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断之恨嫁王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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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呢?”念儿扯着嘴角勉强一笑,带着三分嘲讽与三分辛涩,“霸楚会昭告天下,说罗茈国没有诚意议和,根本就没派遣什么公主到霸楚,然后,霸楚凰氏会率先向周祗发兵,向罗茈开战,王上与父王的缓兵之计根本没起任何作用。念儿虽无能,但若以天下苍生之命换我的一命苟活,岂不要惭愧而死?”
“那——你要如何?”尧隽问道。
“静和公主大难不死,独身一人到霸楚和亲,此番诚意可鉴天地。王上若真想解救念儿于水火,只有一个办法!”念儿静静地开口,目光落在远处的林中,神态渺远苍茫。
“什么办法?”
“王上从今日起厉兵秣马,将三国版图统一麾下!只有如此,静和公主才能重获自由。”念儿回道。
念儿的话在尧隽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澜,片刻之后,他猛然以拳捶地,叫道:“好!只要你想,我一定办到!”
周祗的新王尧隽此刻的胸中燃起了熊熊的战火,目光已从这座霸楚边界的小小山峦逐渐包揽了整个霸楚的版图,骁勇的霸楚铁骑即将迎来他最强劲的对手。
话已然说完,沉默不语的念儿与尧隽离开了金水河岸,向不远处的溶祥镇出发。
还未进溶祥镇,远远就看见一群官兵骑着战马整齐地向镇外而来。
这是一队霸楚的骑兵,清一色的白色战马、黑色铁甲,颜色对比十分鲜明。领头的将领头戴黑盔,身披战甲,看见念儿后突然勒住马缰,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随后,他不慌不忙地跳下马问:“请问对面女子可是罗茈的静和公主吗?”
念儿并不打算隐瞒身份,点头答道:“本殿正是静和,敢问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那领头的将领赶忙单腿屈膝,以大礼参拜,因身着甲胄动作显得十分笨拙:“末将绥远县督军张敞迎接公主来迟,望公主莫怪!”
张敞身后的百名骑兵也都齐齐下马给念儿行礼,动作整齐划一,霸楚骑兵的严明纪律、刻苦训练可见一斑。
“张将军快快请起!”念儿举步上前,抬手虚扶面前的张敞,“静和途中遇险,不幸沉船,孤身落魄到此,得蒙将军出城迎接,甚为感动!”
张敞站了起来,同时单臂一挥,身后的手下军卒全部起身。
“让公主受惊了!绥远早已接到大王旨意,命我们在溶祥镇上等待公主入境。张敞在此扎营数日,得知公主蒙难心中焦急,不想昨日手下得报,说在镇上发现了公主的钗环,末将适才正要到城外的金水河岸寻找公主下落,不想半路遇到公主,末将这就护送公主入都城!”
念儿回头看了看尧隽,道:“你回去禀告父王,就说静和已被霸楚的张敞将军亲自护送,让父王放心即可!”
尧隽上前几步,虽然心中仍感觉不太妥当,可既然公主发话,他仅是一个侍卫,也不能继续跟随了,待要再与念儿细心交代几句,却见张敞手中“刷”地一亮,一柄长剑瞬间抵在了尧隽的咽喉上,那张敞冷脸道:“静和公主现乃是我霸楚的王妃,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尧隽无奈,只得退后离开。
张敞命士兵挑了一匹性情温和的战马给念儿,然后率领全体人马拨转马头回了溶祥镇。
张敞,绥远县的督军,其实也是霸楚都城派到绥远的一名心腹将士。
霸楚的凰王年迈体弱,整个国家的治理目前都已交给了太子凰胤。
凰胤此人心黑手狠却又狡诈多疑,自从掌管周祗后,便向所有的州、郡、府、县派遣出最信任的得力属下,名为监军、督军、监领、监查,实则起到监督各地驻军及官员的作用,稍有不顺服便轻则发配重则斩首。因此可以说,张敞就是凰胤在绥远的耳目爪牙,连绥远县的县官也必须看他的脸色行事。
张敞将念儿带进了自己的骑兵营驻地,留了一个婆子给她使唤,便不再照面。
念儿心中不解,既然是迎接自己,怎么只在营地留宿,为何不见绥远的父母官来相见呢?虽很多疑惑,可张敞不来,自己也不能问清楚。
那个奉命来伺候她的婆子更是一问三不知,念儿只得耐心等待,心道张敞要直接护送她到都城去,这样就省了很多事。
当晚吃过晚饭,念儿感觉到浑身疲乏,便早早地歇息了。
骑兵营中军帐内,张敞和两名心腹属下正在秘密议事。
“督军,今晚就行动吗?”一名属下小声问。
张敞点头,“这种事夜长梦多,就趁今晚动手是最好!”
“可惜了那么妙的小人儿了,太子殿下若不喜欢,给督军留着暖床也好啊!”另一名属下不着痕迹地拍着马屁。
“放屁!”张敞低声骂了一句,“你不想要命,还想让我也跟着掉脑袋!赶紧去布置,若是出了差错,不等太子下令,我先砍了你们!”
两名属下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这天夜里,所有营中的军卒都已睡下了,站岗放哨的兵卒还未到换岗的时候,双脚站得发僵,一边打着瞌睡。
在中军帐西面的一个篷帐外面,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将几桶明火油倒在了一大堆干燥的柴火上,那干柴在帐篷外面围了整整一大圈。
待将桶内的油淋得干净之后,一人从怀中掏出火石。
“咔嚓”——清脆的链石撞击声,接着“噗”地一声,眨眼点燃了干燥的木柴,一道明火顺着周围的干柴呼啦而起,眼前的帐篷转眼就被大火包围起来。
熟睡中的念儿感觉到炙热难忍,睁开眼一看,眼前早已是一片火光冲天,身前身后到处都是火,被派来伺候她的婆子吓得面目苍白,浑身哆嗦着大叫“救命”——
扑面而来的火势已经把帐内的物品都点燃了,桌椅、书籍、衣衫、被褥……婆子的“救命”声带着恐惧的嘶哑,可是念儿已经知道,没有人会来救她了。
正文 第十四章 大难不死
此刻的念儿心如明镜,她的喜船沉没不是船长的问题,而是霸楚的使者故意将领航船开进了石塘峡谷;而这位张敞将军出现在溶祥镇上也根本不是来护送她的,而是奉命来追杀她的。
霸楚的凰氏费尽心机要置她于死地,将和亲的道路彻底封死。
身边被大火吓傻的婆子不顾性命地向外面冲去,在燃烧的烈焰下她浑身上下已被烈火烧着了,火人凄厉地嚎叫着,在逐渐被烈火吞噬的帐篷内狂奔起来。
念儿听着这嚎叫声只觉得浑身发冷,折身将帐篷内的一捅凉水泼撒在了她身上,然而,这一点点的水并不能浇灭她身上的火,而她在惊慌失措之下四处奔逃更让火势燃烧的更快了。
一个活人终于被烈火吞噬掉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浑身焦黑。
念儿的皮肤感觉到了烧灼的烈痛,她绝望地看到三尺外的周围都已是一片火海,脚下已快没有立锥之地。
就在此时,耳中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隆”声,仿佛地裂天崩似的一声炸响,紧接着,一场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雨点从上而下连接成线,又瞬间铺排成片,从幕黑如盖的苍穹上空源源不断地倾泻下来。
没有丝毫的空隙,没有片刻的停留,漫天遮地的雨水眨眼就在地面上积存起没脚踝的水深,火势顿时被浇灭了。
念儿站在帐篷内,沐浴着这场淋漓的大雨,眼内晶莹的泪滴蕴满眼眶,顺着纷纷打在脸上的雨点不断滚落下来。
她很想在这雨中放声大笑一场,却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哗啦”作响的雨声淹没了她的哭声。
天地苍茫,锥心噬骨的痛楚撕裂般的扯痛着她的心,难道这如此广阔的天地间,竟没有她铁念儿的容身之处吗?
在先后经历火与水的洗礼后,在乱世纷争、心力交瘁的不堪下,念儿在痛哭失声之后倒在了身下的一片水汪中。
襄阳,霸楚的都城,一家名为“往驻”的客栈。
客栈的老板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子,半老徐娘,却是满身风韵犹存,生意做得十分兴隆。
“二德子——”老板娘唤一位活计,“你去看看二楼什锦房的那位客人醒了没?若是醒了,便把早饭端上去!”
二德子是这家“往驻”客栈唯一的活计,手脚伶俐,嘴巴很甜,他吆喝着应了一句:“好勒,这就去!”
端着食盒往楼上走,蹑手蹑脚地到了什锦房的门外,二德子敲了敲门,没听见有人应声,他推开房门轻轻走了进去,“客官——”
听见卧房里一声极轻微的吟叹,接着有人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谁?”
二德子紧走几步到了卧室外面,紧贴着门外的纱帘站着,回道:“客官,该用早饭了!”
纱帘一挑,卧室内出来一位女子,她定定地看着二德子,诧异地问:“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二德子被问得一愣,敢情这位住店的客人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呢。
嘴角一瞥,心道:定是不出门的大家小姐落了难,这些女子若论见识都赶不上掌柜的一个指头。
抬头向上一瞟,登时傻了眼,这女子简直美得不像话,因为才睡醒所以腮边还带着桃色的红晕,鬓角蓬乱却更显得妩媚诱人,二德子赶紧低头,嘴中叽里咕噜地嘀咕了几句。
这位住在什锦客房的神秘客人是老板娘在头天夜里接待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来历,此刻见是如此美貌的女子,不免心旌摇动。
“姑娘,这是‘往驻’客栈啊,您是头天夜里来投宿的,不会睡醒一觉就记不起来了吧?”
二德子提醒道。
“‘往助客栈’,是绥远县城里吗?”
“哎呦,姑娘说的绥远县城那是边境地区,我们这里是都城襄阳,八竿子也挨不上的地方!”二德子快言快语,对这住店的姑娘说的话感觉到稀奇。
话说,此刻苏醒过来的姑娘正是念儿。
“都城?襄阳?”
念儿心中疑惑,她怎么突然就到了霸楚都城了,真是奇怪的很。
“姑娘快用饭吧?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就问我们老板娘,我还要招呼别的客人,就不伺候您了!”二德子急匆匆退出什锦客房,出了门听见心口“咚咚”乱跳,心道:这种客人还是少见为好,见了就容易生出不安分的心思,一边想着一边一溜烟地跑下楼梯。
客房内,念儿打开食盒,看见几样清新爽口的小菜、一碗紫薯粥和两块玫瑰饼。心下先不管那么多,将盒中食物端了出来。
刚刚撂下碗筷,门口有人推门而入。
“姑娘,这饭菜可合口味?”客栈老板娘笑吟吟地走进来,“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你可以叫我凤娘。”
“饭菜很好,我正有事要问凤娘,望你实言告知。”念儿也不客套,直接发话。
凤娘点头,“你问吧!”
“我是如何入住在你这家客栈的?”念儿问。
凤娘笑了笑,说道:“这个说起来我也奇怪。我昨天夜里起来夜巡,结果发现你一个人躺在我客栈门外的台阶上,睡得昏沉沉的。你身边有一包银子,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有钱住店!看见有客人,我不能往外撵不是,所以,我就把你搀进客房里了。”
啊?!
听见自己是昏睡在了这家客栈的门外,念儿更感到纳闷,她原本是在大雨中昏倒在张敞的骑兵营里,怎么突然又到了襄阳的这家客栈了?
凤娘也说不出什么,念儿便不再问她了。
“凤娘,还有一事我想向你打听一下,王宫中今日可传出什么圣旨吗?”
“圣旨?”凤娘眨巴着眼,突然一拍脑袋说道:“有啊,有圣旨!我也是刚刚才听店里的客人说的,今早太子殿下颁布旨意,说罗茈国的静和公主在绥远县内因仆从纵火被活活烧死了,太子深感悲痛,要捉拿那纵火的仆从呢,现在都贴了皇榜悬赏了。”
“烧死了?”念儿喃喃自语,大火中烧死的是那个伺候自己的婆子,而静和公主还没有死,大概霸楚太子会很失望吧?
“凤娘——”念儿轻轻拉过凤娘的衣袖,小声道:“你去揭了那皇榜,就说你找到了纵火的仆从了!”
凤娘闻听,将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这可开不得玩笑的呦,皇榜可不能随便乱揭的!”
“没关系,我让你去就定是有线索,你去就是,官兵若来了,你便让他们来找我,赏钱由你领!”
念儿拍了拍衣衫,脸上轻松的表情让凤娘半信半疑,“姑娘,你若真有线索,凤娘我可真去揭榜了?”
念儿淡笑着点头。
正文 第十五章 巧计揭榜
“往驻”客栈座落在襄阳南北贯穿的中心轴线上,位置偏南一些,虽然地方不算太大,但因为老板凤娘为人爽快、泼辣,在方圆几里内的客栈中独树一帜,有一些慕名来投店的客人,但因为附近客栈很多,所以并不十分挣钱,只能勉强维持上生活。
不过,最近的几天,出入往驻客栈的人多了起来,因为凤娘在客栈住店的大堂外面单设了一处讲台,还请了一位说书先生到此说书。
这说书先生是附近远近闻名的,经常被请到附近的茶楼酒肆去,其说唱功夫堪称一流。不过,更让人感到新奇的是,这位说书先生说的并不是《封神榜》、《武林奇侠传》等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而是一段别人从未讲过的新书。这新书的故事曲折而离奇、惊险而刺激,听得所有人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诸位看官听真,话说这送亲的喜船行至一处骇人的峡谷,只见惊涛骇浪拍卷着巨石,满船的水手都被水浪打翻在地。那船长心中暗叫不好,努力掌舵稳住船身,可水流湍急,冲得船头七摇八晃,哪里还稳得住?眼看着船头迎面朝那露出水面的陡峭巨石撞去,霎时喜船就被撞出了一个巨大的漏洞,‘咕隆隆’冰凉的水倒灌进来,船上之人纷纷跳水逃生,哪里还管得了远嫁的新娘呢?”说书先生顿住话头,眼望着底下坐满的客人卖起了关子。
“那新嫁娘怎样?”下面有人等不及地询问。
“是呀,新娘可是送命了?怪可怜见的!”有人惋惜地附和着。
说书先生将醒木往桌案上一拍,收住了故事:“诸位要知那新娘子是死是活,明日再来听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