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人孰无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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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醒醒,天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轻声的呼唤在耳边响起。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缓缓睁开双眼。引来几声轻笑。
“这“酣梦”倒真有效用,不过一炷香,竟能让你睡这么久。”云枢上来扶起我,笑道,“怎么样,可睡的好不好?”
我点点头:“好容易来一趟云枢哥哥这里,倒成了专程来睡觉来了。”说得云枢和商战都笑了起来。
我看向商战:“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商战点了点头:“幸亏你醒了,你若是再不醒,,我真该拿麻袋抗你回宫了。”
我微微一笑,酣梦固然是好,不过浅眠也不是全无收获。没想到酣梦也不过是让我得片刻好眠,不能让我再多睡一时半刻。听他们的谈话,似乎对我并没有恶意,那我就暂时静观其变好了。
临走的时候我只叮嘱了云枢一句:“千万别对我父兄多说什么。”
云枢深深看了我一眼,半晌微微叹口气,摸着我的头应了。
车上有些颠簸,我睡了这一觉,感觉很是舒服,舒服到懒散。或许是终于能出去那压抑的深宫来喘口气,我不顾形象的靠倒在车壁上。
商战轻轻一笑,伸过胳膊搂住了我,我不由自主的身子一僵,随即自嘲一笑,放松了身体。窝在他怀里的姿势舒服的很,我越发的迷糊。
“今天太阳不光好,还是从西边出来的。难得你在我跟商平哥哥跟前有这般随意的时候。”商战在我的脑袋顶上感慨。
“你最好盼着一会儿回了朝阳殿,太阳依旧从东边落下去,不然我倒霉,你也没意思。”此刻的心情大概可以总结为“破罐子破摔”,对商平的态度是如此,对商战亦然。既然知道无论如何也算计不过,何苦来的绞尽脑汁赔小心。
“主意都是我出的,干你什么事呢?我商战岂是那种让人替我背黑锅的小人?”语气明显不悦。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自从偷听了商战和云枢的对话以后,我忽然就觉得商战一言一行都有气势起来。仿佛那个一言九鼎的男儿汉大丈夫战王爷又回来了。也是,若真是当初的战王,有人如此质疑他的人品,怕是当真会惹怒他了。不过战王爷也当真不会干这种没品的事情来。
看我这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呢,真是战王早把你踹出去了,还容你拿他当靠垫呢。敲敲额头,成功引来战王,不是,是商战垂询:“怎么了,头痛。”
我忙摇摇头,再传到商平耳朵里,我又得多喝一副药,只怕这位爷这会儿正恨得牙根儿痒痒呢。
再长的路也有终点,果然一踏进朝阳殿,一股冷意扑面而来。商战随身带来的人一通给我们使眼色。我和商战对视一眼,完了,殿下这回玩的是守株待兔,正在我屋里运气呢。
扯了扯商战的袖子,意思很明显:小子,别以为在我屋子里你就没事人了,跟我一块儿进去!
袖子又被回扯,碰上商战一脸的不情愿:这是天意,你怎么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这不讲义气的臭小子哪一点像战王了,抽我自己的嘴!
推推搡搡,拉拉扯扯,还是进了屋门。
商平靠窗立着,一动不动,看不清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下死力气把商战往前推,笑话,要是以前我还心怀愧疚,拿你当个宝贝乖孩子宠着,现在你都穿帮了,还想在这扮猪吃老虎,窗户都没有!
商平听到动静,既不转身,也不说话,由着我跟商战在这弄鬼。最终还是商战撑不住,两步走上前,嘻嘻一笑:“平哥哥,今儿回来的早啊。”
商平看了商战一眼:“不早怎么知道你们两个这日子过的,当真是有滋有味。”
商战明显的噎了一下,我缩在一旁装皇家暗卫,看着他兄弟俩来言去语。最好商平大怒,将商战一通训斥,然后商战不服,出言反驳,兄弟俩大吵一架,从此嫌隙渐生。。。。。。那个,我是不是有点太龌龊了?闲来无事,想着玩儿而已。
“亏得我母妃这般疼你,从你来了,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撂在了一旁,事无巨细替你打算,唯恐你父母不在身边受什么委屈。”
商战嘻嘻一笑:“虞妃娘娘对我好,我心里知道的。”
商平哼了一声:“亏得你还知道,刚才我去母妃那里,母妃见了我直往身后看,见没有你,第一句话就问,战儿可是伤还没好利索,立时就要打发太医来给你好生看看,还是我说他没大碍,我因从书房直接来的才没带着他,他倒是吵着要来的,一会回去了,定要埋怨我不带着他自己先去了。这才替你圆了过去。”
商战一拍脑袋,懊恼道:“这次当真是我该死了,商平哥哥,我这就去!”
我眼看着商战要脚底抹油,忙道:“我也好些日子没有拜见虞妃娘娘了,我陪着世子去吧。”
“商战是晚辈,拜见伯母怎样都能说得过去,你无亲无故一名男子,又非孩童,怎能随随便便的见后宫妃嫔?不懂规矩!”商平冷冷训斥完我,又吩咐商战道,“快去吧,我恍惚听见母妃今日吩咐传的都是你爱吃的,十有八九是要留饭,别去迟了!”
商战越发眉开眼笑的清脆应了。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跑了。
我看着商战一溜烟消逝的背影,欲哭无泪。再看看乌云压顶的商平,脑袋越扎越低。
“别在那杵着了,自己屋子,还不知道坐吗?”商平无奈看了我一眼,忍不住开口。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依旧傻愣愣站着。商平翻了个白眼,过来一把拉住我,用手圈住我肩膀,往前带了几步,按在了卧榻上。然后自己半蹲在我跟前,仰头看我:“今日偷偷出去,是谁的主意?”
我瞬时回过神来,心内苦笑。把商战支走,这是要单独审问,兴师问罪了么?责怪苏郁不分尊卑,引诱世子不务正业、玩耍嬉戏?还是要斥责苏郁不知轻重,置金枝玉叶的安危于不顾?
连起身都不用起,直接滚下榻就跪在了地上。“嘶”好冷好硬好痛,多久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了。忍住,要尽快做足全套,才能过关。
“是苏郁的错,苏郁不该自己贪玩,还引诱世子。。。。。。”
“苏郁!”辛苦大好的腹稿还没说完一半呢,就被粗暴打断。心内酸涩,商平,这样都不行吗?也是,等闲事惹你不快也绝无善果,何况涉及商战,你,碰都不能碰的宝贝。
没容我多想,身子突然腾空。我一惊,下意识的伸手一揽,定睛一看,却是被商平双手横抱在胸前,而我的双手,正圈着商平的脖子。
仿佛被火灼伤般松开,却再也不知将手放在哪里合适。好在商平的目标不过就是内间的床上。身子挨上床板的一霎那,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成功惹来商平一阵轻笑:“这就不好意思了,你小时候最喜欢我抱着你了,一年里倒有二百天是混在我这里,偏偏就比别的孩子笨,我都满处乱跑了,你还走都走不利索,最爱磕磕绊绊的跟在我后面奶声奶气的,商平哥哥、商平哥哥的叫,叫的我不耐烦了,不是我故意跑走,你跟不上自己摔哭了,就是我回身抱你,咱俩一起摔哭。。。。。。”
我望着商平一副回忆的神情,不觉有些好笑,这些天他就是这样,总是跟我提起这些少年时光有的没的,这些遥远而又模糊的记忆,对于他来讲,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对于我,如今听来,句句是讽刺。
“苏郁,你在听吗?”
我猛然回神,“啊”了一声,茫然看向商平。果然商平的眉心又蹙了起来:“你又走神了,这几日,每每我跟你说话,你就是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有吗?这般不小心,那倒真的要好好检讨了。忙换上标准狗腿笑容:“有什么吩咐,您说?”
“算了”商平一脸挫败,却转瞬之间换上正色道,“苏郁,这朝阳殿还没能瞒得过我的事情,今日明明是商战硬要拉你出去,刚才我问你,为什么不对我实说?”
我看这商平忿忿的脸,这回是真的无语了,曾几何时,我的话,对你来说,那么重要了?我的辩白,有分量吗?我怎么不知道?商平,开这种玩笑,你还真是越来越有喜感了。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自然就带出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商平欺身上前,不满的摇动我肩膀,“凭什么?明明咱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可自从商战来了,你就总围着他转,不大搭理我,偶尔跟我说句话,也总是透着客气疏离。今日还为了他背黑锅!为什么?你是不是信了尹继傲那厮的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所以恼了我?我可以发誓的,舅舅的作为与我无干,就是校场那次,我,我也是失手无心的。我后来其实已经后悔了,就是面上下不来才跟你说那样的话,我不是给你送伤药了么?”
果然不管多无耻的话,只要一开了头,后面源源不断的,就可以说下去了。商平啰啰嗦嗦一大串子,把自己给摘了个干干净净,反正他干的坏事都是无心的情有可原的,我要是不原谅他就是我不近人情。
最后,满含希冀的看向我:“苏郁,别跟我闹别扭了,咱俩和好吧!”作为这番表演的结尾。
我其实挺想说,商平,谁他妈是跟你闹别扭呢!可是我却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灿烂一笑:“好,咱们一如往昔。”
一如往昔,你无情,我也最终对你无意的时日。
寿礼
不知是不是云枢的药起了作用,这几日我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也不那么嗜睡了,随便走走也不那么容易气喘吁吁。商平和商战对此都表现得极为高兴。仿佛我的病真的是他们二人最为担心的事情一般。
从受伤生病就一直住在朝阳殿,起先是病病歪歪的不及思量,这几日有了精神,念及多日来没有父兄的消息,心中不免郁郁。
“怎么又一个人发呆呢,这大太阳底下,也不怕晒傻了你。”不用看,这朝阳殿里也只商战爱这般打趣我。我也惯了他这般没正行,索性把书往脑袋上一蒙,瓮声瓮气道;“就是再晒上十年八年,也比某些沾了功课就头疼,天天躲着师傅走的要聪明些。”原本商战的伤就比我轻好些,他身子又比我壮,纵使再耍赖,这几日也躲不过去了,乖乖被商平拎去上书房。
我庆幸这烦人的家伙总算不能时时缠着我了,没想到放学回来,却比往日聒噪了十倍。也不知我待了多年的上书房,轮到商战这里,每日总有新鲜趣闻。不过也不能说商战说的全然都是废话,至少我从他嘟嘟囔囔抱怨报仇无门甚为扫兴,知道了,厉锋,已经从上书房彻底消失了。
这般有的没的神游胡思,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我一激灵,忙将书从头上掀下来,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商平和商战都回来了。抬头看看天,日头正高呢,是晌午没错,并没有睡迷糊错了时辰。若说商战躲懒,常应付了王太傅就跑回来。商平却是极为爱武的一个人,常常下午比上午更精神百倍,似乎不大可能跟着商战一起疯回来。
商战见我一脸疑惑,不由笑道:“傻里傻气的,实跟你说吧,今日却不是我们偷跑回来的,乃是名正言顺休假耳。”
“切”我撇撇嘴,“你哪回偷懒不是理由多多,名正言顺了?”
商平也笑着从后面拍拍商战的脑袋,回身坐到榻边,递了碗茶给我,笑道:“这次他倒是并没有撒谎,实在是有事,师傅们都被父皇调去了。”
自从上次从云枢那里回来以后,我跟商平商战仿佛一下子找准了相处的方式。三个人越来越有说有笑,有时候真的会有少年知己、亲密无间的错觉。
顺着商平的话问道:“什么事情这般兴师动众,连师傅们教导皇子的正经差事都要暂且靠后?”
“不光是师傅们,就连你哥哥、尹继傲这些日子俱是不得闲,丞相那里更是忙的不行,所以父皇交待我好好照顾着你,不让你回家去,你家里此刻定是顾不上你的。”
我越发好奇,也笑道:“究竟是什么事,快说来听听,非要吊人的胃口不成。”
商平笑笑,刚要开口,商战抢先笑道:“说你傻你还是真傻,刚连你自己也说了连咱们二殿下的课都暂且靠后了,这么有面子的,除了咱们那位英勇无敌的大殿下还有哪个?”
我求证般看向商平,原来时间过得这般快,连商清都要领兵回朝了。
商平轻轻点点头:“当真是大哥哥要回来了,这次敢挑刺的南疆部落,大哥哥是一个没落的修理了一遍,看他们再猖狂,以卵击石,犯我天朝,当真是不自量力。”
我心中苦笑,南疆各部吃亏在一盘散沙,这次商清逐个击破原是不错,只是若干年后出了个高瞻远瞩的南疆新汗,将各部集结一起,还是卷土重来了。
商战随手捡了个蜜桃,狠咬一口:“要依我的主意,对那帮蛮夷,就该如这桃子一般,一口一口,把它拆吃入腹,一个渣子都不要剩,看他们还拿什么翻天。”
我静静看着商战,忽然笑道:“此等功业,就等着日后由你来建了。”
商战又拿起一个桃子,随手一抛一抛,听说挑眉一笑:“那是自然,看这大好河山,风流人物,舍我其谁!”
我被狠狠噎了一下,跟商平对视一眼,均自无语。商平白了商战一眼,无奈道:“就像你这般上午瞌睡下午躲懒的,想建功立业,我看是难些,只不要几年后回去了,弄个文不成武不就,让我没法跟恒王叔交待,我就谢天谢地了。”
“你们都要目光长远些。”商战不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