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宿--网王-第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达成协议之后,山口末凉干脆利落的甩手走人,只留给他们一个窈窕的背影。
站在门边,碎月凝望山口末凉远去的方向许久,蓦然微笑起来。山口这个女子,真是令他出乎意料的决断。他将手中握有的山口组违禁证据用来交换山口组的支持,这个交易,是他占上风了。即使她不妥协,她也有手段可以拿到他手里的证据。只是这样一来,势必会和亚久津闹翻。比起组内的利益,她更重视的还是他们之间的情谊。亚久津是她能够真正托付背后的存在,所以她破例的选择帮他。
“怎么了?”亚久津弯下身,轻松的将碎月抱起。碎月膝盖虽然磕青了,却不妨碍行走。亚久津童鞋紧张过头了。
“不……没事。”碎月揽着亚久津的脖子,慢慢的露出一个微笑。接下来的,该是算账时间了。
碎月枕上枕头,薄薄的丝被亚久津细心的捏好,床另一半的空隙被人填的满满的。空落的胸口流溢着温温的暖流,把最后一丝阴霾情绪都驱散掉。
亚久津伸手抚上碎月由于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眼眸,心被撞击了一般,轻轻颤了一下。他不想碎月受到伤害,却往往成了伤害他的那一个。
握住亚久津的手,碎月将脸贴宽厚的掌心细细的摩挲。带了粗茧的掌心擦过柔嫩肌肤,粗砺而真实。灼烫的温度传来,对方身上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这些天,他几乎没有睡好一个安稳觉。一闭上眼,眼前晃动的全是亚久津的身影。担忧的情绪搅扰的他不得安宁。自我催眠般的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一定没事。他很好。依旧半夜被噩梦惊醒。然后,再也无法入眠。
坚毅的线条勾勒出一张冷酷的脸,碎月的手指在亚久津脸上缓缓游移,逡巡。一分一寸都是心爱人的样子。熟悉刻骨的容颜,一次次在梦中出现,醒来之后,只剩下半边空落的孤单。碎月凑近吻上那白日被他啃咬出伤口的唇,轻柔的舔吮,手也逐渐往下。
铁腕般有力的手牢牢的扣住碎月正肆虐的滑向他衣襟的手,“……碎月。”亚久津沙哑低沉的嗓音带了抵触的抗拒。
手下一顿,碎月摇了摇头,缓慢而坚定的开始解他的衣扣。他容不得他们之间有半点隐瞒。他信他,但是他总是一个人扛起所有,将自己庇护成一个傻瓜。
衣衫全解,碎月倒吸了口凉气,眼前的景象针扎般刺痛了双眼。
亚久津身上满是深深浅浅新添的伤疤。一道道,触目惊心。
碎月伸出的手,风中的叶片般,一直颤抖。
眼眶一热,碎月紧紧咬住下唇。直直的凝视着亚久津带了苦笑的脸,仿佛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不要把我当易碎的陶瓷,我以为,你明白。” 清冽的嗓音,仿佛一截脆生生冰凌断裂砸在地上的声响。浅茶色的眸子里荡漾着剧烈的波纹。少年柔和温润的脸上笼了薄薄的一层寒霜。
他以为,亚久津该明白。爱要并肩一起走,而不是该死的这个傻瓜一个人扛起所有!
亚久津能感觉到碎月身上传来的怒气,第一次看见这么愤怒失控的碎月。
“不是脆弱,是珍贵。” 平缓从容的声音,如空山深潭。亚久津淡淡开口道。握住少年颤抖的手坚定而温暖,传达着安定的气息。
另一只手将碎月抱住,亚久津将他按在自己胸口。“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
窝在亚久津温热的胸口,侧耳聆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身体贴在一起,十指紧扣,就这样,静静的躺着。
“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去冒险?连挑了几大帮派?”碎月的声音隐含怒火。亚久津身上的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就像划在他心口一般,烙印的生疼。
“老头子不敢动我。”亚久津一下一下的揉着碎月的头发,低低道。他知道老头子的弱点。那是他唯一不敢触及的软肋。因为这个缘故。他才可以放开手去做。和山口末凉连手一连挑了几大帮派,最主要的目的是让老头放弃要他继任。
在黑道这块,即使你们有再大的仇怨,大家都得抬头不见低头见。结仇越多,就意味着越危险。谁也不知道哪一天,有人就会在你背后崩了那么致命的一枪。表面上看来亚久津是在挑衅其他帮派,实则是挑衅他家老爹。
仁他……是在拿自己的命逼老头妥协。碎月无力的闭了眼,眼角一阵酸涩。
“别担心,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亚久津的低下头,轻柔的吻印上碎月唇角,“我希望可以搂着你,去任何地方。”
不用假装,不用掩藏,光明正大的,拥抱着最爱的人活在阳光下。
绽开一个浅浅的笑,碎月回应着亚久津的吻。
唇印上唇心贴近心,忽然觉得,就这样一辈子,多好。
* * *
次日,清晨。
碎月刚走出家门不远,就在巷子拐弯处,一个黑影蓦的出现,在碎月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块醮沾了刺鼻气味的手帕捂住鼻腔。碎月顿时昏了过去。
终于来了……这是碎月丧失清明之前最后的想法。
“老大,人带到了。”
冰凉的手泼在脸上,碎月清醒了过来。脑海尚有些混沌。一块黑布严实的蒙罩在眼睛上,他只能靠着耳朵分辨室内的声音。根据走动的脚步声,说话声,碎月判断这个房间内至少有三个人。刚开始说他醒来的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那个那天领着亚久津赶去救下正和山口末凉对峙的他的那个刀疤男。
除去那个将他迷昏的那个男人,这个房间剩下的第三个人,就该是亚久津的父亲了吧。即使沉默着,那种沉淀着黑暗的强大气势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比起这个男人,亚久津身上的唳气算是小巫见大巫了。远远的都能感觉到那人手上沾染的鲜血味道。
试图舒展下僵硬的手脚,碎月苦笑,完全无法动弹。此刻他的手脚都被一根结实的绳子绑在椅子上。
神智回复清明,扬起一抹淡定的笑,碎月淡淡的开口,“原来这就是贵帮的待客之道。”
烟雾缭绕,一身黑色手工制西装的男人沉默的坐在碎月对面。浓重的阴鹜气息自身上散发出来,刀疤男知道,自家老大是暗自动了杀机。
将手中的烟头在烟灰缸中碾灭,不留一丝火星。
男人的目光淡淡的落在这个少年身上。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在他看来,要弄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乌黑的眼罩下,少年的唇微微扬起。出乎他意料的镇定从容。
任是谁在被人绑架,眼前又是一片黑暗,都会出现惊慌失措的举动。可是,面前这个称得上纤瘦的少年自清醒的那一刻起,情绪从容的不带一丝波澜。
难怪山口末凉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个孩子,心性异常坚定。
暗色的深瞳中燃起星点的火光,男人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既然如此,那么一旦毁掉了他心中最坚定的那一份信念,他想看看,这个孩子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一身黑衣的大汉疾步走到男人身边附耳低语。
声音压的很低,碎月只零碎的听见几个词。“秋原”“大和组三代组长”……
“小刀,将他关起暗房。”冰冷沉静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刀疤男躬身,“是。”
侧耳听着男人的声音,碎月心下一动。男人的嗓音沙哑而低沉,带着让人臣服的气势。和仁的声音,很像。
微微一笑,即使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碎月心如明镜。
他们现在还不会动他。因为……
* * *
手牢牢的圈着自家冰山美人的腰,大和正无赖的吃着豆腐。身后跟着一群带着大和组袖标的大汉。
秋原桐身上散发着凛冽的寒气,空气中漂浮着被冰山美人冻出的细小冰晶。旁边驻守的黑道大汉们纷纷打了个寒战。唔……不愧是他们的大嫂,只坐着都那么有气势。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自家痞子状的大哥。大和组的人纷纷撇过头去进行自我催眠。……他们才没有这么丢人的大哥。
架着双腿惬意的靠在真皮沙发上,大和顺势将秋原揽进怀里。低声的安抚着自家紧张兮兮的亲亲老婆。“别担心,他们暂时是不会对他出手的。”
闻言,秋原桐心下松了口气,冰蓝眼瞳里的冷然不由得柔和了几分。虽然大和总是一副痞痞的没个正行的样子,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真实可靠。秋原家虽是日本上流社会的名门,但是应付上流的那些手段并不适用于这些刀口上舔血闯出门道的黑道组。在这方面,大和出面比他有用的多。
紧绷的神经刚放松下来,蓦然惊觉某只狼爪不安分的爬起他的衣襟,狠狠的拍打不安分的某只爪子,秋原桐冷声道,“你的爪子在摸哪里?”
大和讪讪的将手从秋原的腰上抽回,“老婆你好凶……呜……”做泪眼汪汪控诉状,还可怜兮兮的将被拍红的爪子现给秋原桐看,企图借以博取同情。
“闭嘴!”青筋直跳,秋原狠狠的捏了大和一把。
“大和组三代组长和秋原家第一继承人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男人慢慢的踱步走进大厅,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人。瞬间,大厅里嘈杂喧闹的声响都停止了。
大和那原本嬉笑的脸上瞬间收敛起来,墨镜背后的眼神是身为大和组三代组长该有的冷峻。
安抚的捏了一下秋原桐的手,大和站起身,微笑道,“本来不该打搅前辈的,可是我的一个朋友失踪了,想请前辈帮忙找寻一下。”
男人在大和对面的沙发坐下。沉沉的气势压下,大和岿然不动。大和任上三代组组长的日子还短,在道上的名望地位远远不及亚久津父亲。论辈分,他是晚辈。按理说是不能擅自闯来要人的,实在是大和太过宠他家冰山美人了。
秋原桐不可能放着碎月不管。拼着两个帮派翻脸闹翻,他不可能放任秋原独自来面对危险。这就是妻管严的悲哀,大和泪牛满面T T。(老婆啊,你晚上可要记得好好补偿我……《===某人无耻的内心独白。)
刚谈了几句,又一个黑衣大汉疾步跑来。在男人耳边低语几句。男人脸色蓦地一变。阴沉无比。
绸缎般柔亮的发悠然垂在身后,妖孽店长迈着悠然的步伐走进气氛肃杀的大厅。神监督自然随同而行。店长那悠然闲适的样子仿佛正在观光一般,啧啧的对厅里的摆设进行评价。比起大和带来的一大对人马的雄壮阵仗,妖孽店长和神监督算是寒酸的只身前来。只是这所大别墅周围,埋了不少妖孽的暗线人员。
“许久不见了,亲。爱。的。赦大哥。”妖孽店长悠然开口。也不管主人的脸色,自发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亚久津 赦的面色顿时黑了下来。这个妖孽……怎么还在日本!当年他可是被面前这个家伙折腾的很惨。
“哎呀,大哥你的面色看上去不太好,生病了就要及时就医,否则出了大问题可是很麻烦的。妖孽店长“关切”的提醒道,眸里满是戏谑之色。亚久津 赦的脸色越发的黑了起来。
“说吧,你们突然来找我,什么事?”冷硬的掷出几个字。
凤夜兴致勃勃的正欲继续调侃,这个他一说话就脸色铁青的家伙有趣的要命。神监督制止了他,优雅斯文的开口,单刀直入主题,“我们来找你要一个人。”
面色一沉,亚久津 赦冷冷开口。“我这里不是失踪人口调查局。”
旁边一直静坐的秋原桐冷哼一声,“我们知道他在你手里。”秋原桐在碎月的手表里安装了定位警示仪。碎月昏迷前发出了警报。
阴鹜的视线落在秋原桐身上,亚久津 赦沉声道,“秋原家的小少爷,这里还容不得你开口!”不高的音调,却是不容任何人置疑的专横。铺天盖地的气势压迫而下,暗金色的眸子锁住秋原,墨黑的风暴席卷。秋原被着凛冽的气势震住了,几乎无法动弹。
大和不着痕迹的将秋原桐护住,握住他微微颤动的手。微笑着圆场道,“前辈何必为难一个小辈。我们只是来找前辈帮忙而已。并无逼迫的意思。”
——“老大,少爷回来了。”一个急促的回报声打破了大厅的紧绷气氛。
刀刻一般的轮廓泛起一个森冷残酷的笑,真是来的及时。那么,游戏开场。
——如果,亲手杀死最爱的人,是不是会开始崩溃堕落?
如果,被爱的人亲手杀死,是不是会开始心如死灰?
“带少爷去暗房。”亚久津赦招来刀疤男吩咐道。手下缓缓比了一个手势。男人浑身一震,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惊诧,差点惊呼出声,“老大?!!”
“照我说的去做。”
反转,设局下的悲欢
手脚被绑着,由于许久都没有活动而变得有些僵硬酸麻。碎月试图活动了下手腕,紧绷的绳子在手上勒出几道深深的红痕。眼罩下是一片漆黑,眼睛看不见,听力便异常的敏锐起来。
房间里异常安静,时间在这里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风,没有声,连呼吸声都没有回响。死气沉沉的压抑感迫下,挤压着胸口,连呼吸都几乎要成为了一种负担。
鼻息间不时的飘来丝丝血腥气息。不是新鲜的血气,而是长年沉淀下来的浓重血污。碎月唇边扯出一个苦笑,这个称之为暗房的地方,应该就是帮派处理一些叛徒的地方。给与他这种优待,他该感谢这位纵横黑道多年前辈的高看么……
人处在一片黑暗之中的时候,总是异常难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许现实只过去了几十分钟,你会以为已经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黑暗中胡思乱想的思绪。通常能把人逼疯的,不是外来的种种因素,而是自己。将自己逼迫到死胡同的事情,碎月从来不做。
一个陌生的环境下,被人架着枪威胁绑架而来,要说不惊慌是骗人的。碎月不是那种做作的人,如果你问他此刻的感受,他一定会微笑着回答你,“很不舒服,不建议尝试。”
全身被禁锢的无法动弹,碎月的手脚麻痹的几乎要丧失知觉。即使这样,碎月没有任何妥协的打算。这场战争,他绝不会后退。
将头轻轻靠在椅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的神智保持一