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唯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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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开始眷顾他了么……刚刚一遭，甜美得令人回味……
不多时，车队就到了祁尚边境的昌泽城。昌泽城虽小，可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商贾往来不断，贸易兴盛，眼见处皆是一片繁华。
如今刚开春，小城在熬过一清冷的寒冬后尽是忙碌碌的景象。
客栈前人马停下。由于连续赶了一夜的路，他们会在这座小城里歇息至明日清晨。待一切安排妥当，唯墨趁郝连成和下属议事之际，领着莲侍溜出了客栈。
虽然郝连成没限制她行动，可唯墨只要一想到郝连成在掌控她的动向，就大感不舒服。
沿路走来，热闹的叫卖声不断。
“小姐。”
“你叫我什么？”唯墨回过脸来，朝莲侍眨眼示意。
“啊，公子，是莲侍糊涂。”
眼下她们俩可是一身男装的。说到这身男装，唯墨还真是相当的满意。
衣服嘛，最重要的是合身。她虽不娇小，但身子骨到底是比祁国一般女子要单薄些，更别提多数祁国男子魁梧高大的身形了。在祁国，这样的男装怕是不易买到吧。郝连成找人给她做的么？若是如此，这趟出来，郝连成到底预谋了多久……
“但是公子，我们私自出来会不会太冒失了？”
“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还能走丢了不成。就是天塌下来有我撑着，郝连成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唯墨随口应着，心思早被琳琅的货物商品吸引了去。
“公子，这里的东西都好漂亮呢。”
“是啊。对了，莲侍，你给我去买些糕点吧，我觉得有些饿了。”话说她为了避开郝连成眼线，没吃上早点就冲出了客栈。
“刚刚路口处经过一家，见着人挺多的，估计味道不错。”
“莲侍你赶紧过去吧。看到前面大圈围观的人没有，我在那儿等你。”
“是，我去去就回。”
唯墨一路赏玩，直到近了围观的人群。有杂耍么？能聚集来这么多的人。
脑袋往缝隙间一探，只见一个莲侍般年纪的姑娘泪眼莹然地跪在地上。
面前站着俩壮汉，面相蛮横，似乎在等什么。
“金妈妈说了，拖欠的银子要么马上拿出手，要么就把人抵进来。”人群中突然又闪入两个彪悍的男子。
“几位大哥，求求你们行行好。看在我爹刚入土的份上，求求你们再宽限我一段时日可好。”
“你还敢提你爹！若不是他欠了我们赌坊的债，小妞你今日也犯不着用身子还债了。”
“求求你们，行行好吧，我真不想进倚翠楼，真的不想进啊……我保证……一定会把债还上的。”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泪珠，女子一个劲地磕着头。
“你想怎么还？那可是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哼，哥我看，小妞你长得标致，怕是只有乖乖做了倚翠楼的姑娘才还得清咯……”
大汉话一出，其余三人笑得更是欢了。
唯墨见着周围众人或是指指点点，或是议论纷纷。但无人敢插上一手……
虽事出有因，光天化日之下，逼良为娼未免太可耻了吧。
这姑娘可真是被她爹爹害惨了……
“行了，行了，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跟我们走。”
“就是，怪就怪你那死性不改的爹吧。”
“不要，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几个壮汉嘀咕着，生拉硬拽地把人弄了去。
“不要什么，做了倚翠楼的姑娘就是手捧白花花的银子了。”
真可怜……
为了五百两，就毁了姑娘的一辈子……
“哎哟。”
“对不起姑娘，撞着你了。”
唯墨分神之际，突然感到吃痛，还没看清来人，孩童已经跑远了去。话哽在嘴边，她刚想道声“没事”的。

40。第一卷…第四十章　倚翠楼

人都散光了，莲侍怎么去了这么久呀。
唯墨站在原地，眼目光剽掠处，“倚翠楼”三个大金字直逼眼球。
刚刚那个秀气的姑娘就是被送到了这里吗？
五百两就可以救下人了是不是……
唯墨心下一个抽痛。姑娘挣扎成泪人的模样在脑中浮现，越想就越耐不下去了。她如今身上没有这么多，但若回去就好办了。
她不是救世菩萨，可袖手旁观却也不是她楚唯墨所为。
决定了，她要救出那姑娘！
她现下随身带着一百两银子，不如先进去保下那姑娘，再回客栈取来余钱。
不过，莲侍怎么还不来啊……在这商贾纵横，烟花柳巷之地，再等下去还真让人担心那姑娘要出什么状况……
迟了，就惨大了。她要救，就得把人完好无损地救出来。
唯墨暗暗给自己鼓足了劲，狠下心来直奔倚翠楼而去。
“哎哟，公子，里边请！”
“公子好眼光，我们倚翠楼的姑娘啊，可是全城最好的。”
“妈妈，又有贵客来了。”
……
倚翠楼下，姑娘们倚姣作媚地招呼着来人，光听这娇滴滴的声音简直就能把人酥死。
高大抢眼的楼宇，华丽丽的装潢，娇艳欲滴的美人，时不时出入的客商……看得出，倚翠楼的生意相当好呢。
唯墨扬起笑意。心下暗叹，这身打扮出来的效果还不错……
“哎哟，来了来了。”很快，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从楼上下了来。手中的羽毛扇子朝唯墨手臂上轻轻一搭，女人妖娆献媚道，“贵客呢，妈妈我敢问公子贵姓？”
“楚。”
“楚公子这厢有礼了。”金妈妈打量着来人。个头不大，看起来是有点来头。“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金妈妈呀，包您满意。”
“有新来的姑娘吗？”
“当然有。来来来，公子上边请。”
金妈妈殷勤地把唯墨往带了上去。浓浓的脂粉香扑过鼻尖，唯墨不禁感到排斥。
这脂粉香真让人受不了。也不知道莲侍那丫头怎么样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二人入了一雅间，金妈妈往唯墨身上作势一靠，顿时又来劲了：“我倚翠楼新来的姑娘可多了，不知公子想要哪一位？”
“外头刚进来那位有点姿色，我看就她吧。”
“好，这就来。”金妈妈暗笑，天知道这小子是存心来救人的，还是真看上那丫头片子的模样了。管他呢，她金妈妈赚了钱就好！正盘算着，金妈妈突然朝门外嚷道，“我说外头几个把那叫玲珑的给我带过来。”
“好咧，妈妈。”
正是刚刚外头的姑娘。
敢情是被吓得认命了，姑娘已是完全没了招架。一身妖冶的打扮，妆彩遮住了她惨白的脸。她双眼无神，此刻只是诺诺地听候站着。
“是她吗？公子，可满意。”金妈妈摇了摇羽毛扇子，狭长的目里蓦地闪过丝亮色。
“满意，满意。”
“那么……”
金妈妈倒是直，一只手已是摊开来。
还真是半句话不离老本行——银子，不就是银子吗？！
唯墨伸手探向腰身。
咦，她的钱袋呢？她的钱袋哪去了？
难道是，刚才那一撞？——她，碰上小贼了！
糟糕，在这等鱼龙混杂之地出状况……
“本公子还没玩够呢，金妈妈未免太——”
“够了，都给我进来。”
话说的同时，几个膘肥壮汉应声闯了进来。
“你这是做什么？”
金妈妈笑意顿熄，瞟了唯墨一个冷眼，狠了声道：“呵呵，我说姑娘，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老娘没闲工夫陪你玩呢。”
“姑娘，什么姑娘？我身形小就是姑娘吗？”
哪里出了状况？怎么就露馅了……
“也不看看老娘是混什么的，还没怎么见着公子哥儿留了耳洞的呢。”金妈妈几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扯下唯墨帽子。
顷刻间，如瀑青丝洒落而下。
房中人皆是一震。
金妈妈还不愧是风月场主，这要玩媚就能玩够本，要泼辣就上足了劲头。
“喂，你疯了，太过分了。”
“死丫头，还装富公子哥儿呢。你也不看看，哪个富阔公子哥是不带家奴，不给赏银的。还想来我倚翠楼大发慈悲心呢，跟老娘玩，找死啊！”
“金妈妈，玲珑求求你放了这位姑娘吧。她也只是一时好意，她冒犯妈妈的地方玲珑今后加倍来偿就是。求求你放了她吧。”
姑娘感激地看了唯墨一眼。两腮一湿，扑通跪倒在金妈妈脚下。
“事已至此，你想怎么样？报官？”
“报官，哼！老娘没兴趣跟你磨。不过——”金妈妈打量了唯墨几眼，突地奸笑出声，“其实呢，我金妈妈也不是什么大恶人。这玲珑太嫩了，我也不大想要。这么着吧，你留下当我倚翠楼的姑娘，玲珑在下边厨房打打下手就好。等你给我赚够了本钱，我自然给你放了玲珑，如何？”
金妈妈翘着二郎腿一坐，语气倒是软和了下来。
唯墨听着又是焦虑又是恼怒。金妈妈报官倒好，怎么的都还有个动静。如今，让她当倚翠楼的姑娘？
亏这老女人能想得出来。
她一身家清白之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入这种行当？
心中万般绞塞。闹成这局面，似乎还真没得选了。
冷静，冷静啊。
她若是答应下来，既可以保全了那姑娘，又可以缓和眼下状况。
不知道客栈那头怎么样了？她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把她人在这儿的消息放出去才是……
楚唯墨啊，你是逞做英雄反做了狗熊啊……
“丫头，考虑清楚没有？嗯，我看你嘛，虽不够我的几个头牌媚，长的倒也有几分味道。”金妈妈一脸不耐，挥手的同时几个壮汉又上前了几步。
这算什么？
威逼利诱！
“当就当了吧。”
“哎哟，好，是个明白人。”
“我可全是为了玲珑姑娘。不过你得向我保证，她不能出任何状况。”
“不要啊。”玲珑哽咽着，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唯墨看了地上的人儿一眼，宽慰地笑了。哎，到现在自己还在逞能，往后会发生什么根本没一层把握。
“成，只要你乖乖的给我赚银子。”
“是，赚到了全给金妈妈。”

41。第一卷…第四十一章　牡丹姑娘

“我一会儿就叫人进来给你梳妆。”金妈妈面色缓和下来。换上一副笑脸，她冲着几个壮汉摆手道，“把玲珑带到伙房里，给我好生看着。人丢了我让你们好看。”
“是，妈妈。”
应声下，金妈妈领人出了去，走时还不忘抛给唯墨一个警告的眼神。
房间的门很快被锁上了。
这恶毒的老女人，真是没药救了。
唯墨暗骂着，随即思虑起来：她该如何放出消息呢？
门外有人看守，没法出去；这么高的楼，她总不能直跳下去吧。
窗户外大喊“救命”？没喊几声，怕是外头的人就冲进来教她好看了。
扔求救信？少来了。救命的人没来，倒可能把那些个壮汉招上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可，再这样坐守下去，她可真要去接了客了……
此刻一点主意也没有，唯墨越发着急起来。知道她被困在妓院里，还做了妓院里的姑娘，郝连成会怎么想？她若能把消息成功传到他的耳里，他会来救她的吧？
应该会吧。
他会不会又将计就计索性把她扔在这里，于是逍遥快活地去觅他的心仪王妃啊……
天，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作这些乱七八糟的假设。唯墨暗暗自嘲，至少她得先想明白了怎么放话出去……
或许——
瞥见桌上的笔墨宣纸。唯墨脑中灵光乍现，几步前去伸手一捏。
还好，纸张勉强够用。
唯墨费了好大的劲，把纸张一一裁小了，提笔写下“王妃”二字。
老天保佑啊。
折腾了好一阵，到底是全都写上了。唯墨靠墙壁挨到窗沿，偷偷把手露了出去。把手一松，又赶紧抽了回来。
瞬间，大片的纸花飘飘然往地面落去。
“怎么回事啊？”
“谁呢？”
“还有字呢，王妃？都些什么呀……”
唯墨挨着墙壁，感觉到楼下掀起了一阵喧哗。似有惊叫、有诧异、有议论……“嗡嗡嗡”的混在一起也听不真切。
唯墨心下窃喜。
这一闹，估计足以被当作轶闻传扬出去了吧。
毕竟，这城镇不大的。
一下子安心了些许，唯墨疲惫地往榻上一躺，竟是望着粉红的帐顶发起呆来。
眼下，只能听天由命了。
越临近天黑，她就越危险。她堂堂尚书千金竟然沦落青楼……
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
郝连成若知道，会来救她的吧。
不知道是第几回闪过这样的念头。不可否认，即使被郝连成伤害过，她还是会在危难之时本能地想起他，焦虑地期盼着郝连成前来救她，甚至揪心于他是否会不管不顾她……
好矛盾。
楚唯墨啊，这样的你，好讨厌。
明明喜欢人家，却不敢随心去喜欢……
唯墨迷迷糊糊地竟有些困了。下午醒来没多久，房里进来了两个美艳的姑娘。说是金妈妈吩咐了，要给她梳妆打扮，还要教她弹琴唱曲。
唯墨头一回在镜中看到了风尘装扮下的自己。
弹琴唱曲就免学了，虽远不及云逸的境界，却不至于不济到拿不出手。
时间弹指而过。
千万，千万不要出什么状况才好。
郝连成，我可一直在等你啊……
“王公子客气了，我真是受宠若惊呢。”装饰别致的雅间里，金妈妈谄媚接过银票，笑得是合不拢嘴，“赶紧去啦，把卿怡、白荷、若兰、香芙都叫来。”
“是妈妈。”小丫头抬了抬低垂的眼眉。
眼前的男子，怕是非富即贵了。偏偏，还长得这般俊逸风流……
“王公子先请用茶，她们一会儿就到。”
“呵呵，好说好说。”
今日，她金妈妈可要狠狠地下手才是。
“牡丹姑娘请用茶。”
唯墨迎声望向门外，进来个小丫头。
是了，她现在是牡丹了。
别慌别慌。
这日头还没落呢，既然有时间就有希望。金妈妈这种大忙人，短时间内没心思顾及到她的。
“对了，我问你，我瞧着倚翠楼生意这么好，外面有没有来了什么贵客啊？”
“姑娘还真别说，是有一位。”小丫头把茶一放，啧啧感叹道，“几个头牌姑娘全唤了去了，我看呀，金妈妈自个儿要再年轻个二十岁都要扑上去了。”
难道是——
“不至于吧，那男人一定是又老又丑，银子多罢了。”
“姑娘错了，银子多是自然，可却是位年轻俊朗的公子。”
沉静的心徒然活跃起来。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至少有这个可能。唯墨笑盈盈道：“是在哪间厢房呀？”
“千秋阁。哇，牡丹姑娘你……”
“干什么，有银子赚我当然也想分一杯羹呀。”
“姑娘慢用。”
千秋阁——
“最后这位是卿怡。”
“卿怡见过王公子。”抬头展颜，女子被金妈妈轻搀着送上了男子跟前，“啊，谢过公子赏赐。”
“王公子，香芙给您倒酒。”
“嗯，好。”
“若兰也斗胆敬王公子一杯。”
还真是郝连成。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