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荼无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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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及时挤过去护蛇的钱荼一边祈祷着小乌能机灵点躲过一棍，一边扬声开口，“大叔！棍下留蛇！棍下留蛇，棍下留蛇。”
钱荼一路高喊一路冲到举棍的中年人面前，拽着他落下的木棍，不让对方再抬起。
这时小乌也再次安然滑到了钱荼的面前，因为小乌的体形颜色实在具有欺骗力，它每到一个位置，那个位置的众人必定会给他让出一个空档出来，这也使得钱荼、那位举棍的大叔以及小乌周围出现了一个真空带。
“大叔，这蛇是我家养的，一个没看好让它惊扰了您，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您消消气，大人不记小蛇过，就放过它吧。”
钱荼无视脚边用头磨蹭他的小乌，也忽略周遭一阵阵的吸气声，抱着中年男人手里的木棍狗腿的道着歉。
中年男人眉头挤了又挤，中间川字都显了两三回，才愤愤扔下木棍道，“个小屁孩子养啥蛇！养蛇不知道看好！今天它只是在我这叼了块石头，改明个逮人就咬我看你怎么办！”
男人似乎也是让小乌给气狠了，即便钱荼再小心赔着不是，仍旧面色不善，不过他一扔木棍也代表了不再追究，再去看旁边另几个大汉，在中年男人扔下木棍后，他们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家伙，显然是以中年男人首。
钱荼心里一松，点头应是，“大叔您说的是，是我疏忽了，回头一定看好它。”
“呲，行了，把那块石头还我，带着你的蛇赶紧走吧，真是衰神上门，生意都给搅没了。”中年人啐了一口，又朝众人挥手道：“看热闹的都散了吧，散了啊！”
语毕，他又冲门口打了个招呼，“二壮，你可要给我守好了，呆会清点要是让我发现石头少了，我可要找你补赔。”
他噼里啪啦安排一通，钱荼才反应过来原来小乌尾巴尖裹了两圈的位置是一块石头。
而他之所以那么容易挤进来，这里面之所以允许挤进这么多人，也完全是因为门口有人守着。
不过……守好、清点什么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出来，真的没问题么？
当然这些也不关钱荼的事，他就地蹲下与昂首抬头的小乌平视，伸手道：“小乌，把石头给我。”
然后一些还未退出院子的人就惊讶地发现，那条蛇竟然像是听懂了般，十分人性化的摇了摇头。
钱荼嘴角抽了抽，再次好言劝道，“晚上给你烧两斤五花肉！”
小乌的尾巴松了松，然后那块斗碗大小的黑皮原石就出现在了钱荼眼前。
之前被它卷着时钱荼还没注意，这会一看，个头竟然有这么大。
难怪这块原石只是被小乌用尾巴裹着，这石头要是再小些，钱荼估计它的第一步动作绝对是直接吞了，从它肚子上还没消化的圆就能看出这家伙和钱丹从本质上都是相同的——看中了什么都敢往嘴里塞！
就在石头离自己越来越近，钱荼已经伸手去拿时，小乌又猛的窜了上来，死死将原石缠绕在自己的腰腹部，然后耷拉着脑袋……装死。
任由钱荼再说什么，它自岿然不动。
钱荼黑着脸，直想对老板说一声：这蛇我不要了，你们谁爱蛇羹、龙凤汤什么的谁拿去！
但脚步还没开挪呢，那蛇尾把就绕上来了，万年不动的眼睑垂下，钱荼又对上了那双黑亮的眼睛。
卧槽！你这是真要成蛇精了！
钱荼暴躁了，但暴躁后还得冲一旁环胸瞪眼的老板赔着笑，“大叔，您看……要不您就把这块石头卖我吧。”
老板的脸更黑了！这块料原本是他屯集的一块好料，后来开窗发现没有自己预期的好，就又给修补了回去，原打算再搁段时间就拿出来上架，没想到被那条肥蛇不知道拖哪去晃了一圈，有些地方竟然开始脱落。
这一脱落价格就不知道得降多少！
他之前是想尽快将东西收回来作个弥补，没想到这小孩话一出口，周围留下的人视线便不由自主转了过来，其中也不乏行家。
他要是卖，要价太高肯定不行，先不说这小孩有没有那么多钱，就算有，周围人也会说他董自强欺负小孩，可要是卖的太低，他自己心里也不痛快，毕竟那块料虽说算不上多好，但也不差，自己解出来做几个饰品，还是值几个钱的。
况且，其中还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这蛇到底要卷这石头多久？要是还没出这片，这蛇把石头放开，周围人再一看……这料竟然被动过手脚！被传出去，他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可这会，他要是不卖，那肥蛇就裹着原石不放，小孩又出言购买来护着它，他是当真拿这一人一蛇没有半点办法。
钱荼前世也混过赌石，发现老板的神情有异，又回想到之前所见的原石外观，哪还有不懂的，他踢了踢脚，小乌就随着他的脚摆动，麻利把原石卷到他脚背上不说，自己还整个缠上了钱荼的腿，钱荼只觉脚上一重，迈出的步子又艰难了许多，只是他却已经懒得分精力去和它计较，一颠一跛就来到中年老板面前，将人扯到一边，略带讨好道：“大叔，那块石头我之前看了，是后来裹的皮。不过相信您也看出来了，我家小乌实在喜欢，我又舍得不伤它，要不您就直接给我个实在价，我只当给小乌买个玩具，保证不让人知道这事。”
钱荼这话说的老气横秋，中年男人却是脸都绿了，直想找个木棍把这一人一蛇抽出去，不过心情再不好，脾气再暴躁，做了这么久生意的人，也明白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他哼哼了两声问，“我就收你两百块！你拿得出来么！”
钱荼想了想，就道：“大叔，两百就两百吧，不过咱能去里边付钱么？”
中年男人这才是有些惊讶，这小孩，看穿着也不见得多富裕，可这两百块，说给就给了？要知道现在水都那些工人，一个月也就百来块收入。
这孩子竟然拿着别人一两个月的收入来买原石，还是因为一条蠢蛇？
第36章 。谈话
到万仙桥接了钱奶奶后，钱荼直接就领着她去了一家蹄花馆。
白胖胖的蹄花汤上撒了几把葱花，配着一碟油料香辣无比。
钱荼将入口即化的肥肉及软皮挑到钱奶奶碗里，自己则挑那些韧劲十足的瘦肉以及大骨肉啃了起来。
这时候被钱荼放在一旁的小背娄突地一顶，一个宽扁的脑袋从中冒了出来。
钱荼撇了它一眼就不在理会，继续啃自己的猪蹄。
那脑袋带着身体从背娄中缓缓游出，引来周围不少惊呼声后，仰着脑袋绕着桌角，三两上就窜到桌上用尾巴尖敲打着桌面。
“哟，您终于舍得出来了？您不是一副‘我是蛇听不懂人话’的表情么，那您现在也不必听懂了，蛇不是不吃熟食的吗，回头我会帮您找个老鼠窝，让您尽享大餐的。”
钱荼说完抱着碗将头一扭，再不理闭眼睑露出黑亮眼睛恶意卖萌的小乌。
小乌身体一僵，见这方法不奏效，一下子没了精神般软耷耷盯向一旁的钱奶奶，那可怜的模样仿佛眼里积攒的泪水立马就要掉出来。
钱奶奶虽然眼神不大好看不太清，可平日里和小乌也接触不少，看这可怜样子，立马就心软了，“土仔，要不我把我碗里的肉分给小乌一点？”
“奶，你别管它！它刚才还花了我两百块钱呢，都够买好多碗蹄花了！”
钱荼也不是真心疼那花出去的那两百块钱，他只是觉得小乌这德行不能再放任。
今天它霸住不放的东西还只值两百块，在自己的承担范围内，他可以去财保它。
可改天它要真去毁抢了别人价值连城的东西，他就有钱也不一定有能力去保它了。
与其等到那天再去看别人对它抽筋剥皮什么的，还不如现在就让它明白问题的重要性。
当然也许到那一天它倒是可以凭借自己逃逸的神技一走了知，可作为它临时监护人的钱荼就悲剧了。
像是陈老二那一伙，钱荼因为本来就与对方势不两立，再拉点仇恨值也不怕，只是要再来个类似的势力，他一个没长成的娃又没有背景，就算内里有颗成熟的灵魂，也只有任人欺压一个后果。
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钱奶奶，他不敢也不乐意去碰触这些危险，所以这个潜在祸因必须剔除！
钱荼心里有数却没办法跟钱奶奶解释，只好拿软妹币说事，让钱奶奶深刻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绝不能再心软！
果然钱奶奶一听小乌竟然花了两百多块，都接近他们家一年的猕猴桃收益了，顿时黑了脸训道，“什么两百块！一条蛇还能花钱了？！土仔，你说清楚，这是扎回事。”
钱荼将小乌那极其霸道恶劣的行为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这下钱奶奶是彻底怒了，非旦不再提给它吃肉的事，还直接提议将它放回山林……也就是扔掉。
这下小乌急了，暂时没有肉吃和永久没有肉吃那完全是两个概念，它追着自己的尾巴在饭桌上转圈圈，最后又可怜巴巴望向一旁偷乐的钱荼。
钱荼也不是真想扔掉小乌，毕竟这么条懂人性的蛇，不说百年难遇，他两辈子也就遇到过这么一条！
他将自己的碗往桌上一推，道：“想吃？”
小乌毫不迟疑点头。
钱荼又继续道，“不想离开我们？”
小乌迟疑着点了点，点了第一下后，后面的就点的格外顺畅格外用力。
钱荼敲击着桌面，老气横秋道，“想吃肉？没问题！想一直跟着我们？也行。但，从今往后你得听我的。没有征得我的同意，不许随便进别人家，也不许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更不允许咬人，想要什么得先和我商量，如果我没同意，也不许耍赖，这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不过你得记住，可没下次了。”
钱荼从对着一条蛇也能说这么多话，周围的人都感觉有些稀奇，暗自围观的也不在少数，更有人心里暗骂“傻子，一条蛇还能听懂人话了？”
结果让人吃惊的是，那条蛇它似乎还真能听懂人话？瞧着钱荼说一句，它就点一次头，再说一句，它又点一次头。
众人只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当然也有喜欢蛇的，单纯觉得这条蛇被训养的太乖巧，想要买回家做条宠物。
钱荼送走又一个想要出钱买小乌的家伙，挑眉看它，“看来你行情不错，等哪天我养不起你了，倒可以拿你换钱。”
小乌闻言一颤，用身子裹巴裹巴成了一个圈，把脑袋埋了进去。
钱荼也不再逗它，直接让老板又添了一碗碲花，自己则将手伸入背娄里，把里面的原石给拎了出来。
手里的原石并不轻，但钱荼拎的十分容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自从严格按照二大爷所教的方法训练后，他的力气也跟着大了不少。
这块原石面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黑皮，钱荼找老板要了一碗水，将石头摆在桌面上就开始擦拭起来。
可能是新裹的皮融合度不高，钱荼找准了一个突破口后，没费多久工夫就见到了整块石头的全貌。
干白的石面上飘带着两丝绿，整个石头要颜色没颜色，要种水没种水，如果不是右侧凸出的那一小块水蓝色玉面种水不错的话，简直就跟个废石没差别，不过有了那块，两百块钱还是随便值得。
钱荼想了想，决定将那一小块切下来，给钱奶奶雕块玉佛，反正这钱也是自己掏的，自己有决定权！
于是就又将石头擦了擦放回了背娄里。
小乌在发现钱荼将石头又放回了原位后，这才松了口气般放开胆子在桌面上游来摆去，时不时敲击桌面，像是在催促老板快上蹄花。
这家伙从发现钱荼把背娄里的那块原石拿出来后视线就一直没有脱离过，见他又擦又比划的，整个蛇身都紧绷起来，这会一放松倒是嚣张得很，弄出不小的声响，想让人无视都不行。
钱荼只好顺着它的意对老板又催促了几声。
等蹄花上来后，钱荼只见一道残影闪过，碗里的蹄花便不见了踪影，而小乌那原本被圆形物体撑圆的肚皮似乎更圆了。
夜里钱荼照旧和钱奶奶一个屋住，他不觉得和自己奶奶还需要啥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所以就一直没和钱奶奶分床睡。
钱奶奶似乎也觉得有自家孙子随时陪着自己心里会踏实不少，也没作计较。
就这样，两人一蛇，算是在水都简单安置了下来。
钱荼还专程在万仙桥旁支了个摊，出售一些北市进的小玩意，顺便把王大爷那些残次的工艺品摆出来一道卖。
他早在定下来后就跟王大爷那边去了电话，还给杨大均、钱光明等人做了联系。
杨大均这段时间忙，没办法再帮钱荼带货，不过还是另外介绍了人帮忙，钱荼只要给点辛苦费就成。
钱荼这次出来前好多事情都已经做过安排，连翁玉、付县长这些人，也在水都买了礼物托人送去。他原本是计划自己在水都呆上一阵，把这边关系打理好，让钱奶奶能安稳住在这边后再回青城县找陈老等人算帐。
可是听着钱光明在电话里的叙述，钱荼又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他之前不敢有动作一是担心钱奶奶，二是战力值不太够。
可这会不管是钱奶奶目前的状况还是他自己的气力，一切都进展的太过顺利，钱荼就打起了提前回去的心思。
钱奶奶这边他打算把小乌留下，再加上还有田大爷的照料，相信自己离开后，自家奶奶也能过得很好。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叹一声：好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