底里却对他生疏得紧。所以她从来也没有料想过,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他竟独独把求生的希望给了她——他竟义无反顾地护着她。她长到这么大,无数人夸赞她的美貌,仰慕她,喜爱她,愿意将天下珍宝献给她,可愿意为她去死的,南宫璇是头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这让她很难受。
她记得黑暗中自己连滚带爬地摸索着,哽咽着,咬着牙对自己说南宫哥哥你别怕,我会去找哥哥们来救你的,一定、一定要把你救回来。
可最后呢?他却没能救得回来。不止如此,她还、她还嫁给了旁人——她高高兴兴地——嫁给了旁人。
灯火隐约从眼前的院落里透出来,她敛了敛衣襟,迈步走了进去。
小小的院落里有两人在喝酒。
——她的丈夫,和南宫璇。
苏彦行见了她,仿佛有些微的惊讶,随即便恢复波澜不惊,反是南宫璇先问出了口,“更深露重,苏夫人怎么还不休息?”
“我睡不着……”她的丈夫没有瞧她,这让她微微有些无措,“我见这里还亮着,就……想来看看你……”
才一说完,她已醒悟过来,这么晚了,她似乎不该来见他的。
“我只是想来问问……呃……你住得还习惯么……”她急急解释道。
“多谢两位招待。”南宫璇扯了扯嘴角,“这些日子多有叨扰了。”
她嗫嚅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尴尬。
“时辰不早,我亦不打扰了,南宫兄早些歇息罢。”苏彦行这才起身告辞。
他体贴地替她揽了揽外裳,与她一同往回行去。仿佛是为了照顾她,他的步子放得很慢。她的心一时间纷乱如麻,什么念头都涌了起来。
他必然是不会问她为什么那么晚了,竟还要来探南宫璇的。这让她即便是想要解释些什么,竟也无从开始,只能胡乱起了个话头,“那些人……很快便要来了么?”
“这既然牵扯到多年前的恩怨,他心意已决,旁人自然不好再劝什么了。”他对她道,“不过他若是后悔,我必会尽力保他周全。”他向她保证,“不必太过担心。”他说着终于缓缓在她额头亲了一亲,仿似要她安心,“今夜你来寻他,就是为了这事,对不对?”他问她,终于缓缓扯开一个了然的笑容。
于是她的心立时砰砰砰跳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鼓起勇气去拉他的手,可这一下却没有拉到——她简直是太笨了,她懊恼地想。
可是——南宫璇真的会没事么?
她知道的,他必然、必然是被那恶人下了什么药,才会……才会去做坏事的。她见过他们的手段,那些她从来不敢想,也怎么都想不到的诡异离奇的手段。
他虽然杀了人,可他也救了她啊。
他若不是救了她,便不会被捉去,他若不是被捉去,肯定不会被人操纵了来杀人的。
可南宫璇说,他若是不担负起这责任来,那些家人被杀了的苦主,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在痛苦仇恨之中?那岂不是……太可怜了?
他说得仿似很有道理,这令得她更想不明白了,只因她觉得旁人若是该怪罪他,那岂不是……岂不是更该怪罪她呢?毕竟……毕竟她才是这罪魁祸首,是她害得他被捉的啊。
她这样想着,一时之间竟觉心绪益发纷乱,半点头绪都理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你好
目送苏彦行与独孤慧缓缓离开,南宫璇在院子里立了良久。
即便是背影瞧去,他们亦是一对璧人。这一夜的月很圆,让他禁不住就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恐怕他而今最对不起的便是母亲了。多年之前他已让她伤了一次心,而今呢?他恐怕又要再伤她一次了。
他想到这里,却有些想不下去,只因有另一个人当即鲜活而顽强地挤进了他的心绪里——她此刻又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呢?这疑问让他好不安稳。
她这样的姑娘,如此顽强坚韧,必然是能好好照顾自己的。他这样安慰自己,可旋即便自个儿打翻了这念头——只有他自己明白,她这样的姑娘,有时候却也比谁更温柔敏感,更容易受到伤害。
她若是知道他死了,会不会伤心呢?
他想,她若是为他掉了一滴泪,那就都是他的罪过了。只因这姑娘笑起来时多么爽气利落,教人心都不禁要飞扬起来。而她若是难过了,亦教他觉得心里难受得紧,甚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并未与她好好道别,而他的这些心思亦从未教她知晓。这让他有些遗憾,却又有些庆幸。
背上的旧伤此际微微有些疼痛,很快他单薄的外衫上就沾了露水。不知不觉间一夜便已过去,直到天色大亮,他终于动了一动,只因四周突然弥漫起了一股奇异的气味。
这气味像是果香,却更浓几分。南苑在苏府僻静之处,再往外走过一片矮丛,便是苏彦行的书房,其后再转过两个门廊,才是苏氏夫妇的居所。
他皱了皱眉,只因这香气竟似是从那儿发出来的。他一路行去,偶尔瞧见苏府的家人,竟都受香气所摄,昏睡了过去。这让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只因他突然想起,苏彦行答应过他,今日便为他去寻那些苦主们的。他既然不在府里,那么独孤慧呢?他们好心收留了他,他是决计不能让他们有任何闪失的。
这样想着,他几乎已是脚不点地地往宅院深处疾掠而去。
果然,到得那院外他已听见了兵刃相交之声。
几个苏府的家人挂了彩,亦有人已萎顿在地,来袭的是几个玄衣人,俱都以布蒙面。可独孤慧呢?他放眼瞧去,正有一人自门里抗了个女子出来,正是独孤慧!
他不及细想,已自提剑上前迎敌。
奇怪的是,扛着独孤慧的这人,身形窈窕,竟似个女子。这女子抬眼瞧了瞧他,却仿似并未放在心上,她一手托着独孤慧的身子,一手竟往他的木剑随意拂了上来!
他的这一剑不过是迫她放人,并未料想要伤人性命。是以对方竟如此大意地硬接,亦让他大吃一惊,他当即收了三分力气,可这掌剑相碰之下,他的虎口却是一震!
不是对方大意,是他太大意了!
他当即不再留手,一连刺出了三剑,均是攻向对方左路。那女子竟也了得,她左右腾挪,亦用左手硬接下了他三剑。
“我不会害她。”那女子斥道,“不要多管闲事!”
她的声音隐在面纱之后,竟有几分熟悉。他闻言当即一怔。
趁着他这一怔的空隙,那女子终于几个起落点在檐上,带着独孤慧往外掠了出去。
光天化日之下,独孤慧竟被人从自家的庭院里劫走了!
苏彦行自然接到消息很快回了府。
比他更快的,却是另一个人。
这另一个人,自然是独孤忱。
独孤忱不是独自前来,他的身后还跟了个浪子。
他们从锦昌星夜赶来,当然是为了要寻南宫璇。所以浪子瞧见了南宫璇,当即拍手道,“独孤忱啊独孤忱,你猜得当真不错。”
独孤忱却仿似对他的安然无恙微有讶异。他的气色依旧很差,但他此刻已能笑道,“看来你得了很好的招待。我原本以为还要费好一番功夫才能寻到你哩。”
在他原本的料想里,南宫璇此刻已应凶多吉少了,所以他竟能那么大喇喇出现在苏府里,倒教他有些意外了。
苏彦行的脸色自然不佳,只因这世上任谁的妻子被劫走了,面对大舅子的时候,面色都好不到哪儿去的。
独孤忱比他先到的苏府,所以他一跨进花厅的时候,便瞧见独孤忱正在读书。离得他不远的地方,站着的是浪子,离得浪子不远的地方,立着南宫璇。
仿似他们一早商量好了,专在这里等他。
南宫璇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只因他已把自己遭遇的那些事告诉了他们,旁的事——正如那女子说的——他再管,便是“多管闲事”了。
独孤忱却没让他离开。
独孤忱亦没让浪子离开。
独孤忱从袖里抽出了一封书来,他展开念了一念,对苏彦行道,“这么写,你应是无异议的罢。”
他念得不快,可在场诸人却犹如陡然被定住了一般,愣住了。
只因他念的竟是一封和离书!
“你把这个签了罢。我的妹妹我带走了。”独孤忱挥手一送,那封和离书便被平平送到了苏彦行的面前。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似他派人来偷袭了苏府,劫走了他的妹妹,再上门送一封写好的和离书,竟是这么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事,旁人丝毫也不必惊诧。
独孤忱复道,“你若不想金刀苏家基业毁于一旦,便签了罢,一个女人而已,你往后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南宫璇此刻终于忍耐不住。
他虽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可独孤忱显然太过霸道了。
“独孤兄,我知我是外人,原不该妄加置喙。”他道,“可你这不问情由,如此行事,恐怕太不讲理。”
“你既知自己是个外人,就不该多嘴。”独孤忱道,“我怎么处理我的家事,你看着便是。”
浪子道,“南宫璇,你不知道,这位苏公子可是要他大舅子的命哩。”
“三哥何必动怒。”苏彦行此刻终于开口了,“三哥既然不让外人说话,却为什么让他们待在这里?难道眼下三哥竟连这点自保之力都无,还要仰仗外人么?”
他一口一个三哥,可言谈之间却无半点尊敬亲昵。
这冰冷话语,立时令得南宫璇背心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你好
独孤忱却仿似并不意外,“我确实身受重伤,你原本要拿我杀我,简直易如反掌。”他此刻着了一色玄衣,衬得面目尤为苍白,“你先前若是不来见我,只着你苏家快刀手将这小楼团团围住,或围攻或火烧,我即便是插翅亦难逃脱,可你竟入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