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禁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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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挑出,哀家可不准你这般胡来。”太皇太后宠爱沂礼,对他话来时,语气柔和不少,而且看样子她在乎的是沂礼娶妻之事,压根不介意死掉一个喜鹊,反倒,也因能找个机会给皇后和佟嘉太后脸色看,而些许心悦,方才那股烦躁便早已无影无踪。
沂礼也不傻,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不能与她争辩,便也沉默着,看似一片乖觉。
太皇太后又转头看向沂宁,“皇帝,哀家看这丫头生的眉目温婉,当真不像会做出这等事情的人,那个喜鹊,会不会是自己不小心误食了什么东西,意外身亡呢?”
“太皇太后……”皇后不甘,佟嘉太后暗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再不甘,这刻也只能忍着。
“既然皇祖母这样说了,朕赐她无罪便是。”沂宁吩咐了太监抬走了喜鹊的尸体,又几分趣味道,“想不到十弟竟是这般至情至性之人,看来朕要对十弟你刮目相看了。”
沂礼抿紧唇,不接沂宁的话,我却生出一个想法,这一幕,也是沂宁算计好的戏码,我总觉得他对我的宫女身份有所保留,至少现在,他知道了我背后有个恭王。沂礼这时也在暗暗瞄着那头沂丞的表情,沂丞却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并不参与此事,只是隔着距离静静的看着我们,用那样淡淡,却森冷的目光。
宴席中途结束,沂礼匆匆带着我回了他的行宫,我们简单的收拾了行装,他已安排了人在南天门备好了一辆马车,今夜便立刻启程回去他的封地,他看出的我的惶然不安,他笑着安慰说,待到离开这里去到了淮南,一切便能归于平静,可我却从他眼中看到了同我一样的忧急,此时我的处境就像一叶小舟行到了漩涡边上,是被卷进去沉入无底深渊,还是侥幸盼来了风平浪静,我无法预测也无力更改,我转过身子对着窗棂,唯有仰头闭眼,轻合双手,向今晚的月亮祷告。
“快走啊,还在干什么!!”沂礼唾弃我,认为我幼稚,抓住我的手便赶紧的往外走去,也许他没体会过深陷绝望连挣扎都不能的个中滋味,在那时人对于命运总是怀有着一丝本能的渴求,渴求化解危机,渴求得到救赎,与其绝望,不如将它寄托给神佛苍天,这刻,我也在心里切切的念着,老天爷啊,月亮神仙啊,如果这次我能逃过这一劫难,我定想尽办法吸金敛银,给您砌傇金粉,上贡品无数,进香火千百,日日虔诚叩拜……
南天门属于最为偏远的侧宫门,所以我们的离开尽管有些奇怪,但并不张扬,马匹挑的是最好的千里玉蹄,上了马车后便一路踏雪飞奔,隔着幔帐,车轮轧过白雪的急速声一下一下的听得真切,心口也更加沸腾起来,背后冒出一层淡淡麻麻的冷汗,沂礼一直握着我的手,我都忘了挣开,就这么任由他握着,他的掌心很暖,我的手却很凉,很久以后仍是如此,他的温度传递不到我的身上,我忍不住掀开车内的垂帘,刺冷的大风很快扑面,刮得面颊生疼,我努力的睁开眼向后看,也不知这是到了哪里,黑乎乎的一片,只知道离大明宫有些距离了,沂礼将我又拉回了窗子里,对我说,“不必担心,我哥没有追来,看来他已经彻底放弃了你,再过一日我们便能找到驿站休息,现在只好先委屈一下,就在马车上睡吧。”他揽住我,让我靠在他的肩头,我心里好似被蒙上一层迷雾,但总觉得,结果就在那里,待到迷雾散去,它便被还原真相。方才那些寄天托佛的侥幸想法就是这些雾瘴,其实结果,我早就该猜到,我闭上眼睛,苦苦的扯了扯嘴角,因为我听到了急急的勒马声,马车停得很突然,四周开始变得光亮。
沂礼的眉心也沉得厉害,他让我待在车上,我却不肯,该来的已经来了,我再也无路可逃,我让沂礼扶着我下了马车,我看见了沂丞,他正坐在马背上,漠然却愤怒的看着我们,他的身后是一批禁卫军,离我们只有几尺的距离,他忽然抬手做了一个手势,那些禁卫军立刻从两边将我们包抄得严严实实。沂礼抱着我,我仍然忘了挣开他,他似乎做下了某个决定,神色慢慢稳了下来。
禁卫军中让出一个空位,沂丞踱着马向我们走靠近,他的目光交替打在我和沂礼的身上,随即,冷笑的问,“怎么样,很意外是吗?”他停在了我们的面前,火把的光将他的脸照印的无比清晰,我仰头盯着他的眼睛,直到目光开始微微颤动,我闪了一下眼神,也逼出一个冷笑,对他道,“也不算意外,我早就猜到你不愿在宫里引起纷乱,所以特地等我们出了大明宫才来个半路拦截。”
“看来从前的确是我小看了你。”沂丞的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淡,不着什么情绪,但那居高临下扫视我们的目光中,却凝聚出一片风潮暗涌。
“哥,放了我们吧。”沂礼沉默很久,一开口,也很平静,平静却又异常的坚决。
沂丞翻身下了马,他几步冲过来,双手用力拽住了沂礼的前襟,沂礼不得已松开了我,很是惊愕的瞪着沂丞,沂丞对他吼道,“这天下间的女子不管你中意谁,我都不会干涉你,但决不能是她。”
“为什么!?”沂礼大叫。
作者有话要说:爪印啊!!!哭球爪印~~~~没爪印,没动力。。。懒趴趴的歪倒的码字君。。。行!大虐开始,剧情开始也展开。大家拭目以待吧~~~
☆、第二十一章 抉择,绝境
沂丞闭了闭眼睛,沂礼趁势挣开了他,后退了几步,而我,旁观着他们兄弟俩如此无奈痛苦的模样,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我告诉自己这是他们欠我的,我这样告诉了自己一百遍,可我却还是无法洒脱的置身之外,我好像被卷入一个怪圈,憎恨着愧疚着……他们痛着,我却也跟着痛。
“为什么,哥!!”沂礼见沂丞不答,不甘心的追问,“为什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她曾经是你的女人?”沂丞还是沉默,这种沉默的对望我太熟悉,当我面对着沂礼,沂宁时,多少次我都是这么看着他们,而他们只能在我的眼中寻找着那被我深深埋葬的答案……呵呵,沂丞他怎么能说出口,他要怎么告诉沂礼,我是他们的妹妹,为了将我送给越姜国世子作为玩物他幽禁了我六年,而我为了报复他处心积虑的上了花轿当了他的一夜新娘,这个故事荒唐且太过疯狂,我们不愿让任何人知道我们是两个疯子,更何况这个人,他是我们的亲人,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没有为什么。”沂丞终于开口,这个毫无内容的答案显然不是沂礼所期待的回答,沂礼的眼中像要烧出一团火,可他却还是恳求的看着沂丞,“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跟你争过什么,要过什么,可惟独她……就这一次,你把她让给我,好吗?”
我的眼睛也越来越热,仿佛被身边熊熊燃烧的火把给蒸出了汗,我仰头,期盼冰冷的月色能减轻这种灼痛,我硬生生的吞回了那些不被允许夺目而出的泪水,其实这四周沂礼早就安排了人,只要沂礼使用信号弹,他的亲兵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来,我希望我能坚持下去,如果沂礼坚持要带我走的话沂丞他究竟会怎么做,我会不会能有那一线生机……我听见自己对沂礼说,“我要跟瑞王回去。”
沂礼错愕的转头来,我躲开了他的目光,沂丞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不必一副好像你做了艰难选择的样子,这本来就是你今天的结果。”他说着抓住我的手腕。
“慢着!”
我回头,沂礼也抓住了我的手腕。“他不爱你,你这一生都不会幸福的。”他看着我的眼睛,嗓音带着颤抖,我知道他的骄傲,他真正想对我说的是,求你,不要走。他们谁也没有松开我,一边是爱,一边是恨,都企图将我紧紧的攥着。
“你懂得喜欢一个人的滋味?”沂丞和我一样,始终不相信沂礼这般轻狂少年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一个人,但他口气里的不屑却激怒了沂礼,沂礼大声的冲他道,“我比你懂!至少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要用尽全力疼惜她,呵护她,在她无助的时候挺身而出,为她遮风挡雨,而不是总让她惶恐不安,伤心难过!”
沂丞听罢,极尽讽刺的扯了扯唇角,他不作任何解释,只从身边侍卫腰间箭筒里抽出一根箭,将箭头抵在了我颈项上,“再不松手,我就杀了她。”我知道,沂丞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性。
沂礼不敢置信,沂丞对他说,“我不是在开玩笑。”
左侧手腕上的力道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小,我迎上一脸失神的沂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对不起,沂礼,我喜欢沂丞,不管他怎么样对我,我还是喜欢他…能够陪伴在他身边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着我们谁也不愿听进去的谎话,沂丞听罢似乎更加愤恨的将我往前拽了一拽,沂礼彻底的松开了我,沂丞扔掉了手中的箭,搂住我的腰肢将我抱上了马,马在原地踱了踱步子,沂礼还站在那儿,他看着我们,眼里仿佛装进了什么,却又仿佛空白一片,我想对他说话,嘴角动了动,眼泪先落了下来,眼前的他忽然间变得十分模糊,沂丞勒紧了缰绳,马儿骤然一声嘶鸣,带着我们速速离开了这里,我不死心的一直扭头,马跑得很快,身后的一切很快融进了黑暗中,那几点零星的灯火,使我再看不清沂礼的身影,一仰头,迎上了沂丞的眼睛,清寥的月光落进他的瞳仁里,一股无法言喻的冰冷……我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他的胸口很暖,却和沂礼握住我的手时一样,温度无法传递到我的身上,呼啸的夜风擦得耳畔微痛微痒,我的脑中渐渐什么也不剩下,除了那月一样冰凉的眼神,还有我面颊上被风干的泪印,没有被风给带走,终化成了刺骨的寒意,深深笼罩着我。
我越来越昏沉,待到身子彻底软下来,便靠在沂丞的怀中,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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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发现自己正呆在一个昏暗潮湿的小柴房中,我摸了摸我的嘴唇,很冰,虽然见不着,但我知道我的唇色一定变得乌紫,我觉得很冷,四周连一张棉被都没有,我就这么躺在稀疏的稻草堆上,冻了一整夜,我抱起双臂蜷缩在了角落,头顶有一盏小小的木窗,白昼的光线从那木窗的雕栏中透了进来,照射在我的脚边,我伸出手,想感受一下太阳的温暖,可那些光线,也是冷的。
过了很久,我听见咯吱一声响动,寂静中,这个声音显得尤为刺耳,我倏地一下竖起警惕看过去,以为是沂丞,却不是他,进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长的还算慈祥,可眼神却很刻薄。
我问,“这里是哪里?”
嬷嬷将手中的衣物扔给我,我捏着那件单薄的丫鬟装,听见她说,“这里是瑞王府。”
“沂丞呢?”我很急,急着就问了。
嬷嬷走过来,面部越来越狰狞,她对着我扬起手掌,毫不客气的甩给我一个耳刮子,厉声斥到,“好大胆的丫头!!瑞王爷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我捂着面颊一时太过错愕,嬷嬷又伸出手指用力的戳着我的脑门,吼道,“从今往后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瑞王府中最低等的女奴,就连抬头看王爷一眼你都没有资格!若是不懂得规矩,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活不下去!”
从那往后,我成了一颗卑微的沙砾,落在这王府一角的泥泞之地,任人践踏。
嬷嬷让我负责在后院的花廊中照料花园子,我的工作除了天不亮就起身收集朝露以供王爷夫人们饮茶之用之外,也要从早到晚的清理廊子边的枯叶,不能留有一片在地上,因为使用扫帚会损害华贵的青石地面,所以我只能跪着,跪在地面,一片一片的将落叶收集在篮子里。
偶尔我能看见沂丞的女人们结伴穿过廊子,去那头小苑里抚琴赏花,她们大多是城中牌子响当的乐妓,对于一个这样卑微的我,自然是入不上眼,但心情不好的时候,比如想去沂丞那儿讨宠没能成事,有的人便会拿我打骂出气,一人如此,便人人开始如此。
有时嬷嬷也会让我去南湘院里干些杂活,那里离沂丞的书房很近,我看见过沂丞几次,他总是匆匆来去,看似公务十分繁忙,他好像把我给忘了,即便是我从他的面前经过,他也对我视若无睹,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从没想过重新回到他身边,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于是我,过得越来越苦。
这种奴役般的生活,摧残的不仅仅是我原本姣好健康的身体,更可怕的是心灵上的煎熬,没人跟我说话,没人会递给我一个善意的微笑,也没人对我嘘寒问暖,我所面对的,永远是恶言相对和拳打脚踢,我不是圣人,就是圣人也会被这样的日子给逼疯,我开始变得异常的沉默寡言,也曾疯狂的想逃离这里,可别说王府守卫森严,由于长期跪在冰冷的青石面上,我的膝盖经常如针扎似的剧痛无比,如今连行走都十分吃力,逃跑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我病了。
这是我病得最厉害的一次。一连几日高烧使得我站也站不起,嬷嬷来到我所住的小柴房,将一副药扔在我的脚边,给我留下一个药罐子就转身离开了,我爬起身煎药,快要煎好的时候我拿起罐子,手却一软,罐子摔在了地面,辛苦煎好的药汁洒了一地,我呆呆的看着,看了很久,我伸出手,重新捡起空空的药罐,我掏出内里残留的一点药渣,放进口中咀嚼,我听见自己嘴里发出的呜咽,一点一点,最后,终于变成了嚎嚎大哭,我很久没这么痛快的哭过,我将药罐子狠狠的砸碎在地面,然后冲过去一拳拳的打在那些碎片上,我边哭边喊着一个名字,那就是,沂丞,待到停下来的时候,双手早已被鲜血糊满。
这一日夜里我照例跪在青石面上拾着枯叶,因为病了几日才好起来,嬷嬷怕我做不好便在一旁督促着我,夜深,嬷嬷觉得困,便唤人给她找了一壶好酒,喝着喝着,话也多了起来,我想她是醉了。
她很不解的看着我,歪着头问,“我说丫头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