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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皇上请饶命-第16部分

小说: 皇上请饶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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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梅看着精神不济的秀锦耷拉着脑袋瓜子,一副一夜没睡好的模样,眼睑下面是一圈明显的阴翳,便皱眉关切地问候道:“兰秀女这是想了一夜心事,没睡好吗?瞧这模样,赶紧的,让茹嬷嬷给你拾掇拾掇。”
秀锦就像是失了魂般,任由茹梅推搡着入内,遂茹梅命人将洗脸水都打好送进来,放到桌上头,捞了一块毛巾,往水盆里浸湿后再拿起来拧干,温热的水贴着脸,倒是让睡眼惺忪,此时此刻才开始犯困的人终于清醒了许多。随后待洗完脸,再催促着人漱口,没会儿都完事后,人的样子看上去要比起初好多了。
茹梅见人的精神头都缓了过来,脸上终于是露出点欣慰放心的笑容,她对秀锦说道:“兰秀女这是在担心此次初选吗?其实以皇上对待兰秀女的态度,初选的话,兰秀女必定会被留牌。尤姑姑说了,让您别多想,就像平素里一般,把规矩礼仪都做到位了,这后宫里的位置准跑不了您的份儿。”
茹梅这一句接着一句地来,秀锦虽是清醒不少,但还没到立刻就进入状态的程度,因此听得有点懵,待茹梅说完后,秀锦仍是一副傻呆呆的样子,这让茹梅心生叹息。
茹梅让人把洗脸水给倒掉,遂关上门,大致地瞧了眼屋内情形,幸好秀锦是个爱干净的,屋子里倒是收拾的挺整洁的。
她起身来,走到秀锦身旁,同她说道:“让茹嬷嬷给你打扮打扮罢。”
秀锦听出茹梅声音里的一丝异样,她便抬起头来,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茹梅刚刚说的话,她是不怎么在状态,但这些时日来在尤姑姑的锻炼下,秀锦进步不小,就算游神,然尤姑姑说的那些话,她回想起来还是能够想起来的。就像茹梅适才同她所说的,并非没听进去,而是听了也不甚懂。
而且茹梅一说到皇上俩字,秀锦就有点神经反应过敏。
下意识地想要抵触这两个字眼。
这包囊了太多令她无法接受的东西。
秀锦心中亦是长吁短叹,精神便自然而然地有点萎靡不振起来,她幽幽道:“茹嬷嬷,秀锦明白。尤姑姑其实已经同秀锦清清楚楚地说过了……秀锦……虽不知为何皇上读读对秀锦青睐,秀锦也是真不太懂自个儿身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这一点秀锦问过尤姑姑,尤姑姑答不出,秀锦更是不知……但不论如何,皇上就是看中了秀锦,那秀锦……就得按着皇上的意思来办。”
就照着那个可怖的男人所言,她若是不乖的话,秀锦是真不知道自己会接受到怎样的惩罚。
小乖儿……
做一件宠物般的物什吗?
秀锦想到最开始男人对待自己时的态度,心中说不出一股严重排斥,她毕竟是个人,入了宫,却教人给硬生生扭成牲畜般的存在,就是胆小鬼秀锦,心里亦有着难言的酸楚滋味。
——但是
谁叫她偏偏被那男人看中了?
秀锦一边叹息,而身边的茹梅瞧着秀锦的模样,亦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因茹梅本能地认为能被皇上选中该是天大的福分,按理说兰秀女不该如此精神颓靡,但这会子她要是格外喜悦愉快的样子摆出来的话,又实在对不住兰秀女这万分伤感的状态,因此茹梅只低声嗯了一声,便什么话都没再说了。
哎,说再多,不如兰秀女自个儿想通想明,这事才有转机的希望。
茹梅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给秀锦打扮化妆,待全都拾掇完毕后,茹梅瞧着妆容精致的秀锦,总算不似方才那般松懒懈怠,表情上也有了变化,显得满意许多。
秀锦这会儿也是明白,不能让茹嬷嬷继续担心,因而态度上亦有了明显转变。
她望着茹梅,那双明亮的双眸里不再充满迷茫,秀锦道:“这些日子以来,还多谢茹嬷嬷了。还有尤姑姑……不过想来尤姑姑应该是不需要秀锦口头上的道谢……”
茹梅先是听到秀锦说感谢的话,面色一怔,刚要回一个千万别,又转而听得秀锦说了后半句,嘴边一个笑容忍不住噗嗤地出声,茹梅见她略带羞赧的腼腆样子,好似又瞧见最最初,第一次遇到兰秀锦时的情形,那会儿的兰秀锦真宛若一根刚冒出点苗头的绿芽,但凡有人踩过去,就能够轻易就碾平她。
但现在的兰秀锦,明显是不同了。
茹梅心说,这不知是好或不好,但茹梅知道,这是她的必经之路。
茹梅想罢,对秀锦镇重其事地说道:“小主子这趋势,未来说不准就是要封妃的阵仗,这下面人的争斗和上面人的争斗,可全然不是一个层面上能够与之相比的。茹嬷嬷就想说一句,小主子若想要在这后宫之内安身立命,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就必须要学会如何在这后宫里头生存。即便小主子您如今有皇上的庇佑,但难免有一日色衰爱弛,皇上对您不再宠爱了……那时候……”
茹梅的话说到这就停止了,秀锦听得一愣一愣,没想到茹梅都给她说到这个份上了。
说实话,秀锦并没有想那么远。
封妃?
大姐姐说,她顶天能得个贵人都是极荣耀的事了。
妃子!
那是多大的分位哪!
秀锦心中格外吃惊,连看向茹梅的眼神里头都带了许多惊愕,但看眼前的人神情正经严肃,秀锦也不好当人家是在拿她开玩笑。心里边酝酿许久,秀锦才清清嗓子,对茹梅开口说道:“封妃……恩……暂且要做到这一步,秀锦觉得……目前还有点艰难。不妨,先看看当下……?”
秀锦这委婉的口气让茹梅一下就反应过来。
她这是话说得太满,把兰秀女给吓住了。
茹梅失笑一声,道:“好罢,倒是茹嬷嬷太冒失了,说这些话来。确实,小主子暂且……的确是不用去想那些,务实些也好,先解决眼前的事,眼前的事……”说罢,茹梅抿着唇笑了一阵,遂就开始给秀锦交代待会儿从初选面圣时要注意的事项,毕竟叮嘱秀锦绝对不能像几十天前皇上突袭时那样失礼,毕竟这一次不仅皇上会到场,太皇太后同太后娘娘都会到场来挑选。
秀锦这回是听得尤其认真,一字一句都给牢牢铭记于心。
待茹梅说罢后,秀锦还给茹梅递了一杯茶,让她润润嗓子,茹梅微笑道:“茹嬷嬷相信,有老天爷的眷顾,小主子一定能够成功的。”
一定……能够成功吗?
还有,老天爷真的会眷顾她吗?
秀锦见茹嬷嬷对她这般信任,心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丝迷惘来,但旋即,她就将心中杂念全数刨除,坚定信念,冲茹梅明丽一笑道:“放心罢茹嬷嬷!秀锦一定不会丢了尤姑姑和嬷嬷的面子!”
茹梅见她握紧拳头,信誓旦旦保证的样子,由不得再度一声失笑,她的手轻轻地放到秀锦肩膀上,语声柔缓地说道:“不是丢了尤姑姑和嬷嬷的面子……小主子要记住,这一切……都是为了小主子自己。”
茹梅说这话时的样子虽然不像方才那般肃然,但秀锦反倒感觉到一股特别怪异的感觉,让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为了她自己……
秀锦默默地念到,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
茹嬷嬷说的话很实在,明明用着柔软的声音,却让秀锦无端地感觉到一种莫名凉意渗透全身。
是啊……她,要为自己!

☆、第二十一章

秀锦下定了决心,可是随着茹梅一道到现场后秀锦的胆子又怂了。她瞧着大堂内三三俩俩入内的秀女们,个个都装扮的宛若去参加宴会盛典,再一瞧自个,虽说也算是经过精心装饰,可到底比起她们来未免显得过于素淡。
秀锦有些担忧自己会被淹没在人浪里连个水花都打不上来,但莫名其妙的是她的心中居然还有一丝隐隐的庆幸,这种感觉很奇怪,让秀锦生出负罪感的同时又衍生出一股卸下重担的松怠。可这种松懈感很快就随着人数的到齐逐渐消失,她手紧紧攥住,脸部肌肉慢慢绷住,适才那点轻松感一瞬全然消失,她略显焦虑地站在原地,低下头轻轻用脚尖摩挲着地面。
直到有人经过自己身边,飞快说了句:“这么紧张?”
秀锦骤然抬起头来,看见叶妗兰曼妙的身姿近在咫尺,她一对薄唇微微勾着,神情瞧去深不可测,而她的话让秀锦先是怔愣了一下,转而便又想到昨日里叶妗兰送给她的那一只断腿兔子。
秀锦张了张嘴:“叶姐姐……”
“可怜的胆小鬼。”秀锦刚从嘴里出声,叶妗兰就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言简意赅地抛出几个字眼,随后便没再搭理秀锦,转身进入队伍中。
秀锦的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想要追寻叶妗兰的身影去,然而叶妗兰已算是姗姗来迟,众秀女基本上都算是到位,除了个别几位还在匆匆赶来外,偌大前堂内可谓是人满为患,最前头几个位置还空缺着,还没人入座,但秀锦有直觉,那个人……那恶鬼般把她当做是一只手心里的小宠物的男人,很快……就要来了。
“兰秀锦!别以为你的运气能一直都那么好!”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秀锦一跳。
那样尖酸刻薄,充满敌意,宛若一把锋锐的尖刀。
一下扎到心口里去。
秀锦猛地扬起脑袋来,就看到覃家这位大小姐用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她,若说覃玥之前是看不起兰秀锦一副乡里巴人的村姑模样,那么现在就是嫉妒她这样的姿色身家都能得到皇上如此青睐。
覃玥是真不明白,这么个畏畏缩缩,唯唯诺诺没气质的东西怎么就成了而今众星捧月似的存在了?
她比不过叶妗兰,难道还比不过这么个玩意儿?!
但覃玥并非是傻瓜,先前欺负兰秀锦,是她没后台,现今看情势这兰秀锦确实有两把刷子,因此覃玥也顶多私下里这样作弄她几下,嘴上逞点威风,稍微纾解一下心中闷气,反正这傻啦吧唧的蠢蛋连放狠话都不会。
而面对覃玥的挑衅,秀锦确实没什么反应,应该说她没什么心思去管覃玥怎么的挑衅,她此刻的心思几乎全部都被那个人给占据,她满脑子都是在想待会儿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面对茹嬷嬷口中这些大人物……
秀锦的不回应被覃玥以为是她在无视自己,心中更是愤愤不平,刚想再说说一句话,就听到尤姑姑走上前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慢慢地扫视众秀女,遂没会儿功夫,外头就响起一名太监嘹亮高亢的嗓音,预示着大人物的即将驾临。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到——”
“太皇太后到——”
秀锦听得心肝都颤抖起来,她手心紧攥,众人有好奇心旺盛地悄悄扭过头去,被尤姑姑瞧见后严厉瞪视,而秀锦那胆子又化作老鼠大小,根本就不敢往后看,只得一顾低着头,等人到前边都入座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稍微抬高脑袋,用眼角微光去瞅了两眼……愣是没瞅着。
秀锦十分挫败,奈何谁叫她是个矮子,真是没辙。
在场的人如今都到齐就位,前堂上座中央是皇上坐的位置,左右两侧是太后和太皇太后两位,当今太后是皇上生母,是十八生的二皇子,现年三十有八,而先帝元后生了大皇子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因此太后是后来居上,算是太皇太后的继媳妇。只不过这太皇太后本也不是先帝生母,同太后一般,是先帝继母。而太后和太皇太后之间的关系,竟是异常的好,宛若亲生母女般。
太后性子偏柔弱,太皇太后是个烈性子,牛脾气,后宫里出了名的严厉谨慎。不知是否因为太皇太后和先帝元后关系不和所致,太皇太后特自小对待大皇子,就没说过一句好话,相反对于二皇子,倒是自小脸色不错。对于这个后头来的儿媳妇,亦是态度柔和有佳,不过说来,从原先太后还是柔妃的时候,太皇太后就对柔妃十分慈祥。而此次二皇子之所以能够顺利登基,有绝大部分原因,都在于这个后宫内权力最大的女人身上。
秀锦来之前是上过功课的,这一些都是茹嬷嬷同她说的。这些算不得什么宫中秘闻,但凡宫里待过一段时辰,都该知晓太皇太后对柔妃娘娘的不同之处。也就是当今太后。因此容嬷嬷对秀锦说过,她要想在这后宫里立足,除非能够得到太皇太后的认可,这样一来,所有艰难险阻,便可迎刃而解。但容嬷嬷同时也与秀锦说的很明白……太皇太后,脾性很怪。
单纯脾气差的人思维就简单,而太皇太后的脾气,阴晴不定,时好时坏,让人压根就摸不准她老人家心底里究竟想的什么。
这样的,是最难应对的。
一个不慎,说错什么话,那就得掉脑袋咯!
秀锦想到容嬷嬷曾说过的话,不由就联想到此时此刻,正坐在前方中央位置的男人,心道怪不得呢,这人脾气会是这样的,看来是随了太皇太后啊……
“妗兰啊……”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地道出。
站在秀女中的叶妗兰抬起头来,目光一如既往的淡冷。
“你过来。”出声的是太皇太后,她伸手朝前方招了招。
叶妗兰朝两边瞥了两眼,身边的秀女在那冰凉视线的逼视下不自禁往旁边退去,前边人也都退散,叶妗兰径自从自动上道的空挡中缓缓渡出。
秀锦就在后头,趁着人的精神力都集中在叶妗兰的身上,她的目光则往前边搜索,好不容易才让她从空隙间瞧见那坐在前方,身着华服,装扮的庄重持稳的太皇太后。
老人家明显是老了,眼角眉梢勾起来,带出明显的笑纹,但秀锦瞧着,却觉得老人家的笑容非常温和慈祥,与传闻中肃穆眼严厉的形象相差太多,心里就琢磨着果然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其实再严厉的人,都会有柔和温软的一面,就像是自己刚刚见到容嬷嬷的时候,秀锦也以为容嬷嬷是个特别厉害的人,会打她骂她呢,谁想到……容嬷嬷居然那样悉心教导她,都不嫌弃她笨……
此刻的叶妗兰已经走到太皇太后身边,老人家嘴角含着笑,伸手拉过叶妗兰的手,“妗兰越生越漂亮了。”
即便是对太皇太后的夸赞,叶妗兰依旧面不改色,只不过嘴角稍稍翘起一点,雪山冰莲装饰了点凡尘的颜色,多了几分人气,“谢太皇太后称赞,妗兰愧不敢当。”
就算是叶妗兰身份再高贵,她也是懂礼仪之人,名门之后,风姿自是卓然。
“就是这性子,还和你爹似的,冷冰冰的。”太皇太后蹙起眉头来,嗔怪了一句。
叶妗兰嘴角微微一动,大概是为应付太皇太后,嘴角弧度又上扬几分。
太皇太后看她做这表情做得勉强,但还是在极力忍耐中,不由地噗嗤一笑。
叶妗兰这回连眉头都抽了下。
这老人家对她自小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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