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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魔女霓裳-第47部分

小说: 魔女霓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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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熟悉。”却见少女回过头,笑容可掬道:“什么时候独自到这里来过么?”虽然是带笑,灯火下脸色却有些阴晴不定。

微微一惊,我这才从忘形中醒过神来,明白自己刚刚是有些过了,“……呵,练儿何出此言?只是书中所见描述,所以记得一二罢了。”努力掩住不自在,讪讪的寻了个借口。

“真的没有来过?”她虽单纯直率,却绝不是可随意糊弄的人,听完解释,还是一副不信的模样,只管盯着追问。

“……若说一定要说,也许是梦里来过一两次吧。”只得苦笑回答,这次倒是所言不虚了,那是一个背包客的梦。

也不知道算不算幸,待到少女还要说什么时,却骤然被一片喧哗惊呼打断。

“山贼攻城啦!山贼攻城啦!城门已攻破,都杀入府衙啦!大家快躲起来啊!”

不知道哪里先响起的大叫,惊雷般滚滚传来,一时间街头巷尾到处响彻,人群炸了窝,倏地四散奔走,一片混乱,惊叫哭闹声随处可闻!

“山贼?”疑惑重复了一遍,与练儿相对一眼,纵然再兵荒马乱,盗匪纷起,但胆敢公然聚众冲击府县重镇的山贼,可还是屈指可数的,又是发生在这附近,令人不第一时间想到那绿林同盟都难。

“你先回客栈避一避,我去看看!”练儿显然也想到了,拉过我急不可待的吩咐了一声,就要举步,本来下意识的要拒绝,但随即想到自己不比平时,此刻有伤在身,那边境况又完全不明,执意随行的话唯恐一不小心拖累了她,唯有点点头,颦眉道:“我知道了,你自己千万小心!”

她全不在意的笑一笑,转身而去,这纷乱的人群中不是久留之地,我也转过身,正要向客栈方向行进,却蓦地见街道那头,混乱的人群之间远远跃起一道身影,观之纤细娇小,黄衫茜裙,分明是一女子身姿,却偏偏手持长剑,用黑巾蒙了口鼻,透着十足古怪。

只是一眼的功夫,还不待再看,那身影倏忽已近,想是急着赶路,跳跃间不断轻身提气越过人群,踩了那些头顶肩膀而行,几个起纵跳了过来,叫道:“借肩一用!”竟凌空一脚,就往我右肩处踏来,自己正是断臂未愈时,怎敢借她,回答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轻轻一个避让,闪到了一边去。

“唉?啊!嗳哟!”这女子想是没料到会踩了个空,全无准备,居然就此摔下来,一屁股落在地上,顿时闭眼皱眉,连连呼痛,好不狼狈。

我心中既好笑又不忍,正想去扶,却见她一个骨碌自己爬了起来,站在那里一面捂住痛处一面指过来气道:“喂!你这女的怎么如此阴险,不让踩就算,还要闷不作声的让开,害我马失前蹄!”

这话实在有些刁蛮,正待开口,她骂完却好似还不解气,二话不说往腰间一摸,唰得一道白影就往右臂穴位而来!我心中一凛,疾步错身,一闪再闪,才看清她手中用来点人的竟是一根玉箫。

“好啊,原来是练家子!那我也就不算欺人,要不客气了!”她三击落空,见我闪避自若,心中自然有数了,收起玉箫,却拉出手中青钢剑,剑锋一抖,就刺了过来!

此世活到现在,见过的江湖女子不多,偏偏一个赛一个地不讲道理,我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才好,今晚出门,因练儿带了剑,自己什么都没带在身上,两处未愈的伤势也容不得久拖不决,再避让了几式,觉得还能应付,就想冒险空手擒剑,先拿下她兵刃再说。

正在蓄势待发之间,陡然身后一声清啸,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要找死么?速速从这边滚开!”脑后就有金刃挟风之声,叮当脆响,接住了面前利刃,两股力道乍然相较,几乎要溅出火花!

“练儿。”都不用看清跳下来的人影,就凭声音已明了是谁,见她落地挡在面前,我还没说什么,她却先一步回头,横过来一眼道:“这才转身走开几步?我不看见时,你怎么老爱招蜂引蝶的!”说完也不等回答,盯了那蒙面女子连连怒笑,道:“身手倒比想的好,且看你能走几招!”合身就又扑了上去。

因她前一句话最后用的那个词,不禁令人一呆,愣神嗫嚅间想到练儿也是粗通文字,遣词用句算不得精准,偶尔词不达意或也正常,这才释然,收拾心情,将注意力放到场中较量。

练儿先说那女子身手比想的好,只不过是因为她太看轻对方了而已,其实我都能应付的人,可想而知她一旦认真起来,对方根本不是对手。

我正是旁观者清的位置,见此时两人剑芒交错,来去不过三下,眼看那蒙面女子已是出尽吃奶的力才解开了三记辣招,她受这三招,怕也是知道人家剑法远在己上,佯攻一剑,就要抽身逃离,偏偏惹的是惹不得的人,练儿哪里容她走,刷刷几剑,把对方迫得团团乱转,就是跑不掉。

那蒙面女子想也急了,大声道:“打不过你,我认输便了,你迫得这样紧做什么?”练儿却冷笑作答:“认输也不行!”蒙面女子叫道:“有本事你和我去见我爹爹!”引来对手长声一笑,道:“我先见你!”剑锋一划,直刺她脸,女子容貌何等重要,那蒙面女子当时就吓得惊叫一声,剑锋扫过,却只是蒙面黑巾给挑开了而已。

黑巾落地,露出了面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女孩,五官倒还生得很是美貌,不过瞧年纪估摸还没我们大,练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一见她真容就笑道:“好啊,我不杀你,给你留个记号也好。”剑尖一点,就又往她面上而去,这次看起来是真要留个痕迹。

我还没出声,这女孩已然吓急了,青钢剑一抖,剑锋反弹而上,和练儿的剑一交,忽然剑锋一滑,分明向左,到了中途,却倏地向右,反刺左胸穴位!

此招一出,场内场外,我与练儿俱是一怔,却不是因为招数凶险,乘着这一怔之隙,那女孩飞身上屋,踩了檐上瓦片就疾奔逃走,顷刻间就已只有远远一个黑点。

场中的少女也不着急,看了房上一眼,又回头过来,皱眉问道:“你也看见了?那一式是咱们的剑法无误吧?”

我点点头,紧盯了那遥遥一个若隐若现的黑点,屏气慑息,沉声吐出一字:“追!”

☆、乱夜



此时城中已是一片混乱,纵身上得房来,居高临下,但见路上各种狼藉,百姓家家户户关门闭窗,远处一角火光冲天,那黑点便是朝火光方向而去,夜色下虽是遥遥相望,倒也清晰可辨。

这便已经足够了,莫说轻功绝顶的练儿,连我也不会追丢。

热闹可以不凑,江湖中事也可以不管,但此事却不能不问,那蒙面女孩最后一招,正是师父所传的独门剑法,使来刁钻毒辣,江湖中怕绝无相似,如今却在延安府被一陌生人使出,怎么能不让人惊疑不定。

我们俩疾掠而行,追了片刻,已是越发接近,那女孩眼看这方面都不是对手,更加着急,近了烈焰冲天之处,蓦地跳下屋顶,一头扎入下面烟雾弥漫的街道,想是要借着浓烟做掩护避敌,可惜这如意算盘却打错了人,练儿见状一声清笑,也毫不犹豫跳下去冲入其中,她自幼奇遇,练就一身捕猎本领,别说烟雾,就是林中白茫茫三步不见人的漫天浓雾,也挡不了她跟踪追赶。

我没这本事,也就不下去凑热闹,在房顶上慢慢的迂回观察,也不着急,只笃定等练儿讯号响起再说。

这一闲下来观察,才发觉着火的不是别处,正是此地府衙所在,偌大一个建筑眼见已经是四处浓烟滚滚,火势肆虐,焚烧正旺,浓烟之中还不时有人影晃动,叮叮当当之声隐约不绝,想起街上百姓所传山贼攻来,倒不像是假,却不知道为何。

正思付之际,突然烟雾之中呼的一声,直窜出两道人影,飞身掠起,落到房顶上后就着急的提剑四顾,看似在寻找什么。

乍见这两道身影,心中猛地涌出许多不耐烦,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回避了事,却还没等付诸行动,就已经被那头反瞧见了,一时间俩人打个招呼,双双掠了过来,其中一个抱剑道:“朱姑娘,你竟在这里!那练女侠她老人家也该在附近啰?今夜我们攻城救卓兄,本以为无法通知到你们,不想竟在此巧遇,实在是天助我等!”

避不开,就只得迎上,这抱拳说话的正是那马鞍送宝的王照希,这里是他父亲王嘉胤的地盘所在,见到此人倒也不算稀奇,但他身边呐呐抱拳之人,却实在是我想不到,也不想见到的人,偏偏哪里都避不开。

“王兄,卓兄,好巧。”即使如此,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我回礼道:“我只是碰巧绕到此处的,今夜如此大张旗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来去年九月,这王照希送完礼物离了定军山,就前去京城办事,恰巧遇上了当时正在京城的卓一航,两人也算一起出生入死过,连玉罗刹伤了武当门人的事,也是当时王照希告知他的,后来卓一航从华山回到老家,无端遭到陷害,被捉入延安府大牢,碰巧为此地绿林同盟得了消息,这王照希岂有不救之理?

听他们简短说完,脑子里一时繁乱,他们没理由相欺,说的自然都是事实,偏偏我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觉得无形中还真有什么牵引似的,否则这天大地大,明明是自顾自的天涯海角各奔东西,以为至少暂时可放下心来,怎么一个转身就又异地重逢,快的躲都躲不开,仿佛……红线相牵。

“对了朱姑娘,你之前可见过两名中年人从火中脱出?他们是私通满洲的奸贼,奉命暗算钦差,移祸卓家,我和卓兄交手中被他们逃了,正焦急不已!”那王照希不知旁人心中波澜,只顾着解释完了急急追问,他身边男子虽不至于这般催促,也是目露焦虑盯了我,好似急待答案。

不得已将烦乱放在一边,开口正要回答,远处一声唿哨倏地响起,我心中一喜,哪管他失不失礼,只简短答道:“我是追赶一小姑娘路过的,倒未见到什么中年人,那小姑娘身上有些事情,我耽搁不得,先就此暂别,其余的之后碰面再说吧!”说完微微行礼,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掠起离开。

从头到尾自己没有提起过练儿何在,已打定主意,若这世上真有红线,那也要让它多绕上几个圈子,给月老找些麻烦。

这唿哨遥遥破空,时不时响起一声,我听音辨位而行,等真正追上,已是至城外的一座小山脚下,远远的月色下终于看见两个影子,一个边叫爹爹边试图跑上山,而另一个则紧蹑前者身后,鬼魅般忽前忽后,如影随形。

再近一些,就听见了练儿的格格轻笑,她正如灵猫戏鼠,将猎物逗弄戏耍玩个不休,银芒挥舞间剑尖时不时点住对方背心,吓的那少女惊惶万状,左纵右跃,却总摆脱不了,只有锐声尖叫,但听见笑声叫声杂成一片,好不热闹。

我这边刚刚赶到站定,与场中少女对了个眼神,那边女孩的身子蓦然间向前一仆,又高叫一声:“爹爹救我!”山腰处就传来一声怪啸,只见一团灰影,似流星殒石般直冲下来!

练儿见状,收剑往这边横跃了两步,我离得较远,是等对方到了场中才算瞧真切,这是一名高大老人,鹰鼻狮口,满嘴络腮短须,相貌威武凶悍,落了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虎吼一声道:“是谁敢欺侮我儿?”那女孩满面泪痕,躲往老人身后,撒娇道:“爹爹,那个拿剑的!你替我把这贼婆娘的眼珠挖了!”

练儿哪里容得下别人这么说她,冷笑着长剑一指就要答话,我赶紧上去几步拦在前面,这种需要交涉的场面,是万万不能指望她的,否则决计没有好事发生。

拦下了练儿,本想对那老者抱拳的,可惜右手行动不便,只得微微点头算是颌首行礼,温恭道:“老前辈莫要误会,我们追赶令千金,只是有些事情不解,想要请教请教,大家俱是女子,绝不至于会有什么歹意。”

这么说,是想先把事情缓和下来,毕竟这老人看情况绝非泛泛之辈,我们与之没什么大恩怨,何必犯险,可惜有练儿的戏耍在前,这话就少了几分说服力,三方闻言好似都不怎么买账,练儿先瞪眼道:“你倒好说话,她拿兵器点你伤臂就这么忘了?”那女孩也哭道:“爹爹,这俩个贼婆娘欺负女儿,一个害我失足摔倒,一个把剑贴着女儿后背尽情戏侮,爹爹,你一定得替我把她的眼珠挖出来!”

“野丫头好一张臭嘴!”对方一连几句贼婆娘,练儿早已不耐烦,脸上虽笑容未收,但已显难捺怒意,也再不管我想怎么做,凌空骤起,喝了一声,手中剑巳刺出!

我这边阻拦不及,眼睁睁看她跃出去,那老人倒退三步,闪身一掌推开女孩,道:“你站到那块岩石上去,不准帮手,刚才的事我全都看到了!”练儿一剑不中,数剑连环,逐电追风刺来,老人蓦地一声怒吼,身形暴起,左掌骈指如戟直点,右掌横掌如刀滚斫,一上一下,力雄势捷,携摧枯拉朽之势迎上,两人就此战在一起!

本想避免的局面还是发生了,心中万分无可奈何,这老人果然如先前判断是个高人,一掌掌劈去都是虎虎生风,开山劈石,看久了却并非一味强横,刚中有柔,刚柔并济,内家功夫俨然还在练儿之上!好在练儿剑术和轻功无双,倒也不落下风,双方缠斗,凌厉无前,处处透着凶险!

我看得懂局势,却插不进去,何况此刻的身体状况也不容插手干涉,揪心看了一会儿,索性不再观看,目光扫了一眼场外,见那女孩躲在山腰处的一块大岩石后面,亦正对着场内举目张望,不由计上心来,高声道:“那位小姑娘,我们紧随而来,不过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答了我们即刻就走,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闹成这样!”

她闻声望过来,该是仗着隔在一个场子的两头,也毫无畏色,嗤鼻道:“我才不与你费唇舌,等一下爹爹就能将你们擒拿了,给我磕头赔罪,到时候再说不迟!”

“又不是什么大恩怨,何必如此?”其实自己这话,也不是全为说给她听,所以随便她怎么回答,我还是按心中所想的喊了出来:“之前你因小事与我姊妹纠缠,动起手来,所用剑招大开大合,自成一派,唯独最后逃走时一式,辛辣刁钻,与先前全然不同,反倒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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