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断之恨嫁王妃-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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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道凰胤怎么想,念儿只得这么順情顺理地说。她这次来虎牢关,本意是想找凰斐想办法,或者干脆就在中途来个金蝉脱壳,也就不必留在西楚皇宫中了。
可是,她没想到,凰胤竟然亲自陪着她,这使得她一丝机会也没有,凰胤明显是怕她生出逃离西楚的想法,所以才步步紧跟,不让她得逞。
听念儿果然是让他召回凰斐,凰胤断然拒绝:“睿亲王既然答应自己为质子留在周祗,就已经抱定了不再回西楚的决心,朕焉能不知他的心意?召回就不必了,你若要见他也好办,我便乔装成西楚使者再到周祗大营去谈判,你着一身军卒的服装随我前往,到时必然可以见到凰斐,你找个机会与他说几句话便是了!”
“皇上不可!”涂征一听,凰胤竟然要以身犯险到周祗大营去,吓得立刻冒出一头冷汗来。“皇上,您乃是西楚的国主,怎能轻易涉入虎狼之地?万万不可啊!”
凰胤要自己换了男装随他去周祗大营,念儿心中一跳,那是不是表明自己仍然有机会溜之大吉呢?
念儿完全没有想到涂征所说的那些危险的境况,只觉得她的机会又来了!
凰胤见涂征极力阻止,便问他:“你在此地数次与久沐漓交战,可探出他的弱点了?”
涂征遗憾地摇着头,“末将多日来一直紧守城门,不敢出城迎战,对周祗大营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不过,节前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狮虎山道路全被阻断,到现在积雪还未融化。周祗军队长途征战,军粮筹集本就不易,再加上大雪封山,末将认为,如今周祗大军该为粮草发愁了!”
凰胤点点头,“说的有理!如今虎牢关粮草丰盈,我们不必担心。而周祗军队过了半阙关、山鹰关,所过之处大部分地方的百姓都已弃离了家园,要筹集粮草自然很难。他们最怕我们死守不出,所以才急于求和,可又不想露出太过急切的意图,所以那约书上的议和条件才如此苛刻。朕这次亲自去谈,便要撕下他们的伪装,让他们顺着西楚的方案议和!你放心,朕已有万全之法,绝不会被他们所困!”
凰胤似乎早已胸有成竹,找到了应对周祗大军的法宝。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棋局玄机
狮虎山毗邻着虎牢关,是屹立在虎牢关前面的一座天然屏障,方圆有近百里。山峰高耸入云,山中有多条山谷,丛林茂盛,溪涧纵横,人入其中如同星在天际,立刻杳然无影。
虎牢关的关碍就建在狮虎山北部的一座矮岗上,向南不远处便是耸立的山峰。虎牢关的北面是西楚国的连靴县城,无战事时,城中百姓常出虎牢关到狮虎山上打猎、伐木,可以说,连靴县一半的百姓都靠着狮虎山吃饭。
不过,冬季的狮虎山就安静多了,尤其是大雪漫山的时候,除了偶尔进山捉拿野兔的猎人,很少有人涉足。
当周祗大军横穿过狮虎山脉抵达虎牢关后,未过半月就遭遇了一场大雪。驻扎在山下的周祗大军前后受阻,既拿不下虎牢关,也因雪势过大,不能退出狮虎山了,便只能咬牙在虎牢关前硬挺着。
粮草日渐减少,外面的粮食也运不进来,眼看着就是一场弹尽粮绝的危机了。
卸了盔甲的久沐漓拉着自己的狼马,仰望白雪皑皑的四周山峰,再看这一片驻扎在山脚的营地,不知道积雪何时能融化。几万兵士的性命都交割在他的手上,让他时时刻刻都不能松懈。派出去三拨出去运粮的车队,到现在只返回一队,所筹集的粮食却很少,几万大军每天消耗掉的粮草数以吨计,道路若不通畅,无异于坐以待毙。
军情已让他夜不能寐,可眼下的两件事更让他头疼不已:一是王上坚决不肯离开虎牢关阵地,二是静和公主已经随凰胤来到虎牢关了。王上说静和就是念儿;凰斐自愿留在周祗大营谎称做人质是双方都默认的事情,可静和公主留在凰胤身边,却不折不扣是个人质,而如果公主真的就是念儿,这个人质就更千真万确是个致命的武器了。
还未交战就先输了底牌,这仗还怎么打下去?
战马拱开地面路旁沉积成硬块的积雪,露出里面发枯的干草,它正一点一点地啃着草根。陪着这位心不在焉的将军遛马的是久沐漓的帐内亲兵,亲兵只远远地站在后面,抱着一根长枪,安分守己地守着。
久沐漓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已能清晰地看见虎牢关的城门,这才发觉他和战马已经溜达出很远了,再若往前定然被守城的士兵发现,把自己当成探子了。
凝神注目地望着前面不远处的城门,守城的士兵也有眼尖的发现了他,城门上的士兵用一个大喇叭高声喊话。
久沐漓却听不清他在喊什么,只听见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吹向对面,把那喇叭里的声音也吹跑了。
城墙上,一名弓箭手搭好了一张铁弓,对着远处的人拉满了弓弦,口中吆喝一声,一根信箭响着尖锐的哨音直直在空中飞行,奔着久沐漓的位置射了过来。
响箭是两军传递信息所用,久沐漓仰头望着那根箭,它已飞近百尺之内,箭杆很粗,箭头上扎着一张厚厚的牛皮纸,箭尾绑着红绳。眼看那箭要飞过头顶的时候,久沐漓用力向上一跳,张手抓住了箭杆。
他扯下箭头上的纸,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西楚皇宫禁军头领拓拔领皇命与周祗谈判,定于今日午时三刻往周祗大营,并请睿亲王坐镇调停。
今日午时三刻?
久沐漓抬头看了看天,现下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时间已经不多,这个禁军头领拓拔是什么人,是保护凰胤的将军吗?西楚皇帝真是性急,昨日才到虎牢关,今天就派人出关谈判,并且丝毫不考虑周祗是否会拒绝,做事足见嚣张。
来不及再考虑那么多,久沐漓急忙上马,匆匆奔回大营。
大王铁隽不在,凰斐却安坐在帐中,正专心致志地下棋。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自己跟自己下,很有方外之人自得其乐的感觉。
久沐漓将战马交给亲兵牵走,进入帅帐后问道:“大王呢?”
凰斐头也不抬,“被我遣出帅帐了!”
久沐漓一愣,独自在凰斐对面坐下,瞅了瞅桌上的棋盘,白子占了一大半,已形成层层包围之势,黑子陷入了十面埋伏之中。
“黑子输了!”久沐漓说。
“将军再看仔细些,莫要这么快就下定论!”凰斐斜眼,略微抬头笑了笑。
久沐漓将自己收到的那封西楚皇帝的信递给凰斐,急切地说道:“一个叫拓拔的禁军将领代表凰胤来谈判,午时三刻就到了,并点名叫你坐镇,我们怎么安排?”
凰斐拿过那张厚厚的信纸,看也不看地就撇在了桌脚下,继续下自己这盘棋。
突然,久沐漓见他双手迅速地往棋盘上掷子,速度奇快,竟然根本看不清棋局的变化了。直到“叮叮”的落子声停下,凰斐才舒展开神情,把两只胳膊左右晃了晃,对久沐漓说:“将军再看这盘棋!”
久沐漓纳闷地仔细看着棋盘,吃惊地发现,也不知凰斐刚才到底都怎么运子的,眼见已被逼入绝境的黑子竟然眨眼之间就柳暗花明,不但稳稳地占据了半面江山,还将几颗致命的棋子插入到白子的心脏之上。白子不动则矣,一动必是丢盔弃甲、败局难逃。
“这——?”久沐漓迟疑着,不知该说什么,他对于棋道并不精通,根本不知道凰斐暗藏什么玄机。
“将军如今,是否觉得白棋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凰斐笑眯眯地问。
久沐漓点头,“正是!”
凰斐却轻轻摇了摇手指,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颗白子,然后,他慢慢地将那颗白子朝着棋盘中间的一处空着的地方落了下去,形势又骤然突变,所下之子立刻成为众矢之的,而白棋也获得了反击的机会。
凰斐落完子,凝视着棋盘说道:“一场死局,常因一颗子就满盘皆活,这颗子便是破敌致胜之宝。战争之形势千变万化,而我们所用起死回生的棋子必也都是将其置于万劫不复的死境,方才换来对阵的胜利!将军,棋子的选择和落法至关重要,所以,今后,无论何时何地,请将军务必支持凰斐所选择的棋子和落子的方法。”
久沐漓懵懵懂懂地,不知道凰斐的话中玄机,但见他目光诚恳,话语坚决,便点点头,“只要能助大王平定天下,能助百姓苍生,沐漓自当支持王爷!”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假意谈判
午时一过,虎牢关中就驶出来一队西楚的官兵,为首的正是西楚皇帝凰胤,如今化身为禁军将领拓拔。凰胤的身边,右下首的位置跟随着一个清瘦身材、个子不高的士兵,正是化妆成拓拔亲兵的念儿。
在凰胤的身后,跟着一名长相十分奇特的汉子。大冷的天里,他却只穿着一件汗衫,且还敞胸露肉,打着赤脚。脸上长着半脸浓密的黑须,除了眼睛和鼻子,脸颊、下巴和嘴都被黑须遮盖着,不戴兵器、不穿盔甲,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一行人骑着马,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周祗的大营前。
连绵不绝的营房占据着狮虎山下所有通往南方的峡谷和道路,一眼望去,在雪山底部的座座军帐排列整齐,军卒穿梭其中,站岗守卫,布兵列阵,显出周祗军队的良好军容和军纪。
大营外面,久沐漓和凰斐已安排好迎接拓拔的队伍。锣鼓敲响,旌旗招展,周祗军队在热烈欢迎西楚皇帝的议和代表。
凰胤带着念儿和另一名亲兵进入了周祗的大营,帅帐外,凰斐与久沐漓都迎候在门口。
“拓拔将军到周祗大营,久沐漓万分荣幸,将军请!”久沐漓十分谦虚地把凰胤让进了帅帐。
凰胤仔细观瞧着这位周祗国的虎旗将军,见他虎目星眸,黑黄肤色,方正脸膛,并无任何过人之处,心道:此人文武兼备,精通书法布阵,能从半阙关打到虎牢关,不容小觑!
大帐中,因为涉及两国军机秘事,早已将闲杂人等都遣走。当中一张五尺见方的枣木方桌,铺着虎皮的座椅,久沐漓和凰胤、凰斐分别落座。
因双方都代表着彼此的国君,所以,并无主客之别,只分别坐在了方桌的左右首,而凰斐则面南朝北坐于下首。
凰胤掏出自己带在身上的一封信,正是当日凰斐呈报到西楚朝堂的议和条件。他打开信纸,先对凰斐说:“睿亲王,皇上收到王爷的信非常高兴,王爷能与久将军商定议和实属大功一件。不过,有些条件皇上觉得还可再作商讨,因此特派末将再次前来虎牢关,还请王爷相助!”
凰斐早已看出拓拔是自己的皇兄所扮,也假装谦逊地回道:“本王不敢居功,都是皇上运筹千里!”
凰胤从凰斐的目光断定出,他已然看出自己的身份,便故意朝身后扯了扯嘴角,用目光示意凰斐看向帅帐后面那个离他丈许远的地方站着的人。
凰斐侧目转头,立刻发现了把门的一侧站着的念儿。他朝凰胤笑了笑。
久沐漓见凰斐和拓拔以目光交流,然后凰斐就斜过脸看着帐门旁边的西楚士兵,他也顺着方向看去,心中顿时猛地一跳,那士兵虽未转脸对视,可那身形他却很熟悉,逆着光线看不太清楚,难道——真是念儿?
这一下便有些乱了方寸,听见对面的拓拔说:西楚皇帝认为,第一条,相互割让土地不太公平,希望周祗王再考虑;西楚认为,以虎牢关以南、永定郡以东的十八万顷良田换取野狼岭以北十六万顷的梯田野岭实在对西楚不利。
久沐漓脑中转不过对辞,便僵坐着呆住。
帐门外,忽然有人高声喊道:“久沐漓,今日谈判为何不唤我来参加?”
喊声落下,帐门左边的西楚士兵和帐门右边的周祗士兵同时亮出兵刃,挡住了一个人。
那人丝毫不理会士兵的兵刃,突然用手一推,他的手臂猛地划到了西楚士兵高举的兵器上,一道血口崩开,血液由内向外渗出来,染红了他蓝灰的外袍袖子。
“啊!”扮作西楚士兵的念儿看见进来的人率先吓了一跳,又见他把胳膊撞到了自己的兵器上,血迹尽染了衣服,立刻慌不迭地“嘡啷”一声扔了手中兵器。
进门的周祗王铁隽本没注意到门边的士兵,听见“啊”了一声,瞥眼一瞅,立刻神情一滞,片刻之后,他才恢复了傲慢的神情,弯腰把地上的兵器捡了起来,塞到念儿的手里,道:“西楚的士兵怎么如此胆小,看见血就吓得扔了兵器,这样的兵怎么能打仗?西楚皇帝也太小看我周祗了,带着这样的士兵出来献丑,还谈什么判?”
久沐漓赶紧迎着铁隽走过去,大声吩咐帐内守门的士兵:“快去取止血药和棉纱!王上,你怎么?”久沐漓最后的话声音很小,只以他和铁隽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催促铁隽赶快回避,不要公开坦明自己的身份。
哪知,铁隽却径自走到方桌旁,坐在了刚才久沐漓的位置上,冷笑了一下,说道:“拓拔将军,想不到本王就在虎牢关吧?”
凰胤的确没想到,周祗王竟然就在虎牢关阵前,他心中一阵欣喜,心道:好个铁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真是天助我西楚。
“原来是周祗的铁隽大王,拓拔有礼了。”凰胤欠了欠屁股,算是行礼。“既然大王在此,那谈判的事情是不是就全由大王做主了?”
“王上,此事还是由臣与拓拔将军共议吧!”久沐漓挡住了铁隽,意思是不让他在此耽搁。
铁隽却执意不走,他硬朗朗地站在凰胤对面,说道:“刚才听见将军说第一条是对西楚不利,这一点本王也有看法。将军可知,虎牢关以南、永定郡以东本就是我周祗国土,婴氏王族执政时,凰王率兵讨伐周祗,攻下了半阙关、山鹰关,致使周祗边境缩短,如今我们重新议定,不过是恢复之前的边境线;为了使两国边境更加分明,周祗才将野狼岭以北地区割让出去,这有什么不妥吗?”
见铁隽咄咄逼人,凰胤面色阴暗:“战败者自然割地求和,西楚的版图只能扩大,从不缩小!”
凰斐见状,和悦地劝解道:“铁隽大王,拓拔将军乃是西楚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