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唯墨-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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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你。”月色打落下他拉长的影子,失神的瞬间郝连成很快恢复了平和,“我以为你……”
“在大帐里边?”唯墨冲郝连成轻柔笑笑,自个儿径上前掀了门帐进去。
榻上刚坐下,郝连成也是跟着进了来。
“你来做什么?”
“……大军马上要前往嘉禺了。”
“我收到了。”
郝连成见唯墨一脸淡然,片刻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了。他选择现在告诉她,不就是害怕难舍难分吗?如今倒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郁结什么了。“就这样么?”
“那祝王上此番马到功成,顺利平下敌军。”唯墨不冷不热地说着,心中却是千回百转。
“天底下哪有娘子这样送别要出征的夫君的?”
“那你现在不就见着了。”
“死丫头,要是碰上性情差的夫君,早就不知被休了几回了。”
“喏,案台上有笔墨纸砚,现在写为时不晚。”觑了案台一眼,唯墨竟是没好气了,“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你自己保重……”唯墨面不改色,抿了抿唇,和衣背身躺了下来。
多说无益,反正都要走的。
她心里虽堵得难受,可她还能怎么办……眼下就等着郝连成赶紧走人了。半晌闻着帐内没了动静,他人该是走了吧?
想着,唯墨小心地回了身过来。刚睁开眼,就见着郝连成依旧凝立于榻前几步。“怎么还不走?”
“临行前多看我的墨儿几眼总行吧?”郝连成扬唇一笑,微眯的眼里溢满了柔情。
“你少来了。”唯墨本就浑身不自在,手上拽紧的毯子已是布了细汗。
“不过我想在临走前确定件事情。”
“什么?”
“关于,柯桥的药。”
“药?”唯墨不知郝连成何意,突然坐了起来道,“那药方子我没有啊,你想知道不该问军医么?嗯……要不等回去后,我们再找寻那商旅来问清楚话。”
“倒不是这个。”
“那你想确定什么?”柳眉一蹙,唯墨被郝连成弄糊涂了。
“墨儿,我说你是最近分析军情分析傻了呀!”郝连成说话的时候,人已是自觉地凑近了她身边。一手环于她肩上,郝连成越发笑得深沉了。
“为什么当初来军营的时候莲侍没一起跟着来?”
“我忘了取东西所以让她赶紧返回了。”唯墨眼神躲,他不会是想问这个吧……
“取的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重要的东西。”
“好,重要的东西!那是什么?”
“……知道了还问。”唯墨脸一红,垂了眼眸。
“那药,最初是为我准备的?”郝连成欣赏着怀中人儿娇美的容颜,此刻他被浓浓的甜蜜和幸福包围着。
她独自一人前往大营,为的是他的伤。她以为他受了很重的伤,她是为他来的!
“是又怎样……”。
“怎么了?”
复杂的情绪被撩拨而起,唯墨闪躲过郝连成倾覆而下的亲吻。明显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欲要挣脱,郝连成倒也是柔了声的哄道,“看在你夫君我即将远行的份上,你就不能……”
“别,别,我有话要说。”
“什么……”
郝连成被她这么一折腾,只好稍稍松开身子。
“成……我反悔了,你带我走吧。”唯墨说着反环住他的腰,埋首至他脖颈间,喑哑了声音道,“我不怕危险,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哭了。
泪水滴落在他的甲衣上,每一滴泪水都搅得郝连成难耐的心疼。
他知道她的担心,知道她对他的爱。
纵使是他们相处最甜蜜的时刻,她都很少会主动。多数时候,他甚至觉得他在“强迫”她,而如今她为了陪伴他身边竟哭着哀求他……
明显感觉到他人的一滞,唯墨缓下情绪开始懊恼起来。
刚刚,她太失控了。
战场上的事情,就是事关生死的事情,她不该这样的……
恍然间摇了摇头,唯墨扯过一丝浅笑解释道:“对不起,我说的玩笑话。成你知道的,平日里我玩笑惯了。我会等着你的,你也是时候该走了吧。”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唯墨擦了擦泪痕走出温暖的怀抱。
“墨儿,我带你走。”如释重负般,他作出了决定。这些天来,带她走的念头不断地闪过脑海。终归,他还是放不下她。她留于此,他会担心;让她随他前行,他也会担心。不如留在身侧,或许心中更为安宁。一路至今,她于他已经不仅仅是“重要”了。那种恨不得将她融入骨髓的爱意,无法形容……
“成,谢谢你。我这就去准备……”唯墨眼角再次溢出水光,最后的话语被相拥的热吻隐没。
138。第二卷…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什么错
冷夜里的秋霜凝落了一地的白。树影斑驳,映在发光的地上。邺国王宫深处,闪耀着一殿的灯火。
“大帅,嘉禺城一带持续了大半月雨势,两军相持至今都无法交战。”回应来人的是短暂的沉默,袖中微合的双手不觉开始颤抖。
“嘉禺城的粮草还剩多少?”
“……这……”
“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
“回大帅,据回来的消息说,随祁国大军前行的还有一名女子。”
“说下去。”
“只是探知这女子一直在祁国王上身侧,具体是何人还无法得知……就没,没有了……若有新情况,末将一定及时回复大帅。”
“传令下去,无论如何严守住沧黎,直到有新号令。”
“是,大帅。”主座上之人一个手势,将人揖拜而去,“末将告退。”
脚步声渐息,空阔的殿中滑过一声低叹。
“驸马为何哀叹?”。
“公主以为呢?”珠帘叮咛摇曳,尊贵的娇躯从内殿走了出来。
“不过是嘉禺军大雨里困守观望,驸马何以判定我军此战必输无疑?”如画的秀眉一挑,她尽量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况且,我们邺国在嘉禺城的兵力明显多于祁国军,粮草之事完全可以从附近城池补给,这似乎还没怎么开战吧!”
“啊哈哈……明耀啊明耀,枉你自认该站在郝连成身边的人独独是你,你是不是该想想,纵使郝连成攻城准备不足,如今又天降大雨,祁国军队行动不便,老天似乎也在帮着邺国,可是——妙就妙在郝连成的缓兵之计上。”
不顾他言语刺激,明耀冷冷开口道:“孙誉,把话说清楚。”
“如果祁国军急于进攻,企图速战速决,要么会迫使嘉禺守军凭借优势兵力作困兽之斗,徒增伤亡;要么迫使嘉禺守军突围逃跑,但这样郝连成就是占领了嘉禺也无大用。相反他拖延至今,嘉禺城内缺粮日益严重,必然引起守军军心涣散。祁国军再战而胜,可谓是不钝而利可全。”
“那你知道其中利害为什么不下令解决?你疯了吗,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让你坐邺国主帅的位置不是叫你事后给我分析利害得失的!”明耀脸色骤变,挥手扫过案台凌落了一地的碎片。
“大帅?哼,要怪就怪你们邺国的培养出的爱将吧!”
自探知郝连成大军转战嘉禺城,他便急调了邺国王族的两支人马前去解围。而两路大军与嘉禺守军汇合后,各个统领各怀鬼胎,谁也不愿首先迎战。此后,他又调派使者与周边城池大军取得联系,希望大军开城出战,夹击祁国军。怎料得守城军唯恐祁国军乘机攻入,不敢开城。原本嘉禺城附近城池的几个大粮仓已被毁坏,对战至今估计已有断水缺粮之势了。
他早料知的,毕竟不是自己一手带领出来的人马。
这些年他虽然在邺国极力用心地扶植自己人手,可奈何,这是邺国。
“那现在怎么办?”明耀看着孙誉阴下脸,他的冷霜般的神情触弄过她内心的种种不安,“你莫不是怪我当初提早开了这场战吧?”
是,她是等不及了。
她使尽各种手段让当今的邺国王——她那昏庸的哥哥发动这场战争。去你的出师有名,她要开战,她要赢,她要祁国求和。
让祁国求和——这样的场景她在脑海里幻想过千次万次。如果最终邺国占了上风,和谈撤兵的唯一条件是——郝连成答应联姻。
很可笑吧!
她知道这非常可笑,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心……
“当初如果拖上几个月或许情况会好一些。”
“别说了!我相信你你心底同样自诩厉害不输郝连成的吧。事已至此,你该清楚我要的只是结果。”
“报——公主、驸马。”殿门外的回报声打破了谈话。
“进来。”
“公主、驸马,嘉禺城的飞鸽疾书已到。”侍从应声进来一拜,恭敬的呈上了信函。
“给我吧。”
“是,属下告退。”
压抑着内心的隐忧,明耀拆开了信件。这是嘉禺参军的亲笔信函,零乱的字迹可窥见当时情势的急乱。
“如何说的?”
“败了。”
明耀感到双手无可克制地颤抖,果然全应了孙誉的话。郝连成既不急于求战,也不移营撤围。城中粮尽,嘉禺城已经被攻破。单广率残部弃城突围,于城外壕沟被祁国军歼灭。
明耀疲惫地合上眼,她想要稳住促乱的的气息,可奈何胸中哀情更渐高涨。郝连成真的很厉害,她爱的人真的很厉害是不是……
邺国虽挑起了这一战,实则却拖不起。若不能速战速决,邺国的国力大可能因此受重削。一旦严重伤及国本,后边会发生的事情简直不敢想象……
“那现在怎么办?”
“公主,我早提醒过你急躁轻进会误事的。”他又何尝不知她的心思,他又何尝不想赢。
“那你呢,你不急?哈哈……”笑中闪过厉色,明耀加重了语气,“楚唯墨呢,你能放弃她?你以为,当今能伴在郝连成身边的还能有谁?啊哈哈……”
从始至终,她要的不过是一个郝连成而已。
这有什么错!
苦楚蔓延了全身。真正有资格陪伴在他身边的,是她明耀,不是个那个尚国女人。
“够了明耀。真正的较量是需要人心需要默契的,纵使我们是各取所需,但你若能冷静考虑到大局就不要再冒进。”
神色黯然,僵直的身躯踏过零落的碎片淡出了大殿。
细碎的过往片刻闪过脑海。三年前大营一别,她还好吗?她生活的缝隙里还可能想到他么……
但愿。
139。第二卷…第一百三十九章 劫杀
黄昏的柔光下,水流安然前行。几只野鸭从河里浮向岸边,激起一堆水鸟哗然散去。平素静默的林子里,逐渐有了人气。
“司马将军,晚膳已经准备妥当了。”
“好的,我这就去跟娘娘说。”示意小将士退下,男人朝栅栏边上过了去。
确是个聪慧的女子。
当日破坏嘉禺附近粮仓的计策就是她提出来的。邺国位于祁国南部,收获季节较早。他们依计放出要进攻的传言,使得邺国守将紧急调征人马,以至误了农时。后来的借风纵火,更是烧毁了嘉禺附近的粮仓。也因此,嘉禺一战赢得着实漂亮。
“娘娘,请用膳吧。”
“……嗯?哦。”神思中回过身来,唯墨微笑应声道,“好的,司马将军。”
“娘娘,王上很快会平安归来的。”
“谢谢你将军。”
将人见她瞬间又失了色,忍不住安慰。如今嘉禺攻破,沧黎一战很有可能就是决战。唯墨一路追随郝连成过来,她能陪着他只能到这儿了。
“我想他了。”
是啊,好想好想。
他们最后分离的夜晚,她熄灯示意早早歇下,他也不再进来看她。
她知道,他在帐外驻足许久。但他一定不知道,帐外之人停了多久,门帘边上的人儿就倚了多久。他也害怕分离?
那夜,她在心里暗自嘲弄,腮边落下一片湿冷。
最后他孤高的身躯跨在马上,月影布落在他的周身,她看不真切,只知他走了,汤汤大军随后而行。
“……不怕您笑话,末将也想文岄了,还有环儿。”
唯墨忍不住轻笑,司马将军口中的文岄,可不正是司马夫人嘛。她曾与司马夫人有过短暂的几次相处,那是个绝对称得上“贤良淑德”的温暖女子。
司马将军已过而立之年,至今只有这一位发妻。环儿是司马将军独女,初生时就患了眼疾,却依旧是司马将军的掌上明珠。司马将军性情极好,在朝中军中有着颇高的威望,此番若不是臂膀负了重伤,也不会与她安留在此了。
“将来有机会,我会告诉司马夫人的。”
“哈哈……”
蓦地一群野雁扑腾滑过天际,鸣声阵阵。
耳垂微颤,似预感到了什么,司马将军仰望天空不禁皱眉,他开口时已是冷了脸色:“不好,娘娘。快走——”
“什么?”唯墨还未反应过来,顷刻间河对岸浓郁的丛林深处已是闪出一队人马。
杀气充斥天地,一时间营中所有人马奔乱起来。
“有邺国军。”
“快,保护娘娘。”
“娘娘,快上马车。末将作掩护!”
“杀啊!”
刀光。
剑气。
浓浓的血腥味。
唯墨感到一阵恶心,满目的离乱中,她在将士的掩护下跃上了马车。
“娘娘小心。”司马将军拔刀一挥,为唯墨挡开一箭。飞箭横穿过一人胸膛,溅起一束的鲜红。
好快好狠的手法,莫非邺国派来的是死士!
“娘娘您先行,我们随后接应。”
“等等,如果有机会,把这个交到王上手中。”
“是。”
腰间的红色荷包一扯而下,唯墨话音刚落马车已是拼了命地飞驰而去。他若有机会看到这荷包,会知晓她心意的。
郝连成,别为我担心。
……
一路过来渐行渐远。
途中又是两番厮杀。他们一行数百人在密林停留,如今能追随过来的只有司马将军和两名小将。
“怎么样了将军?”
“娘娘,后方没再发现邺国死士,依末将所见我们该是暂时脱险了。”司马将军面不改色地扫略向窗外,揉了揉眉心,“只是末将斗胆向娘娘请示,往后我们该如何前行?”
是啊,如今就剩下区区几人,前后路途都艰险,她又没有抵御之力,这可如何是好?“最危险的地方总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不是?”
“娘娘的意思是?”
“我们去沧黎城。”
“可是娘娘,就凭我们几人之力能到达沧黎吗?”嘉禺到沧黎一路,地形本就环绕复杂。如今他们折损严重,怕是有心而力不足吧……“末将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知晓司马将军所虑,唯墨思绪快速翻转道:“刚刚邺国派出的士兵,身手奇好,想来是要把我们置于死地。我们虽然暂时脱险,但一路过去任凭哪个方向都难保有伏杀。可百秘总有一疏,我赌就赌这主谋之人认定我们不敢取道沧黎一路。”
“可是……”
“放心吧将军,这通往沧黎的大道我们自是不敢走。”
目光瞬间明亮起来,司马将军摸了摸胡髭笑叹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