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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侍君守+番外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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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的幸福和安全。
  那个背影让她印象深刻,像是镌刻在眼底,总也挥之不去,也就是在那个瞬间,她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并非一时冲动,是真挚而热烈的。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凝霜会为了将军变成你希望的那种女子,只求你……”
  能爱她,求他能爱她,为此她愿意付出更多的努力,就算要她不再学武去学女红,只能像其他大家闺秀一样闷在家中学习琴棋书画也好,只要他肯爱她宠她,她都会努力去做。
  “郡主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您不需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您应该找个懂你的人,而不是臣这样的粗人。”樊玉麒幽幽叹息了声,他弄不懂感情,人说感情勉强不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褚凝霜放弃自己。
  他的话一说完,身后的人便落下泪来,站在那里哽咽哭泣,委屈的像个孩子,樊玉麒终是无法太过绝情,缓缓转过身,迟疑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而哭的像个泪人的褚凝霜像是承受不住他突来的温柔,抓着他的衣襟向前一扑,一头扎入他的怀中。
  褚凝霜的动作可吓坏了樊玉麒,那属于女性的幽香扰的他有些心烦意乱,本能的想要一把推开褚凝霜,可是手才触上少女瑟索抽动的肩头,想到她对自己的心意到底还是心软了……
  他无力的放下了手,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没有多余的安慰动作和言语,任凭褚凝霜趴伏在他胸口发泄心底的悲伤。
  然而自始至终他也没能注意到,不远处的门廊拐角,站着一个人,将此一幕分毫不差的看进了眼底……
  29。婚姻
  月朗星稀,万籁俱寂,夜色深沉越发凄迷,一名端着汤药丫鬟装扮的女子匆匆走过院落长廊,消失在拐角处,一刻钟后端着空了的药碗又原路返回,然而在经过院落后花园时眼角瞥到一抹白影,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她退回几步站定在月门处向花园内张望,果然见院中站着一个人。
  这样的时间出现在戒备森严的郡王府后花园,静立不动,会是什么人?还一身白衣……莫不是……
  她狐疑的走近了些,故意屏住了呼吸,放轻了脚步,生怕被那人发现,但不等她走的更近,那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的人却突然开口了。
  “汤药送过去了?”
  男子一开口女人便已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知晓了他的身份后她松了口气,安了心微一伏身恭敬的答道:“回皇上,送过去了,将军已经喝完准备休息了。”
  这个身着素雅白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炤国君炤元帝,日里他总是穿着金色龙纹皇袍,也难怪女人一眼没认出来。
  “辛苦了……”褚炤易语气略显僵硬的说了声,这声辛苦倒让女人惊着了,但没等她对这话做出反应,男人又接口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跟随朕一起出征,朕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说救出你的族人就一定会做到。”
  女人听此话,顿觉心中一暖,恭敬的说:“琨朵不是怕皇上食言,为了救出同胞,琨朵也想尽一分力。”
  一身丫鬟装扮,容貌虽较之在宫内时有有不小的变化,可细看过后还是能发现不少相同之处。这个肤色稍暗,眉眼间比之易容时多了股异域风情味道的女人确实就是伪后琨朵,此刻的她,已卸了伪装以真面目示人,会这么做一是奸细身份已被识破她已反投向大炤,无意继续隐瞒真实样貌,二是为了跟随大军出征,她需要换种形象,因此扮成了服侍炤元帝的随身女侍。
  “这样就好……不过你只是伪装成侍女,这汤药不必你亲自送来,怎么……不让别人来送?”声音没有抑扬顿挫,明明是提问却没有丝毫的好奇语调,褚炤易仿若自语一般的问话让琨朵感到些许怪异,可一时又说不上哪里怪,只得一五一十回答。
  “琨朵精通医理,做这个活比别人更合适,这药煎起来需加倍细心,热度也要适中才能更好发挥药效,皇上对琨朵有恩,琨朵希望能多帮上皇上一些。”
  琨朵说的诚恳,几句在情在理的话说完反倒让褚炤易无语了,琨朵此时也发现了皇上似乎有些不对劲,以往他对人非常冷漠,话少而精,大多都是发号施令,言谈间还总是不自觉的散发着只有帝王才会有的威势,这样的他自是不会这样……同人话家常……
  对,就是话家常,之前她提出要跟随大军出征时本以为男人会阻拦,可是他当时却只是说了句“可以,那你去准备吧”就算完了,并未当一回事,此时突然提起……多少会让她觉得有些……奇怪,更别说后一句略显关心的话……
  她敏感的察觉,皇上今晚似乎有些不对劲。
  褚炤易没发现自己的反常在一来一往的几句话后便被人看了出来,琨朵的解释他甚至都没怎么听入耳。
  往日里除了必要的政务上的沟通,他几乎没怎么同他人说过什么话,此时遇见琨朵故意没话找话……实际上他是在掩饰自己的失常……也是想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是不怎么见效罢了。
  他脑中一直装着一些事,因为都是围绕着那个人的事,让他失了一贯的冷静,脑中混乱非常,尤其是在被五皇叔提出赐婚请求后又看到那样的一幕……
  他不是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因为那时他站在旁边有一会了。
  起初偶遇两人谈话的场面他本想不做声的离开,但转念想印证皇叔的话看看男人是不是对凝霜动了心思,所以鬼使神差的……干了件他以前从不认为自己会做的事——偷听。
  他并不认为……一心向他的樊玉麒会对别人动情,他相信在战场上他有那个能耐瞒天过海同他斗智斗勇,但在感情上,他不认为以他的那种性格会在边关放一个红粉知己的同时还能不动声色的和他搞君臣的不伦关系,说句不甚好听的话,他知道樊玉麒没那个本事。
  只是,他非常在意皇叔说的“败坏郡主名声”的那一夜,他不是不清楚五皇叔的野心,不是不了解樊玉麒的为人,他尽力做到冷静的看待这件事,毕竟这种请皇上赐婚的事在皇家并不少见,可是他越要自己冷静脑子反倒越混乱,脑中只回响着那一句“孤男寡女外宿一夜”,甚至最后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对方的。
  好像是说【要尊重麒将军的看法,郡主的名声固然重要,但毕竟那是一场意外,而非麒将军故意协同郡主外宿】……
  之后呢?之后怎么了?之后对方好像还说了什么,可是他却没有心思听了。
  尊重玉麒的看法?他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褚炤易清楚自己说的话和自己心中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驰,在听到五皇叔提出赐婚一事他的第一反应是——樊玉麒不会娶任何女子!因为他是他褚炤易的人!!
  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对皇叔说,除非他疯了……
  就在他嗤笑自己真的是有些脑筋不正常了的时候,他看到了樊玉麒与褚凝霜相处的一幕,他反射性的抬脚就想离开,可是脑中却有另一个声音,一个灰暗低沉却又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阻止他,让他留下,要他亲眼证实樊玉麒和褚凝霜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一些不可告人的事。
  然而事实是怎样的?
  【郡主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您不需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您应该找个懂你的人,而不是臣这样的粗人。】
  让他安心的是面对女人的表白樊玉麒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心中的灰暗和从不曾有过的不安被他的话消除了,可是在看到女人扑到他怀中的一幕时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眼前发生的事让他突然忆起一个被自己刻意忽略漠视的事实。
  为了这个事实,他痛苦纠结,脑中乱作一团不能做理性的思考分析,胸口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给严严实实的堵住了,憋闷的他就快要窒息。
  “……琨朵,在你看来,昏因(婚姻)应该是什么?”
  沉默了良久,褚炤易低声问了句,若不是琨朵一直绷着神经,他这句极轻极轻的话怕是会被夜风拂了去,但就算听清了她还是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很想要男人再重复一遍问题,可是她凭本能感应到此时的炤元帝……有些反常,如果她反问一句您说了什么,她怕男人非但不会重复问题,反倒会直接遣走她,然后继续像个……幽灵一样一个人站在园子里发愣。
  “婚姻……应该就是……相爱的人相伴一生的承诺……吧。”琨朵没有反问确认那个问题,又不能不回答褚炤易,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听到那个问题时第一个想到的答案说给对方听。
  哪知她话刚说完,男人便猛的转过了身。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虽然不近,可是琨朵还是借着朗朗的月光看到了男人脸上错愕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脸上露出除了淡漠的另一种表情。
  “相爱……承诺?”
  仿佛是听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事,褚炤易惊愕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琨朵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跪下磕头请罪,可是那兀自陷落自己思绪中的人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而是眼神发直表情木然,魔障了一般重复喃语着那两个词语。
  褚炤易之所以会如此神不守舍,其实就是为了这“婚姻”一事。
  在这个将国事放在首位,自己的事永远排在最末的男人眼中,婚姻——究竟是什么?
  ——婚姻,就是一种工具,是通过异族通婚相互联姻使弱国依附强国维系生存的一种政治手段,也是王侯将相为了笼络人心、拓展势力好巩固自身权势的垫脚石,还可以是像南蛮帝一样向大宋遣送奸细保住暗战优势的棋子,更可以是像他这样将计就计扭转不利局势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牺牲品。
  总之,在他的认知里,婚姻是可以为人们带来好处而不需要负责的工具,惟独没有琨朵所说的那个意思,他甚至从未往那上面想过。
  他会纠结,会痛苦的结症也便在此了,他承认自己很爱樊玉麒,这种感情非常特别,特别到他时时牵挂还不够还想要进一步独占。
  但这和他的认知有冲突,他是个非常冷静的帝王,即便他不冷静的爱上了他不该去爱的臣子,可是他不会再允许自己做不冷静的事。
  早在和樊玉麒捅破了那层暧昧窗纸之时他就有了觉悟,就是他和玉麒即便相爱,也要娶亲的事实。
  樊玉麒是樊家的独子,为了延续樊家血脉,是不可能不娶亲的,而他呢,他是大炤的国君,更是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人而荒了后宫,尤其那个人还是个男人。
  这些年他为了筹备南征一事可以暂时不予理会后宫的事,但南征后呢,在婚姻一事上他顶着来自母妃的压力有多大也只有他自己清楚,虽然每年一次的秀女进宫被他改成了三年一次,可后宫仍是有百位甚至上千的妃嫔等待他的宠幸,好给皇族诞下龙嗣。
  他已年过二十五,除了伪后琳香,尚未立过一妃一嫔,更没有自己的皇子,像他这样到了这个岁数还没有一位皇子的皇帝怕是大炤开国以来的第一位。
  南征归来,为了帝位,为了延续皇室血脉,他有责任留下子嗣,这是他不能逃避的事,即便他个人有多么排斥与人肌肤相触。
  本来他一直都有着这种觉悟的,脑中也有那样一个模糊的概念,就是即便相爱,他和樊玉麒也必须要各自娶妻,而就是这样他也仍然会和他在一起。
  他以为自己可以坦荡的接受这种事实的,可是为什么今日听到皇叔请求赐婚,看到樊玉麒和女人拥在一起的画面,他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下意识的想否定他会娶妻的事实?
  是他觉悟不够?还是他小看了“婚姻”一词的分量?
  如果婚姻是相爱的人相伴一生的承诺,他和玉麒分别给了别人承诺,那……他们之间的感情呢?
  30。舍得
  褚炤易紧闭着双眼,额际一阵阵的抽痛,内心如遭火焚,焦灼不堪,他努力隐忍,努力克制却仍压不下心中莫名的焦躁和恐慌,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让他无法再维持冷静。
  静静的跪在地上的琨朵疑惑不解的看着禇炤易,男人脸上不再是一派怡然的闲适冷淡,而是让她看了也有些揪心的痛苦,她不知道对方为何这样纠结,但唯一能想到的是……会让这个泰山崩于前都不会慌乱的稳重帝王产生情绪变化的……怕是也只有麒将军了……
  想起那个人,她突然忆及在厨房煎药时无意间听到一些下人私下讨论的话,说是老郡王似乎格外看好年青有为的麒将军,凝霜郡主甚至也对他表现出非一般的兴趣,麒将军这一次和炤元帝一同入住郡王府,对于郡王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会是什么样的机会,尽管那些下人说的不甚明白,可琨朵此时看到禇炤易这样反常的样子后,几乎在瞬间想通透了……
  她叹息,明明是泱泱大国的一国之君,如此完美的一个人竟会在面对情感问题时会露出和常人一般的表情来,有些意料之外却又觉是在情理之中。在爱情面前,再伟大的人也只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
  想到这,琨朵似乎觉得面前的禇炤易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捉摸了,迟疑了下,她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琨朵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她的声音,禇炤易回过了神,敛了敛心神转过身后无谓的说:“但说无妨。”
  “琨朵觉得……有时候,您似乎对自己太苛刻了,凡事都想追求完美,想要皆大欢喜,可是真正做到的前提是自己将受尽委屈。您……大可不必如此,您是万万人之上的帝王,顺着自己的心意,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说的直白些……您可以为了自己自私一些的……”
  “你的意思……”禇炤易身形一震,听出琨朵的言外之意。
  自私一些?他是有那个权力,母妃那边无法交代他可以立后纳妃,想要独占的话只要绑住玉麒不让他娶亲就好……可是,这样公平吗?他真可以这样自私吗,让玉麒来承受他都难以承受的双重痛苦——来自家人以及不能专一的他的。
  禇炤易再次陷入沉默,眼神定定的看着某处发愣,也是如此才没有发觉第三人的靠近,跪在地上的琨朵被人拍了拍肩膀,回首间看到的人让她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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