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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怒逍遥-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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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窗”,等等等等……我大惊,问胤禩:“扬泰是何方神圣?”
  “四嫂最小的弟弟,今年十三岁。费扬古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就把他放在四哥的府上。”他看着我的神色,有些不解,“有春香和玉纹服侍她,你担心什么?”
  我瞪他一眼,我当然是在担心玫瑰了。听她的语气,这个扬泰在她的心中绝对不同寻常,在信里出现的频率比她亲哥哥弘昊还要高。按照辈分,她应该叫扬泰叔叔,而不是直呼其名——我怎么能不担心?
  我的头痛得厉害,只是懒懒地靠在胤禩身上,对窗外的景物视而不见。
  他笑道:“我考考你,古今最善于游历的人是谁?”
  我打起精神,“徐霞客。”
  “不,是宣圣。”
  我不解,他解释道:“因为他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我一愣,“你什么时候开始参禅了,说的话这么高深?”
  “痴儿呀痴儿,还以为你精妙灵动,原来也是一个呆子。除了宣圣,第二则推王羲之。据说王羲之闲居家中时,必就庭花逐枝细朵细数其须,门生执巾侍立其侧,尝至终日而无一语。这才是欣赏风景的最高境界。”他敲我的头,“笨!”
  我撇嘴,奉上一句:“女人太聪明了,男人会自卑。”
  也许我们都有些心神不宁,所以说话的风格都不像自己。
  天气越来越暖和,这种情况也越来越明显。
  抵达京城时,是一个傍晚。在门口巨大纱灯的映照下,天空呈一种凝重的紫灰色,几朵暗黄的云游移于半明半暗的天际,在众人的脸上投下颜色各异的阴影。
  胤禛、胤禟、胤俄、胤禵、朝云、素心,还有弘昊、玫瑰、弘旺和玲珑。
  我看着他们,忽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只有一手挽着弘昊,一手挽着玫瑰,这才压下心头的寒意,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胤禩则满脸微笑地与他们互致问候,情真意切。
  我侧过头,突然看见一条闪着银光的细线,像清晨草尖上的露珠,从一棵兰花上缓缓流过,爬上碧绿花茎,蜿蜒过青得透明的花朵,骤然猛地拐向一边的草丛,迅速消失不见了。我这才意识倒,那是一条颜色青绿的蛇。
  冷风幽幽吹来,我突地打了一个寒噤。
  一双冰冷的手拉住我,我浑身一抖,抬眼看去,朝云一脸殷勤的笑,“这么久没见姐姐,我和素心都很想念,今晚您好好休息,等闲下来,我们再陪您说话。”
  我一时不能适应,只有顺着她的话,做出一副沉思状,然后笑道:“屈指一算,可不是,竟然三年没见了!”
  三年,不过转瞬之间。
  一切似乎都和我们走前一样。
  这是我回到黻霖轩最大的感触。
  随后是一段异常忙碌的日子:进宫拜见康熙和额娘,给各府分送礼物,到胤禵府上和圆明园去致谢。
  四贝勒府正在翻修,胤禛带着一众妻妾搬去了圆明园。我和胤禩提到玫瑰时,胤禛的侧妃年氏眼光阴沉嘴角抽搐,完全符合玫瑰在信中的所写。我虽然知道她很得胤禛宠爱,可也并不太在意。那拉氏和钮祜禄氏都很喜欢玫瑰,这就够了。
  等把各种亲戚关系应付完以后,我又把府上做了一个调整。
  弘昊和弘旺安置在正殿后的东西两层小楼,空中有一条小桥可以通行。胤禩想到自己的少年时期,严厉告诫他们,兄弟中间,和睦最为重要。若发现私自吵架拌嘴或是意图报复,必定严惩。
  我们观察了一段时间,见他兄弟二人相处融洽,两人的贴身太监经常穿梭于东西楼之间,慢慢也放下心来。
  玫瑰住在兰露阁,那里紧邻枕霞阁,是府中风景最好的一个所在。她点名要住在这里,说可以看见四伯父特意为她种的海棠花树。这丫头在两个府上都受尽宠爱,越发无法无天。我虽然给她讲了一番大道理,最后还是让她住在了那里。她大为得意,胤禩笑我太宠她,小心以后后悔。我心酸,谁知道这孩子以后会遭受什么样的磨难呢,难得她高兴,我当然要尽力满足她的要求。
  朝云不愿让玲珑单独住,我便命人把“撷芳阁”和临水苑打通,让玲珑住在临水苑里,这样也方便她随时照顾。胤禩说我处理得很好,廉王府的格格若是五六岁了还和额娘挤在一处,传出去总是不太好听。
  我只笑不语。朝云并不是真的想和玲珑住一起,但是能让我为难,对她来说,总是一件好事。
  这些很快被我抛诸脑后,我只是费心于花厅的布置。
  海南的美景深深刻在我的心上。入夜时分,皎洁的明月从海面冉冉升起,我和胤禩躺在绳床上,看着一片片白色的海鸟悠然穿梭于棕榈树和大海之间,清越的鸣叫响彻海滩,翅膀扇起阵阵大红花的香气。
  那是我的梦。
  为了能在府里也能听见鸟儿的鸣叫,我把南墙换成落地大玻璃窗,请人在东西两面墙上绘上栩栩如生的花草树木,阳光透过玻璃窗滤在墙上,仿佛有云烟缭绕其间。我又在树枝枝干上钻了许多小孔,把蓄鸟的铁丝牢牢地固定其上。胤禟的心腹太监何玉柱是养鸟的高手,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为我训练了鹦鹉、画眉、八哥等各色鸟儿,鸣啾于花树间,倦了出去飞一圈,还知道自己回来。
  我把这花厅也当作一个梦。
  它也的确象梦一样美丽。
  晚上,月光把微微摇曳的树影和花香投在墙上和光滑洁净的地上,缓缓移动着。活鸟与丹青相映成趣,在它们细细的鸣叫中,花、树都活了,透明的玻璃墙外,小溪流水声隐约可闻,令人恍恍惚惚,不辨真假。
  胤俄对我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直说自己也要弄一个这么好玩的房子。
  我十分谦虚。的确,如果胤禩能有多一点时间陪我,我是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在家里捣鼓这些东西的。
  我们回来的第二年,朝中局势动荡不安。康熙首先拿太子的人开刀,以其心腹步军统领托合齐有病为由,将其解职;同时任命隆科多为步军统领。并在畅春园大西门内箭厅召见诸王、贝勒、文武大臣等,逐个质问众人是否与太子结党,命侍卫将刑部尚书齐世武、兵部尚书耿额锁上,已经解职的托合齐也被拘禁于宗人府中。
  五十一年四月,户部尚书沈天生等串通户部员外郎伊尔赛包揽湖滩河朔事例额外多索银两一案被揭发。经核实,刑部尚书齐世武受贿三千两,步军统领托合齐受贿两千四百两,兵部尚书耿额受贿一千两。这本是微不足道的数字,但是康熙对他们处罚特重。这三人与主犯沈天生、伊尔赛等一样,俱拟绞监候,秋后处决。尚书齐世武以铁钉钉于壁上而死,托合齐将其即行凌迟处死,不久于监所病故,康熙命将其剉尸扬灰,不准收葬。
  有了这些皇权战争的牺牲品,我们相聚的时间终于多了。
  那最后的赢家跟胤禩一样,每天只是悠闲地打猎,丝毫不问政事。
  五十一年,康熙巡视塞外,胤禩和胤禛都没有随行,只有太子、三阿哥、胤禵和几个年幼的阿哥陪同前往。
  明眼人都看出太子与康熙矛盾再次激化,能不趟浑水还是尽量不趟的好。
  果然,九月三十日,康熙帝巡视塞外回京当天,即向诸皇子宣布:“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朕已奏闻皇太后,著将胤礽拘执看守。”
  我们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接到了康熙御笔亲书的重新废黜胤礽的宣谕。上谕说:胤礽从释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显露;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秉性凶残,与恶劣小人结党。最后一句极其严重:诸臣各当绝念,倾心向主,共享太平。后若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者,朕即诛之。
  可还是有不怕死的人。十天后,众大臣和亲王共同推举三阿哥诚亲王为太子,遭到康熙的训斥,胤祉由和硕诚亲王降为贝勒,罚去一年的俸禄。从此无人敢再提立太子一事。
  终于平静下来了。

  无处足

  晚上我喜欢独自坐在花厅,只有那婉转的鸟鸣声才能让我感到一丝愉快。我曾经疑惑为何白天很少听见鸟儿的鸣叫,后来渐渐明白,因为人经常在白天伤害它,所以它们不愿尽情展示歌喉。故而古人云,欣赏鸟鸣最好的时间是在夜半时分。正如嵇康诗中所说;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这是关于闻鸟鸣的绝佳意境,但是我从未这么做过。因为我害怕那最后两句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我只是在府中闻鸟鸣。
  幸而它们没让我失望。因为我严禁府中人等伤鸟,何玉柱又把它们训练得很好,坐在花厅,随时都可听见那天籁一般的声音。它们偶尔还会带一些新朋友回来,让我又惊又喜。
  每时每刻坐在花厅,都能听到画眉、百灵鸟用几种不同的音调唱出清脆的歌,清润的声音如玉笛澈响,丝丝入扣地传入耳朵。袅袅云烟盘旋在似真似幻的树间,恍如身处清幽的林中。在我封闭的世界里,除了纯粹的鸟鸣,几乎不存在其他的声音。
  我有一日向玫瑰叹道,假如没有这些可爱的小生命,那么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十二岁的玫瑰已经很懂事了,问道,“额娘和阿玛在一起没有乐趣吗?”
  我一愣,问她:“什么叫乐趣?”
  “我和扬泰一起捉蛐蛐时就很有乐趣,还有……”她停住嘴,脸上现出两道红晕。
  我瞧着她的神色,心忽然一沉。
  这两年,我一直故意不让她去圆明园,就是怕她见到扬泰。但是就现在的情形看,扬泰依然在她的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我撑住头,暗暗呻吟一声——如果当初我坚持把她带在身边就好了,现在也不用这么发愁。
  假如她嫁给扬泰,那么我们和隔壁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那拉氏该怎么称呼我们?胤禛怎么称呼我们?我们又怎么称呼他们?
  以胤禛刻板的性格,他断断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再说,玫瑰马上就要到指婚的年龄,康熙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指给扬泰。
  我头痛欲裂,似乎比当年听闻胤禩娶郭络罗氏还要为难。
  “额娘,怎么了?”
  我定定神,笑道:“你也快指婚了,有没有想过要一个什么样的额附?”
  玫瑰脸一红,扬起一条秀眉,“我要找一个象阿玛对额娘那样对我的人。”
  我稍稍安心,她还不是一个傻孩子。
  “但是额娘为什么越来越不高兴呢?”
  我一惊,“谁说我不高兴?”
  “您现在很少笑了。”
  天色暗了下来,四周是一种幽幽的蓝色,鸟鸣声突然变得很沉寂。我沉默不语,身上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像站在一个透风的空隙,乍然吹来一阵冷风时的感觉。
  玫瑰悄悄起身离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她的神情我都看在眼里,也知道她想说的话。
  我挥了挥手,转过头,轻轻叹了口气。
  连小小的玫瑰都看出我不高兴,他为什么还是若无其事地微笑?轻重取舍不言而喻。
  朦胧间,身后有人轻轻地走动,烛光把他的影子拉到桌前。我的脸即使伏在臂弯里,也可以看见那道缓缓晃动的身影,孤独的心忽然一动。
  但我仍然伏在臂弯里,没有抬头。
  地面很光洁,轻风吹来,闪着冷冷的银光,就像月夜下银色的沙滩。忽然之间,我刻骨铭心地想念起海南来。
  可惜时间过得太快。
  不知道他是否也有这样的感慨。
  那身影慢慢西移,在西墙的架子前停下,随即响起一阵“咕咕”声。
  原来是给鸟儿喂食的小太监。
  我怅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案上的自鸣钟。
  已经十点了。
  无数星斗在玻璃窗嵌出的那块天空上闪耀不停,带来汹涌的荒凉和无奈。
  “那白色的海鸟真好看,你说是不是?”
  喂食的小太监转过身,恭敬地答道:“回福晋的话,据奴才所知,这里没有海鸟。”
  我没有看他,继续说下去:“还有那大红花,在星星下尤其好看,如果能再回去看看它们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我抚了抚裙上的皱纹,起身离开。
  胤禩还是没有回来,听雪斋也没有灯火。他吸取胤祉的教训,和朝中大臣少有往来,那么此时必定是和胤禟他们在一起。这群名为兄弟的人,会一直斗下去,至死方休。
  海鸟、星星、大红花,海边的故事,海的女儿。
  那条美丽的人鱼,为了保住王子的性命,在他新婚的第二天,化做一串泡沫,消失在浩淼的大海中。
  他的爱,她始终没有得到。
  这虽然是个悲剧,可是她的勇敢和痴情却令无数人感叹落泪。
  我呢?
  我凝视着满天星斗,心温柔地牵动起来。
  我爱他,所以要陪着他。不管最后成王还是成寇,我总是要陪着他的。
  那么,我还徘徊什么,痛苦什么呢?生活纵然再艰难,我也要陪着他走下去。
  “汉兵何足惧?百战无当前。挥戈跃马去,胜败付诸天!”
  我回到黻霖轩,将诗抄下,用他常用的一枚蓝田玉镇纸压住。
  那夜床前有轻轻的脚步声,似是有人俯身凝视我。梦里有一双眼睛,弯成两个小月亮,白衣飘扬在三月的微风中,阳光下回荡着他的声音:“逍遥,你好,我叫怒,今年十七岁,很高兴认识你!”
  即使在梦中,我也知道这是个梦。
  惆怅旧欢如梦。
  我的眼角滑落几颗泪水,带着无数的挣扎和凄惶浸入身下的芙蓉褥子,随即了无踪迹。恍惚间,似乎有一双手为我拂去眼泪。身边渐渐温暖起来,我蜷起身子,似是躺在五月温暖的海水中,满足地叹息一声,沉沉睡去。
  “早上好!”有人在耳畔温柔地说。
  啊,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
  那不是梦,庄子与蝴蝶,清清楚楚,再也不会混淆。
  “早上好!”我笑道。
  阳光透过纱窗均匀地洒在地上,一切是那么温暖美好。我自己织的那个愚蠢的茧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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