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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怒逍遥-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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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地看着她们的背影,脑子中唯一想到的就是尽快赶去慈宁宫。刚一抬脚,阎进便拦住我:“福晋,您现在不能去看太后娘娘。”
  情势危急,我顾不得多说,一把推开他,也没坐马车,一路小跑了过去。
  慈宁宫的侍卫已经撤了,于志跪在大殿门口,两个宫女端着食盘,木然立在一旁。院子里零零散散站着十多个宫女太监,乱得不象话。
  “太后娘娘还没有进膳?”
  于志回过头,一见是我,象看见救星一样,哭道:“八福晋,您赶快进去劝劝吧,再这么下去,会出大事的啊!”
  “皇上来过没有?”我抱着一线希望。
  “没,只有皇后娘娘来过一次,其他人都不敢来。可是也没用,主子的心事您最清楚……”他低声说道。
  啊,是,她最担心的小儿子被亲哥哥软禁在府中,寸步难行,随时可能会被发送到荒凉的景陵去守陵。她无能为力,肝肠寸断,只有用这个法子来保护他。
  阎进追了过来,目光中有些责备,最终还是带着那四个小太监守在外面的院子里。
  我松了口气,让小如端着食盘和我一起进去。
  殿内的窗帷全部被人拉上了,屋子里有一种尘封的味道,似乎仍然停留在寒冷的冬天。黯淡的午后,阳光缓缓照进来,窗内和窗外的各种影子重叠在一起。秋香色的窗帷,这么尊贵的颜色,寻常人家见也见不到的颜色,此刻同院子里凋零的花儿一样,枯败委顿,模糊不清。
  我在殿中四处看了一遍,终于看到了她。
  她呆呆地坐在屏风前,满头青丝已成白发。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来,一双缩了水的杏核眼瞪瞪地看着我,疯狂而呆滞。阳光透过窗帷照射屋里,浓稠的黯淡和春天暗紫色的气息混在一起,满室暗暗的紫红色的光芒,象血印子一般。她嵌在这空旷的印子里,凄凉而悲惨——那荒诞可怕的背景,是她的丈夫留给亲生儿子的统治帝国的权力。
  “姑姑……”我克制住害怕,轻轻地唤她。
  然而她只是瞪瞪地看着我,一言不发,白发在风中飘扬,红颜已经不再。
  “胤禵、胤禵……你在哪里……”我听了好半天才辨认出她在说什么,心中一酸,两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姑姑,您不要这样,您要是想见十四爷您就不能这样。”我走到她身边,提高声音喊道。
  “你从小就喜欢掏鸟窝,有一次摔下来,自己没顾上哭,倒先为额娘擦眼泪,你还记不记得?”她看着我,语气温柔。
  她的眼神让我毛骨悚然,说的话更让我魂飞魄散。
  “你睡吧,额娘在这里,你不要怕,没人能伤害你。”她拍着我的背,手上青筋暴起,随着她的喘息,象一条条蚯蚓缓缓蠕动着。
  我又悲伤又恐惧,小如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十四爷在他自己的府上,没人会伤害他。您先吃饭,吃完饭他就来了,您有多少话都可以对他说,好不好?”我柔声说道。
  她不理会我,还是拍着我的背,嘴里哼起了一首满洲小调:“月亮挂在树梢上,姑娘走出她的帐篷,温暖的春风,恼人的春风,吹走了我心上的人……”
  我一呆,心头忽然生出一股惧意,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德妃仍然死死攥住我的手,一退之间,长长的指甲在我的手背上划出三道鲜红的印子。
  我看着那三条血印子,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再也忍不住,连忙捂住嘴冲了出去。门外的人被我撞得一个趔趄,身边的太监连忙扶住他。我看清他是谁后,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哇”地一声全部吐在我们之间的空地上。
  阎进起来扶住我,小如手忙脚乱地为我擦嘴,几个小太监迅速将地面打扫干净。
  寂静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皇上……”我想起他曾经下令不许人来看德妃,心中顿时一阵恐慌。
  阎进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我看他一眼,他神色平静,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问题并不严重。心中顿时一宽。
  “随朕来。”他脸色铁青。
  养心殿中仍然盘旋着龙涎香那寂寞的香气,可能加了蔷薇水,味道比上次要清新灵动得多。
  他看着那袅袅碧烟,脸色渐渐柔和下来。
  我定定神,轻声说道:“皇上,是不是该找太医去看看娘娘的病……”
  “是吗,偏心病还有的治?”他嘲讽地问我,“你说,如果我和十四易地而处,她会不会这样对我?”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苍凉。
  我沉默不语,半响才说:“您一定要这么尖锐吗?对您来说,让他们见一面并不是为难的事情……”我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的性格大爱大恨,一旦认定德妃偏心,只怕再难令他改观。
  “他们让我多痛苦,我就让他们多痛苦。”他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还是让我听出一丝赌气。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说这种气话。如果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您不脱小孩脾气呢。”我有些好笑,尽量努力着,“不如我去劝劝十四爷,你们两个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呀。”
  “我让八弟去劝他了,这是我最后的让步,否则,他就只有到景陵去为先皇守孝。”他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显然正极力克制着愤怒。
  我一愣——事情还会有转机吗,如果允禵能听进胤禩的话,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但是他毕竟努力过——让胤禩去劝允禵,这确实是他最大的让步。
  “皇上,先找太医看看太后娘娘吧,我觉得她的精神不太好……”我差点没说出精神病来。
  他抚住眉头,脸朝向窗外,显然不欲继续这个话题。
  现在最让他操心的,除了家务事外,就是腐败的吏治。
  “臣妾听过一个国家的治国故事,不知您是否感兴趣?”
  他看我一眼,“说来听听。”
  “这个国家离我们这里很远,叫什么名字我也不大记得,就叫它无名国好了。这个国家的许多官员都贪污腐败,国库空虚。国王很发愁,一位智者对他说,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俸禄那么低呢?与其让他们运用不法手段聚敛钱财,还不如提高俸禄。他为国王出了一个主意:给予官员们高额的俸禄,退职时,如果没有贪污记录,再发放一笔钱作为奖励。但是一旦贪污,必定严惩。国王采纳了他的办法,试行了一段时间,严惩了几个位高权重的贪官,又奖励了一批地位低下但是廉洁爱民的官员。慢慢国家的吏治越来越好,国力也越来越强盛。”
  这是新加坡高薪养廉的办法,与胤禛后来提出的“养廉银”大同小异。
  “但是这样会增加百姓的负担。”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如果羡耗归公的话,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了。您实际上只是把他们想方设法贪污的一部分正大光明地给他们罢了,而事实上,无论您给不给,他们都是要动这个脑筋的,这样百姓的负担只会更重。”
  耗羡是自明代以来各地方政府实行的一种不成文的税收政策,由于明清两代官吏薪俸低薄,因此统治者为了增加官吏收入,允许各级政府在为国家收取正税的同时,额外再增加一层附加税,用来提高他们的收入和做办公费用。而贪官污吏总是把这个数目无限地增大,从而加重了百姓的负担,假如能够制定一个统一标准,明码实价,他们就没有做手脚的机会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心头一紧,笑道:“皇上觉得这个故事不好听?”
  “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小时候在杭州听传教士说的,后面的是廉亲王告诉我的。”善意的谎话不算谎话。
  他眼光一闪,“八弟说的?”
  “是。”
  他沉默了一会,“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阎进侯在养心殿外面,见我出来,明显地面色一松。走过拐角处,我问他:“王爷在不在宫里?”
  他一愣,“现在应该不在,但是等会就说不定了。”
  我把刚刚对雍正的说的话说了一遍,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等王爷,假如他来了,你告诉他,如果皇上问起提耗羡或是养廉银的事情,就说是他告诉我的。”
  阎进寻思片刻,嘱咐小如和那几个小太监好好送我回去,转身朝乾清宫走去。

  歌阑珊

  晚上胤禩回来时脸色不是很好,阎进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在黻霖轩的院门处止住了脚步。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面沉如水地走进屋来,心中忽然冒出一股寒气。
  灵枢和素问服侍他脱下朝服,我挥挥手,她们悄悄地退了下去,只留小如和小顺子在屋里伺候。
  “怎么了?”我装傻。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有一丝愤怒。
  他从未这样看过我,就是当年在围场,他也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
  我有些心慌,不知他为什么生气,脸色渐渐惊惶起来。
  他忽然叹了口气,“阎进也越来越不张事,居然撺掇你与年庚尧争,假如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好?”
  我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了下来,笑道:“你也不要怪阎进了,如果我早知道那里面是年庚尧,我也不会让路。总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hello kitty!”
  他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淡淡地说:“我有很多办法可以给颜色他们看,不需要以你来犯险,以后再不要这样了。允禵的事你不要管,他的福晋不简单,你瞎热心,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我苦笑。我怎么不知道,我看见阎进的眼神时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即使我知道,我还是不得不这么做——我是真心地希望允禵能好好地生活。
  我轻轻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姑姑绝食的事?”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你这个傻丫头,总是做傻事……”
  “拜托,哪有这么大年纪的丫头……”我拖长声音,“你就是这样说玫瑰和玲珑,她们也要笑,更何况是我?”
  他面色缓和下来,“宫里太凶险,这段时间你就不要进宫了。耗羡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个主意很合他的性子,他下午跟我提过,好像也有这个意向。我也赞成这么做,可能过几天他就会和大臣们商议具体实施办法。你再不要参予政事,如果被人知道了,恐怕会招来是非。”
  “是,奴婢遵命。”我微笑,为他的在乎。
  “好久没练字了。”他看着案上的墨砚,眼中有种复杂的神色。
  他是想起了康熙。又从康熙想到额娘。
  “王爷,奴婢为您磨墨。”我一脸谄媚的笑。
  我自告奋勇的结果,就是毁了两件衣服——我的袖子碰翻了笔架,它们全体倒戈向砚池,墨汁兴高采烈地四处飞溅,在我们的衣服上任意挥洒,印象派韵味十足。
  他又气又笑地看着我。
  我摊摊手,无奈地说:“奴婢手脚笨,随主子处罚!”
  他眼中恶作剧意味浓厚,大笑,痛快地甩了我一身墨汁。我尖叫一声,不甘示弱地与他大战起来,最后以我抓着砚台追出门外,他被迫投降而宣告了战争的结束。
  “夫子早就说过,女子难养,象我这样的女子更难养。”
  他只是笑,顺手在我身上留下一个爪印。
  虽然我们这么好,胤禛和允禵的矛盾还是激化了。
  完颜氏回去当晚发了心绞痛症,胤禛亲自下旨慰问,允禵回奏道:“我今已到尽头之处,一身是病,在世不久,不劳费心。”
  胤禛见自己的示好被毫不留情地驳回,勃然大怒,传问允禵的心腹家仆雅图和苏伯:“昔日允禵在军中,听说专好吃酒行凶?”
  两人自然矢口否认。
  胤禛恼怒不已,命将他们永远枷示,十六岁以上的儿子也行枷号。曾经陷害了允祥的法海也随着倒霉,即使他是隆科多的儿子,也被胤禛以“不行规劝”的罪名发配到西北。
  允禵接到圣旨后,愤怒不已,不顾禁令闯出府门,打伤了神武门的侍卫,直接到寿皇殿哭圣祖的灵柩。恰巧德妃那天也在寿皇殿,母子相搂大哭不止,凄惨景状令人恻然流泪。但是胳膊始终扭不过大腿,他给了胤禛一个极好的借口。三月十日,他被半押半送地随行去了景陵。
  允禟和允俄失了先机,后悔不迭。
  特别是允禟,竟然明目张胆地对人说:“不料事情竟至此,我辈生不如死。事机已失,悔之无及。”
  这句话自然迅速传入胤禛的耳朵。他却毫不在乎,扬扬自得。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气得眼泪直流。
  胤禩为我擦去眼泪,安慰道:“十四性格刚直,好义气,他的家仆为他连累,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这样被软禁在府中,和关在景陵并无区别。他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想通。而且他走了以后,允禟和允俄也会收敛一些,反而是件好事。”
  我苦笑,他们要真的这样,就不是康熙的儿子了。
  也许,看不开的人是我。
  允禟并不笨,可是,他宁愿战死,也不愿屈服于胤禛之下。他们的骨子里留着同样的血,嗜战、桀骜不驯,永不服输,直到生命的尽头。
  “皇上去景陵的这段时间,朝政怎么办?”
  “我和十三弟、隆科多一起处理。他让我在他回来前把耗羡银的事理出来,等他回来后,先在河南实施。”
  我大笑,“怕什么,有我这个女诸葛在,包他挑不出刺儿来!”
  随后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商量养廉银的比例。最后根据河南省的实际情况,制定出一个暂行方案:河南每年实征钱粮银三百十四万余两,按百分之一计算,为银三万一千多两,从耗羡银中提出这个数目的银子,按官职分给各官员做办公费用,如直隶州三百两,大州县二百四十两,中州县二百两,小州县一百八十两,巡检八十两。例如河南信阳州衙门,除知州有公费银二百四十两外,还有地丁、黄腊、河银、漕粮等项解费银。
  我这才知道实际状况比我想象得复杂得多,看到这么多款项,差点没昏死过去。
  胤禩只是好笑地看着我,让我先去休息。
  过了几天,我终于重新提起兴致打算来关注这个问题时,阎进对我说:“王爷已经办好了,怡亲王和隆科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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