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鸳缘-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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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所载,紫与血角三青是夙敌,紫遨是紫转世托生,不知忆起前事没有。锦青长角,也是血角三青觉醒的端倪,也不知她是知也不知。这个当口来讨人,是为了现世恩怨,还是为了前世血仇?
她很是忐忑,更是担忧。正在心乱,忽听玄商子在讲风凉话,一腔怒气升起,手中银红丝飞出,左边五根将他扎粽子一般困得严实,右手一根红光倏忽闪了几下,玄商子白眉白须慈祥无比的脸上,多了一个红光闪闪的血字——豕。
豕,猪也!
众皆哗然!
玉言倏然收回银红丝,恶狠狠往四周一瞪,众人虽非妖怪,感应不到龙威,但也觉得气温骤降,杀气腾腾,难以呼吸,都住了嘴。
玉言一眼镇住众人,回头盯着紫遨:“这便是你的条件?为什么?”紫遨笑笑:“我只是好心帮你,你现在不也顾不上两个?”“你为什么非要我把锦青交你?”“我只会在无人处施此法术,施完法术你便可自把他领走。他现在已是你的侍君,难道还担心我会对他做些什么?”
玉言心想,我不是担心,而是很确定你不会好心对他。拿手摸出泣龙怨刃,在刀刃上割破指尖,刃上金龙苏醒,仰头咽下她指尖血珠。
“你可得答应我不得伤他毫发。”要是紫遨心生恶意,要伤害锦青,龙刃察觉敌意便会向自己示警,同时金龙魂会暂时跟自己神识相连,觉醒护主。
紫遨只笑道:“我发誓,绝不会伤他毫发。”
再不多言,反手脱下被撕了一边袖子的外袍铺在地上,把寒玉匣中锦青抱出,放在袍子上,龙刃放在旁边,顿了顿,只怕多看两眼便舍不得,急忙包了。一面拖过莫邪身体,塞进寒玉匣里,把匣子抱在怀里,回头便瞧着紫遨。
紫遨回首向那捂住脸面兀自没有回神的玄商子笑道:“玉琼掌门,我还有事,改日再来叨扰。”抱起袍里青蛟,化光而去。
玉言瞪了玄商子一眼,抱着寒玉匣,哼声:“小黑,走!”两人亦化光而去。
玄商子见此人说翻脸就翻脸,还出刀子在自己脸上刻花,早恨得牙缝里咬出血来,只恨自己方才一时大意,教她得手。但话说回来,方才她出手虽快,但自己为何就连动也不能动,就任由她逞凶,甚至连凝聚道力心念护符也不及想到,当时脑内只余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竟如被掏空一般……此人定然使了邪术!
他紧捂着自己的脸,默运起止血生肌的法术,渐渐掌心不再黏腻,血慢慢止住了,再过半会,感到伤痕也消失了,心里也已想好对策,慢慢放下手来,淡定道:“此妖不知哪里来路,本真人见她跟紫遨真君熟络,给紫遨真君几分薄面才盛情款待,不想她竟这般桀骜,心虚之下竟然出手伤人。方才我是有心试她有几分斤两,原来却是雕虫小技……”
正在滔滔不绝说其门面话,忽觉四周气氛有异,他醒觉起来,转换口风道:“她那般微末道行怎能伤到我,我只是让大伙看清她凶残面目……”
忽听门下弟子哭丧着脸道:“师尊,快别说了……”个个的脸皮都是紫涨欲滴,一副羞窘得要死的样子。玄商子暗道脸上伤痕已让我治好抹平,难道出了什么差池。但这疗伤法诀素来灵验,怎会……
早有人颠颤颤端来盆水,说请师尊洗脸,其实就是一时半会找不来镜子,让他先拿水照照自己尊容。
玄商子强作镇定,笑道:“我的伤已好了,不必小题大做……”凑到水盆上方一照,方才被人刻脸之处,哪里是好了,分明还是红灿灿一个大字,却变成了——“豸”。
从四蹄猪变成了无脚虫。
玄商子瞬间气血攻心,憋得一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埋下的头半晌抬不起来。突然间一仰头,“噗”的一声仰面喷出一口鲜血,闭目便倒。
《最鸳缘(女尊)》锦秋词 ˇ忆旧将何遗,故人隔云端2ˇ
玉言带着寒玉匣中的莫邪回宫,每个时辰都掀盖子看两眼,确认他还有呼吸才放心,一面又挂心被紫遨带走的锦青怎样,长角还疼不疼,坐立不安。
迎柳见她忧心,每隔半个时辰便进来照料一回,绞了丝帕子给匣里的莫邪擦脸,润嘴唇,让玉言喝点安神的茶水。玉言瞧着他动作,眼神幽幽的,突然说:“迎柳,我到龙宫之前可遇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
迎柳捧着盆子便洒了,只道:“迎柳没有离开过这里,不知道。”
玉言“哦”了一声,“你就没做梦梦到过?”
迎柳只埋着个头,咬着嘴唇,作死活不知状。玉言叹了口气:“就算我过去如何不堪,可到底是自己经历过的……都是我做的事,别人记得,反倒我自个不知,这不是好生奇怪么?”
迎柳咬着咬着嘴唇,憋出来一句:“殿下现在就很快乐,忘了是好事。”
“我现在很快乐?哎呀,迎柳你这是在损我吗?”
正说着话,紫遨从天庭回来了。见到玉言急切的表情,竖起一根指头:“只能问一个。”
玉言恨她这副事不关己幸灾乐祸的模样,“你要敢动我的锦青,我就扒了你的鳞。说吧,上面那些家伙怎样才肯放了小道士的神识?”
锦青和小道士,到底还是挑了后者么……紫遨笑得意味不明,“天王死于你手,天帝令人查了天命册,道他有此一劫,已入转世轮回去了,此事暂且抹过。不过天庭众人都说,烧了天书阁是数千年来的重罪,此事不能善了。”
玉言腾的跳起来。紫遨道:“别急,我还没说完。烧毁的那些天书均不能修复,对于天庭是莫大的损失,不过现今就算拿你两人治罪也是于事无补,天帝的意思,可让你二人各做一件事,将功抵过。”
玉言沉住气:“她们要小道士做什么?”
“要他做的事我怎么知道,要你做的事我也没问,你自己跟天帝谈。”
玉言道:“书是我烧的,跟小道士无关,他的事我一并做了。”
紫遨眯了眯眼:“你对他,还真是不错啊。”
玉言道:“你少管,带我上天庭去,我自跟她们说。”
紫遨道:“别急,天界的人既然存了让你们做事的心,自然不会伤了他。在上天庭之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等见过了他,你再决定怎么跟天帝谈。”
紫遨把玉言带回自己的遨宫,一直进到后面那阴森的小院,玉言想起当初自己从这里把遍体鳞伤的锦青带走,心沉了下去。
“你到底要我见什么人?”
“你见到就知道了。”
走进那间集满稀奇古怪刑架的刑室,走进一扇门,下了一段阴暗潮湿的石阶,面前是一间砌得铁桶般的囚室,门窗皆无,就连砖缝间也拿砂土封着,真个叫密不透风。紫遨走到囚室前面,双手作印,往墙上略高的地方一按,开了个口,便算窗户了。里面阴暗得很,一股潮味儿喷出来,玉言隐隐看见一团东西蜷缩在角落里,是谁却看不清楚。
紫遨站在窗前唤道:“冷枫,你要见的人来了。”
玉言一听这名字,心里一跳。却见角落那团东西隔了半会儿,蠕动了两下,跟着又是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紫遨道:“当□找他助你化龙,他私藏了你一部分记忆于遗梦珠里面,我跟他要,他居然不肯给,把珠子吞到自己肚子去了,用妖气裹着,想要来个玉石俱焚。我也不逼他,只把他关在这里,这地方就是专用来惩罚那些死硬骨头的。这搜神石砌成的密闭囚室,会每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吸取妖力。你但有一丝妖力,就算藏在骨头缝里,也会教抽了去。我就看他能死硬多久。不过你现在急着上天庭,还是先知道你忘了的事才好。我带你来看他,你的记忆就在他肚子里,你自己跟他要吧。”
玉言才知自己教人寻了好久的冷枫,原来是让紫遨抓到这里藏着。她想起冷枫过去人尽可妻,就是为了要那么一星半点妖力,现在被这么囚着,一天十二个时辰的抽妖力,这都过去多久了,还不成妖干了。心里微微一痛,运劲拿手抵住囚室墙一推。她不会紫遨的法诀,但这番又是怜惜又是气恼,一急之下使了七分力气,那牢墙如何抵受得住,哗喇喇给推倒了半边。
玉言一步跨入囚室。
这么大的动静,蜷着的冷枫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类似抽搐似的颤抖了两下,连头也没抬起来。玉言手搭上他的肩,摸到一把骨头,心知不好,回头对紫遨说:“给我拿两碗五湖珍来。”
这五湖珍,取全集五湖四海诸般珍宝泡酒之意,内里的海族奇珍极多,属于大补药酒,是鳞族妖怪用来增强妖力所用,非常珍贵。当日寒方双目被玉言血里仙气所伤,便是靠此酒慢慢把仙气拔除的。
紫遨便吩咐人拿来酒。玉言咬破指头,挤出几滴龙血,混在酒中。她怕自己血中仙气会伤到冷枫,便先用五湖珍化了仙气,也不敢滴太多,混了一碗血酒,便把冷枫搀在怀里,教他喝。
冷枫现在就是一具骷髅样,皮肤紧紧贴在骨骼上,哪里有半分昔日风采。双目紧闭,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玉言把碗凑到他唇边,他还歪了歪头让了。玉言道:“你不想死就喝了它。”
冷枫就是不张嘴。
紫遨在外头冷笑一声:“不想你弟弟死就乖乖喝了!”
冷枫紧紧闭着眼睛,隔了半晌,干裂的嘴唇一点点的掀开条缝,玉言耐心把血酒喂给他,他喝了两口,都呛了出来,洒得到处都是。玉言先自己喝了口,低头哺给他,好不容易,一点点的喂了一碗。
眼见龙血加上这五湖珍果然见效,那骷髅般的人儿眼看着丰润了些,从骷髅变成了半死人,徐徐睁开眼来,瞧了玉言一眼,这双新月般的眼睛,现在黯然无神,似两眼枯井。他瞧了玉言一会,眼神渐渐对上焦,发现自己正被对方瞧着,马上闭上眼睛,喘了口气,哑声道:“别看我!”
玉言见他这样爱面子,只抱紧了些,源源不绝的释放出妖力滋润着他,嘴里温言道:“别怕,我还欠着你诊金呢……”忽然觉得这句话大有深意,赶忙改口,“你自己还是神医呢,怎会这么容易出事。”
冷枫似乎想笑笑,却风箱一般喘了起来。玉言见他辛苦,不忍再追问。紫遨在外头却道:“你说那珠子就算要交也只能交给主人,行啊,你占理,现在她人在这里,你就亲手还给她吧。”
冷枫闭着眼睛,哆嗦了半晌,忽然喘着说:“想请……你……答应……一件事……”
玉言只觉他似在说临终遗嘱,赶紧加快妖力输送,嘴里道:“你慢点说,别急。”
冷枫抖了半晌,忽然睁开眼睛,直视着她,“……不要……伤害……小青……无论……他绝不会……绝不……害……你……”
玉言盯着他眼睛:“你知道了?”
冷枫忽然闭目,泪水不绝从眼帘淌下:“……感觉到……长角了……”
族里的预言终于应验了……棘家一族,一千年前预言,远古凶龙血角三青将会转身于此,觉醒后会覆灭现在的龙族,平和了数千年鳞族妖界将会陷入血雨腥风。当时妖神王就是以此为由,灭了棘家全族,只余自己两兄弟。
原本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自身妖力低微,弟弟天生无鳞,受尽歧视,族内预言定必不会应验,说不定还是敌人诬陷。却不料帮助弟弟得了龙鳞之后,竟然一年长角……他虽被深囚于此,也能感觉到相连血脉□振而起的激荡,那股被苦苦压抑多年现今蠢蠢欲动的强大破坏力,令人不寒而栗。弟弟就要变成传说中覆灭龙族的凶兽,他就要……
玉言慢慢道:“你不必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在对命运的绝望与对玉言复杂心情的双重刺激下得浑身战抖的冷枫浑身一僵,他难以置信。锦青变化之后,目的是要倾灭龙族,就连跟他血脉相连的自己也不知道凶龙觉醒后,弟弟现在对她的情意还能不能保住,要是凶龙本性占了上风,哪怕是面前人,恐怕也是认不得的……难道她竟丝毫不忌,感受不到一丝威胁么?
或者,太容易得来的承诺,仅仅只是为了骗得他私藏的那颗遗梦珠?她有这么担心她的一部分记忆跟自己玉石俱焚?
他鼓起全部勇气和力气,咬牙道:“你……跟他……订血约罢……”那就两体同命,再也不能伤害对方了。
这已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玉言一时说不出话来。
灵兽血约毕生只能订一次,她已不能再跟锦青订约。但就算时光重回一次,她怎能不救小黑?她见到冷枫这般样子,很是不忍告诉他真相,断了他最后一线希望,只能黯然垂头。
冷枫满怀期盼的盯着她,却久久等不到她回应,脸慢慢变成死灰色,眼神如同烧尽的灰烬,眼看差一点便要灭了,忽然爆出最后一点乍亮,他拼尽刚得的一点力气,死死掐住她的手,“你……你骗……”你骗我的!你根本就无法保证什么,你也根本不想作出承诺对不?
你方才大度的承诺,不过是个谎言。跟所有人一样,都是骗我的!
玉言黯然无语,只觉他的手深深掐入自己肉里,竟是剧痛。
《最鸳缘(女尊)》锦秋词 ˇ忆旧将何遗,故人隔云端3ˇ
玉言对冷枫无言以对之时,忽听外头紫遨悠然道:“别闹了,我跟青蛟订血约就行了。”
“只要我跟他订血约就可以了。如果他要灭族,就先杀了我。”紫遨悠然说出这样的话,好似这是一件完全与己无关的事。
不知哪里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