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魅天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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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楚韫心疼地为她拭去脸颊的泪痕,心底生出无限凄迷,她虽没有说话,但是他已经从她的泪光中得知了她的答案,沐定渊,确实令她难忘,就如同令万倾难忘那般。对于他临楚韫,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先是万倾,再是初音,都对那个体弱多病的该死的昏君念念不忘……突然,他恍然大悟,活着的人或许是真的怎么也比不过已经死去的人。
万倾死了,带着他的爱一同埋葬,沐定渊死了,带着初音的爱一同埋葬,却原来他临楚韫竟是最孤独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得到爱的可怜人。
“初音,喝下去。”心底陡然升腾而起的嫉妒很快转化成为恨意,因为爱所以恨,他已经不想明了对于林初音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此刻的他只要夺走他孩子的性命。
林初音无声地接过瓷碗,嫣唇边噙着一抹凄美绝艳的淡笑:“临楚韫,如果你不后悔的话,我可以立即就喝下去。”
这一抹笑容太过于美好,一种残忍的美好,他看痴了,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万倾,原来她一直就是林初音,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他便自欺欺人地认为她是第二个万倾,却不知自己的心早就从初见她的时候深深沉沦了,原来那个叫做林初音的少女的身影早就在他的心底深深扎根。
这是爱么?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因为他再不敢去爱。
林初音端起瓷碗准备将碗中的药汁一饮而尽,另一只手飞快地自他的发间拔下那一柄龙簪直直地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临楚韫蓦然一惊,并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一心求死,难道她就真的这样厌恶着他么?
“初音……”他以一种祈求的目光望着她,试图自她的手中夺走龙簪。
她微微一侧身,药汁飞溅而出,溅落到锦衾之上形成暗褐色的药渍。
以死相逼的妥协(四)
以死相逼的妥协(四)
“今日,现在,我就陪着我的孩子一同赴死。”林初音的脸庞仿佛在瞬间绽放出一朵极艳的牡丹,顷刻间又迅速枯萎,那是一种令人无法直视也无法忽略的绝美。
临楚韫的手掌紧紧地攥住自己的龙袍,手心的汗水将鲜艳的明黄浸湿,那是一种不甘,她还是想要死,为什么她还是想要死?
林初音将瓷碗凑至唇边,闭上眼眸准备一饮而尽之后的死亡,当唇瓣触碰到浓黑的药汁之时,她只觉得手下一轻,随后就是清脆的一响,手中的瓷碗在瞬间在地上摔得粉碎,她诧异地睁眼,望见临楚韫的龙袍被打翻的药汁所洒湿,将原本的明黄染成了深褐色,视线缓缓移动,满地的碎瓷呵!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是么?林初音悄声无息地笑了,她赢了,她已经知道了这场阴谋的结局,而她就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死?”她敛起所有的笑意,睁着无辜的大眼楚楚可怜地凝望着他。
临楚韫别过头不看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不想身边少一个折磨虐待的人而已,再说……”他的眸子突然变得深幽了起来,转首深深地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新看穿一般,长吁一口气之后继续说道:“再说,我怎么可能舍得你去死呢?你死了,不就说明我再一次失去万倾么?”从头到尾,他都在强烈地告诉自己,林初音只不过是万倾的替身,仅是替身而已。
可是,又为何自己总是为了她魂牵梦萦呢?
“是么?”林初音甚是感激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将他的头拥入自己的怀中,仿若呓语一般地说道:“这辈子我都是不可能忘记我的恩人的,而你,也算是我的恩人了呢!”说罢便将他从自己的怀中推开,将手中的龙簪再次插入他的发间,最后寻找到了一个最为舒适的睡姿,不浓不淡地下逐客令:“皇上,我乏了,想要好好休息……”唇瓣不知不觉完成了一抹得意的微笑,她要让临溪国鸡犬不宁,她要让自己更加精彩。
鹤发老人(一)
鹤发老人(一)
林初音慵懒地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玉蝉小心翼翼地站立在一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扰了她的清梦。
一切都在安静中逐渐沉睡,突然有人轻叩寝殿的大门,玉蝉疾步走向门的方向轻斥了一声:“小声点,夫人正在午睡。”
门外很快传来内侍刻意压低的为难声音:“可是……玉蝉姑娘,沐大人过来了,说是一定要见夫人。”
“沐大人……”玉蝉秀眉微蹙,为什么沐大人在这个时候要见夫人呢?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千万个念头,或许,她是明白了,只是夫人好不容易入梦,她也总不忍心吵醒。
林初音的声音带着一丝朦胧的睡意自玉蝉的身后传来:“玉蝉,让沐大人在大殿候着,本宫这就出去。”
内侍清晰地听到了安静的寝殿中的声音,长舒一口气之后便离了去,玉蝉转身将她扶起:“夫人,若是太累的话,奴婢帮您去与沐大人说……”
“咱们沐仪王朝的故人,本宫怎么能够不去会一会呢?”林初音木然地坐在榻上任玉蝉为她整理仪容,沐大人,沐云龙,锦清帝的亲哥哥,沐定渊的亲舅舅,纵使自己的身子在不舒服,这个人也是无论如何都要见的。
缓步走入万倾宫的大殿,她看到的是一抹苍老的背影,无限的寂寥在他的周身蔓延开来,这样的寂寞能够感染人,就连她的心头也突然涌上无限的感慨。
“洛城夫人。”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徐徐回首,微风吹起他垂落在花白的长发,看不出年龄的侧脸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
林初音踩着莲步优雅地走近,微微躬身行礼:“初音见过舅舅。”
沐云龙一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女子,心底不禁生出感慨万千,暗自叹息青春的美好,原来自己已经是古稀之年,如今的沐仪王朝已经换了三代帝王,而他与他的清尘竟然是几十年未见,如今的她还好么?眼前的女子恬淡的神情一如当年的清尘……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是看痴了。
“舅舅!”林初音有些尴尬地打断他的思绪,将他拉回到现实之中。
鹤发老人(二)
鹤发老人(二)
沐云龙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林初音问道:“初音,你的名字叫做初音么?”这是一个多么悦耳的好名字呢!被尘封多年的记忆仿佛在瞬间被开启,无限惆怅一齐涌上心头,顿时感慨良多,那一个他所不敢触摸的面容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清尘……对,初音就像是清尘……
林初音恭谨地颔首道:“舅舅,我的名字是叫做初音呢!”
沐云龙的视线慢慢转移开来,定定地望向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似是喃喃自语地说道:“能够娶到你这样的女子做皇后,是渊儿的福气。”
沐定渊,这个名字毫无预警地跳入她的脑海,顿时心中一片冰冷的凄凉,她自己已经不明了对于他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是爱么?她明明是把自己最纯真的那一份爱恋给了定泫的;不是爱么?那又为何会黯然神伤,心痛万分。
“舅舅,皇上他……”
沐云龙将食指轻触自己的嘴唇,轻声“嘘”了一声,将她的伤心话语打断:“既然已经去了那便不要再提了,免得伤心伤神,如今沐仪王朝的情况我想你应是不了解的。”
林初音的眼前忽的一亮,好似看到了一片光芒,所有关于沐仪王朝的情况都被临楚韫瞒住了,即使机灵如玉蝉也无法打探到半点消息,如今这位故人的来意她想她似乎是明白了。
沐云龙继续道:“新皇已经登记,如今的永安帝便是定安王定泫,他并没有在战争中死去,整个沐仪王朝被你的爹爹所控制住……”说至此,他饱含深意地望了林初音一眼:“或许,不久之后便就会家将不家,国将不国了,若是要你选,你是选择大义灭亲还是支持自己的父亲呢?”
林初音的唇畔勾起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容,父亲?这是一个对于她太多于陌生的名词,十六年来她从未见过他一面,即便她被冷落了,即便她被盛宠了,即便她被临楚韫带走了,那个被称之为父亲的都从不曾出现过,所以她对于亲情的概念很浅薄,她甚至觉得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便是奶娘、定渊和定泫。
鹤发老人(三)
鹤发老人(三)
没有一丝的犹豫,林初音轻而缓地回答:“我是景睿帝的皇后,那我便要为了我的夫君守住他的江山,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觊觎这片大好的山河,纵使他是我的父亲也不例外。”
沐云龙有一丝诧异,也有一丝疑惑,最终还是淡淡地笑了,几乎看不见皱纹的脸显出异样的神采。
“现在的定安帝并不是一个傀儡,他有一个富可敌国的皇后,以及萧啬的军队为他效劳,林陌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控制他的,据说,他连自己的母亲都软禁了起来。”
林初音坚定地点了点头,自从沐仪王朝开国以来,便从不曾出过傀儡皇帝,定渊他不是,他这么做是有他的苦衷,不管世人怎么看待他,她……读懂了他……
“舅舅,我相信定渊,也相信定渊那么信任的定泫,我更相信这片江山永远都是沐家的。”说这一席话之时,她有些心虚,因为明明已经知道了定泫的真实身份……而且她也不敢向他保证能够守住这片江山,因为未来有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沐云龙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要小心临楚韫,他很多时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
“多谢舅舅的提醒,这一点我很清楚。”林初音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一边的玉蝉低声咳了一咳,示意两人的短暂见面是时候结束了。
沐云龙转首淡瞥了玉蝉一眼道:“这丫头还算机灵,你一定要好好利用,渊儿的想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就连我这个做舅舅的都不曾了解过他的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说罢,沐云龙起身,步履有些蹒跚地离去,苍老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万倾宫,消失在林初音的视线之中。
她久久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他走过的路一寸一寸变凉,一点一点凝结成冰,今日故人一见,不知何时才能够再见。
心头忽的掠过一丝阴影,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在周身。
接下来会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发生,她必须让自己有足够多的勇气去承受一切的后果。
柔媚至极的阴谋(一)
柔媚至极的阴谋(一)
毫无预警的,林初音听到了沐云龙去世的噩耗,就在他与她见面的第二天。
这一点,让她不得不怀疑此事是临楚韫下的手,毕竟沐云龙看起来身体依旧强健。如今的临楚韫再也不必因为强大的沐仪王朝而处处忍让他了,是么?所以他痛下杀手了,是么?
林初音的眸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去,心中的那股恨意如同一柄尖利无比的匕首缓缓划过,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悲凉,临楚韫,我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玉蝉,你去讲万倾夫人生前穿的舞衣找出来。”林初音的口吻不淡不浓,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夫人,您想要做什么呢?”玉蝉紧锁眉头望着她,她的神情不对,她是将要做什么事情是么?
林初音突然绽放一抹柔美的微笑:“当然是穿上舞衣跳那一曲传说中倾倒临楚韫的《金缕衣》呀!”原来当一个人恨极了的时候,真的什么都可以牺牲的,今日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用自己妖娆的舞姿以及身体去诱惑他,若是成功她依旧是林初音,若是失败,那……清白尽毁。
玉蝉的眼角滑过一丝阴霾,夫人一定是想要做什么事情吧!是一件异常危险但是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林初音对着玉蝉眨了眨眼道:“就去找来万倾夫人最后穿的那件舞衣,我喜欢残忍地勾起一个人的伤心情怀。”
玉蝉没有拒绝,只是顺从地退了下去,很快便双手捧出一件红色的舞衣,艳如火的颜色,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
林初音的指尖漫漫拂过那一件犹带着任万倾温度的舞衣,一寸一寸的拂过,极尽温柔,唇角缓缓洇出一抹极为残忍的淡笑,临楚韫,我不仅要勾起你伤心痛苦的回忆,我还要让我的影子如梦魇一般地缠住你,让你离不开我。
玉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为她换上鲜红的舞衣。
“玉蝉,像么?”林初音为舞衣系上最后一根飘带,满意地在玉蝉的眼前转了一圈。
柔媚至极的阴谋(二)
柔媚至极的阴谋(二)
玉蝉怔忡了良久,望着林初音的目光有些飘忽,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可以那样像,就连一颦一笑都仿佛是同一个人,她似乎是明白了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像!实在是太像了。”玉蝉的视线久久无法移开,就连动作也变得木讷了起来。
林初音的笑意更为灿烂,拉着玉蝉的手走到了梳妆台边:“玉蝉,那你就为我梳一个万倾夫人最喜欢的发式,画一个她最喜欢的妆容,可好?”
玉蝉的手轻轻抖了一下,甚是担忧地说道:“夫人,太危险了,奴婢的职责本是好好地保护好夫人的安危,若是您出了什么差池,奴婢该怎么向先皇交代呢?”
林初音眨了眨眼,神情轻松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我懂得如何保护好自己不受到任何的伤害,临楚韫的弱点我已经基本清楚了。”
“夫人,您可以换一种方式……”只因临楚韫对于任万倾太过于痴狂,用情至深伤痛也就最深,只是,真的不必用这样极端的方法。
“只有这个方法最有效。”林初音敛起笑意,端坐在梳妆台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里面的那个林初音在此时看来是那样的陌生,眉宇间的坚毅再难寻往日的柔意,火红的舞衣将脸庞衬托得极为妖娆艳丽,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