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魅天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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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苦的。”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宫墨忙走至她的身边试图安慰她,玉蝉却是冷然地将他唤住:“宫大人,这里可是后宫,大人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变为明日各宫娘娘的话题。”
宫墨犹豫着缩回自己已经迈出的双腿,最后只得无声地摇头叹息离开了万倾宫。
待到只剩下玉蝉与她两人之时,玉蝉才奔向她将全身无力地她扶住,饱含深意地说道:“夫人,请您一定保住皇上的骨肉。”
蜿蜒曲折的鲜血(一)
蜿蜒曲折的鲜血(一)
听说了吗?皇上要亲自给洛城夫人喂药呢!
这是林初音在最近几日听得最多的声音,仿佛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没有人知道临楚韫要给她喂什么药,因为她们每人没有人知道她已有身孕的事情,这个秘密在还未公开之前便会被消灭掉,不会剩下一丝的残渣。
初夏的阳光从窗棂透入,照的地上的金砖发出耀眼的光华,每一寸的光华都有说不尽的华美,被染成金色的细微尘土在阳光中恣意飞舞,也显得那样的耀眼。这样好的光景啊!不知道她还有多长的时间去享受。
“夫人,皇上带着宫太医已经在来万倾宫的路上了。”门外传来的玉蝉的声音异常的平静和冷然,她——原来并不是临楚韫的人,而是沐定渊的人么?
林初音望着眼前屏风之上的玉荷,突然凄清一笑,茶盏被紧紧地握在手中,只一会儿,茶盏被摔在玉荷之上,清脆的碎瓷之声充斥在耳际,她却是平静地勾起一抹优雅的笑意,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碎瓷仔细端详着。
是这样的锋利呵!锋利到足够要了她的命了。
洁白的手臂缓缓举起,她凝望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悄声无息地轻抚着小腹,“孩子,这一次娘依旧没有能力保护你,与其让你死在他的手中,还不如让娘来送你走吧!”说罢便将碎瓷轻轻抵住手腕。
只需轻轻一划,便会有鲜血流淌而出,不出意外的话,临楚韫进入之后将会是一副多么华丽的画面,鲜血流成河,触目惊心地红,多壮烈。
再没有丝毫地犹豫,她的眸光逐渐变冷,碎瓷狠狠地在手腕上割除一道横线,鲜血缓缓流淌而出,妖娆无比。
她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楚,只是任由鲜血一点一点地自体内流向体外,内心也是异常的平静,因为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死亡对于她……并没有那样恐怖,那只是一个寂寞的沉寂。
“哈哈!”她的笑声逐渐变得尖利,身体变得越来越无力,躺在地上微笑看着手腕流出的鲜血在眼前流成一条蜿蜒的小溪。
蜿蜒曲折的鲜血(二)
蜿蜒曲折的鲜血(二)
看到鲜血流淌,再没有了曾经的晕眩,真是可笑,在这个时候居然不再晕血了。
依稀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是有很多人手忙脚乱了起来了吧!那么忆晚浓黑的药汁究竟需要多少人来抬?还是……
“夫人,啊……”首先入耳的是玉蝉凄厉的尖叫声,随后是临楚韫急促的呼吸声,她努力睁着眼望见他打翻了手中的药汁,那一碗浓黑的毒药呵!
“初音,初音……”他的呼唤一声接一声,紧皱着眉头撕下龙袍的一角,紧紧地包扎住她血流不止的手腕,心底突然溢满一种孤独的悲凉,万倾,他的万倾想要再一次离开他。望着眼前蜿蜒曲折成小溪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眼他的心,漫天的血色啊!是这样的触目惊心,妖冶地交缠成为一条血色的长蛇,一寸一寸缠绕在他的心头,越缠越紧,直到窒息。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一轻,而后又是一种,明明是晴好的天气,她却觉得整个世界天昏地暗,终于,双眸无力地阖上,陷入了沉眠之中,内心的恐惧就如同是死亡的到来那般,沉寂无声,就连呼吸也变得极轻极浅。
“初音……”临楚韫懊恼地重重捶打着床的边缘,他只是想要她成为另一个万倾,他只是想要她的心她的身永远只属于他一人,他只是想要她腹中的孩子,竟然是这般的难么?这么些年来,为何他所做的事情总是让自己沉浸在悔恨之中呢?紧握着她冰凉的双手,他陡然一惊,双手轻拍她的脸颊恨声道:“我不允许你就这样离开我,我不允许你到另一个世界去与沐定渊相会,我不允许……”
他的声音还在耳边,林初音努力想要动一动,失血过多的身体此刻虚弱无比,或许休眠是最好的境地,若是能够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她可以去与沐定渊会和,她亏欠了他太多太多,此生都无法还清,还好,她的清白没有被任何人玷污,即便见到了他,她也还是那个完整的林初音。
“皇上……”唐晏的声音哀痛欲绝,伸手拍在临楚韫的肩膀之上,以一种责备的口吻说道:“若是您当初肯放过她腹中的孩子一条生路,结果也不可能是这样……”
蜿蜒曲折的鲜血(三)
蜿蜒曲折的鲜血(三)
“阿晏,你的意思可是在怪我么?”临楚韫蓦然回首,幽暗的眸光里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在流淌,声音冰冷一如千年玄冰。
唐晏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是,我是在怪您!若是您能够宽宏大量一点,初音不会选择这一条路的,所以,这一切都是您的错。”他还无畏惧,不管这样说会给他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都无所谓。
“初音?”临楚韫唇角突然漾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浅笑:“阿晏,你竟然可以瞒住我这么久,她是否就是你没能顺利杀死沐定渊的原因?阿晏啊阿晏,你居然也为她沉沦了。”他在心底不禁叹息,林初音……究竟是怎样的一名女子,竟可以让这么多人倾心于她?
唐晏的目光坦然,神色中并没有一丝慌乱:“是!皇上所猜想的一切都是真的,臣是倾心于她,臣也是因为她才没有成功杀死沐定渊,不过他现在也已经死了,不是么?我虽然没有直接杀死他,却也算间接要了他的命了。”
“哦?此话怎讲?”临楚韫吩咐宫墨给林初音止血完毕之后便遣退了所有的人,当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们三人之时,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阿晏,在沐仪朝究竟发生了一些怎样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唐晏深吸了一口气,以一种万分复杂的眸光望了望双眼紧闭、毫无生气躺在床上的林初音,他不知道她是否能够听到他即将要说的话,若是她听到了,他也只是希望她不要恨他,仅此而已。
“其实,我帮过太后做过一些事情,比如,下毒。”唐晏好似看到了她的娥眉微微向着眉心的方向靠了靠,心下一惊,也便没有再说下去。
顺着他的目光,临楚韫轻轻地、温柔地抚摩着林初音的眉心处,低沉地嗓音溢满整个大殿:“继续说,阿晏,朕不喜欢听故事只听一半。”初音,若是你能够听到,是否会更恨我了呢?就如同万倾那样恨我一般。
蜿蜒曲折的鲜血(四)
蜿蜒曲折的鲜血(四)
唐晏清了清嗓子,喉咙口哽得有些难受,异常吃力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沐定渊之所以身子一直不好,这一切都拜太后所赐,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给他喂一种慢性毒药,那种毒药无色无味,即便中毒很深也不会轻易发作,但是一旦发作便是要人性命。她将那味毒药淬在自己的指尖为他泡制了那么多的茶水……听说元成帝也是因为这个……”
临楚韫低眉沉思:“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唐晏的心底陡然升起的是一股悔意以及内疚:“我是没有想到的,这种毒一旦与鲜血相遇,那便是断人肠……”他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喉咙口堵得慌:“由于我时刻都近他的身,太后便要我在他的茶水中滴入鲜血,所以他体内的毒也就越积越深,直到……初音那一次‘薨逝’之后,一时的气血攻心让他的身体再次进入一个危险期,而他也没有顺利度过……”他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一些,但是面对着初音,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平静,因为毕竟他是杀死沐定渊的简介凶手,他更是令她身中“胭脂碎”剧毒的罪魁祸首,他是自知罪孽深重呵!已经不再去奢求她的一句原谅了。
临楚韫装作恍然大悟地垂眉点头,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怒意:“原来你除了在为朕办事之外,还未李宓那狠毒的老女人办事啊!”他唐晏可是忘记了自己是何人了么?他是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他临楚韫的人还是那老巫婆的人了吧!
“皇上,唐晏有苦衷的……”唐晏眉头微蹙,试图为自己解释着一些什么,哪知临楚韫大手一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脸上露出浓浓的倦意,开始闭目养神,仿佛是在告诉他:你出去吧!朕暂时不想见到你。
唐晏的话被堵住,噎在喉咙口,加剧了胸中的抑郁,惨然地苦笑一声,那种苦涩缓慢地在全身上下蔓延了开来,一直到心底,若不是因为李宓发现了他是临溪国派去接近沐定渊的刺客,或许他也不会为她做事,只是……所有的解释都已经变成了徒劳,那便不解释了吧!抬眼深深地望了林初音一眼,最终,他悄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以死相逼的妥协(一)
以死相逼的妥协(一)
这一次的割脉世间,震惊了整个临溪国,大街小巷的所有人几乎都知道了当今的洛城夫人是怀着沐定渊的遗腹子来到临溪国的,甚至有人认为临楚韫是走运了,不但得到一个倾世美人,更是捡便宜似的多了一个儿子。
当临楚韫听到这些传言之时,面色镇静没有一丝的改变,只是手掌在那地理慢慢握紧,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被攥入掌心,冰冷的棱角磕得他的心隐隐生疼,他虽然贵为皇帝,但是民间的流言蜚语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制止住,是他仁爱太久了么?百姓居然敢如此公然地谈论他。
是,他是走运地遇上了另外一个万倾,但是他绝对不会让初音腹中的孩子存活下来,她与她的孩子必须为这些闲言碎语付出应有的代价。
“皇上!洛城夫人醒了,夫人醒了。”原本步履沉稳的宫墨此时因为内心的兴奋而乱了步伐,一见到临楚韫忘记了下跪行礼,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他认为的好消息。
临楚韫的脸蓦地阴沉了下来:“醒了?很好!”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命真的很硬,既然醒了,那她就应该有所觉悟,她的孩子依旧留不得,而她也必须为之付出代价,他不但要让她知道,还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惹恼了他临楚韫,无论你是谁,都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当那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玉颜出现在他的视线之时,他的胸中所能感受到的唯有疼痛,将方才心中所想的事情完全抛诸脑后。
林初音死死地盯着他越走越近,正当他的手指将要触摸到她的脸颊之时,她像是发了疯一般地嘶吼了起来:“滚开,你滚开,你这个魔鬼,魔鬼……”
已经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显得尴尬无比,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是一丝阴霾,滚开,魔鬼,都不是他所待见的字眼,眼前的初音眼中满是厌恶的神色,双手无力地垂下,划成一道无奈的弧线。
“初音……”临楚韫的眼眶微红:“即便你在恨我,也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好么?”与其说是在折磨她自己,还不如说在折磨他的心更贴切一些。
以死相逼的妥协(二)
以死相逼的妥协(二)
“滚!”她看也不看他,这一个字重而快地从牙齿的缝隙里面迸出,冰冷毫无温度,唇畔挑起一抹微苦的冷笑。
“你……”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要惹恼他?以不同的方式来惹恼他,她可知道一个人的耐性相当有限,而他临楚韫尤其有限。
林初音见他迟迟未动,慵懒地抬眼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眸如一潭死水一般了无生机:“我要死你为什么不让我死?我现在要你滚你为什么不滚?告诉你临楚韫,我林初音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你心中那个完美无瑕的任万倾,我恨你,我一辈子都恨你。”
临楚韫见她说完这席话之后无力地靠了下去,原来她的身子还是那样的虚弱,只是有些事情拖不得,真的拖不得。“你恨我吗?没有关系,万倾也如你一般恨我,也如你一般恨不得我死。”所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担任那个被恨的角色,多一个少一个,于他……其实已经无所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以沉静平稳的语调继续说道:“既然你都已经恨我了,那么多一点和少一点也就没什么区别了,所以药汁你还是得喝。”说罢便击了一下掌,很快便有宫女端着精致的瓷碗呈至他的眼前。
临楚韫突然笑了,笑得无力,接过那晚药汁,他极尽温柔地凑到她的面前,似是哄孩童那般轻声细语:“初音,乖乖喝下去,那么你讲还是世人眼中的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洛城夫人,那个艳冠天下的洛城夫人。”
林初音没有拒绝他,也没有顺从他,只是挑起眼冷冷地望着她,以一种几乎绝望的神情道:“我可以答应你喝下这碗打胎药,但是我将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语气中带着三分威胁、三分无奈、三分决绝,以及一分试探。
临楚韫将瓷碗递至自己的唇边仔细嗅了嗅,浓稠的药汁的味道清凉中含着一丝苦涩,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初音,为什么你总是要想到死呢?难道那个将你抛在冷宫十年的男人就这样的让你难忘么?”
以死相逼的妥协(三)
以死相逼的妥协(三)
林初音无声无息地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沐定渊确实是足够让她难以忘怀,因为他是她的丈夫、第一个男人、孩子的父亲,以及他的那一句“我必不负你”,所以她也不能够负他。
临楚韫心疼地为她拭去脸颊的泪痕,心底生出无限凄迷,她虽没有说话,但是他已经从她的泪光中得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