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不具名-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禁苦笑,事情的起因无非是一件关于挂靠的小小的经营理念的差异;姚远都想不明白,一向也算冷静的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提出的辞职申请?可是,即便再没有动过要走的念头,事到如今,却不能不走了。
对于任何一个有感情的人来说,离开一间自己奉献了七年时间与精力的公司都不是一件容易事。只是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奇怪,很多时候看似艰难的决定,一旦那一步走出去了,再回头你会发现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困难。
而且,资历与能力他一样也不缺。
刚刚入了夏天猎头公司就多次联系他,于是在一个稍显闷热的傍晚,姚远正装走进了一间名为‘倚南’的高级茶艺馆。
猎头公司的小张正等在大厅,两个人走进包厢的时候,姚远怔住了。
齐盛尧从桌边站起来,不失礼貌而又颇有风度地伸出手招呼道:“姚先生还真是难请。”
齐盛尧脸部线条极是坚毅精干,虽然上了年纪,可是无论从着装还是气势上都充满了自信与精力。不管怎么说,他的确具备一个企业领导者的风范。
事实上早在一个月之前猎头公司的工作人员就联系姚远说齐氏有意向聘请他这样的人才,只是那个时候姚远拒绝了。
他刚刚从齐姓叔侄二人的争斗中抽得身出来,实在不想再掺合进去。对于一个职业经理人来说,这种掺杂了个人恩怨与感情的商业竞争简直就是不理智与愚蠢的代名词。
这一点在齐家琛的身上已经得到了很好的证明,明明恒远办得不错,甚至说按照从前的经营方针走下去上市都是可以预见的。可就是被齐家琛的执念搞成现在的模样,不得不靠着收几家小公司挂靠的费用来维持公司的运营。这不光是齐家琛的决策失误,更加浪费了公司每一个员工的时间。
“对不起齐董事长,我已经申明过并没有加入齐氏的打算。非常感谢您的青目垂加,同时也非常抱歉。”姚远秉着礼貌说完,便就打算返身走出包厢,出乎意料地齐盛尧却朗声笑了出来。
“我知道姚先生无论从学历和资历上来说都有很多选择,但是我也了解到你妻子手里有一项试剂科研成果,专利已经申请下来三年了,却一直找不到投资方。我最近在昌平建了一个生物制药厂,姚先生难道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姚远回了头,他望见齐盛尧脸上笃定而没有温度的笑容。姓齐的这叔侄两个的确是一家人,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倔强与执着根本就是他们姓齐的血液里流淌着的固有基因——不达目的,至死不休。而且,他们总是能找到你身上最脆弱的一点,一击即中!
正如齐盛尧所言,凭姚远的资历和学历,他想要再就业绝不会只有齐氏一个选择。
可是他妻子也的确因为一个申请到的专利却根本没有企业赏识而得不到应用苦苦愁了三年多。机会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尤其当对方已经把你的需求探明到这种程度的时候。
姚远站在门边良久,最终还是走向了齐盛尧,他伸出手的时候朗声道了一句:“齐董事长,对于恒远的一切,我已经鉴署了保密声明。这一点,我想应该提前跟您有一个共识。”
齐盛尧脸上是赞同的肯定,“我就是看中你这一点。姚先生,一个对故主心存忠诚的人才会对新事业也全力以赴。”
两个人都抱以会心的微笑坐了下来,只是这个时候,桌边的这两个人无一不默念着同一件事。
姚远心知齐盛尧费这么大周章找到他怎么可能不寄希望于他来提供恒远的一些内幕和消息。
齐盛尧也心知肚明,一旦姚远加入了齐氏,那么上面的这一句话根本就只等于是场面话罢了。
两个人直谈到夜幕降临才从茶馆里走出来。临行前姚远恭恭敬敬送齐盛尧上车,并挥手致意。这一幕情景是如此和谐与平常,只是此时刚巧路过走在人行道上的一个姑娘却停了下来。
蔡小乐看到齐盛尧的车开走,看到姚远立在车后直到那车子拐出停车场才返身上了自己的车,她的手指也被自己捏成了苍白之色。
这个晚上小乐辗转反侧,凌晨三点的时候她爬起来上厕所,黑暗中冯骏似乎迷迷糊糊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睡’,蔡小乐心里一慌,说了一句“晚上喝多了水”逃向了卫生间。
熊猫眼是失眠的代言词。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小乐格外苦恼,拿着遮瑕液抹了半天,转回头问冯骏怎么样。不出所料,顶着一头鸟窝的it男坐在电脑前脸也没转回一下就应了一句‘好’。翻着白眼的蔡小乐又狠狠扑了一层粉才终于满意,选好衣服出了门。‘
咣’的一声响后,冯骏这才从电脑前如梦初醒,一转头看到老婆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衣柜之前一床上摊满了衣服和裙子。他望着那一堆杂乱不堪的各色服装下面隐隐露出了一个文件袋的一角,抽出来摇着头叹了口气,急匆匆拿着车钥匙追出了家门。
蔡小乐没去上班,实际上她来的是她的前公司——恒远。
这个问题她想了一晚上,关于为什么要来;是单纯地想警告前老板说他的心腹大将就要叛敌了还是只想找个理由再见齐家琛一面,这问题她想不明白。甚至说,因为没有为钟蕾作证而一直遗憾自责到现在的那种糟糕感觉她实在不想再一次体验的借口都挖出来,可她还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更想见齐家琛一面。
骗得了别人,蒙不了自己。直到站在恒远门外的角落里,趁着没人蔡小乐又拿出化妆镜再一次审视自己的妆容,她才不得不承认她明明就是想再见齐家琛一面。
如果不是这样,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搞定了。
记得曾经,蔡小乐像普通女孩子都偶尔经历过的无聊状态一样,私下里问冯骏她和钟蕾谁漂亮些。冯骏几乎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句“你怎么能和她比”。
小乐炸毛了,她不是一个难看的人,甚至说清丽两个字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否则冯骏也不会对她一见钟情。而且她会打扮,现在这个年代,化妆和服装给女人的加分实在不止一点两点。以这样天与地之间的差别来形容她跟钟蕾是不是过了些?
冯骏咧着一口白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钟律师给人的感觉好像是遥不可及的,一般男人不会拿她跟女人比美貌。”
“她不是女人么?”小乐反问。
“可能是吧,”冯骏回答得十分搞笑,“可她真的很多时候会让人忘了她是个女人。”
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变质,蔡小乐秉着无聊而且在恋爱中特有的任性姿态追问道:“单说长相,谁漂亮?”
冯骏十分苦恼,这个老实人回想了半天钟蕾的脸,嗫嚅道:“我真不知道。本来见面的机会就少,而且她的眼睛,怎么说呢,好像一下能看到你心里去,特清澈特迷人,她一看我我就不好意思看她了,所以真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蔡小乐蹦得老高,“那你就是说她比我强?”
老实人也会有急智,尤其是男人。冯骏连忙拉住小乐的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漂亮。”
第49章 顺便把花撒
想到这里,蔡小乐不知不觉将化妆镜放回了包里。
论五官长相,她也许没有钟蕾那样清澈个性;论打扮,有南晞那么一个精致到指甲缝里的女人在那里她也根本占不到便宜,所以她这样用心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有一点,她一直喜欢着齐家琛,从进恒远的第一天开始到现在已经四年多了啊四年多,这个时间不光比钟蕾久得多,就连半途而废的南晞也比不上啊比不上。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蔡小乐一回头,看到齐家琛的脸,她的脚立时更加动不了了。他还是那般英俊,周身散发出的都是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气息。跟她、跟冯骏、跟那种生活里常常见面的朋友都不一样的气息。
就像上个月,她和同事们在ktv里偶遇齐家琛,于是姑娘们整个晚上不停跑来跟她打听她这位‘前上司’。这与金钱无关,与事业无关,他这个人,好像生来就是那种需要你仰着头看的、耀眼的人。甚至你清楚知道这个男人的事业正被他那财阀二叔逼得很狼狈,但他那股子高傲与韧性却永不曾被疲惫与窘迫压抑住分毫。
“蔡小乐?你怎么在这里?”
他还是如昔的冷静与淡然,蔡小乐一笑,“齐总,我昨晚看到姚副总跟齐盛尧在一起,好像谈得很融洽。我想,我应该把所见的告诉你……”
走出恒远的时候,天空很蓝。在这样气温高、气压低的夏天,柏塘的蔚蓝色天空实在少见。
蔡小乐狠狠吸了一口气,再“呼”的一声使劲儿把它呼出来,刚巧身旁走过一个匆匆忙忙赶着上班的白领丽人,在这样突兀而且奇怪的声响之下那女人吓了一跳,脚下一崴险些摔在写字楼前,蔡小乐心里一股说不清的愉悦,她哈哈一笑,引来一个极度轻蔑的白眼之后竟然心情大好。
她抖擞精神走到路边想要拦车上班,却不料看到正停在街对面的一辆车子比较眼熟。
车子旁边站着一样更加眼熟的生物——冯骏冷冷皱着眉头盯在她脸上,他望了她很久,久到蔡小乐也慌了,她看到冯骏移开了视线。他的视线失了温度,像是浸了冰;一言未开,他钻进了车里,瞬间启动了车子。
蔡小乐终于从懵懂中清醒过来,大声呼喊着“冯骏,等一下”边就跳下人行道想要追过去。只是她一句话没来得及顺利说完,耳边响起了急促的刹车声响。
街面上赶着上班的人都聚拢了过来,大家指指点点迅速围在了那辆车前,“我的天,血,好多血,快叫救护车……”
钟蕾接到冯骏的电话。
“小乐现在在医院。”电话里,冯骏的声音暗哑而低沉。钟蕾吃惊不小,脱口而出“怎么回事?”
冯骏正站在icu的病房外面,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内,他凝望着那个单独的病床。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蔡小乐平躺在上面。站在外面的他看不到她的脸。只有病床旁边延伸出来的几根管子,残酷地插在她的身上。医护人员不时在她的床边走动,只是床上的那个人,那个曾经带着最喜气的笑意温暖人心的姑娘,一动也不能动。
“她是从恒远出来时被车撞上的。”冯骏痛苦地把手插到他自己的头发里,深暗地叹息:“对她再好又怎样?她喜欢的从来就不是我。算了,随便她吧,爱谁谁,这种日子我也受够了。”
一路上,钟蕾的眼前挥不去的都是一片冰冷的白色,耳边都是冯骏的这番话。抵达恒远的时候正是下班时间,齐家琛的秘书正往外走,问了一声‘请问您找谁’,钟蕾却恍若未闻,笔直冲进了齐家琛的办公室。
齐家琛望到钟蕾似乎并没有意外,脸上一灿,两个酒窝先漾了出来,“怎么有空?稍等一会儿,我发一封mail。”
钟蕾却并没坐下的打算,她径自走到齐家琛办公桌前,“蔡小乐出车祸了,躺在医院里。”
齐家琛“嗯”了一声,眼睛却又返回盯住电脑屏幕上面,屋子里半晌没动静。
“她是从恒远出来被车撞的。”
“是么?她来告诉我姚远加入齐氏了。”齐家琛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似乎倒有一抹生动,或者说是期待。他漾着浅浅的酒窝望在钟蕾脸上,耐心等她提问。
“你是不是……能抽空去下医院?她未婚夫给我打过电话,因为这件事好像产生了什么误会,你看是不是能去解释一下。”
他听了之后半晌没说话,只是脸上的酒窝一点点平了,面色渐冷。“我为什么要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来找你的么?”钟蕾一时懵懂,以为齐家琛没听清楚,跟着又解释一遍,“她找你回去的路上,就在你楼下被车撞的。”
不料齐家琛一脸清明,朗然答道,“我知道,不是已经送医院了么?”
“你怎么能这么说?”钟蕾几乎没办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面庞仍旧是无波无澜的清冷,便是看电视剧有人血肉横飞地出了车祸都不应该这样从容淡定。这样的一份淡定,看在眼里却只觉心冷,心冷、头脸却热。“再怎么说,她也是为了帮你。”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并没要求她这么做,她早不是恒远的人,本不该管这些闲事。”齐家琛从座位上站起来,直直对上钟蕾浓郁而凝重的双目,亦是逼人的坚毅,“明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还要去给她希望么?因为她一厢情愿对别人好,别人就一定要承她的情?否则的话就说我冷漠。这就是你们女人的逻辑?”
他难得激动;她亦是一腔难过不知如何发泄。钟蕾实在想不清楚两个人怎么竟会有这样的一天。“现在我们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好吗?不管你承不承认,蔡小乐她是为了告诉你姚远的事情来的恒远,她是从恒远出去发生的车祸,就算出于礼貌,去看一眼不为过吧?”
“不为过。”齐家琛拉长了声音,竟带出一丝负气的笑意,“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如果她的腿被撞折了或者脑子被撞坏了,从道义上讲,我还得跟她结婚照顾她一辈子呢?”
钟蕾紧紧咬着嘴唇,看着眼前那一张激动到不屑的容颜,顿觉失语。她吭哧半天,终于道了一声“ok,我不跟你斗气,但是现在因为这件事蔡小乐的未婚夫产生了误会,可能要跟她分手。你就算帮她一个忙,能不能去跟他未婚夫解释一下?再怎么说小乐也是因为帮你才会让人误解,如果他们两个因为这件事分手的话,大家都不会心安。”
齐家琛几近失笑,“对不起,我更加没兴趣去调解别人的家庭纠纷。没有人必须为其它人的生命负责,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他的表情负气而冷酷,倒似自己凭白受了天大的诬陷与委屈,更有失望得无以复加。钟蕾望着齐家琛的脸,脑海里竟莫名就浮现出蔡小乐曾经活蹦乱跳的样子,忆起她叉着腰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