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你好,泼妇再见!-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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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她一认了真,他便没法子了。而她这一次,却实实在在认了真。
于是他的笑容终于达到了眼底,他长长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是松了口气,亦仿佛是叹了一息。
“即便是我注定赢不过大公子,我亦觉得他非良人。”南宫瑾想了一想,终于开口,“可惜我而今若是说他的坏话,你大约是要恨我了。”他自嘲道。
“你不妨说来听听。”二两青道,“也兴许你要说的,我已知道了。”说罢她已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这笑容令得他微微一怔。只因这笑容那么从容温和,胸有成竹,竟让人不禁怀疑天下间是否真有什么东西是能吓得住她的。
可她若当真知道南宫璇做了什么事,还竟会有这样的笑容么?
“你可知道,杨念仁是他杀的。”仁心剑杨念仁,以一手三十六路天地仁心剑名震江湖,历来急公好义,颇得侠名,却于盛年猝死,当年这自然也是一桩悬案。
二两青点了点头,道出一串名号,“还有南山派的何秋霞,漠北枪王江凌,河东郑家的郑高阑……这些鼎鼎大名的侠客都是命丧‘寻芳’剑之下。”世间名剑有七,其中愁光至薄易折,巨鱼至钝善仁,风月至美无俦,长霞至刚无匹,希存至奇无相,寻芳至利伤人,克己至柔至臻。名剑各有主人,见剑便可知人,而寻芳的主人正是南宫璇。
从当初那杨姓少年出现起,她已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而今果然所有的事都指向了一个事实——南宫璇不止杀了人,还杀的都是不该杀的好人。
“他与他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他们呢?”她问他,“这问题我想了许久,却实在想不明白。”
“你信我说的?”南宫瑾陡然愣住了,只因他曾料想她会不信,会反驳,甚至愤而离去,却绝想不到,她竟那么容易便信了。
可他话音一落,自个便转念想到,她知道这些事,必然是独孤忱早些便告诉她的了,所以她信不信,倒是与他全然没有干系了。
一念及此,他陡然便沉默了。
他心中千回百转,二两青却并无所觉,她复又叹了口气,“我自然相信,我所介意的,是他为什么竟要杀了这些人。
“而那位杨小兄弟来寻他报仇的时候,他竟为何丝毫没有辩解。”
“他竟没死么?”她提到那位杨姓少年,南宫瑾自然也是一愣,“我以为他已死了。”
“他虽中了毒掌神君一掌,可那时毒掌神君已中了独孤忱的迷药而不自知,功力自然已打了折扣。”她解释道。
“这么说来,还是独孤忱厉害了。”南宫瑾哼道,“所以我眼下行功阻滞也要拜他所赐。”
“他与我说了,这虽不是要人性命的彻骨香,却也会让人四肢发麻,运功受阻,他点来防身诈敌用的。”她复道,“两个时辰之后便没事了,对人并无大害。”
“他倒是什么都对你说。”南宫瑾忍不住道。只是他这一句说罢,自个便已不自在了,只因横竖听来这一句都酸涩得紧。
幸好二两青并未在意,不过接道,“那少年寻南宫璇报仇,他未辩解,只是任凭他动手,这件事,让我很是在意。
“当初他是着了十大恶人的道儿才被捉了去,若是他们逼了他做什么,我恐怕……唉……我恐怕他亦是有难言之隐。”她将自己的担心和推测说了出来,却见南宫瑾面露不豫之色。
他冷哼道,“他若是不愿杀人,难道这世上还能有人按着他的手,逼着他使出南宫家的绝学么?”
“呵呵呵呵……这有何难。”洞口的晨光陡然颤了一颤,一个尖利的声音便从二两青的后顶心冒了出来。
她的背心立时一寒。只因她相信浪子不会跟踪她,独孤忱那里她亦已有防范,所以此刻怎会有这第三个人出现在洞窟里?而他又究竟待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你好
这不过是顷刻之间,南宫瑾已伸手压下了她的脑袋,另一面,则已对着这黑暗中的第三人连发数掌。
他已很快了。
可惜,对方却似比他更快。
二两青不过听见轻微的喀喀两声,便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而后,才听见南宫瑾一声闷哼传来。
——这人竟一出手,便点了她的大穴,更且同时还制住了南宫瑾!
借着微曦的晨光,她瞧见南宫瑾已自跌坐在地,而他的两条胳膊,竟已不能动弹了。
“你是谁?”二两青骇怕不已,此刻却不得不逼着自己沉下心来。
“我是谁,你猜不到么?”这一回,此人的声音竟近在咫尺,这声音复又变得极低,却堪堪就在她耳边!
“你是跟着他来的?”二两青强自镇定,“我行来这一路都洒了独孤家的引路香药,若是跟着我来的,身上会有气味,可你没有。”
“看不出来,你倒是有些小聪明。”那人呵呵笑道,“留你一条性命,倒是也无妨。”
二两青闻言一急,只因他话中意思,他不只承认自己是跟随南宫瑾而来,竟还要对他不利。
可南宫瑾呢?
他此刻不仅动弹不得,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二两青朝他瞧去,却竟半点都瞧不清他神情。只是他仓促之间,竟被人废了双臂,其间疼痛可想而知。
她心中担忧,复又高声问道,“你要把他带去哪里?”
“唉?”那人这次诧异地哼了一声,“你倒是料定我不会在这儿杀了他?”
“你若是要杀人,方才就可以了,何必只是制住了我们。”二两青沉声道,“可你点了他的哑穴,却没点我的,可见你并不担心我说话,只是担心他说话。
“你必然是还有事情要问他,却不想让别人知道,对不对?”
她话音一落,那人果然沉默了,半晌,他才哼道,“我错了,你不只有些小聪明,你是很有些小聪明。可你却不该让旁人知道你聪明,只因聪明的人大多活不长久。”
“对。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秘密,比起不让他说话来,杀了我灭口,才是最干净的办法。”二两青复道,“可你而今绝不会动手。”
背着她,那人动了一动,却并未答话。
“你若是动了手,便要沾上我带着的引路香药了,其实方才你对我动了手,说不得已沾上了一些。你即便有把握全身而退,却终究不愿意惹上独孤忱,对不对?”她若是猜得不错,这人应当是有些忌惮独孤忱了,只因方才她不过试探地提到他,对方的杀气便敛了一敛。
“这么说,独孤忱这是快要来了?”那人啧啧两声,叹道,“女人果真是不可信的。”
二两青叹了一声,她危急之中拿独孤忱出来当挡箭牌,自然想得到南宫瑾此时是怎样的神情。独孤忱确实给了她引路香药,可她却没有用。她亦知道他另外还派了人跟着她。她回到城中转了一圈,便命阿七他们几个分头带了香药出城,将人都引了开去。
而今她深陷险境,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以你的本事,昨夜要杀独孤忱亦非难事。”
“哦?”那人仿似是愣了一愣,“独孤忱果真受了重伤?”
“对。”她复道,“可而今他已有了喘息的机会,你再是后悔也没用了。”
“哈哈哈哈,你这是在套我的话了。”那人突然笑了起来,“我无意与他作对,又为何要去杀他?我来这里,不过是要带走这个小子。”
他说着终于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竟是个身量奇高的壮实汉子,他上前轻轻一提,便将南宫瑾整个抗在了肩上。
“等等。”二两青见他动手,当即喝道。
“嘻嘻,你既然喜欢的不是他,又管他什么死活?”那人陡然笑道,“我不杀你,你已该高兴了。”
二两青心知南宫瑾这一次若被带走,必然是凶多吉少,当即高声道,“你不杀我,却也不能留我在此。”
“什么意思?”
“你留我在此,我便告诉独孤忱,是四指修罗要与他作对。”她的话里虽带了颤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晨光终于全然照在了那人的身上,他的右手果然只有四指。
“我更要对他说,四指修罗的功法罩门是什么。”她毫无畏惧地瞧着他,“他躲在这洞里已有段时辰,你若是一早便跟随他来此,为什么竟等到此刻才下手?你既然不想他说出什么来,又为什么会容他与我谈那么久?”传言四指修罗功法特异,行气法门奇诡难料,她而今细细一想,便明白恐怕他的功法与日照变化脱不了干系。
“我说错了。”那高大汉子闻言叹了口气,竟道,“我原先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是个大蠢人。这一下,就是我想要放过你都不成了。”
“你这是改变主意,要先杀了我么?”她问道,“你若杀了我,难免有些后患。可你若是放了我们,我便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当然,他也会保守你的秘密。我们保住了性命,你保全了秘密,岂非两全其美?”
“不对。”他竟道,“我不想杀你,却又不能放过你。自然还有一个办法。”说罢他便出手了。
于是二两青只觉后颈立时一痛,当即便人事不知了。
“我把你一齐带走不就成了?”他将二两青轻轻松松抗了起来,仿似是自言自语,又仿似是对南宫瑾道,“原来这就是在锦昌冒充我弟子的那个丫头,哈,她虽然聪明,却也猜错了一件事,要你保守秘密的并不是我,对不对?
“况且,独孤忱若是当真能寻了来倒也不错,就当我卖他个人情好了。横竖,要你性命的也不是我。”
——独孤忱当然不可能寻了来。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你好
——独孤忱当然不可能寻了来。
蛊毒加上毒掌神君的箭毒已让他很头疼了,可更让他头疼的是浪子还活蹦乱跳的——所以先前替浪子解毒当真是下策中的下策,没办法中的办法。
“你不去瞧瞧青姑娘么?”他只能问他,“你放心让她独自一个回去?”
浪子挠了挠头,无奈道,“我已答应了她不跟着的。”他既然答应了她,就绝没有反悔的道理。
独孤忱叹了口气,“所以我是非招待你不可了?”
“我历来不讲究,也什么都能将就。”浪子认真道,“更何况今夜若再有人来寻你的麻烦,我兴许还能护你一二。”
独孤忱苦笑道,“那还要多谢你了。”
他们是多年的对头,敌人,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想看顺眼。往前数十年,恐怕他都未曾料想过有朝一日他独孤忱竟会得浪子庇护。
“你真的中了蛊?”浪子问他,似乎仍有些不信,“我现下仔细想了想,仿似把这真消息透露出去引人过来,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据他所知,独孤忱其人从来不爱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
独孤忱苦笑道,“我让人放出去的消息是重伤在身,蛊毒发作一事,确实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说的?”浪子狐疑地挠了挠脑袋,“天下间竟有人能给你下蛊,这倒是有点本事了。”他料想这既然不是他自己放出的消息,必然就是那让他着了道儿的人传出来的了。
独孤忱不置可否,竟也不避着浪子,又自闭目调息起来。他胁下的伤此刻已包扎了起来,面上却依旧惨白骇人。
浪子独自一个坐着,自然很是无趣,“罢了罢了,我再去瞧瞧那杨小兄弟。”
“不必去了。”独孤忱开口道,“他先前已说了那么多话,此刻正应休息才是。”
“可他方才还是没有说出究竟是谁假冒你捉走了他,又折磨他。”
“这答案兴许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既然不明白,咱们就更没办法了……”浪子叹了口气。
“……”独孤忱闭起眼来,没有答话。
又过了不知多久,到得天光已渐渐亮了起来,院外陆续有人回报,竟是都跟丢了二两青。
浪子这才回过神来,“你竟派人跟着她。”
“这是为了她好。”独孤忱缓缓开口,“况且先前独你一个答应了她不跟着,我却没有答应。”
“是,横竖她也没有问你。”浪子冷哼道。
“她不问我,只因她知道问了也没有用处。”独孤忱咧了咧嘴,可他的眉心却微微皱了一皱。
“妙极妙极。”浪子突然高兴道,“她不问你,只因她一点都不担心你。她自有她的办法,能把你的这些伙计都给甩脱了去。她果然聪明得很。”说到最后,他已禁不住夸赞。
“她确实是个聪明的姑娘。”独孤忱道,“可惜……这一回却有些自作聪明了。”他叹了口气,吩咐那几个手下,“去问问城里在码头,官道讨生活的,看有没有人留意昨夜今早有多少人出了城,其中有没有面生的。”
“对了,若有人问起我,就说我两日前早已伤愈回了中州。”独孤忱顿了顿,补充道,“府里诸事照旧,记得去棺材铺采买些冥纸蜡烛,不要声张,但也不要避着人。”
见那几名手下都领命去了,他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我们也走罢。”他看了看天色,“现在不走,恐怕来不及了。”
“去哪里?”
“去救南宫璇。”
“南宫璇?”浪子发现自己陡然之间转不过弯来了,“你不是不知道他在哪儿么?”
“我确实不知道。”他承认道,“另外,我起先也不明白为什么我身中蛊毒的事一传扬出去,便立时有人传言我藏起了南宫璇,意欲独吞南宫家绝学与宝剑,引得那些与我有仇无仇的都来寻我的麻烦。”
“你的仇家本就不少。”
“你有无想过,无论刺杀我的事成功与否,南宫璇不在我这儿的事都极有可能败露,不败露的办法,唯有杀了南宫璇最是干净。”
他说到这里,浪子果然心头一凛,“这么说来,南宫璇岂不是危险了?”
独孤忱点了点头,“所以我若是‘死’了,这败露便来得晚一些,他若要做什么计较,便更从容一些,兴许南宫璇还能多活上一时半刻。可他若是立时知道刺杀失败了,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杀人灭口。”
“不错,南宫璇若是死了,简直死无对证。”浪子想了一想,复道,“但也有可能,这人完全不认得南宫璇,只是偶尔听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