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孕中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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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依只恨自己无用。
各种各样的名医来了,看了,有的皱眉、有的惊奇、有的乱说、有的乱治,最终只能是摇头,都走了。
慢慢的再也不见所谓名医到来,她的心也在不断下沉。
回堡后的第三天,她便叫金银剑上黄山去请师父,她的第二母亲。白夫人谨记儒家礼教,虽爱极女儿,言行却有分寸,倒也使白云依不敢放肆。而师父静月,出自江湖大家,遭仇杀举目无亲,为情伤看破红尘,心xìng率直爱憎如火,亦师亦姐,却也十分投缘贴心,许多话倒是愿意和她说。
可是两剑回来告之,不巧师父又惯例出游。令她好不沮丧,险些哭了起来。
白云依终rì无所事事,莫名地烦躁苦闷,夏rì的炎热更是恼人地撩拨着她。
受伤后无法行动,初期,因为跟着大伙儿东奔西跑、怪事迭出,尚可忍受。回堡后,大家却都忙碌于各自的职责,身边静悄悄的,能陪她解闷的就只有四剑和萍嫂了。
父母也是偶尔过来探视,却也掩饰不住的心事重重,白云依不想让他们担心,总是强颜欢笑。
每rì里只是躺在床上,眼望窗外胡思乱想,肆虐的蝉声吵得她更加心神不宁,这rì复一rì的枯燥、孤独、忧愁、烦闷暗自里让她几近疯狂,她感觉自己很累,快撑不下去了,竟然有了生而何欢的轻生念头。
好在萍嫂在她受伤后寸步不离,对她的每一个眼神、表情和举止都了如指掌。怕她一个人真的憋坏了,总是想方设法讲故事、说趣事哄她开心,但白云依眼中偶尔闪过的痛苦和绝望,却让她大为恐惧。
一rì,萍嫂突然提议,既然不能行走,百无聊赖,不如练练武功,rì后既可防身又可助人。白云依大喜,从此勤练暗器,萍嫂在旁帮忙。
白云依自幼便如公主一般,加之师父的影响,极其讨厌与臭男人近身缠斗,所以尤其喜好暗器。这一段时间的rìrì勤练,内力、手法和劲道均略有进境,但是一味的在屋内摸索和苦练未免枯燥。
有时练得烦闷了,便趟在床上暗自咒骂“绿眼睛”,都是他打伤了自己,害得她天天只能躺着,跟个废物似的,一点快乐都没有。
骂过之后,就回忆当夜交手时的点点滴滴,揣摩他人评判‘绿眼睛’的只言片语,希望能从中寻找出他的武功漏洞。
并且幻想自已练成神功,百般戏耍、折辱于他,心里大是欢快舒畅。
一rì里突发奇想,取过纸笔,画一人像,怒目圆睁,呲牙咧嘴,双眼点绿,正是死对头“绿眼睛”,将画像置于远处,发针击打,shè眼睛、shè印堂、shè咽喉,顿觉心情大好、其乐无穷。是以练得更加起劲,慢慢的,shè得越来越准,人像也越放越远。
白云依不自觉的,天天以骂绿眼睛、shè绿眼睛、辱绿眼睛为乐,萍嫂在旁也是偷笑。转眼间如此自得其乐地过了近一个月,每rì里,人像扎得跟个刺猬一般,不知多少画纸惨死于白云依之手。
一rì夜间做一噩梦,梦见一高大男子爱慕自己,百般追求,纠缠于她,她拼命逃跑,偏生就是跑不动,被那男子追到近前,一把将她抱住。这才惊醒,但觉胸中小鹿乱撞,全身酸软无力。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萦绕脑海心间,浑浑噩噩的发了一天呆。梦中的感觉是如此神奇、如此真实,让她茶饭不思、心怀荡漾、痴痴迷迷了一天。回忆梦中那男子竟似林信谊摸样,但却长着一双深幽的绿眼睛。
此等怪梦让她迷茫困惑,意乱情迷,久久难忘。想再入梦境,看看到底何人,终不能如愿。岂不知好梦由来最易醒,chūn梦早已了无痕。
那rì后,她经常望着“绿眼睛”的画像发呆,半响才发出一针,却从来都shè不中眼睛。
一rì傍晚,萍嫂进来收拾画像,看着画得越来越帅的“绿眼睛”,面上却是一针未中,脸庞外反而银针密布,搞不懂小姐这又是练的哪门子神功。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云依不再shè绿眼睛了。那惊天一眼、悲情一吼、那笨拙挨打的魁梧身躯、那简陋凄凉的木屋,总是恼人地浮现眼前、徘徊心中。明知不该如此,却偏偏管不住自己。
想说与母亲听,却又不敢,偏偏师父还不回来。
再后来,她又开始画他,迷迷糊糊地,凭那瞬间模糊的记忆,却再也不发针打他。画完觉得不像就扔,扔完再画。也不再骂他了,奇怪的是,反而觉得他其实很可怜,很想知道他的一切,猜测他的来历、想象他的样子、想听他说说那一声嚎叫为什么那么孤独、那么悲伤。
白云依每r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浑然忘了一切。
白松逍夫妇偶尔得见她之幽静,只道是女儿适应了这般生活,几次询问,白云依总是闪烁其词,夫妇俩唯恐加深她的忧愁,只好益发加紧出征的准备工作。
金、银剑儿见小姐不再乱发脾气,也很是莫名其妙。
白云依的古怪行为只不避讳萍嫂。
看着白云依每rì里,目光迷离恍惚、忽喜忽悲、来外人时急忙将‘绿眼睛’的画像藏起来的样子,萍嫂眼神怪异复杂,几次yù言又止,她知道,这不是她应该说的话。
忽有一rì,王开远命人来禀报,说是林信谊不辞辛苦,前来白云堡看望于她。白云依大惊,竟然左右为难,知道躲不过去,这才更衣整妆,由二剑抬着去了客厅。
白松逍端坐主位,王开远下首相陪。但见林信谊多rì不见,风采依旧,更多了几分沉稳。身旁上首位坐一老道,墨绿道袍,飘逸出尘,慈眉善目,和蔼地看着她。
白云依避开林信谊目光,不知想着什么,脸上一红。林信谊见状,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老道看见二人如此表情,呵呵欢笑。白松逍也面带微笑、目放异彩,对这林信谊想来也是十分满意。
席间听双方交谈,白云依这才得知,这老道人是林信谊师伯,华山掌门的师兄,道号千善,果然是万般皆好。
宾主双方仰慕已久,客套万分,千善真人进而感谢王开远,鬼山之行对众晚辈和林信谊的照顾提携,白松逍、王开远连忙谦逊。
后又说到此行苗域的奇人异事,王开远不失时机地巧妙点出,苗人或将危害中原武林,林信谊也在一旁暗暗帮腔,最终千善真人承诺,如若苗人肆意妄为,他华山派绝不会坐视不理。
再后来,慢慢说到林信谊和白云依身上,双方自是大加赞赏。白云依越听越不对,羞红了脸,鼓足勇气向千善告罪,说是要回房用药,四人只当她女孩儿家害羞,均笑呵呵地请她自便,林信谊只能恋恋不舍地眼望伊人离去。
白云依这才逃回屋来,却是躺在床上发呆,忽的钻入被中,嘤嘤啼哭。萍嫂大吃一惊,急忙上前劝慰,问她为何不开心,可有人欺负?白云依不答,最终只说了一句:“我在生我自己的气”,萍嫂似乎明白了什么,坐在她身边,望着被中的身影默默无语……
………【第二十六章 众志城】………
() 第二rì上午,白夫人却来看望女儿。
白云依靠在母亲身上,双眼发直,有些提不起jīng神。白夫人煞是怜惜,却感觉女儿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她拉起女儿苍白冰凉的小手说:“你爹爹和王总管,陪千善真人和林公子游黄山呢,想不想也出去见见阳光?”。
白云依无力地摇摇头说:“多不方便”。
白夫人见左右无人,便道:“听王总管说,你和林公子言谈甚欢?”。
白云依心乱如麻,只叫了一声:“妈……”,便说不下去,有些烦躁,有些委屈。
白夫人见女儿明白,便温声说道:“爹娘事务过多,恐rì后无法时时照顾,如何能放心于你。那林公子知书达理,德才兼备,又钟情与你,可托终生”。
白云依泫然yù泣说:“我谁也不嫁”。
白夫人不料女儿如此激动,猜想她定是得见郎君,却自惭伤病,烦恼赌气而已。
不便强劝,就故作轻松地说:“不急,先把腿治好再说吧”。
正计划着旁敲侧击,银剑儿却来报,说是账房有事请示,白夫人无奈,轻叹一声,摸了摸女儿苍白憔悴的小脸,心疼地说:“别胡思乱想了,要好好休息,妈妈先去处理一下”,看见女儿温顺地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待白夫人再回来时,白云依却已睡下,她皱皱眉,将萍嫂叫到屋外,低声询问,为何时近中午,尚如此困倦?
萍嫂早已想好对策,禀报说:“小姐昨rì会客,想是心情激荡,晚间便久久无法安睡,是以jīng神委顿。加之数月来无法行走,气血不畅,体质jīng气也较常人为弱,极易困乏”。
白夫人知她略懂医术,将信将疑,也猜测到女儿心情不好,不愿谈及终身大事。又问道:“这多rì来,依依起居可好?心境可佳?”。
萍嫂只好稍有隐瞒,回道:“起初尚好,后期由于行动不便,终rì无事,又缺玩乐,有些憋屈烦闷,身体饮食良好”。
白夫人慢慢点点头,说道:“你和四剑不用去练武了,专心陪依依解闷散心吧,再坚持几rì,就快动身了”,说完又叮嘱半响,才去和白松逍商议女儿之事。
萍嫂施礼恭送,看了看白夫人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白云依的闺房,心道:“尽快把腿治好吧,这样下去,我可瞒不住,小姐可也快撑不住了”。
好在几rì后,估算时rì路程,百rì期限将过,准备工作又基本完成,四位负责人也已陆续回堡。
这期间江湖风云也初现峥嵘。
王开远那边的消息是:苗域竟然平静依旧,除了金田镇的过客比原来多了许多,其中竟有少许汉人,均未停留,只是路过,却是行sè匆匆。近来中原武林也很不安分,争斗、抢掠、暗杀事件层出不穷。
他已经在白云堡至金田镇沿途广布暗哨,并在平南镇购一大院,做为堂口,暗中调动人手和物资过去,准备做为进攻苗域的前沿哨岗。在招揽武功高手方面进展很小,终于劝说神医之徒陈郎中加入成功,条件是一旦神医回平南,就要前去报答师恩。
铁石负责训练jīng英,短时间内护卫的武功难有大进,挑选个别出众者单独指点调教外,又找了一些基础较好的,根据白松逍家传阵法,训练成攻守兼备的剑阵,用来对付大规模进攻。另外,将白松逍传下的特定武功,教与金银铜铁四剑和萍嫂,增强保护小姐的实力。
杜泽海负责清理资产,jīng简细化后筹集银两十四万,兑换成银票,利于携带和保护。同时,为了防止敌人进攻,在白云堡内加固城防,建密室修暗道。他也抽空去点拨一下众人武功。
白松逍身为堡主,联络昔rì好友,拜访名宿大家,寻求同盟和支援,一方面也利用影响力招揽人才。同时探听到了不少近期鲜为人知的消息,有几位声名显赫的帮主、武功卓绝的名宿遭人暗杀,几位有钱有势的富豪被人绑架,交出巨额赎金。这一切都验证了之前杜泽海的推测。敌人已经开始敲山震虎、杀一儆百了。
商议决定由白夫人留堡镇守,大伙儿最后休整三天。
由于林信谊知道百rì之约,所以和师伯来拜访的时机也恰逢其会,他本意是跟随白云堡一行前往苗域,但白松逍不便让他长途涉险,又担心夫人和城堡,婉言委托他代为协助守护。
林信谊一想也是甚好,恰巧师伯游览黄山风光后,突有武学感悟,思索着要创出一套剑法来,留守白云堡,既可助师伯完成心愿,又可帮白家解决后顾之忧,同时与白夫人相处融洽,何愁好事不成。
华山真人能暂留黄山,白松逍更是求之不得,一时间真是皆大欢喜。
白云依之师静月竟然仍未回转,颇出白松逍意外,失此帮手,不无遗憾,但也兼顾不得了。
三rì后良辰吉rì,大家按照计划出发远征。由王开远打头阵,带领jīng英提前大部队一rì路程,先行打探,如遇状况马上通知主力尽早防范。三位堡主和白小姐等二、三十人在后跟随。
由于王开远早已铺垫妥当,所以一路上既安全又顺利,很快就接近了苗疆。他早行了一天,这rì就先到了金田镇,选好客栈后,估算人数,干脆整个客栈包下,客栈老板知他来过三次,和镇司熟悉又出手大方,自是欣然应允。
王开远知道此行很可能是先礼后兵,所以要先将当地统管者安抚好,就带着早已找好、可信的汉民翻译、陈郎中和两名jīng英护卫,去拜访镇司。
镇司见是老朋友,知道他来就有好处,很是欢喜,布宴款待,席间王开远询问金田镇近况,连镇司都说最近很乱,镇上经常看见陌生人拿刀带剑的,形形sèsè,什么人都有,偶尔还能看见血迹,但却没人报案、也不见尸首。
王开远渐入正题,谎称东家要做苗疆大生意,领着不少人来考察,为了安全,自然也带了众多保镖,难免与当地有所摩擦。希望镇司能行个方便,为了金田镇的长远发展,不要过于严苛。镇司与他熟络,也不绕圈子,当即收了一千两银子做为押金,给他一面腰牌,写下谕令,说是大商家视察,各路放行。
王开远等人出来后,也不急着回客栈,在金田镇四处闲逛。不时用用腰牌,耍耍威风,一方面试试威力何等,一方面jǐng示镇民和守兵。果然也看见几个江湖豪客和奇装异服的苗族土著,对他们没有丝毫畏惧,冰冷的眼神中隐现凶光。
第二rì正午,白堡主大部队赶到,王开远在镇口接引,众人顺利进入客栈。午饭后商议决定,第二天上午再去一趟鬼山。
………【第二十七章 亭碑石】………
() 翌rì,大家出发,兵在jīng而不在多,命众护卫留店休息,不准生事。王开远、三位堡主、白云依、金银剑、萍嫂、陈郎中、向导、铁三、八护卫,共计一十九人,三探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