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你好,泼妇再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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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泼妇你好,泼妇再见!
作者:蜃
文案
离家多年的南宫璇一朝回家,发现自家宅子已被霸占,物是人非,昔日天之骄子的南宫少主一夕之间一无所有,受尽冷眼。而城中一霸二两青原本滋润的生活亦因南宫的回归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这是一个世家公子与市井泼妇之间发生的故事。
内容标签:女强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宫璇,二两青 ┃ 配角: ┃ 其它:
☆、泼妇你好
——我不怕你,我……一点也不怕你!
——呵,是么?
梦里的他声嘶力竭,却换来对方不屑的一声轻笑。火焰依旧炽热地燃烧着,那艳丽而狰狞的面容一遍又一遍在眼前闪现,无所顾忌地凌迟着他。
………
南宫璇猛地喘了口气,睁开眼,入眼的却是灰暗的床幔。与梦中截然相反,周遭的一切宁静又破败——不过是又做了个噩梦罢了。
窗外似有一缕光透了进来。他撑起身,床板咔咔作响,这声响终于让他彻底自那梦魇中平复过来。只是腿上的旧伤开始不轻不重地隐隐作痛。他揉了揉额角,缓缓起身打水。
六十岁的福叔现下是整个南宫府里唯一还留下的老家人,这种体力活反倒是他这年轻人来干更合适。
卖早点的胡婶卯时三刻准点在南宫府后门摆开摊子。他赶在众人尚未光顾的时候头一个来到她摊子上买了包子薄饼。
“南宫少爷,您早啊。”热情憨厚的妇人包好了早点递给他,“说起来您回来也已有个把月了吧?”她理所当然地与他招呼,随口寒暄。
“多谢。”他数了铜板递给对方,却未答一句,与以往的每一日一样,即刻便匆匆离开。
“这人好没礼貌。”旁里有零星的客人替妇人抱怨,“怎的都不理人的。”
“您不知道,这位是南宫少爷啊……”
“南宫?就是那个……”
于是语焉不详的叹息或是感慨立时散落在风里,隐隐约约飘进他耳里,他不由得加快脚步,直到入了门里,才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腿上背上的旧伤愈发无所顾忌地疼痛起来。
约莫辰时刚过的时候,二两青便来了。他记起这是她收租的日子。她那标志性的尖利嗓门他即便只听过一回,也已终生难忘。
“老太婆——你忘啦——这个月租金涨啦——是三钱银子啦——你还少我一钱啊!”女子厚厚的脂粉随着面部表情的大开大阖朔朔地往下掉落。
“臭丫头!我没聋,那么大声你叫魂啊!”他阿娘果然立时便还以颜色。
于是他不止身上,即连额角也开始隐隐抽痛了。
“阿璇,阿璇你来了正好,帮我把这臭丫头赶出去!”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早已瞎了的南宫夫人高声吼道,“臭丫头,别以为我老太婆好欺负,我们阿璇会帮我教训你,你得意的日子到头了!”
他一直知道的,二两青生得艳丽,所以他从未仔细看过她一眼,此际正是大伏天,是以她中衣之外,竟只着了一身的轻薄纱衣,颜色更是缤纷似只翠鸟,即便风尘女子,恐怕不外如是。
他皱了皱眉,却还是硬着头皮朝她拱了拱手。
“哎呀,南宫公子……”不知是否未瞧见他这皱眉,二两青见了他,整个身子便朝他贴了过来,“您也知道我二两青做生意最讲信誉,上个月您刚来,还啥都不知道,我不也好心好意宽限了一个月才涨租么?怎么,到了这个月,大夫人她又反悔了,唉,这可真是……您瞧,我都要没米下锅了呀……”
浓烈的香气固执地窜进他鼻中,隐约提醒着他那些不堪的记忆。他不由得退开一步,可哪知二两青得寸进尺,又再度欺了上来。
“明日里便会把钱给你。”他一慌,禁不住就一把推开她。
岂知这一推却坏了事。二两青整个人向后倒去,哗啦一下跌在地上,光洁的额头竟磕到了案几上,顿时便生出一道红痕。
还是瞎了的老夫人先回过神来,连连追问,“怎么啦?臭丫头怎么啦?怎么没声啦?”
“……”他……他根本没用力啊……他困惑地想。
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该要扶她一把的,可面对那样一张艳丽的脸,他突然便生了怯意。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瞧着她缓缓扶着椅背爬起,揉了揉红肿的额头,而后——
“四钱银子!”二两青用了这世上最恶毒的目光瞧向他,“不还价,今日就得给,不给就搬出去!”
——“四钱你去抢啊!臭丫头!”老夫人高声道。
“你儿子刚才要杀我啊!”二两青还以颜色,扯高了嗓门。
他意识到是自己不对,无措道,“对不住,我……”
只是道歉的话还不及说完,二两青已又靠了过来。这一回,香气中混杂了女子独有的气息,一径地往他鼻子里钻,“大少爷,其实没钱也没关系,你瞧,你有的是本钱。”说着,她一只手已然抚上了他的胸口。
他退无可退,不堪的记忆隐隐就要重现,令得他禁不住战栗起来,不由得就闭起眼,艰声道,“请……请自重。”
“臭丫头你做什么!你敢欺负我们阿璇?!”大夫人的龙头拐顿时敲得震天响。
二两青无趣地收回手,讪讪道,“你真的瞎了么?不会是装的吧。”
“三钱就三钱,明日给你。”大夫人似是有些生气,“快滚。”
“什么明日啊!”二两青吼道,“要给就今天给,明天你们就等着露宿街头吧!”
“今日……今日我会去拜访族叔,未知可否……宽限到明日……”他艰难道,这句话的每一个字,恐怕都要花了他一辈子的力气,到这一句说完,他已恨不得自己就此寻个地洞钻了去的好。
——南宫世家的天之骄子,何时沦落到如此低声下气的地步?
“阿璇……”大夫人皱了皱眉,仿佛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求人。
“咳咳……这世道哪有那么好的事,说宽限就宽限的……”谁知二两青反倒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竟一反常态地顺着台阶下了,“奈何姐姐我心太软,你们也有难处,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便明日再来……”
说罢,她便一提裙摆,袅袅娜娜地跨出了门去,临走的时候,不忘又瞧了他一眼。
“呸。”大夫人冲着二两青的背影啐了一口,“阿璇,臭丫头对你贼心不死,你小心,莫要被她欺负了。”
贼心不死?
他苦笑,而今的南宫璇竟还有什么是可以被贼惦记的?
南宫家破败了,他阿爹过世了,阿妈瞎了,昔日门庭若市的南宫家,而今只余了一个看门的老家人。
不不,他即连这南宫府都已没有的了,只因这宅子早早便被卖给了旁人。他与阿妈此刻不过寄人篱下罢了。
然而想到这里,他却又由衷庆幸自己还活着。
只因他若是死了,阿妈怎么办?
老天毕竟待他不薄。
………
自巳时起,南宫璇已在武馆外等了两个时辰了,大伏天的日头毒辣,到未时的时候,他的内衫已全部湿透了。
“家师确实不在,大公子,您还是请回吧。”兴许是瞧他在门外等得辛苦,有武馆里的武师远远朝他喊话。
他冲那人拱了拱手,“上回少馆主说馆主今日会回的,我……稍待片刻就好。”
“馆主今日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呐……兴许,兴许要到大半夜哩……”于是又有人冲他喊。
“无……无妨的。”他厚着脸皮,继续等在日头下——他已来了不知几回了,今日里若再等不到……再等不到……唉,今日里必然是要等到的。
年轻的武师也没料想,这人性子竟这么倔,只能讪讪离开,急急回去禀报。
“哟!”下一刻,尖利的女声同一天里第二回自他耳边划过,“谁脸皮那么厚,人家摆明了不想理你么,还不识相!”二两青此际已换了一身镶金淬玉的锦衣,坐在小轿里,撩起了轿帘来瞧他。
“哎哟,这不是南宫大公子么?”她故作讶异,掀帘而下,“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通人情世故的笨蛋呢。”
虽然日头炎热,此际街上并无多少行人,但她嗓门一提,却依然吸引了不少诧异的目光。
南宫璇只觉面皮犯热,恨不得钻个地洞去的好。
然而他最终却还是稳了稳心神,沉声道,“南宫璇在此等候族叔,应是与姑娘无碍。”
“什么意思?”她举起扇子遮在头顶,看了看日头,随意道,“南宫公子的意思是说你要怎么犯贱都关我屁事?”
她仔细瞧着他的眼色,发现他竟没有生气,不由奇道,“南宫公子,你莫不是饿昏了头了吧?这都不生气?”
二两青啧啧嘴,绕着南宫璇上下肆无忌惮地打量起来,然而日头毕竟有些毒了,南宫璇眼观鼻,鼻观心,并不理她,反让她有些无趣。
“南宫诚,你个老匹夫,你在不在?!没死就吱个声!”下一刻,她扯高了嗓门,冲着武馆大门吼了起来。
先前离开的年轻武师赶忙跑了出来,“啊,青姑娘,青姑娘里边请。”
“请什么请?请个屁!”二两青不耐烦地扇着扇子,“让你们馆主出来,不就是怕请客吃饭么,好意思让自家的小辈在外边这样晒?!”她随手一指南宫璇,“人家都要饿晕过去了。”
“咳咳……”那武师有些无措,“ 青姑娘,青姑娘真……真爱说笑。”
“谁耐烦跟你说笑?”她的团扇一拍对方脑门,“你们馆主即便不在,你就不懂得客人来了给个座位赏口茶喝?”
她……她这是在帮他么?南宫璇瞧着她,突然有些不明白。
“我们已与大公子说不要等了,是……是他不听啊……”武师为难道。
“南宫璇啊南宫璇,你瞧你,谁让你脸皮那么厚!你不知道等人不应该挑饭点来的吗?你这样是诚心要讹你族叔一顿饭还是怎的?你就那么穷?一顿饭都要讹他?!你瞧,他都不敢出来见你了!”她这一席话中气十足,简直要穿透这整条街去,“想当初他要开武馆来找你家老头子的时候必然不会像你这样,必定是避开了饭点来的,对的,一定是的!那时候……”
她这最后一句话,悠扬婉转,清脆悦耳,尤带了三分笑意。
于是下一刻,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慌张禀报,“哎呀,太巧了,青姑娘,大公子,馆主,馆主回来啦!”
“哈哈哈哈,贤侄!许久不见!”武馆的主人,南宫璇的族叔,南宫诚,穿了一身便装,风尘仆仆的模样,亲热地迎出了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泼妇你好
然而事情到了最后,他依旧没有借到银两。不只没有借到银两,南宫诚顾左右而言他,即连答应让他入武馆讨生活的事,都只字未提。
“那……晚辈告辞了。”南宫诚又不知天南海北与他随意扯了些什么,他想了想,起身告辞,“馆主留步。”
他跨出门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真是,若非而今的一番遭遇,他南宫璇还当真不知自己脸皮竟能厚到这种地步。有的时候,拒绝是不需要宣之于口的。他怎么不知道呢?可他还是厚着脸皮讨了这最后的一声拒绝。他并非一个执着的人,而今如此执拗,实在是因为终于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
这么想着,毒辣的日光照在身上,竟多了些些凉意。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陡然之间有些晕眩,行到无人处,禁不住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谁知那边厢二两青竟也刚从旁里的花厅一掀帘子出来,正巧瞧见了他,开口便问,“钱借到了?”
他一愣,旋即快步跨过她身边,便当没有听见——他真的很不想理她。
“你没借到?”她高声问道,“你没借钱明日租金哪里给我去?!”
“我……会再想办法,明日租金定当如数奉上。”他终于无法置之不理,略微急促道。
“怎么奉上?”她尖刻道,“去卖身?!”
“这又与姑娘何干?”他禁不住皱了皱眉,可依旧不得不耐着性子。若是几年前的南宫璇,此刻恐怕早已拂袖而去了,可现在不一样,不止地位身份,两人的立场都不一样了。即便她再粗鄙不堪,难以忍受,也毕竟是他的债主。
瞧见他的眼中闪过熟悉的厌恶和疏离,二两青禁不住冷笑一声,“哈,这么说来大公子是真准备去卖身了?!” 下一刻,她丰满的身子又再迎向了他,“既然要卖,卖给旁人还不如卖给我,我出得起好价钱。”
女子特有的气息再度萦绕在他鼻尖,她浓厚而艳丽的妆容似戴在脸上的一张面具,冷冷地望向他。
此际远远跟着两人的武师终于瞧见苗头不对,赶紧快步上前,“大公子,青姑娘,这……大门在那边,小人恭送二位……”
“有劳。”南宫璇右拳握紧又松开,缓缓闭了闭眼,不动声色地与她拉开了两步。
“等等。”谁知二两青不依不饶,竟又跨过一步拦在他身前,却不看他,只对那武师道,“我与大公子在这里说会话碍到你什么了?难道你家少馆主就这么见不得我,我在他武馆里多待一刻都不成?”
那武师被她一瞪,立时便连声道,“小人岂敢?青姑娘随意,随意便罢。”下一刻,便知趣地缓缓退了开去。
南宫璇看着她,不屑之情尤甚。
这一个月来,他自然也听说了她的那些名声。二两青而今是这城里的一霸,她开着城中最大的赌坊,养着城中最厉害的恶棍,更且……还霸占了这城中最大的宅子。
到那武师终于走得瞧不见了,二两青才终于转回头来,对他道,“怎么样?大公子考虑一下?以你的本钱来说,我开这个价。”她肆无忌惮地调笑他,伸出了三根手指,“三两一个月。”
“所以当初姑娘就是这样买的南宫府?”他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禁不住反问道,“比起五十两买下一座大宅来说,我是否该感谢姑娘给了个好价钱?”
她未曾料想他竟也会有那么与她针锋相对的时候,立时便挑了眉,来了兴致,笑道,“那时候可不是我逼的大夫人,白纸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