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你好,泼妇再见!-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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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你当真与他没有私人恩怨?”二两青狐疑道,“我瞧你倒不像行侠仗义,反似寻仇报复的。”
“这世上,总是好人像坏人,坏人像好人的多一些的。”浪子道,“你往后便懂了。”
“就非得动手么?”二两青道,“亏得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帮你们看看能否化解。”
“青姑娘,这是我对不住了。”浪子叹道,“他若是死了,还请你不要难过。”
“他若是死了,我自然不会难过。”二两青道,“我只是不想你为人所用。”
“当然,死的那个也不一定是我。”独孤忱补充道。
“好,既然如此,我便给青姑娘个面子。”浪子想了想,终于道,“独孤忱,我问你两个问题,请你老实答我。”
“洗耳恭听。”独孤忱说着又替他倒了一杯酒。
“其一,你是否曾拷打过那杨小兄弟?”
“哪位杨兄弟?”独孤忱笑道,“我下令拷打过的姓杨的,似乎太多了些。”
他二人一提到姓杨的,自然让二两青心下一凛——这难道会是当初陋巷里那个杨姓少年么?这念头刚一闪过,浪子已开口了,“其二……那南宫恶贼是不是躲藏在了你这里?!”
南宫……恶贼?!他难道,难道说的是……
“等等……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二两青突然之间懵了,仿佛有无数细微的念头同时钻进了她心里,而她还来不及分辨,就有一柄大锤打在了她心口上,闷得发慌。
可下一刻,浪子却来不及回她的话了。
只因他已悄无声息地软倒了下去。
“你说一个人心得大到什么地步,才竟会喝对头斟的酒?”独孤忱赞叹着踢了踢浪子,将他一脚踢到了石桌底下。
酒确实是二两青带来的。她若是知道酒中有诈,便不会让浪子喝下去,而浪子若非因为酒是她带来的,兴许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中了着。
可这壶酒自她带来到现在,并未离开过她眼前。
“是杯子?”她问他。
独孤忱挑了挑眉毛,“不然呢?”
“原来独孤家主还有这等手段。”二两青叹道。
独孤忱不以为意,犹自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岂非上上之选?”
“实在高明。”她冷笑道。
“青姑娘不害怕?”他奇道,“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么?”
“横竖今夜你有什么计较,已是不会由我的了。”二两青叹了口气,“所以我害怕不害怕,倒是没有什么所谓了。”
独孤忱笑了笑,竟递了块帕子给她,“青姑娘,你额上出汗了。”
“多谢。”二两青接过那帕子,却并未擦拭,“我只是觉得我有些对不起这位朋友。”
“愿闻其详。”
“他若是不信任我,来了城里便不会先来寻我,他若是不来寻我,你必然也不会来寻我,你与他若都不来寻我,我自然不会逞这个能,想要当这个和事佬。我若不是那么多事,他兴许就不会躺在这儿了。”
独孤忱摇了摇头,“你若不是那么多事,他兴许此刻已死了。所以你莫要那么自责。”他温言细语,竟似在安慰她。
“这么说,你是不会要他的命了。”
“青姑娘是我朋友,我怎会让朋友为难?”他瞧着她,平静温和,眼里甚而带了几分平日未见的笑意。
这简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所以原本我已可以走了?”
“原本。”他点头同意。
“现在呢?”
独孤忱苦笑道,“现在我就算赶你走,恐怕你也不会走了,对不对?”
她自然不会走,“独孤家主若是肯答疑解惑,我二两青感激不尽。”
“我若说我也什么都不明白,你信不信?”他无奈道。
“我想你至少比我明白一些。”二两青道,“比如,那位杨小兄弟是谁,又比如……他口里的南宫……又是谁。”
“他口里的,自然只能问他。”独孤忱踢了踢依旧人事不知的浪子,“我而今只能猜个一二,你若不介意,我就猜给你听?”
天下谁不会猜呢?她二两青也会猜。
“那位杨小兄弟,就是自你府上被劫走的那位?南宫……说的是南宫璇?”浪子所说的,独孤忱藏了一个大恶人,难道竟是南宫璇?!
“青姑娘猜得真准。”他笑着夸奖她。
可她却半点笑不出来。
“我记得你当初对我说,那杨家后人是为了他父亲当年在试剑大会上输给了南宫家而来。”
“所以呢?”
“所以他为什么要呼南宫璇是恶贼?南宫璇又究竟在不在你这儿?”她问到这一句的时候,终于禁不住带了颤声。
可回答她的,却已不是独孤忱!
“嘻嘻。这女娃儿问得好!”这声音磔磔如鸦,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下一刻,破空之声骤起,一支甩手箭直直向二两青的面门飞来。
根本瞧不清,也来不及瞧清,这一支小箭顷刻已要洞穿她的头颅!
二两青没有惊呼。
她后来一回想,似乎她也来不及惊呼。
幸好,独孤忱出手了。
独孤忱抬起了手,轻轻地接下了这支小箭。仿佛他接下的不过是一片花瓣,又或者一片落叶。他要做的不过是不让它拂到她的面上而已。
“好!”那人赞了一声。
可未等那尾音落尽,竟又一连发出了三支小箭——三个方向,三种力道,却一样锋利的小箭。
二两青自然瞧不清独孤忱的手法。
到她瞧清了的时候,他已安然端坐在她面前,仿佛并未动作。
他手里捻着的,正是四支褐色的小箭。
“‘甩手掌柜’骆一秋?”二两青脸色一变,“他向来在河东颇有侠名……”
“看来是晚辈招待不周了。”独孤忱将那小箭搁下,朗声道,“晚辈不过是身有微恙,不曾想竟连前辈都惊动了。当真惭愧。”他是笑着说的,只是这笑意却分明未到眼里。
二两青知道他今日设的是请君入瓮的局。她会来,不过是因为不忍心浪子也成为那瓮中的一员,却并未料想过,她可能亦会遭到这池鱼之祸。
而今她瞧见那四支齐整的小箭展在面前,终于有些后怕了。
只因独孤忱方才若是慢了那么一点,她此刻便已不能后怕了。
她陡然之间意识到,独孤忱的瓮,似乎并非牢不可破。
作者有话要说:
☆、独孤你好
“贤侄果然好身手。虽重伤在身,却机敏过人。让人佩服得紧。”东面的墙上,终于透出一个瘦小佝偻的身影。
“骆前辈亦是高风亮节,若非前辈出手前先行示警,恐怕这位姑娘此刻已花容惨淡,香消玉殒了。”独孤忱站了起来,冲那影子抱了抱拳。
只是他这么侧身一立,便挡在了二两青的面前,教她完完全全瞧不见那老者了。
二两青心念数转,亦道,“多谢前辈箭下留情。”
“女娃子不用谢我,不如谢他手快。”那老者嘿嘿笑了,“更要谢那几个胆小鬼——”这声胆小鬼话音未落,他竟又反手甩出了几支小箭。
只是这几支小箭却并未朝着他们而来,伴随着一声惊呼,庭院里立时又多了几道人影。
这几人彼此之间都立得不近。
灯光映照之下,能瞧得清面目的,却只有两人。
一个俊秀的少年,与一个美丽的女子。
剩下的人,俱都以布蒙面——竟是一模一样的装扮。
另有一人已倒在了地上,胸口赫然已被那小箭洞穿!方才的那一声惊呼,竟是出自此人之口。
“前辈好辣的身手,大家既然同坐一条船,又何必赶尽杀绝。”那领头的蒙面人率先开口道,“难道不该同仇敌忾么。”
他言下之意,这几人竟都是来向独孤忱寻仇的了。
那老者闻言却哈哈大笑,“你们这些胆小鬼,方才若是趁我出手时一齐动手,现在哪还有人家喘息的机会。想要拿老夫来试探,可没那么便宜!”
那蒙面人复道,“阁下突施暗算,我等即便要施援手,恐也力有不及呢。”
他此话一出,二两青心下了然,似乎这几人虽然都要寻独孤忱的麻烦,可彼此之间却又颇无信任。那老者突施辣手,意在迫其余几人露面,而其余诸人,原本也乐得坐山观虎斗,捡个便宜。
“这几位恐怕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骆老前辈先前既然对我手下留情,他们又怎好陡然发难?传扬出去,恐怕亦不好听呢。”她禁不住出言讥讽,只是眼光扫到那少年面上的时候,却顿住了。不过一瞬,整颗心已禁不住提了起来。
只因这少年不是别人,竟就是那被人劫走的杨姓少年!他……他竟为什么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只是她还来不及思考,那老者竟又发话了。
“女娃子说得好,既然找人麻烦,哪有藏头露尾的道理?你们姓郑的就莫要蒙面了罢。”他一开口,竟说破了那蒙面人的来历。
——竟是河东郑家的。
独孤忱笑道,“原来如此,不知来的可是郑青么?”他复又坐了下来,这一回,已紧挨着二两青了,“数数河东郑家与在下有交情的,也只有郑青了。”
那蒙面人哼道,“你作恶多端,人人得而株之,又何必在乎取你性命的是谁。”
“可我想了一想,在场要取我性命的,似乎只有阁下。”
那蒙面人闻言一怔。旋即哈哈大笑,他仿似是听到了最滑稽的事,只因这些人若是都不要他的性命,又为何会同时出现在此?
独孤忱却未理睬他。
他转而看向了那少年,“这位小兄弟面生得很,在下仿似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罢?”
二两青听他此问,自然急切想知道那少年的回应,可独孤忱却死死挡在她身前,更且背过一只手压在她肩头,让她不能站起。这姿势当然不妥,他而今已差不多要把她环绕在怀里了,只是而今非常时刻,她亦知在真正的江湖经验上,他远远比她老道得多,是以一时之间,竟进退维谷,不敢乱动。
幸而那少年终于还是开了口,“你没有对不起我。”
没有对不起他……独孤忱没有对不起他!
这是否代表,浪子的那番言论,关于独孤忱曾拷打过这少年的,尤其,关于南宫璇的那一些……都是假的?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陡然之间落了地,可另一种夾缠不清的担心却又升了起来。既然浪子说的是假的,那……究竟是谁骗了他?只因浪子与南宫璇素不相识,是绝无可能随便污蔑他的。
这不过短短一瞬,她疑窦丛生,心中万般念想掠过,竟都抓不住,定不下。她神思不属,竟连自己而今身处险境,都差一点忘了。
独孤忱听了那少年答话,点了点头,便又看向了那女子,“这位姑娘,我与你又是否有仇怨?”
那女子面容虽美,却竟毫无生气,惨白异常,此际她只摇了摇头,竟也未再言语。
“这下便好了,算上方才骆前辈手下留情,这么看来,要置在下于死地的,竟然只有郑公子了。”独孤忱好整以暇,笑着看向那蒙面人。这一回,换做那蒙面人再也笑不出来了。只因独孤忱说的,竟仿佛是真的,他若是贸然出手,竟还不知鹿死谁手!
独孤忱此刻深陷危机,却依旧从容自若,若非他搁在她肩膀的手微微颤抖着,恐怕二两青已要以为他一点都不害怕了。
“哈哈哈哈。”那老者突然笑了,“独孤小儿不必试探了。在这儿的虽未必个个与你有仇,却都要找你的麻烦!”他叫破那蒙面人身份,就是为了要断了对方的侥幸,让其毫无退路,只能必死一搏。而今岂能容他因了独孤忱几句话便反生动摇?
“不错。”那蒙面人终于醒悟过来,“若不是为了寻你的麻烦,又何必特意在这望日之夜,远来寻你。”
独孤忱笑道,“郑公子,这位骆前辈叫破了你的身份,令你骑虎难下。自个儿却好审时度势,明哲保身,你竟觉得他会全力出手对付我么……”他说到这里,竟自长长舒了口气。
“——不错。”二两青当即道,“他自己瞒着真实身份,倒把你抖落出来,其中计较,你自个掂量罢!他若真是那‘甩手掌柜’骆一秋,方才为什么竟对着我个不会武的痛下杀着?又为什么先发箭再示警?难道骆一秋这些年在江湖上攒的那些好名声竟都是假的么?那可着实好笑。”
这一番话她说得又气又急,只因她绝不能让人瞧出,独孤忱自个儿,已说不了那么多话了!
她离得他最近,此刻抬眼瞧去,便见他额上泛青,竟有冷汗自颈后沁了出来!而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已然颤抖得无法抑制,似乎半分力气也无了。
他这是……怎么了?!
“妙极妙极。”那老者被她说破意图,却竟半点不恼,而是高声道,“这女娃子倒也通透,可惜啊可惜,三公子这是蛊毒发作了罢?”
他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我先前发那四支小箭,只为了试探他是否当真中了蛊毒。他若无恙,以独孤家的内功心法,震开便是,为何却要多此一举,将其接下?但他若身中蛊毒,内力不能融汇自如,自然只能用手接了。”那老者道,“如何?诸位,而今谁先下手为强,便能取他性命了。”
他说得正得意,二两青却心急如焚,只因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独孤忱已陡然摔倒了下去。
可是那老者话音完毕,在场却无人作动。那些蒙面人以郑青为首,自然不会轻举妄动,而那少年与女子,竟也无动于衷。
“所以你们这是要趁人之危了?”二两青自然没想到,独孤忱竟然真的身中蛊毒!她若是能想到……她若是能想到,又怎会陪他来发疯!她岂会陪着个疯子来送死?!疯子!独孤忱这个疯子!
“所以你们这是要联手杀这无力反抗的人了?”她长长吸了口气,复又问道。
“未必联手。”那郑青道,“晚辈不敢居功,还请老前辈先动手。”
“这位公子呢?”那老者竟又看向了那少年。
那杨姓少年摇了摇头,“我只为了寻个说法,并不愿要他性命。”
老者笑了一笑,“这么说来,公子可不要阻我们呐。”
“我亦不会动手。”那神情淡漠的女子竟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