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霓裳-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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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丹也散发着一股清香,至于别的,就只有等回去后请人验了药效才知道了。
自己在这边看那药瓶,练儿就又和对方谈笑风生开了,她嘻嘻笑道:“你这般给我们,就不怕我们骗你么?”那小姑娘却只是摇摇头道:“玉罗刹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我这些年虽因家人的关系,无法涉足江湖太多,但也风闻过你的大名和昔时事迹,其实你行事为人听起来有点似我师父,我愿意信你。”
她讲得神色坦然,我从旁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而练儿听这么一说,就更是当即叫了声“好!”,随后高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与你见外了……对了,说了半天,还未请教大名?”她不把别人当外人,神色动作自然就亲昵不少,说着话就去攀人家肩,那小姑娘脸一红,拘谨道:“我……没有爹爹,所以随母亲姓客,名娉婷。”
此世子随母姓实属是一项罕见的忌讳事儿,所以她说时除了拘谨,显然还带了些不安在看我们的脸色,对此自己自然抱以微笑,练儿更是哪里管那许多,只赞道:“嗯,客娉婷……我是不懂那文绉绉的,不过听着是挺美的,好名字!”赞完一转身,取桌上笔墨迅速写了几笔,交给她道:“这是我们在京城落脚的地方,你若闲下无事,尽管来玩,不过别给宫里其他人看见就是。”
坦白说,心中感觉练儿此举有些冒险了,但自己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未上去阻止,一来此时再阻止未免太过不留情面;二来,我想练儿这么做也应该有她的打算……
果然,那客娉婷闻言又惊又喜,却不敢伸手去取地址,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你不怕就我一转身出卖了你们?”而练儿一摆手拍了拍她肩,勾了唇角道:“你信我,我自然信你,就是不信那客氏的女儿,却也信得过红花鬼母的徒弟。不瞒你说,我与你师父打了好几次架,也算是老熟人了,哈哈!”
旁观者清,对话进行到这一步,我相信这客娉婷早对练儿是钦佩得无以复加,或者在这些对江湖心生向往的女子眼中,玉罗刹本身就是一个值得仰慕的传奇吧……好在这几轮试探下来,她总算表现得是非分明,为人也正直,就不枉练儿之前绕那么多圈子。
没错,虽然相信练儿之前种种也都是毫不做假的真心实意,但这么做的根本用意,我想还是绕圈子试探,虽说有时候连自己也觉得这样耍心眼真不像她,会不会是搞错了?但我们此行,归根结底绝不是为了区区一瓶药,更不是为了来闲话家常。
每一次无谓的闲话家常,都可能是在浪费铁老爷子和珊瑚的性命,练儿也应该明白才对。
判断时机差不多了,就低头做了些抚衣掸灰的小动作,这些小动作在别人眼中无伤大雅,在练儿看却应该是心领神会的提醒……果然她回头瞥了一眼,再对那客娉婷转过头去时,忽而就端肃了面容,压低声说道:“客娉婷,我想对你说件正经事,要你一句话!”
这小姑娘正沉浸在被人信任的喜悦中,闻言不疑有他道:“请说!”练儿径直就开门见山道:“我问你,你愿不愿关外的那些满州鞑子打进来?愿不愿他们把这河山给占去?”
那客娉婷闻言,当即跳了起来道:“这还用问吗?当然不愿!”对这答案练儿自然是满意,便点头道:“好,你既然不愿,那么我请你帮我做两件事!”
“你说吧,只要我做得到!”这小姑娘果真是对江湖之事心怀向往,一听是要为国出力,顿时精神起来,练儿也是不客气,张嘴就道:“这第一件,就是你今后寻个合适机会,想法子把那魏忠贤给杀了!”
……这可真正是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不等那客娉婷吃惊,我在后面就先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不过那客娉婷吃惊归吃惊,总算还知道反问:“为什么?我也知道那人风评不好,但这关满州什么事?”练儿见她惊疑反问,随即附过去在她耳边低低说了那么几句,我虽听不清楚,但也猜到了她是在说什么,只是不明白为何要搞得那么神秘兮兮。
给练儿故作神秘地这么附耳一说,就见客娉婷身躯一颤,这种事情原本该多少有些质疑才算合理,可不知为什么,她却似乎一听就信了,随即露出了害怕的神色,颤巍巍问了一个令人没想的问题,道:“若……若真如此,他,他的同伙还有谁?”
本还不明白她怎么信得这么轻易,这一问反而令人解了惑,她常在宫中行走,那魏忠贤又与客氏来往甚密,恐怕她早对姓魏的为人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听练儿斩钉截铁的一说,心中不得不信,但相信之后这般害怕胆怯的反应,却应该是为了另一个人。
她的心情不是不能理解,就算平时再知道母亲有混帐之处,谁会接受得了自己的娘亲和别人一起卖国求荣?
好在练儿是有一句说一句的性子,闻言当即摇头道:“其他还有谁我也不尽知,只知道还有一个应修阳……只是这应修阳的武功应该在你之上,你若发现他行踪不要管太多,也不必打草惊蛇,留给我们收拾他吧!”
听了这话,客娉婷似显得松了口气,想了想,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转过话题问道:“那……那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而直到这一句,练儿才终于吐露了此行的真正来意,正色道:“我义父一家人原本想去行刺除害的,却不慎被发现了,如今就遭重重围困在魏忠贤的府邸处,你也知道宫中侍卫一拨接一拨如潮水般,我本想出手救人,可只怕也不过是多帮他们抵御些时候,想要逃出却是万万不能,所以想请你设法从旁协助!”
听了这所求的第二件事,客娉婷又是显得一惊,这次倒没怎么显得犹豫,不过有些不解道:“若连你玉罗刹也不成,我本事低微,又如何能协助救你义父?”练儿这才得意一笑,摇头道:“别犯傻,咱们斗智不斗力,我知道小皇帝甚为信任你母亲,所以你们的安危那魏忠贤还是在意的,你只需要装作这里出了事,帮我设法把围困义父的几个高手引开便行!”
她这一教唆授意,就引得小姑娘低头想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般咬了咬牙,道:“好,我听姐姐的话,姑且试它一试!你看这样子成不成……”说着说着也效法练儿之前那般,神神秘秘凑近她耳边说了几句。
练儿偏头听着她说话,视线却投向了我这边,眉眼弯弯也不知在想着什么,我正因她俩这般不知所谓的故作神秘而有些好笑又好气,索性偏开了头不与之对视,余光却瞥见练儿在听完了对方的话后,就是粲然一笑,夸道:“好!真是个好主意,那就这么办吧,你真是我的好妹妹!”说罢俯下身,就在那客娉婷额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不想用吻字形容,因为那与她平素真正的亲吻,确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却也足够这小姑娘顿时涨红了脸,神色极不好意思之余,却又显得有些……甜丝丝的。
。
。
☆、计
…
事情紧迫,时不我待,那头她们俩商议妥当了,客娉婷道需要做些准备,让我们在屋中稍等她出门一会儿马上回来,回来就按计划展开。练儿点点头送她出去,而从头到尾没听清过那个所谓的计划,一旁的我自然还是在完全不明就里之中,难免有些气闷。
“怎么了?”皱眉之间,就听耳边有人开口,练儿正阖上门气定神闲的走过来,状似关切地偏头看了看我,笑吟吟问道:“你这个样子,是不是有些不开心啊?”
或者是自己多心吧,总觉得她偏头笑吟吟的神情里,似乎隐隐带了些……期待?
失笑摇摇头,既是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也是对这份多心的自嘲,练儿总不至于期待我心中不快吧?何况当务之急还在老爷子那边,眼看就要行动了,可自己连怎么做都不清楚,有些着急也是正常,却不至于不悦,所以摇头之后径直就打手势,要练儿将接下来的计划讲个清楚。
自觉这么做毫无问题,可不知怎得练儿却笑容一垮,皱了皱鼻子,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别处几眼,才吐了一口气道:“……知道啦,总见你心思惯爱放到别人身上,真不明白……”再下去几句,就只是不清不楚的嘀咕了。心中微怔,正待想要仔细听,她却话锋一转,讲到了之前客娉婷提出的那个计划。
虽说对那几句嘀咕有些介怀,但一听话题转到自己真正为之操心的部分,也就集中注意力不再多想。那小姑娘的主意其实也颇简单明了——她母亲客氏正好外出,带走了大部分侍卫,如今这府邸没多少人,所以她想故弄玄虚放一把火,然后叫喊起来装作给人追杀的样子,练儿再配合做戏,总之将声势搞得越大越好,那魏忠贤所住之地和这里相距不算太远,看到火光听得动静,必然分兵来救,到时候老爷子那边压力自然骤减。
“所以有件事得靠你办。”虽先还有些不痛快的模样,但一说到正事,练儿也不知不觉间认真起来:“我与客娉婷联手做戏,还得有一个望风的,一会儿你去埋伏在外面的必经之途上,若见到阉党那儿有大批人被引来就通知一声,我再与你汇合,趁着他们被调虎离山之际反潜过去,助义父一行杀出一条生路!”
她说得正色,我自然也郑重其事点点头表示明白,见答应了,练儿却显得有些不放心起来,又掌住我双肩一遍遍提醒起注意要点,什么只是望风不准迎敌,若敢出手定如何如何……语气虽一如既往霸道,其实反难得的有些啰嗦,自己不能开口安慰,只得含笑乖乖听着,不时点个头,直到那客娉婷回来,这段不知是提醒还是警告的叮嘱才算告一段落。
客娉婷回来,告知在几间偏房已洒了灯油,一会儿火起必然气势十足,如今万事俱备,正该行动开始了!这小姑娘之前还有些忐忑,如今言谈间却满是跃跃欲试,自己笑着对练儿和她示意一下,正转过身要出门埋伏去,却听她自言自语道:“对了,既然演戏,总得演个十足十才对……”
说时迟那时快,自语完这句,只听嗤啦一声,客娉婷已拔剑自伤其身,顿时左肩染了血,似乎还嫌不够,她又披散头发扯了扯衣衫,弄出一幅狼狈模样,这才满意抬头,见我们都愣愣看她,蓦地面又一红,解释道:“……这,练姐姐武功比我强太多,这样才够真……”
练儿回神最快,看看那肩头又瞧瞧她,会意一笑道:“嗯,委屈你了,多谢。”再回头看我,低声说了一句:“此去小心。”
这时候自己也回过了神来,自然示意她放心,而后就各自开始行动。
出了别院,并未走出太远,只绕道寻了个合适的殿宇,跃往高处殿脊伏身下来,正好可以望见远处纵横交错的道路,那是之前许多卫士匆匆而去的方向,若所料不差,定然也就是通往老爷子被围困的所在。
埋伏就位,就单等火起之时。此时周遭一切都是安静的,夕曛之下,视线所及,高低错落的殿宇楼台好似都沉浸在一层氤氲中,仿若展开了一张淡金水墨渲染而成的画卷,只可惜,美景当前,却无人有心欣赏。
怎么还不开始?不应该耽搁这么久啊?练儿此时和那客娉婷在一起做……什么……思潮浪涌间,焦虑本是正常的,但当察觉这焦虑中隐隐还有另一种缘由,就有些懊恼起来了。
不得不承认,之前见练儿所为时倒还好,但当见那客娉婷毅然自伤一臂时,心中霎时就介意了一下,就算江湖中人视受伤为家常便饭,为义气可两肋插刀,但为帮助才认识不足一日的人就毫不犹豫这么做,那么地设想周全,尽心竭力,至少在自己看来,再怎么豪气干云,也怕是有些过了吧……难道……
摇摇头,前一秒冒出的念头,后一秒已被否决掉了,因为可能性实在太小。
不可否认,无论男女,人世间确实总会有天生取向不同的人存在,但存在是一回事,在这样一个对女子从小严苛教化的世间,不被扼杀天性的能有几人 ?'…'而即使天性犹存,在茫茫人海中能遇到同类的又能有几人 ?'…'就算自己或能修成正果,又机缘巧合下见证了铁穆二人的一段情,但还是得说,这几率实在太过渺茫,渺茫到几乎为零。
何况,比起这种罕见的情,那姑娘恐怕是一种更单纯的感情而已。
之前听她对练儿所言,分明满是景仰钦佩,这客娉婷既是红花鬼母的弟子,也算半个江湖中人,只是红花鬼母自己就不怎么行走江湖,带徒弟出门的机会想必就更少,加上有这么一个母亲……但越是不能亲身经历,她这个年纪这个身手,越容易对纵横绿林的生活满是向往,对纵横绿林的传奇女子满是羡慕甚至倾倒,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这种倾倒,是情,却无关爱情,想明白了这一点,就不禁为自己之前的介意有些汗颜。
事情其实很简单清楚,所以思考也无需花太多时间,伏在殿脊整理完毕心绪之时,那头终于也升起了冲天的火光!
火势一起,精神也就为之一振,明白行动正式开始,再不敢大意,屏气凝神留意起周遭的动静,那边火光融融,一开始就燃得猛烈,裹着滚滚黑烟,老远看着都触目惊心,燃了片刻,忽地一声惨厉的叫喊掠过夜空:“救命呀,救命!快来人!”正是那客娉婷的声音。
她说要演个十足十,倒是真说到做到,若不是明白发生了什么,连我都几乎真以为有哪位姑娘遭遇不测了。这凄厉的叫声之后,那头又传来一声长笑,接着是各种物件被抛掷破碎的声音,响动之大仿佛闯来的是一群人而不是一个人,这些打砸之声,连同熊熊火焰黑烟,还有高叫救命之声和满含杀气的笑声,杂成一片,衬得气氛再紧张不过。
若明白内情的自己都觉得再紧张不过,那么对不明就里的人,如何会没有效果?何况练儿虽只是冷笑,但这笑声对熟悉她的江湖中人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标志!果然过不片刻就能看到,顺着来路远远奔来黑压压一大群官兵,其中除了着普通官服的,还有一些是我没见过的服色,穿着者个个骁勇,似是身份不同,而奔在最前面的那位赫然就是慕容冲!
从火起到出现,这帮人来得很迅速,好在仗着登高远眺和轻功优势,再怎么迅速也迅速不过自己这边,当即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