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唯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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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眸掠向窗外,山峦的轮廓在夜色中笃定而清晰。
只要稍有空隙,都是她的身影……
还有三日。
墨儿……
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等着我。
*
门开了。
侍女们几次出入,留下了一桌盛宴佳肴。
今日,宫里头大设庆功宴。
真要,变天了吗?心头闪过的念头让唯墨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希望,只是她多虑了……
“妹妹安好啊。”红色的身影一晃而入,门随即重重地关上了。“爷今日高兴,多添了几个菜,尝尝看。”
“哦,好啊。”
天知道过了今日,会是哪般境地。怎么办呢……
“妹妹怎么不动筷子?不喜欢?”
“求姐姐给妹妹一条活路吧。”忧愁锁上眉心,唯墨敛下笑容,带着哭腔道,“多日相处下来,妹妹知道姐姐是明白人,也不瞒姐姐了。唯墨本就是被逼嫁于成王爷,什么宠妃之说实则是无稽之谈。如今势头多变,这王庭争斗成也好败也罢,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回了尚国过日子,我害怕做那内庭人。好姐姐,求求你了!”
唯墨说着,自己也分不清几分真假了。
她赌的,就是这女人或许该是不希望她待在郝连靖身边的吧。
其实论风姿,晚红比她不知要出众多少。奈何郝连靖图一时的新鲜快感,非起了抢占她人的念头。
当然,郝连靖既认定了她是郝连成身边人,这占有欲的作祟怕是最甚了……
“好,我答应你。”晚红媚眼一挑,勾起丰润的红唇。
“真的?”没想到,一切比料想中的还要快。“姐姐大恩,我没齿难忘。”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也不过是顺带多搭上个人罢了。”
“等等,你说什么,你,要走?”
难道,是她想错了。
“妹妹自己都说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好不是?”
“姐姐你不是开玩笑吧!”
“什么荣华宠爱都是过眼烟云,若能寻一良人,恩爱相伴,与世无争,岁岁平安不才是真正的活法吗?我沦落风尘得早,更是知晓这个道理。怕只怕,常人女子的宿求,于我是奢求罢了。”微澜闪过盈盈如水的眼眸,晚红笑意灿然。此刻,她美得就像一只火红的蝴蝶。
唯墨片刻哑然。
此前,她还自以为妙地瞎揣测。如今看来,是她小人心了……“姐姐会如愿的。”
“托你吉言了。”晚红正了正色,随即朝门外呼道,“冬梅,进来给王妃换茶。”
很快一个丫头进了屋内。
“妹妹赶紧把我丫头这身换上,一会儿我把你带出这偏院。出去后,你一直朝北走,绕出花园就可到后门。门外,我会叫了马车接应你。”
“……好。”
晚红见唯墨怔怔在原地,急了道:“快呀,妹妹。”
“可是为什么……”
“是啊,非亲非故的,我晚红还是头一回这么个帮人。”晚红顿了顿,给唯墨递过衣裳,“莫非妹妹不相信我,怕我把你推向更深的陷阱?”
“当然信。数日的姐妹缘分,唯墨铭刻于心。”唯墨至诚道着,正预再说些什么,只听得门外呼来,“夫人,外头已经齐备了。”
“哦,我知道了。”晚红贴近了门,没敢作太大声。
“姐姐,我若是走了,你的丫鬟怎么办?还有你……”
“好妹妹,郝连靖不会发现的,我这头自有我的办法。时间紧迫,道谢的话就不必说了。”
晚红冲唯墨眨了眨眼,抓过她手朝门过去。
“姐姐你,怎么了?”唯墨诧异晚红蓦地止住了步子。从晚红的眼中,唯墨看出了一丝不确定。
“妹妹,你可真是要回尚国?”
“是。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那就好。”唯墨脸上的笃定似乎让晚红安然了不少。
可刚到门外,就有侍者过来回禀。“夫人,王爷回宫了。”
23。第一卷…第二十三章 出逃(2)
唯墨感觉到她手臂一紧。比起对眼前处境的惊惧,晚红欲言又止的神情更让她不宁。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侍者刚退下,晚红便领着唯墨匆匆出了偏院。下意识地往后头一瞥,晚红低语道,“记着,一路向北。”
“以后舞刀弄枪的,姐姐还是要当心点。”
“伤已经痊愈了。那药很好,还不留疤痕。”晚红冲唯墨扬起手,微笑中带着祝福。
“那,姐姐珍重,后会有期。”
“……等等……”
唯墨一懔,随即回身。
“有一事,我思来想去还是想告诉妹妹。多日前,我曾伺机把你的另一只耳坠子从靖王府放出去。”
“我听不懂。”
“没时间了,我能做的,只能到这了。妹妹你安全出去后再好好琢磨吧。快走——”
“……谢谢。”按捺下心头复杂的情绪,唯墨闪身绕了出去。
很快,她就可以踏上回尚国的路了。
唯墨一遍遍地对自己说着。不知不觉中,她人已穿过重重守卫的游廊。
“哈哈——王兄果然有一手,买通了郑公公,我们往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既然决定联手,我自当会尽力。”
这不是郝连靖和郝连穆的声音吗?
二人搭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情!唯墨神经瞬间绷紧。好不容易才脱的身,千万别让他们发现了才好……
提着裙子,唯墨蹑手蹑脚地闪过了树丛后。有意思的是,另一头愈加清晰的谈话声终是让她挪不动脚步了。
罢。反正都听了半截,就再耽搁一小会儿……
“不过,话说那位郑公公胃口是不小,本王为此不知下了多少血本、多少心思。”
“得了吧,王兄何必跟一个御膳房的太监见识。只要他今夜一口咬定毒酒是郝连成准备的,事成之后再回头收拾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不就完事了。”
毒酒!
还有,郝连成!
“哎,王弟说的也是。如今我们共同的大敌就是郝连成了,把他彻底铲除了,后头所有的事情我看都好办多了。”
“哼,折腾到今日,总算要有个了结了。郝连成也真是,费尽心血谋算了这么多,紧要关头却栽在了一个女人手上。哈哈……因为一个女人前功尽弃,想来也是天助啊。”
“这事说来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偏偏就是这么给发生了。平心而论,他郝连成也确实有点能耐,否则我们也不用步步算计得如此辛苦了。”
“说到这,诶,我说王兄,你探子带来的消息可靠不可靠,郝连成如今人真在丰州吗?为什么,我听闻……”
“郝连成有在京都附近现身的消息我也听说啦。街谈巷闻,不足为信。起初我也怀疑,好在接连派出去的人都证实了此事是虚。我料着是郝连成被父王调远京外,一时间他旗下阵营元气大伤。这些消息不过是以他为首的几个老不死的,想要苟延残喘,所以虚张声势,借此扰乱视听,给我们制造点麻烦罢了。”
“王兄这么一说,我也就放下心了。”
“丰州距京都一千多里,信使来往最快也要一月。郝连成要想打翻身仗,势必领着大军前来。这么多人齐齐至京,除非有遁地之术。我曾细算过,郝连成赶到京都之时,也是他人头落地一刻了。”
“哈哈……王兄分析得在理。臣弟我自愧不如。”
“好了,今夜有好戏看了,我还得回去准备准备。”
“王兄慢走。”
……只有一只脚步声渐远。郝连靖,怕是还在原地了。
“爷。”
“说吧。”
啊,果然。又来了一人。
“下边的人已经布置好了,就爷一句话的事了。”
“好,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怎么想?”
“成王爷现身一事,应如穆王爷所言。但穆王爷狡诈,他大营的骑兵近日行动诡秘,爷不得不防。”
“哼,郝连穆这狗东西想白白利用我之势!爷今夜就跟这兄弟二人做个彻彻底底的了断!”
“属下恭祝王爷一铲大敌,得胜归来。”
“哈哈……好,好!”
脚步声渐远。总算是走了……
唯墨谨慎扫望四周,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那么大的阴谋……
看来,郝连成是有难了……
来不及细想,唯墨拔腿继续朝后门过去。
“呀,你个叫冬梅的,怎么拖这么久?”马夫见来人黑了脸,大声呵责起来。
“不好意思啊,大哥,夫人临时又交代了些许事情。”唯墨低下头,讪讪地上了马车。
车夫骂骂咧咧地同时,马车也开动了。
因为压抑得紧,短短一段路仿佛挨了许久。
不过,她想清楚了——尚国,她是回定了。无论如何,她要充分利用好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虽然,她是有那么点心存着愧疚的……毕竟,单凭这传言,郝连成落得今日的下场多少是因她而起的呢。
尽管,她想想就觉得玄,也很想做些挽救,可到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王庭之争,哪是她说插手就能插手的。
难不成,她要乔装混进宫里,庆功宴上死不要命地站出来揭开一切?
算了吧,她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郝连成的无辜。单凭几句话,怎么能够让在场之人相信,一切都是郝连穆和郝连靖的设计?
她若是这般,轻则被当成是爱夫心切的疯话。重则,她话没说上,小命都不保了。
唉,天命也好,劫数也罢。郝连成,他就自求多福吧……
马车行了好一段,停在了一家茶馆门前。
“到了。冬梅,赶紧下去帮夫人办事。”
“哦。”
唯墨跳下马车,目送马车远去。
行动!
利索地进了茶馆,唯墨柜台前掏出银子。“伙计,给我备了马匹和足够的干粮。”
“好咧,姑娘稍等。”
她竟然要回尚国了。简直像做梦一样!
几个时辰前,这还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觉抿唇一笑。晚红姐,谢谢你。
“今夜庆功宴,怕是有好戏看了。”
“哈哈,我说你们都给哪个王下了注啊?”唯墨迎声望去,见茶馆深处,人头攒动,声色喧哗。
“呀,小声点。咱大伙私底下过个瘾就差不多了。”
“怕什么,就如今宫里的事态,哪个官军还有心思注意到这边。”
“哎,你说成王爷真没希望了吗?想当初多少赌注可都……”
……
唯墨内心猛地一揪。
与她何干!
错不在她。况且,仅凭她一人之力就能扭转乾坤么……
“姑娘,东西已经给您备齐。”
“哦,谢谢。”定了定神,唯墨几步出了去。
突然能离开,多少有些舍不得呢。
“驾——”。马背上一跃,唯墨扬起马鞭。
别了,祁国。
别了,繁华的京都。
还有,郝连成。
没想到,大老远来祁国一遭,到底没看上雪……
24。第一卷…第二十四章 逼宫
一路疾驰,路上的行人车马如走马灯般迢迢而过。
很快,就到城门了。
“咦,奇怪,为什么会……”片刻觉得不对劲。
“唷——”
本就悬起的心扑跳起来。“这位大爷,为什么我这一路过来见着都是往回走的多啊?”
“哦,姑娘你别瞎忙活了。今日来了队官兵,也不知什么事,城门老早就关上了。”
“不是吧。”
“姑娘不信,再前行一段便知。”老头子见唯墨一副惊诧的表情,摇了摇头走开了。
是,她是不死心啊。
依旧放任马匹前行。
直到眼前出现关闭的城门,几重黑衣卫正忙着赶回同样不知情的行人。
嗬,人算不如天算,老天这是在捉弄她吗?马背上闭了眼,唯墨思绪一阵紊乱。
何去何从啊?
为何感到如此忐忑……
天意吗?可是,她就是顺利入了宫又能做什么?
长长的睫毛不安地扇动着。去看看总行吧……至少,在明日城门大开前,她能够亲眼见证一场旷世好戏不是……
不觉自嘲一笑。
竟是些乱七八糟的说辞。明知无力回天,她终归是放心不下……
“驾——”
马头调转,掀起一片尘埃。
……
大宴上,乐声飞扬,舞伶翩跹。艳红的地毯两边,群臣满座。而最靠前的两端,分别对坐着郝连穆和郝连靖。
二人举杯相敬,一脸的盎然笑意。
宝座上,老王安静地俯视着整个大殿。
数日不见,王上似乎又老相了许多。两道深眉压在深不见底的瞳仁上,微抬起的下颌霸气显卓。
郝连成还真是得老王真传了。
他现在在哪里。知不知道宫里已是大事不妙了……
鲜衣巧妆下,宫娥们亭亭立于大殿两侧。而混于她们之中,靠门而站的,正是唯墨。
还好那日出来,她随身带着出入王宫的令牌。
好不容易搭上个宫女,换了身装扮掩人耳目进了来。
唯墨警惕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一殿的富贵风流、太平气象,可越是平静她就越是惶恐……
“铁虎将军等祈求觐见。”
殿外一呼,乐声骤停,舞动的人儿缓缓退下。
“宣。”
“宣铁虎将军等人觐见。”
一声声彼伏而下,蓦地三个铠甲加身的男子阔步踏入殿中。
“臣铁虎携副将二人叩见吾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席地一叩,随即是满殿的山呼万岁“众爱卿平身。”
“谢王上。”
一殿的肃静。
“爱卿为我祁国百姓征战留国,如今得胜,班师归来,功不可没。孤王要敬爱卿一杯。”
“臣为国征战实乃天责。臣受宠若惊,谢主隆恩。”颔首,铁虎将军恭虔再拜。
“酒司。”
酒器一呈上殿,唯墨感到她扑腾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透明的液体缓缓倾入酒筹,那声音竟刺耳似鬼宿在狞笑。
不要喝,千万不要喝啊。
两只酒器被举起,渐渐靠近唇边。
不,她还犹豫什么!
到底,她到底该不该站出去呢……
“且慢,王上且慢。”迟疑的瞬间,一个声音如洪钟般撞入殿中。
“大胆,谁这么放肆,竟敢在如此时刻大声喧哗,惊扰圣上。”郝连穆突然拍案而起,厉声大吼。
惊异。
疑惑。
一殿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匆匆前来的太监身上。
太监重重地跪下,声色凄惨:“小人是御膳房管事,自知……自知……是死罪。但王上,那酒有毒,酒里有毒啊。”
看来,这人就是他们提及的郑公公吧……
液体滴落在金砖上,溅起一缕青烟。
大殿上,死寂一般的静。本就苍老的面容仿佛凝上了千年寒霜。
“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胆敢对父王下的毒?”郝连穆纵身上前,狠狠掐过太监的脖子。
他要说是郝连成吗……不要!这是阴谋,这是栽赃啊。
突来的窒气几乎要把唯墨逼疯了。她该怎么办?
站出去,说出听到的一切?可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快说,谁下的毒?”
“是……”太监颤抖着,似下了必死的决心般,他仰首,他脸色发白道,“是……”
天啊!
唯墨闭上眼。那人要说就说吧……
她不能逞匹夫之勇,得再想想别的法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