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断之恨嫁王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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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也不会答应嫁给广宁王。他故意在闲谈之中将这样的想法透露给太子妃樊锦阁，就是要让太子妃传话给静和，让公主去亲自打探一下赖孝书的为人品性，如此一来，他再提出这样的方案，静和就只能选他，绝不会选广宁王。
“答应嫁给广宁王，我带你离开霸楚！”
念儿“忽”地想起寒沙对自己说的话，原来，尧隽或者说寒沙是知道的，知道太子凰胤会将自己指给广宁王为妃。
可是，寒沙已经被抓了，他还怎么带自己离开呢？
况且，那个广宁王——不提也罢了，万一弄假成真，自己岂不是被送进了火坑？
念儿看着太子凰胤，能隐约察觉他眼底隐藏着的笃定和傲慢。
念儿的确在踌躇，踌躇着要不要照寒沙的话去做，尽管她愿意相信寒沙，可他却已经被抓了；她也可以相信尧隽，可这是以自己的婚姻为代价所进行的豪赌，她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下注。
“太子，这件事你容静和再好好考虑考虑，三日后给你答复如何？”念儿思绪烦乱，根本理不清楚，于是只得把时间往后拖延几天。
凰胤并不急，“好。公主可以回倾冷宫考虑周全再作回答。若是公主答应了我，为尊重公主，霸楚将再递国书到罗茈，请罗茈国遣使来参加公主的和亲大典。”而太子的言外之意是，如果念儿答应嫁给广宁王，则不会再以国礼操办婚事。两者相较，静和公主的颜面便是差了极远了。
这件事说完，凰胤举杯送客。念儿只得起身告辞，临走时装作随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太子，那名叫寒沙的刺客处决了吗？”
“没有！这个人骨头很硬，已经用了大刑都不肯招出幕后主使，不过，我不会让他那么痛快地死掉。若是问不出幕后主谋，我就将他五花大绑在襄阳城示众游街，不信他的同党不出动！若是再无头绪，就将首级悬于襄阳城的擎天塔，让这些贼人看看敢于犯上作乱的下场！”凰胤恨恨地说。
“那么，太子心中可有揣测？哪些人会雇佣杀手行刺太子呢？”念儿接着问道。
“这个不太好说！有可能是周祗王尧隽，他是你的兄长。他现在野心勃勃，将二十万大军陈兵在周祗与霸楚的边境，日夜操练，实是挑衅霸楚雄狮的威严。”凰胤谈到尧隽，对这个登基才满一年的新王也有些微的忌惮。
听到凰胤提起尧隽，还对自己表示出对周祗陈兵边境的不满，念儿解释道：“太子，我大王兄并不是好战的人，陈兵在边境可能只是边境布防的需要吧。周祗和霸楚已经几年没有战事发生了，大王兄不会那么糊涂的。”
“但愿如此！”凰胤不想多谈这些，提到尧隽也不过是想震慑念儿，即便周祗和罗茈两国都有她的至亲做依靠，霸楚也是丝毫不会退让的。
离开甘霖殿，铺面就是一阵凉风吹来，念儿瑟瑟地拽了拽外敞，霸楚的秋天比周祗和罗茈都要冷。傍晚的时间，秋风一起就觉得脸上和身上都是凉嗖嗖的。
“公主，晚上出来应当多穿一件。”祝尚荣一直走在前边，一边走一边挥舞着手臂驱赶着盘旋在低空的蚊虫。
念儿低着头，一直专心致志地看着脚下的路，听见祝尚荣的话只含糊地应了一声。
“祝尚荣，你可知太子把犯了重罪的犯人关押在何处吗？”走了一小段路，念儿还是忍不住问祝尚荣。
“公主，你怎么问起这个了？是想知道那刺客被关在哪里吧？”
关于太子在宫外被刺客袭击，静和公主挺身营救的消息从倾冷宫里传到了外面，祝尚荣岂会不知。
“据老奴所知，凡是宫里犯了死罪的人或者被太子抓起来的重刑犯都关在‘人’字号牢房里，那里戒备森严、设有重重守卫和暗桩，并且布有机关陷阱，别说是人，长了翅膀的也飞不出来。”
“啊！”念儿略感惊讶，“这‘人’字牢房守卫这么严密，到底设在什么地方？本宫从没听人说宫里还设有牢房啊。”
“这个，老奴也不知。只是听说位置很隐蔽，一般人都找不到！”祝尚荣摇摇头。
念儿心中本来还怀有一星半点的希望这下彻底放弃了，连侍奉太子几年时间的祝尚荣都不知道人字牢房的准确位置，她还想设法救人，大约真是痴人说梦了。
倾冷宫的餐桌上碟盘精致，饭菜鲜香可口，可念儿就是吃不下去，悬着筷子在半空停了好大一会也没落到盘里去，终于叹了口气放下了。
伺候在身边的银俏以为饭菜不可口，趁着念儿不注意，将一盘椒盐羊排拿下去，自己夹了一筷子在嘴里。
施红绫盯着她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银俏连忙点头，“又香又嫩，配上黑椒和红椒，一点不腻人，公主怎么不吃呢？”
施红绫嘟着嘴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一定是太子对公主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公主才吃不下饭！”
银俏赶紧小声叮嘱她，“别瞎说，公主一定是想家了才吃不下饭的。”
两个人躲在外面嘀咕，却被念儿听见了，朝她俩唤道：“哪个躲在外面偷吃了，别以为我没看见。”
银俏立刻闪身进来，嘴角还挂着来不及擦掉的油。
“不是我，我没吃，是银俏姐姐偷着尝的！”施红绫忙给自己辩解。
“银俏，本宫还没动筷子就被你先尝了去，你是僭越不知礼了吗？”念儿大声质问银俏。
银俏没想到念儿忽然动怒，吓得赶紧跪下请罪，“公主息怒，我，我是见公主不爱吃饭，以为厨房做的东西不好吃才偷尝的。”
念儿朝施红绫一挥手，让她先退出去。
然后她低着头，悄声对银俏吩咐：“这几日你帮我打探一下，这几个月太子殿下每月往锦瑟宫的次数频繁不频繁？另外，多留意太子妃的言行，回来务必一字不落地向我回禀。”
银俏仰着脸迷惑不解。
“若这件事办好了有赏，若办不好再一并罚你！”念儿故意抻平了嘴角说道。
“是！奴婢一定替公主办好。”银俏赶紧呼噜一下衣裳站起来，知道念儿不过是在唬她。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挟击为诱
樊锦阁没有想到，静和公主居然会亲自到锦瑟宫来拜会她，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天色已晚，宫中各处都已掌了灯，太子妃樊锦阁还没有休息，一身绣紫罗兰花的白素缎睡衣散发幽幽的香气，这么晚了倾冷宫的静和居然会来？
闻听禀报后，樊锦阁略微沉思片刻，便换下身上素白色的睡衣，重新穿上一身正规的宫装，簪上凤头金钗，又缀了一支步摇，对着镜子浑身上下打量一遍，自觉不输于人，这才出了寝殿。
念儿故意选在这么晚出来，是为了避开白天宫中众多的人眼。另外，她也已得到确切消息，太子凰胤不会到锦瑟宫留宿。据银俏打探到的消息，太子与太子妃私下的交流并不多，太子按照祖制，只在每月的初一、十五才会驾幸锦瑟宫，与太子妃合寝。其他时候，则很少在锦瑟宫中出现。
“私下里，太子妃还对自己宫里的人抱怨说太子只顾朝政大事，根本不懂儿女情长呢！”银俏丫头很能干，找了两三个太子妃常日亲近的宫女和太监，罗里吧嗦地讲了一大堆太子妃和太子的事情。
念儿心中有了大致了解，趁着如水夜色，星朗风轻，带着银俏悄悄来到了锦瑟宫。
“静和公主怎么突然来找我？”樊锦阁与念儿一会面，并没有虚伪客套，而是直接询问念儿的来意。
“太子妃姐姐曾几次到倾冷宫去探望静和，静和一直没来拜望姐姐，见今夜清风怡人、明月高悬，妹妹想着太早休息岂不辜负这秋日的夜色，于是便心血来潮决定来与姐姐共赏秋月。”
樊锦阁听了一笑：“静和妹妹要赏月可还早了些，到了中秋，宫中设有赏月家宴，那时再赏才算应景！”
“妹妹可没想到应景不应景，宫中家宴上人繁礼多，说赏月不过是虚假托词，哪如静和与太子妃姐姐两人共叙夜话更具情致呢？”念儿说着，眼光往樊锦阁身边的两个随侍宫女的身上看了看。
樊锦阁目光中露出疑惑，见念儿目光闪烁，似有隐情要讲，便挥手让两名宫女到门外去守着，吩咐不准人打扰。
“妹妹有话请讲！”樊锦阁正了正身子，催促念儿。
“妹妹对姐姐讲出此事，是希望姐姐能替妹妹拿个主张，请姐姐千万不要怪罪妹妹。”念儿道。
樊锦阁性急，见念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着急：“你快些讲，我不怪罪你就是了！”
念儿拢了拢自己额前的发，将双眼的视线聚在自己面前的茶具上，缓慢开口说道：“前日晚膳后，太子殿下宣静和到了甘霖殿，与静和讲了一件大事。三日来静和寝食难安，实在不知如何答复太子，所以来请教姐姐！”
“太子何事宣你？”听说事关太子，樊锦阁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太子殿下说，二殿下凰斐无意娶亲，所以才常年在外久不回宫。为了不耽误静和的年华，太子与静和商议，说愿意迎娶静和为侧妃，并且以国礼操办和亲大典！”
樊锦阁“忽”地一下站起来，盯着念儿道：“胡说！太子对我说要把你嫁给广宁王，怎么又要立你为侧妃？”
“姐姐不必急恼，此事千真万确，太子还没有对姐姐明言是因为我还没有答应。我本就担心姐姐会因此与太子产生嫌隙。姐姐与太子结发五年，感情深厚，静和本不想插在太子与姐姐之间，所以我今日才亲自登门来向姐姐说明此事！”
念儿抬头，目光殷切诚恳：“姐姐也知道，以太子的决断性格，一旦生出此心，只怕以静和一人之力难以令他消除这个念头！”
樊锦阁凝视着念儿，对她既恼又恨。自从第一次在倾冷宫看见静和她就开始提防着她，怕太子对她生出占有的想法，一直到太子说要将静和嫁给广宁王她才彻底安心下来，以为太子对自己坦诚相待，不是那等朝三暮四的人，可没想到，他又对静和说出相反的话。
樊锦阁咬着牙根不语，极力压制住心中怒火，才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那么，静和妹妹你当面拒绝太子就可以了，何必再来知会我？”
“姐姐想必也知道那广宁王是何样的人，太子又是何样的人，静和虽顾念姐姐，可也不会因姐姐就完全置自己的幸福于不顾，所以妹妹才苦恼！”
“这么说，你是准备答应了？”
“这要看姐姐肯不肯帮妹妹了，若姐姐肯帮我，也许妹妹会心甘情愿地嫁给广宁王！”
樊锦阁听得糊涂，“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要姐姐帮我救一个人！”念儿定睛看着樊锦阁，沉着地说道：“他曾因刺杀太子而被关在‘人字号’牢监，名唤寒沙！”
“你？——要救寒沙？”樊锦阁吃惊不小，那刺客的事在宫中闹得沸沸扬扬的，都说是静和公主救了太子，怎么现下她又忽然要救那名刺客？
“你与那刺客是什么关系？难道是你背后指使寒沙刺杀太子的？”
想到这个，樊锦阁立刻对念儿充满了敌视，左手悄悄握住桌案下暗槽内的一截短剑的剑柄。
念儿神色自然，毫不紧张地微笑着回道：
“姐姐请听我详叙此事。寒沙，本是罗茈国的一名男傧，经常出入王公贵族的府邸，以舞技为生，家境贫寒。我在罗此时与其见过两次，他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也没有高深的武力。我想这次他定是被人重金收买派遣到霸楚来见机行事的。我在广宁王府见到他时甚为惊讶，见他有些异样，便摔杯提醒了太子。不瞒姐姐，在罗茨我就与寒沙私下有过来往，如今故人相见也算是机缘。若姐姐救他一命，我必让他改头换面待在广宁王府听命于我，绝不再与太子为敌！”
听完念儿一席话，樊锦阁一时之间辨不出真假：“这么说，寒沙是罗茈国人？哼，你不要在我面前巧舌如簧，我怎知道你和他到底是不是同伙？又怎么保证你救了他之后，他就不再行刺？”
“姐姐可以好好想想，太子到广宁王府那日是临时起兴，事先宫中并无安排，而寒沙也是那日才到王府。寒沙当场献舞行刺，不过是头脑发热而逞一时之勇，并没有周密的安排部署，这一切不过是巧合，才让寒沙得了机会。正因为如此，也显得他愚蠢可笑，太子乃霸楚未来之君，怎能被他一小小的男傧所伤？我今日救下他，不过是想以后在广宁王府苍白无趣的日子中给自己留一个衷心可用且能伴在床侧的故人而已，妹妹这么说，姐姐还不放心吗？”
樊锦阁狐疑的目光流连在念儿身上不语。
只听念儿又道，“当然，姐姐若是十分为难就算了，我也就不费这个心神去救他了。只是，相比广宁王那等粗陋无知、身无长处之人，我只能选择太子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堂堂罗茈国嫡长公主绝不会甘心屈居人下，到时候，就要看太子是选择姐姐还是选择静和了！”
正文 第四十章 婉言表露
尽管念儿面对樊锦阁始终面带微笑，语气轻缓，无半分的不敬和疏远，可从她说出的话里樊锦阁感到了面前的女子此番前来的目的——谈判。
在霸楚皇宫这么久，樊锦阁从来没有遇到过敢于挑战自己的女人。
樊锦阁的脸上露出轻蔑的讽笑，罗茈嫡长公主又如何？便让她施展浑身解数，看看谁更能抓住太子？
“静和公主，我不会帮你救人，也不可能让你夺取了我的位置！来人，送客！”樊锦阁的脸色瞬间冷寒下来，将一个茶杯重重地往桌上用力一墩，已表现出极不欢迎的态度。
与樊锦阁交涉的失败是念儿预想之中的结果，就像樊锦阁说的，她和太子妃此番是要真正较量一番了。
秋日里的天空湛蓝如洗，片片丝絮状的云片浮在蔚蓝的天上，一轮金色的艳阳高悬。站在御花园里，念儿只觉得周围有暗香阵阵袭来，心旷神怡。
信步闲游，在一片姹紫嫣红之中发现了几株稀罕的绿色牡丹。牡丹被培植在花盆里，花枝修剪得很精巧，凸显得枝头的几朵花格外惹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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