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霓裳-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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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我定叫她死于非命!”
平白无故被人辱骂,心中说半点没火气是假,但如今关键时刻自然不能自乱阵脚,泰然看他一眼,见这人一只脚只是虚虚点地,重心似有些不稳,心中了然,当即笑道:“哟,金老头,怎么?脚踝不舒服么?还真是辛苦你了,之前道观逃命时,那一式懒驴滚坡可用得真妙,如今又要拖着新鲜出炉的伤口来翻山越岭,有些吃不消吧?”
这金独异也算成名已久的人物,饶是平时再狡猾多端,此刻被个晚辈如此讥嘲,也是挂不住地,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正待发作,那慕容冲却腾出手拍了拍他道:“金兄,你之前叫我不要与她纠缠,如今怎么倒自己被激了?咱们谈正事要紧!”说完就朝这边喝道:“岳鸣珂,闲话休提!我的条件你到底应不应?倘若你老实地随我回京面圣,一切都好说,否则,莫怪我不仁不义!”
不愧是久经江湖,他们这般相互提醒,倒教我无从下手,那岳鸣珂也顾不了那么多,当下慨然答道:“哼,之前也说了,我岳某人一条不值钱的命,你们要就尽管拿出好了,但我却信不过你们,要我束手就擒可以,先把人质放了!”
“谁会信你!”那应修阳当即叫道,岳鸣珂闻言眉头一竖,驳道:“岳某人一言九鼎,比你这种败类好得多!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束手就擒后,你们就想要拿珊瑚贤妹去威胁玉罗刹了吧?哼哼,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所言的,也正是自己所想的,可此刻局面确实对我方不利,“此事由不得你!”金独异叫嚣道:“你若不从,我就活生生拧断她一根手指,再不从,就断第二根,我倒要看看,你这有情有义的岳大侠能眼睁睁看她被断掉几根指!”说罢捉起铁珊瑚的手,竟真作势要拧!
“慢着!”这边几乎是两人同时叫出声来,我看身边之人似要妥协,心中大急,狠狠扯他背后衣服一把,抢过话头,大声道:“我不管你们要岳鸣珂如何,但你们得先保证手里人是安然无恙的,如今我看珊瑚软绵绵神智全无,莫不是已经中了你们毒手吧?”
扯背后衣服时,手指顺势迅速在他背后点了三点,间距前后正是对面三人所立位置,再往下划一道横线,点了第四点。
岳鸣珂怔了一瞬,看我一眼,然而点头,接话道:“是……是了!就算你们不肯放,至少也要让我看看她是否安好,那金独异一双毒掌江湖皆知,若已暗下了什么黑手,我又何必管那么多,大不了拼得与你们同归于尽,给她报仇就是!”
这个要求绝不算过分,对方面面相觑一眼后,那慕容冲便将胳膊下所挟之人捉住衣领提起,并指连戳几处要穴,就见原本昏迷中的铁珊瑚抽动一下身体,倒吸一口气,悠悠然醒转了过来,初恢复知觉时还待有些迷惘,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愣了少许,猛然瞪大,挣扎着对我们这边叫道:“竹姐姐!岳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快走!他们不存好心的,不要上他们的大当!”
慕容冲武功高强,旁边又有金应二人做护卫,自然不畏她这点小挣扎,反而笑道:“你们看,她不是好好的么?咱们是公平交易,我断不会把她弄成废人来骗谁。”
“未必!”岳鸣珂眼珠一转,回答道:“阴风毒砂掌独步武林,假如给撼了肺腑,虽一时看着无恙,十天半月后也会身亡,我非得搞清楚不可,若然是受了伤,那就得赶快救治!”说罢对那铁珊瑚柔声轻语道:“珊瑚贤妹,你深吸一口气,看看肋骨是否隐隐作痛?”
铁珊瑚从来是个机灵丫头,见我和岳鸣珂此时都盯着她,恨不能说些什么,当下眨了眨眼,依言吸了口气,大声叫道:“哎呀!好像是有点痛!”
金独异闻言勃然大怒,劈手给了铁珊瑚一记耳光,喝道:“信口雌黄!我几时用阴风掌打过你了!”那慕容冲也面色一沉,道:“你们想使诈?”
巴掌声清脆,岳鸣珂几乎要按捺不住,我一边死死拽了他,一边道:“雪崩之下一片混乱,谁敢保证什么?慕容冲,我信你不是暗算妇人孺子之辈,但信不过你身边两人,既然珊瑚这么说了,你就该让我们安心才是……要不……”算一算,说了这么一阵子的话,九娘那边也该差不多了,就道:“要不,我过来给她把把脉?我也算粗通医理,而且论武功,你们也不该怕我才对吧?”
这么一个冒险的建议,对方三人还待犹豫,反而是铁珊瑚自己叫起来,道:“不行,不行!竹姐姐你别过来!他们没信义的!万一到时候连你也遭毒手,我就对不起练姐姐了!这样吧,我、我……我吹首曲子给你们听,是受内伤还是外伤,听箫声里的中气就该听得出来。”
闻言心中微微一紧,不知为何,很不想接受她这个建议,潜意识中在不停抵触,仿佛这箫声一起,就有什么再回不去了。
可岳鸣珂却在这时点了点头,道:“也好,珊瑚贤妹,你就吹一首,吹一首难些的,我好能分辨出来。”说罢看了看我,其实以此法拖延时间确实不错,也能为穆九娘在后面的动作做掩护,而且练儿很可能正在往这边赶,这箫声还可为她引路,可谓数全其美,没道理因为一点莫名的不安而否决……心中忖定,终于也就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们这边取得一致,对手那边似也没太大反对,或者真怕岳鸣珂以为人质没救了,拼起命来麻烦吧,那慕容冲道:“好,吹吧!”说罢看了右边金独异一眼,似想吩咐些什么,却在见到那张气急败坏地面色后改了主意,自己按在铁珊瑚肩头的琵琶骨,再一手抵着她的后心,道:“吹曲归吹曲,谁若敢稍有异动,我这里掌力一发,即算她武功再高十倍,五腕六腑也必给我震裂!你们好自为之!”
就这样,慕容冲立于中间,那应修阳和金独异一左一右站在两翼形成道弧线,紧紧盯住我们这边,可谓防范十分严密,铁珊瑚在慕容冲的桎梏下,轻轻抽出腰间绿玉箫,刚刚搭在唇边,我突然迈上前一小步,柔声对她道:“珊瑚妹妹,慢慢来,别怕,我和岳大哥会保你安全的……你的心上之人就安然无事地在这里,你此刻什么也别想,好好吹一曲给她听听吧。”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身后的岳鸣珂,但此时将必要的信息传达出去才是最要紧,果然,铁珊瑚闻言,茫然看了看那岳鸣珂,又瞧了瞧我,眼中蓦地现出惊喜,转而却又闪过一丝凄楚,点点头,将那绿玉箫凑到唇边,轻轻的吹将起来。
乐理之类,自己并不很懂,何况现在没也心思去欣赏,即使如此,却也听得了个大概,她刚刚吹响起,其声甚细,先是平和之中夹了轻松欢悦,好像幼童稚子,年少快乐,天真无邪,每日里无忧无虑,渐渐地越吹越高,倏地一变,仿佛由春至夏,一声惊雷之后,换做了丝丝细雨,雨丝愈密,每一丝里都蕴着绵长,又仿佛是在和爱侣携手同游,情正浓时,喁喁细语不断一般,令人心醉……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瞧见岳呜珂也被萧声所引,好似沉浸在了回忆中。
转过头去,不好告诉他,此刻铁珊瑚所留恋的那些回忆,却必是与他脑中所忆起的画面全然无关的。
众人各怀心思,雪峰空谷中唯有箫声回荡,曲子一变再变,热情到极处,忽又由夏入秋,好似天气骤凉,万物凋零,令人防不胜防,箫声清苦,悲哀中又隐有愤激不甘之情,一线细音宛如游丝袅空,离人话别,若断若续,如泣如诉中却满是难分难舍,除非铁石心肠,否则真是闻者悲凉,空谷回音犹自未歇,那慕容冲陡然间大声喝道:“停下!好了,不要吹了!还未听够吗?”竟是有些乱了方寸。
我虽也被珊瑚至情至性的一曲感染,却心中有事,一直没有停下思考,眼见对方如此,正要开口再激,却被岳鸣珂走过来伸手拦住,但见他眼角润湿,神色感慨,叹息道:“好吧……够了,都够了,慕容冲,我们也别再互斗心机了,你把她放了,我随你去就是。”
“好,爽快!”那慕容冲点头道:“你若如此,我也保证这丫头安然无事,只是有一点,你得把使剑的那只右手斩掉!”岳呜珂一惊道:“为何?”就见慕容冲冷冷道:“你武功高强,缚你缚不牢,点穴你自己会解,此去京城万里长行,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你若是真得命也愿意交出了,一只右手又算什么?还是说,莫非你怕痛不成?”
这下真是彻底乱了打算,更麻烦是岳鸣珂似乎感情用事,心意已决,无论铁珊瑚在那边劝阻什么,我怎么暗示,他都恍若未闻,只略犹豫一下,就点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由你摆布,你可不许加害于她。”慕容冲重重点头道:“谁人反悔,江湖不容,贻笑天下!”岳呜珂叫声:“好!”换做左手执剑,就要往右手手腕切下!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刻,蓦地轰隆一声巨响!慕容冲三人身后的高大雪坡某一处遽然迸裂了开来!大块大块地雪团冰块到处四下飞溅,雪尘中一道人影抖手打出几道闪闪寒光,正是穆九娘最擅长使的蝴蝶镖!
太突然,也太近,但见慕容冲三人甚至还来不及愕然回首,就各自一个踉跄,似给打到了实处,而自己早已经蓄势待发,几乎是在变故发生的瞬间就同时跃身而起,喝道:“我抢珊瑚!你救另一个!”
岳鸣珂是真心切腕,所以在我身后有那么一霎耽搁,但他不愧为武林高手,也就只耽搁了这么一瞬,随即应一声,也拼力而上!我俩双双扑将过去,目标明确,转瞬就冲到眼前,这时大块雪团还在纷纷落下,慕容冲正在忍疼去摸腰间伤口,感觉到有人来,凶恨抬头,举掌欲劈,却在看清来人后犹豫了一下,就是利用这一瞬当口,我伸手抢下铁珊瑚,脚下一个反蹬,改为全力往后而退!
成功了!脑中闪过这三个字,心中腾起喜悦,却在此时听得一声喝道:“小心!”就见那正往前扑的岳鸣珂一个伸手,凭空捉住一块下落的碎冰抖腕发出,碎冰擦耳而过,击落了一枚侧面袭来的带血的蝴蝶镖,却正是那稍远处的应修阳从身上拔下射出的!若不是岳鸣珂眼尖击落,这一镖只怕就要打在铁珊瑚身上!
他免了铁珊瑚受镖伤偷袭,却永远不会有人感谢他,高手过招,瞬息便是生死,因这须臾的耽搁,那边反应过来的金独异,已经结结实实一掌直击在了雪尘中的人影身上!
“九娘——!”空谷中回荡的,再非雪中箫声,而是铁珊瑚凄绝之极的叫喊。
。
☆、也许
…
百忙之中,其实并未第一时间留意到那方动静,注意力被岳鸣珂和偷袭而来的一镖吸引,可是铁珊瑚却是被救之后,人虽配合行动,眼却一直牢牢锁了那方一瞬也不瞬,待到自己听见她撕心裂肺地喊声,再回头看去,金独异已然得手!
他或者忙乱之中根本没分清是谁,只是距离很近,吃了大亏之后踉跄两步,然后随手就是一掌横击,这一击虽然是随意,但毕竟此人以一双毒砂掌成名,但见雪尘弥漫中那人影生生被拍在肩上,雪落冰塌间也听不到声音,只是见她顿时被横着打飞出老远,落在雪坡那边尽头又滚了几滚,才停住不动了。
“贱人!”这一声怒吼倒是清楚,那金独异大约是近来连连吃亏,满腔怒火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打了一掌不罢休,随之也拔腿过去,岳鸣珂见状再不敢耽搁,奋力冲去阻止,他轻功不下于练儿多少,转瞬追上,正要出手,那金独异叫了一声:“慕容冲,还不帮忙!”
这几个人距离本就很近,此刻二者双双由右往左冲,途径正距慕容冲不远,他刚咬牙拔出了腰上的蝴蝶镖,闻言下意识跨步一伸手,正好拦下了岳鸣珂,双掌一击,真气激荡下各自后退一步,而那金独异已乘机冲向倒卧雪地之人,大约是见势不妙,再想擒个人质。
此事说来话慢,其实现场发生之快不啻于白驹过隙一闪即逝,“九娘!”铁珊瑚情急之下奋然一挣,我竟没能捉住,被她挣脱开来拔足就奔,此时我们已后退至安全距离,她再往那处跑去不但凶险,而且也是赶不及的。“珊瑚!停下!”知道喊了没用,却也下意识叫了一声,边喊边拔剑冲了上去,果然还没等冲出几步,应修阳一柄拂尘已然杀至!
按常理说铁珊瑚不是这老头对手,可或是急中生智,但见她不管不顾冲上去,似要拼命,却在出手那一瞬蓦地低头弯腰,合身一冲一滚,竟从那应修阳的臂下足旁安然滚了过去,然后跃起身来头也不回继续奔行。
“呃……臭丫头!”应修阳全没料到有此一招,眼看就要恼羞成怒地转身下重手,这当口自己正好赶到,一剑削上去,对起招来,解了铁珊瑚的险,却也因此被绊住手脚,缠斗起来,无法再继续追她。
此时那金独异眼看已跃到瘫软在雪上之人的身边,正如老鹰扑食般张开五指要去擒拿,铁珊瑚却还离了十来步之遥,别无他法,急得大叫:“九娘,快躲开,九娘!”这一叫居然有效,原本一动不动的穆九娘倏地撑起身子,抬脚一脚蹬在那金独异伸来的掌上,借力又滚出了几圈,摇摇晃晃似想要站起反抗。而金独异一再失算,早已怒不可遏,再想扑将过去,铁珊瑚又奔近两步距离,忽尔将手上玉箫一竖,似触动了某处机括,但见绿玉箫中突然间激出了三枚寒光,破空而去,悉数射入了金独异背上!
没料到凶险关头她竟有如此一个杀招后手,那寒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金独异中招之后大吼一声,似疼痛非常,可惜歪了一下身,却不曾倒下,再回头过来时双眼已是赫然血红,疯了般就向铁珊瑚而去。
心中顿时大道不好,想要抢步而去,奈何那应修阳一柄拂尘又复挡来,虽对自己无甚威胁,却也难以短时间摆脱,珊瑚与金独异距离太近,但见那疯子转瞬反扑而至,铁珊瑚临危不惧,一只玉箫左突右挡,无奈实力差距太大,只拖延了两三招,就听得一声脆响,那只箫被碎为几段!随后金独异势大力沉地一掌下去,拍得铁珊瑚跪倒在地,张口就是一柱血箭,溅在无暇白雪之上,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珊瑚!金独异你这畜生,你有什么冲我来啊!”这一幕不远处的岳鸣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