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唯墨-第5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是,庆州瓷,老古董呢。心下一叹,唯墨瞧见案台下隐了两只大箱子。
箱子没上锁,一掀就开了。
这礼盒,好生眼熟,难道是……唯墨打开,不出所料,正是那年郝连成生辰她送的大宝瓶。
而这里头装的兽纹围脖,当年她未有赠出,郝连成竟然能寻到还保留至今。
另一只箱子里,是当年郝连成赠与她的白狐裘。还有,那只被当掉的坠子。
这暗房里的东西都是郝连成的回忆么……唯墨想着随手打开瓶中画卷。这一眼下,她被生生呛住了。
画中之人正是她。
画得比本人美……
而事实是,所有的画卷上,都是她。
思绪空茫中理好一切,唯墨缓缓出了密室。这下好了,她该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无论如何,她不能妥协。
她要走,也要走得明明白白,死心塌地。
她还有问题要当面问问郝连成。一切,还是等郝连成归来时再作决议吧……
这初秋的王宫,依旧是花木扶疏,景色暖人。可祁国边际就不是这么个宁静祥和之态了。
“娘娘,我等告退。”
“几位大人慢走。”
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郝连成此番东征却是为了邺国。当日虎骑营被袭,搜到的证据一同指向了邺国。邺国一口咬定是祁国栽赃,索性扣留了祁国使者在境。更甚的是,几日前邺国以保求尊颜为名,集结重兵大犯祁境。
据她了解,邺国一向只图身边小利,万不得已不会有什么大举动。而这次,邺国怎么会如此主动?
况且,邺国跟祁国之前从未有过恶交,更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是日渐强大的邺国要瓜分城池、扩张领地,甚至意欲将来征统祁国?
这要是放在留国,她会信——留国的确有如此野心。可邺国,犯不着吧——如今的邺国王上是一年前继位的桓王,同长公主明耀是一母所生。传闻他继承了邺国老王多疑、武断的脾性。到底是什么让这位邺国王上下了如此决心?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向唯诺的邺国此番来势汹汹呢?
想不通呀……
话说留国老王在半个月前驾崩。老王膝下无子,三大亲王明争暗斗,政局错综复杂。留国内乱,自顾不暇,但还是暗中派了少数军马增援邺国。
不知道郝连成现在怎么样了?想想还真是可笑,每回他们之间是非纠缠不清时总会有突发状况……
等到郝连成回来,不晓得是何年何月了。
不觉迈入那枫林。毕竟是初秋,红枫的浪潮里还带着明显的苍绿。快了,再过些时日就是满满的一片红了。
唯墨心下一叹,视线飘渺处撞上一青衣女子。
这女子好生眼熟。
唯墨一时反应过来,女子正是她初入此林时所见之人。
记得初见此女,看她模样打扮,推断她该是琳瑶宫的小主才是。不过这些日子来,唯墨想着自己也曾几次和琳瑶宫内的小主们打过交道。
印象里,没有这女子呀。
“你,是什么人?”女子正欲拨弄筝弦,瞬间的对望而来,随即停了手中动作。
“……我是颂和公主府上之人,这次随公主入宫,不想得办事时迷了路,误入了此林。”唯墨微微一笑,随口回应。
126。第二卷…第一百二十六章 冲突
女子点了点头,算是简单打了招呼。
在宫里,女子如此性情还真不多见……就说那阳雪,虽是个雅然的女子,但对世俗之事却不会淡漠。“姑娘为何独自在此奏此哀筝?”
“你怎知道是哀筝?”女子低眸一笑,清和的容色里上了几分暖色。
“猜的。”
那乐音里尽透着“鬓未丝,心已老”的幽怨,这样的心思真不该是眼前妙龄女子该有的。
想着,唯墨内心添了几分离去之意。
自古,后宫女子多是哀怨凄凄的。难不成,她想把自己陷进去吗……虽然暗室里的藏设让她不禁心动,但她是不是该醒醒了。
“其实小主不必太过忧心,以小主的才色,总会有荣宠及至的时候。”
“荣宠及至?……你可知这片林子为何而建吗?”
“点缀?赏玩?算了,我愿闻其详。”
“这是王上为了一段不能挥却的过往而建的。我知道你一定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其实,我也是猜的。”面露冷笑,女子摇了摇头道,“我喜欢这林子,因为觉得它特别。毕竟在宫里,很难得有这么个清静的地方。好几回,我远远地在这见着王上。不过每一次,这个王上都和金殿里头的王上大不一样。他不是一连好几个时辰在这静默,就是疯狂地舞剑。还有一次,他独自一人在这儿喝了一整夜的闷酒。我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我,但我知道这于他不重要。”
“……王上也是凡人,也会有倦怠压抑的时候。兴许王上因为政务繁忙,龙颜不悦,所以来此宣泄罢了。”
“他的眼睛骗不了我……什么荣宠,其实我知道不太可能的……”
“怎么会?小主还这么年轻,人也这么漂亮。一旦王上立后,就会把目光聚集到琳瑶宫。如今虽有战事,但想来王上要不了多久就会班师回朝的。小主要对自己有信心呀。”
“一看姐姐就是聪明人,何苦如此安慰我。王上心里有真爱之人,琳瑶宫里的女人他一个没碰。”失笑出声,女子哀哀道:“安青的眉、乐岚的目、凡桃的身段,还有以旋的琴,阳雪的棋、筠彤郡主的顽泼……都有那个女人的影子。”
“这话说得……小主怎知?”唯墨惊愕地凝着女子侧脸,内心狠揪而起。
“偶然间听来的。哼,要不是我哥哥畏惧王庭之势,也不会强硬把我送进这宫里了。”
“小主来自西南州?”
“是,明州。我哥哥正是明州州牧。抱歉,今日是我多言了,无论如何谢谢你的安慰。”
“小主慢走,今日打扰了。”
唯墨怔怔地看着女子背影出了枫林。抬眼遥看着天边的压得极沉的云霞,竟是久久无语。
发生的种种,到底孰真孰假呢……
“这祁国的秋天还真适合放风筝。”
“小姐,再高一点。”
“再高点,我就跑不动了。莲侍要不你来?”
“我来就我来。”
“我说莲侍,没觉得你放得比我高了多少呀。”打趣着莲侍,唯墨几步回了座上休息。
“哪有,还是高了一点点的。”
“闪开!”
怒吼迎面劈来,二人皆被一惊。莲侍吓得当场松手,线轴滚落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是季芙。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随郝连成东征去了吗?
莲侍朝边上退了几步,极是不满地白了季芙一眼。
这么宽的道,凭什么就冲她这边。就算是她背着季芙看不清,确实挡了道,可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吧。
不就是王上身边的御前统领嘛,就没见人秦川这样的。况且就是王上本人都未曾这样对过大雅馆的人,她季芙凭什么了……这么一想,莲侍更是怒火充斥。“季芙统领,你好好说话不行啊。”
“哼!我没时间跟你闹。”话说的同时,季芙持着未出鞘的长剑在莲侍胸前一横,厉色的目光却投落在了唯墨身上。
“莲侍或许先有不对,但季芙你这算什么。”见季芙要大步前去,唯墨很快挡于季芙面前。
她知道,打从她还是成王妃起季芙就不喜欢她。但她又何曾招惹过季芙……季芙这人,该怎么说呢——总让人觉得过分的骄傲直率、过分的爱憎分明。她能感觉到,季芙心里真正看得起的人不多,郝连成自不用说。下来的,怕也只有柯桥了。
“算什么!我话说在前面,如果王上因为你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郝连成,不测?
“你站住。”红唇微颤,唯墨挡住季芙去路。什么叫因为她?“你把话说清楚,什么不测?郝连成怎么了?”
眉头一皱,季芙别开眼顿了片刻咬牙冷声道:“前不久的一场小役上,敌军竟然利用你让王上分神了。听起来很有意思是吧?告诉你,王上伤得不轻,我真想杀了你!”紧握了手中的剑,季芙大步走过眼前滞立之人。
邺国利用她玩手段?郝连成因为她伤得不轻……
“小姐。”莲侍见唯墨脸色难看,开始忧心起来。
“莲侍,我想去虎骑营。”
什么叫伤得不轻?那就是很重了……不行,她一定要见见郝连成。
“我这就去准备。但是小姐,我们是不是得等到季芙走了再行动呀。”
“是,这种时候别节外生枝的好。”
好乱呀。
此刻,她只想知道他安然了没有。见不到他人,她怕是安定不下来了……
翌日傍晚,主仆二人掐着城门关闭的时辰策马奔了过去。
就是不休不眠的,也得奔上个六七日呀。这一路,有得她们受了……
眼看不到两日就能到大营了,唯墨这才稍稍舒了口气。不知道郝连成的伤势怎么样了?不轻的伤势,那得要多久才能恢复……
“莲侍。”
“怎么了,小姐?”马上唯墨突然紧了绳子,放缓了速度。
“我想起一件东西,但我忘了带。”初到祁国的时候,一次遇上尚国来的商旅,当时她曾经重金买下一瓶叫还魂丹的东西。三年前离开成王府,她曾把那瓶子埋在大雅馆的后院。
“我快马回去取,小姐你说便是。”
127。第二卷…第一百二十七章 道别
“还魂丹,还记得吗,那个绿色的小瓶子。”
唯墨这一提,莲侍突然想了起来。当年,她和小姐曾把一小箱子埋在大雅馆后院。里头,是有这么个绿色的瓶子。“好,我马上调转回去。”
“你一路小心,若情况有变我会给你留记号的。”
“小姐自己也要当心啊。王上吉人自有天相,小姐要放宽心才好。”
“嗯。”
唯墨策马继续前行。第七日天色微晞之时,她终是到了祁国东境。绕过山坡拐角,很快就看到了前方大营。
“什么人?”
大营前停下,唯墨从马上滑下抽出令牌。
“放行!”
“娘娘,你怎么来了。”唯墨进来没走几步,已是见着秦川从一帐内掀帘出来。
把马匹交交予他人,唯墨上前抓过秦川的衣袖急了道:“他在哪里?受伤了是不是?我要见他。”
“数日前的确伤到了,不过此刻王上正在大帐内议事。”咧嘴一笑,秦川的视线延伸向远方的大帐。
秦川说得这么平静,难道说她自己会错了意。那日季芙明明说的是,郝连成伤得不轻呀……“是前面那顶最大的帐子?”
“是的,娘娘。”
“我在门外瞅瞅没问题吧?”
“末将带路。”
“谢谢你。”
“娘娘客气了。”
近了去,唯墨能隐隐听到帐内传出的声音。
好像有不少人。
唯墨抬头看了看天色,见东边还残留有依稀的月影。天色尚早,莫不是商讨了一夜吧……
唯墨轻掀开帐篷窗帘一角。
郝连成在那。
高悬已久的心刹那间安落了下来。
瞥见郝连成腕上层层缠绕的纱带,唯墨不觉呼吸一紧。她可是担心了一路了。不过还好——或许是伤得不清,可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重嘛。帐内,篝火扑腾,十来个将人围坐于郝连成身边。听不清他们在议论些什么,但她能感觉到彼此的交锋。
这一路过来,思绪起伏烦乱,可倒也是在这样的情势下把问题都想明白了。
是要走的。
确定了郝连成安好,她便离开。
牵唇淡笑,唯墨挥却内心踌躇,随即放了帘子。
“娘娘,末将这就帮您安排帐营去。”
“秦川,不用忙活了。”唯墨理了理微乱的额发,感激道,“……我要走了,我不留的。”
“啊?”秦川惊讶在原地,满脸不解,“您……您不是来看王上的吗?怎么这就离开了?王上要问起,末将实在不好回命不是。”
这个秦川,竟敢拿这来当幌子留她。
与郝连成见了面又如何,反正都要走的,不如不见了。“那就别告诉王上我来过。嗯,你就当是大清早做了一个梦。”
“娘娘……”秦川皱眉挡在唯墨身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王上和娘娘的事情虽没他插手的份儿,也知道这心结到底需要他们亲自去一一化解,可他就是替他们感到惋惜。就是化解,至少得有机会去化解吧。人都走了,还怎么化解……
“秦川,当我求你,别告诉他我来过。”她懂秦川的意思。可如果真能尽如人意地化开一切,她也不必伤神至今了。
走吧,这对谁都好。
白色的身影一点点地淡出视线,秦川失落地回望了眼毫无动静的大帐。
就这么一会儿么?还真像场梦……
一路出来远了大营,唯墨才渐渐放缓了马速。
远见天际冉冉升起的红日,不禁掀起一阵晕炫。
想来是累了。接连七日,每日几乎是稍加休息就赶路。自觉身体支持不住,唯墨强撑着扫望了四周,调转了马头朝南边的缓坡上去。
出发之前,她特地记下了地图上的标识。依稀记得,往南边过去有一小林子。眼下这体力,非得睡上一会儿才能前行了。
无所谓了,她如今是自由身,前无大事,后无追兵,就休息吧。待路上和莲侍汇合,她们便远离这是非地……
想着已是进了林子。草地停下,唯墨把马随手一系,靠着一头的树桩就躺靠了下来。
睡一觉吧,醒了她就上路。
……
什么时辰了……
唯墨隐约感觉到阳光刺眼,慢慢把眼睁开。果然是太累了,林间草地上都能睡得这么舒服。
“你醒了?”
这声音来自她的头顶……唯墨抬眼,见郝连成一手支着树桩上,正高高地俯视着她。
这是什么梦呀……
唯墨努力睁大了眼,直至郝连成俯下身贴近了过来才恍然察觉这的确不是梦境。
心跳渐渐加速,唯墨坐直了身子,怔怔地瞅了眼前人好一会儿。秦川说的?
“怎么会知道我在这?来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时辰吧。”郝连成为她拂过身上碎草,扬起一笑道,“的确有人告诉我你来了大营,我寻着路上的记号过来的。”
没错。她是留下了几个记号。
如若没有意外,她与莲侍会在路上撞面。可考虑到突发情况,她还是留了记号,避免与莲侍错过。没想到,这记号还没被莲侍用上,反倒成了郝连成寻她的线索。仔细想来,这些暗示情报的小技俩当然逃不过郝连成的眼睛,当初可都是他手把手交予她的。
多久的事情了……
“墨儿,你此番前来是……”郝连成见唯墨若有所思般不语,忍不住开了口。
郝连成这一问瞬间把唯墨抽醒了。
难不成要她说,她是担心他的伤势,尤其知道他因她而伤所以快马加鞭连日奔赴而来……
遇到季芙之前,她曾幻想着等郝连成回宫,好证实她顾虑的一切,也好让她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